12 【012】
【012】
李紹琛把車停在張莊的木門牌匾前時,正好撞見一老婦牽着狗出來遛彎。
他趕忙從車上跳下來,掐掉手裏的煙後沖了過去。他跑到了老婦的前面,滿面笑容地朝她問好:“出來遛彎呢奶奶?”
老婦擡頭,很輕的瞥了一眼李紹琛,随後視若不見的繼續扯狗繩:
“地上沒屎,快別聞了黑貓,走!”
這條藏獒全身黝黑,體型巨大,卻被喚作黑貓,聽來真是喜感。
只見黑貓撅着屁股,前半身趴在地上,兩只前爪緊緊抓住地板,腦袋則偏向了另一側,非要老婦很用力的往前拉扯,它才會前進幾步。
老婦氣不過,擡起腳輕輕地踹在黑貓的屁股上。
這時黑貓倏地站了起來,它低着頭,像是在地上找什麽,一邊嗅一邊原地轉圈,可就是不肯前進。
甚至嗅着嗅着,黑貓開始拉着老婦往回走了。
老婦本就年事已高,哪裏能拉扯得過黑貓,掙紮幾番後,便開始踉跄的跟着黑貓小跑了起來。
她一邊跑,一邊驚恐地大喊:“停下,快停下,奶奶要被你拽倒了!”
黑貓果真放慢了些速度,可仍舊在朝着張莊的方向前進。
李紹琛擔心老婦真的會被拽倒,于是他又跟了上去,而後抓住了狗繩。
力量的變化讓黑貓瞬間就停了下來,它扭頭往後看了眼,确定自己真的被一個強壯的陌生男人所牽着的時候,她幹脆躺在地上不走了。
李紹琛很是謙恭地問道:“奶奶,我幫你牽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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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本想說一句“你快走吧,你走了黑貓就不會害怕,它就能自己走了”,可是她忍住了。
盡管她覺得李紹琛和之前來的人一樣,也帶着目的,可她還是選擇相信面前和自己孫子一般大小的男人,會是個好人。
她向來都相信面相,也信感覺,這一點優勢讓她規避了許多渣滓,也認識到了很多值得深交的人。
與其說她相信李紹琛,倒不如說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吧。
老婦把繩子完全給了李紹琛,開門見山道:“又是來打探逃兵消息的吧?”
李紹琛懵了。
老婦見他表情為難,哼笑着繼續往下說:“村子會出逃兵,對我們來說也是一種恥辱,只是你們每年都來村子裏,每年都徒勞無功,我就不懂,你們這些當兵的為什麽就不能換個地方找呢?”
李紹琛原本想解釋自己不是兵,可當他回憶起張佰的信息欄裏寫着的那兩個“逃兵”大字時,他似乎又明白了老婦話裏的意思。
在龍巢服兵役者未滿服役時間逃出部隊,是會被判刑的。而張佰當了逃兵,自然要被抓回去,只是他藏起來了,所以龍巢每年都會派人來村子裏打探他的消息。
看來張佰死掉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張莊。
忽然黑貓朝着樹林狂吠了起來,緊接着一只野兔飛似的從眼前跑過。黑貓越叫越兇,它想要沖進樹林裏抓兔子,可在與李紹琛角力的時候,它明顯敗陣了。
而兔子也早就沒了蹤影。
老婦摸了摸黑貓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黑貓怒目盯着樹林,好似只要兔子再一探頭,她就非得把對方給撕扯成碎片不可。
明明就沒有深仇大恨,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大脾氣。
老婦雙手背在身後繼續往前走,慢慢的就把李紹琛和黑貓給落下一段距離了。她遠遠地說道:
“黑貓你再不跟上,晚上就讓你自己睡院子,不讓你進房間。”
話音剛落,黑貓便拉扯着李紹琛追了上去。
兩人一狗靜靜地走了很遠的路。
越是往遠離張莊的方向走,層層分布的梯田便越是密集。
再把視線放遠些,在天際線的位置,有一座隐逸在霧中的青山,當遮擋太陽的雲消散時,整座山便會處于金光之中。
李紹琛思量了許久,他決定以張佰是逃兵這個話題作為延伸點,嘗試着從老婦嘴裏套一點別的出來。
斟酌再三後,他困惑道:“奶奶,張佰和張千是不是都跟黃阿麗有很深的交情啊?”
老婦驚訝地看向李紹琛:“你們部隊現在都開始關心人家的私生活了?”
李紹琛思考着話裏的意思,他解釋道:“我确實是警察,但只是一個小職員,并不是來抓張佰的,而是專門來了解他過往事跡的,畢竟他是個逃兵嘛,我們想着去深入了解這一類人,防止以後再出現這一類情況。”
老婦人緊緊皺着眉頭,十幾年前的事瞬間都湧了上來,不只是關于張佰的,還有她自己的輝煌過往。
她嘆了口氣,就像在回憶昨天發生的事一般,張口即來:
“張佰和黃阿麗,倆人小時候一起上學,一起放牛玩耍,可以說是青梅竹馬,按理說,他們倆本該是要結婚的。”
李紹琛低頭望着老婦的側臉,他嗯了一聲以示自己有在認真聽。老婦繼續往下說:
“可就在倆人籌辦婚禮的那一天,龍巢市裏來人征兵,恰好就把張佰就帶走了,他和黃阿麗的婚約也就毀了。”
李紹琛沒接話,他靜靜地聽着。老婦人又說:
“當時黃阿麗家很窮,家裏有五個女兒,還有一個在念高中的弟弟,能與張家結親,對黃家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盡管張佰當兵去了,但黃阿麗父親沒有放棄這個機會,轉而盯上了張千。反正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動張千的,很快張家就又辦了一場喜事,新娘沒變,新郎倒是變成了張千。”
說着,老婦嘆了口氣:
“黃阿麗嫁給張千的第七個月,她生下了一名女嬰。接生婆是我,當時在往她家去的時候,我以為會是個早産兒,沒想到竟是足月的,那女嬰足足有八斤多重。”
話說到這,老婦便停止了。
李紹琛仔細斟酌着老婦說的那些話,先是有緣人被拆散,緊接着哥哥搶了弟弟的老婆,再之後黃阿麗懷胎七月生下一個滿月女嬰,緊接着張佰又做了逃兵。
如果時間都能對的上,那女嬰很有可能是張佰的,想到這,李紹琛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所以張佰當逃兵,跟黃阿麗生下的這個女嬰有很大的關系?”
老婦點頭:
“張佰服兵役後的第二年,他回家探親,自然就得知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他本就對黃阿麗念念不忘,加之現在又有了女兒,于是很自然的就當了逃兵,想着等風頭過去,再出來生活。沒想到他這一躲,直接讓張家徹底毀了。先是張千出車禍,再就是他爹娘服藥自殺,緊接着黃阿麗失蹤,最後家裏只剩下一個三歲的張媛。”
果然張媛就是張佰的女兒。
可他當初為了張媛當逃兵,後來又為什麽棄她而去呢?李紹琛迫不及待地問說:
“張佰為什麽不把張媛帶上一起離開張莊?”
這時黑貓又停了下來,它擡起後腿對着樹樁撒了一泡尿。
“一個逃兵,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生活都很難自理的逃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張媛跟着自己,極有可能會餓死。”他盯着黑貓說:“所以他只能把張媛丢給別人來養,而最合适的人選,就是黃阿麗的親弟弟,那個大學畢業後,在龍巢保險公司做財務的黃傑。”
說到黃傑,老婦臉上顯現出了敬佩之情,她不禁感嘆道:
“黃傑是個好孩子啊,混出頭之後,沒有忘記鄉親父老,又是修路,又是修繕老房子,又是給種田的人介紹城裏的工作。對于張莊來說,他是最值得在宗祠裏立牌匾的!”
黃傑?
剛才在蘇萍家的門口,胡庇煌曾經和他提過一嘴這個名字,說是九年前,有個叫黃傑的人差點把張佰打死。還說倆人體型相差很大,占據優勢的張佰卻偏偏沒有還過一次手,
如果兩個黃傑是同一個人,那張佰的舉動就可以理解了。
只是當時這件事已經驚動了警察,那張佰為什麽沒有被抓起來,反而還能在大銘分銷點相安無事的又工作了九年呢?
難道說在兩年之內能夠找到張佰的黃傑,那時就已經有了通天的本領?
還有就是張千和張老夫婦的死,太蹊跷了,實在難讓人相信這接連的死亡會是巧合。
可在當時,它就是被那麽認定的,且再沒有人提起。李紹琛知道如果直接問,肯定會讓老婦覺得唐突,可他已經不想再拐彎抹角了:
“張佰親人的死,不都是是意外對吧?”
老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說話。
李紹琛明白這笑中蘊含的意思,也感受到老婦不想深入的聊這件事,可他還是忍不住要問:
“您能告訴我,他們死亡前做過哪些事,見過哪些人,最好是沖突……”
老婦把狗繩從李紹琛手裏搶了過來,先前和藹的面容突然變得嚴肅了,她警告道:
“不要再跟着我了。”
李紹琛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滿是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
老婦沒聽李紹琛把話說完,轉頭就走了。
李紹琛望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仿佛時空輪轉,老婦的身子突然變得挺拔,她變成了一位年輕活潑的少女,正坐在馬背上策馬揚鞭,看起來十分潇灑。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
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胡庇煌。
“怎麽啦?”李紹琛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從疤哥手裏拿到影像資料了?”
胡庇煌:“沒呢,我倆才剛吃完午飯,準備去找他呢!”
“所以你打電話來幹嘛?”
“看你還活着沒。”
“好得很,而且還重新刷新了嫌疑人的占比。”
“什麽意思?”
“現在黃傑的嫌疑特別大。”
“黃傑?就九年前揍張佰的那小子?”
“對,他其實是張佰的小舅子……”
大概聊了十多分鐘,李紹琛把自己目前對案子的理解全都告訴了胡庇煌,加之倆人不間斷的讨論,成功使得案子變得越加混亂了。
倆人都知道不能再在手機上聊下去了,于是約定好見面時間和地點,便匆匆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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