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阿盞番外2
阿盞番外2
武炎十五年,李遂立容郁青的獨女容午盞為皇後。
沈懷書終是未趕上封後大典,他歸京時春花已謝,滿街粉落白砌,随着馬蹄卷起又落下。
他在茶樓裏聽說書先生講那天的盛況,鋪開十裏紅帳,漫天飛金撒玉,自容宅至皇宮一路管弦歌舞,環簇玉辂上的女郎仿佛從天而降,又仿佛要歸到天宮中去。
沈懷書不知滋味地飲着茶,想象她身穿嫁衣的模樣,像傳言中那般與少帝“恩愛相敬,起居攜同”。
失神間熱茶灑了一身,他起身離開茶樓,侍從問他是否要回沈家,沈懷書搖頭道:“直接回檀州,無須見任何人。”
但他尚未走出城門便被攔下,請去了丞相府。
祁令瞻正在院子裏修剪石榴樹,石桌上的梅瓶裏插着幾支新鮮的石榴花。他見了沈懷書,并未詢問他擅離檀州的原因,卻道:“永京內外有無數雙眼睛,你前腳踏入城門,後腳就有人把你回京的消息報給皇上,你覺得他會怎麽想?”
沈懷書臉色微白,說道:“是我情不自禁,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不想連累她。”
“你不必擔憂她,她過得很好,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祁令瞻擱下剪刀,聲音溫和,“子知,我難得有你這樣一個得意門生,不想見你初露鋒芒便折戟沉沙。”
沈懷書揖禮:“請老師教誨。”
祁令瞻說:“你去政事堂點個卯,說是奉我調遣從檀州回來,再往宮中觐見皇上和太後,該怎麽表現,你心裏有數。”
沈懷書輕聲應道:“學生明白。”
既然皇上已經聽說了他疾馳回京的消息,與其遮掩避嫌,倒不如坦蕩大方一些。
去年檀州出了勾結北金皇室的貪渎大案,祁令瞻親往處置,之後便讓沈懷書留在了那邊監察。于是沈懷書以彙報檀州商稅的名義來政事堂點卯,今日有許多官員休沐,政事堂裏很清淨,倒是趙止見了他,十分熱絡地拉他去值房裏品茶。
此人是他的同年,家裏有個姐姐在宮中為嫔,皇上立後以後,很快就升了妃位。
趙家正是如日中天,趙止被奉承得有些飄飄然,他拉住沈懷書并不是因為同他關系好,而是因為從前嫉妒他的文章,如今想在他面前炫耀一番。
紫砂壺中金黃的茶湯徐徐倒入盞中,趙止細細品了一口,對圍了一圈的人說道:“這是今年新出的君山碧玉,只有不到十斤,宮裏的貴人都愛喝,皇上姐夫特意給姐姐留了兩斤,姐姐又分了我一斤,我喝着也就那樣,只是圖個新鮮。”
受邀品茶的幾個同僚皆對他一通奉承,趙止見沈懷書沉默不語,特意點他道:“沈兄深谙茶道,品之如何?”
沈懷書說:“我在檀州這一年,喝的都是麥茶鹹湯,舌頭已經鈍了,嘗不出好賴。”
趙止笑道:“這倒也不怪你,北境那種苦地方實在待不住人,朝廷不僅收不來多少稅,年年還得往十六州送錢,真不明白當年何必非得要回來。”
有人搭腔道:“趙兄這就不明白了,那可是功績,是民望。”
趙止如何不明白,嘿嘿一笑,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沈懷書。沈懷書實在坐不住,敷衍了兩句後便起身告辭,沿着回廊走到支摘窗處腳步稍聽,聽見裏面的議論更加肆無忌憚。
“任她當年多麽威風,如今皇上成婚,到了她該還政的時候,她壓得住朝臣的不滿,壓得住百姓的議論嗎?”
有人問道:“皇後是太後教養出來的,有她在其中轉圜,只怕還政的事又要拖了。”
“皇後麽?她除了長得還行,聽說性格強勢,和太後年輕時一模一樣,這樣的女人最不讨男人喜歡。等着吧,新婚燕爾最多三個月,皇上就又回我姐姐宮裏去了。”趙止的聲音哂笑道。
接着又是一陣嘁嘁喳喳的奉承,沈懷書不願再聽,擡步離開了政事堂。
他入宮拜見皇上,皇上正在與趙妃看宮外的手藝人變戲法,将他叫進去說了兩句話,聽說是太傅将他從檀州召回,便揮揮手讓他走了。
驚呼和歡笑聲傳出福寧宮,沈懷書走出去數十步,仍然覺得心裏不成滋味。
他又往坤明宮去拜見明熹太後,太後一向待他不錯,聽說他來了,宣他到後苑的湖亭觐見,賞了他一碗桂花酥酪。
他看見太後正擺弄着一個梅瓶,瓶中插滿了新鮮的榴花,那梅瓶正是他上午在丞相府所見,不由得微微怔愣,又飛快垂下眼睫,若無其事地舀起一勺桂香濃郁的酥酪。
他簡單彙報了檀州的情況後,思來想去,還是委婉地提醒太後,朝中有人正打算着要逼她還政。
太後卻沒有他想象中那樣驚訝,含笑道:“無非就是趙家人和孫家人,一個是皇上的寵妃,一個是變戲法出身的江湖術士,以為本宮還政于皇上,他們将得到更多的好處,你既然接觸過他們,覺得他們像聰明人嗎?”
沈懷書道:“淺薄張狂,但不可不防。”
“放心吧,有丞相在,他們尚翻不出什麽浪。”太後笑吟吟看着他,“倒是你,在檀州還要待幾年,可要保重自己。”
沈懷書說:“多謝娘娘關懷。”
太後又與他聊了一會兒,派錦春送他出宮,走的不是他來時的路,沿着宮道路過一處池苑,沈懷書見到了正在湖邊喂魚的阿盞。
阿盞比他想象中心情好,面上沒有絲毫傷春悲秋之态,見了他後十分驚喜地招了招手,叫他上前去說話。
一開口便問他:“桂花酥酪好吃嗎?”
沈懷書微怔,“好吃,難道是……”
“不錯,正是我的手藝,聽說你今日要觐見太後,我就多給表姐送了一碗,知道她會賞你。”阿盞笑得眉眼彎彎,十分高興。
她問沈懷書在檀州過得如何,沈懷書自然報喜不報憂,他四下看了看,怕被人瞧見他與皇後說話,給她帶去麻煩,阿盞聰敏,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說道:“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在宮裏沒有什麽不自在的。”
沈懷書聞言蹙眉:“你與陛下新婚才幾天,他寵愛趙妃的名聲已經傳出了宮,他這樣給你難堪,你又怎會過得舒心?”
阿盞輕輕搖頭:“他若真想給我難堪,就不會立我為後,咱們這位陛下雖然心不在朝政,大事上還是想得清楚的。”
沈懷書問:“僅僅是這樣就夠了嗎?你畢竟還是他的妻子,他該待你好一些。”
“他待我挺好的,”阿盞語氣淡淡,“只是帝王恩如春風,誰也不能一枝獨占,何況趙妃确實會哄他開心,他多喜歡趙妃幾分,也是應該的。”
沈懷書一時竟無話可說。
錦春站在原處咳了咳,示意沈懷書該走了,他只能深深地看她一眼,叮囑她多加保重,然後轉身離開。
走了兩步,突然又折回去問她:“你愛喝君山碧玉嗎?就是皇上賞給趙妃的那種……你若喜歡,下回我回京時,幫你從君山帶一些來。”
阿盞輕輕搖頭,“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愛喝茶。”
“那我下回給你帶檀州的蜂蜜,可以加在酥酪裏面。”
阿盞笑了,“蜂蜜我喜歡,那你可要快些回來。”
沈懷書告辭離宮,因為怕被家中催婚,第二天就啓程回檀州。
他在檀州的府宅裏養了一群蜜蜂,閑時學着采蜜,将最甜的蜂蜜用不宜腐壞的方法保存起來,每年都要往永京送幾瓶,送到太傅府上,太傅會轉交太後,最後阿盞一定會品嘗到。
送了三年,第四年的蜂蜜尚未采滿,永京突然來信,宣他回京去。
來傳信的是皇後身邊的大太監,江逾白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回京的路上,他将這幾年宮裏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沈懷書。
“趙家的人和孫家的人買通了幾個禦史,要他們聯名上折子請太後還政,本來丞相和薛參政就能解決這些人,但太後娘娘覺得此舉治标不治本,于是将他們上奏的折子呈給皇上,問皇上是何意見。”
沈懷書說:“皇上一定不會認同他們。”
“是的,皇上怒斥了趙孫兩家人一同,質問是不是他給的賞賜不夠多,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就連趙妃也被牽連,閉門思過了一個月。”
武炎帝從幼年時就展現出了貪玩懶惰、不愛朝政的跡象,太後秉政固然是因為太後強勢,與少帝不可托付重任也有很大關系。
只是曾經年少的孩子如今已經已經長成二十多歲,難道還是對權力一點興致也沒有麽?到底是真心如此,還是不敢表露?
“趙妃懷孕了,皇後娘娘以此為條件,換得大人回京。”
沈懷書驚訝:“趙妃竟然在皇後之前懷孕?”
太監知道皇後十分信任沈懷書,所以沒有隐瞞他:“楊醫正說,皇後娘娘天生是不易有孕的體質。”
一個子嗣艱難,不受夫君寵愛的皇後。
那太監卻樂呵呵地說道:“皇後娘娘倒也沒有多傷心,反正她也沒時間養孩子。”
沈懷書回京之後,才知道那太監所說的“沒時間”并非是誇張。
太後又跑到別宮療養去了,丞相也不在朝中,皇上整日陪着趙妃養胎,朝政上的事幾乎都落在了身為皇後的阿盞身上。
他甫一回京,就被安排到政事堂中,為皇後處理一些隐秘的事情,譬如調查趙、孫兩家仗勢欺人的罪證。
他帶着這兩家隐匿田稅的賬本去見阿盞時,阿盞正在用他送的蜂蜜調制新口味的酥酪,他趕得巧,也有幸分了一碗。
女官問要不要給皇上送一份,阿盞笑着搖頭,“他和趙妃在一起呢,何必去讨嫌。”
聽了這話,沈懷書不免有些心疼她。
他詢問阿盞關于趙妃有孕的事,阿盞說道:“她想生孩子我管不着,但她若是想謀皇儲的位子,我決不會同意。從前她來請安時,我就敲打過她,貪心要有個限度。”
沈懷書問:“你有什麽打算?”
阿盞揚了揚手中的賬本,“要阖家平安榮寵,還是要與我一決勝負,讓她自己選。”
沈懷書當然會幫她。
距離趙妃分娩還有大半年,足夠他在政事堂裏經營得如魚得水。他想辦法與趙止套近乎,拿到了他與禦史勾結的手書證據,并與薛參知合作,提拔了幾個支持皇後政見的臣子進入政事堂。
武炎十九年春,趙妃誕下一位皇子。
趙家人尚未來得及慶賀,馬上有禦史彈劾趙止交通大臣、欲謀不軌,又将他家見不得人的産業一氣翻到了明面上。許多朝臣認為,趙妃縱容父兄,私德有虧,不配撫育皇子,請求将皇子交在皇後膝下撫養。
聽了這個消息,趙妃哭成了淚人,拖着剛生産完半個月的身子去求太後開恩。
太後不願插手小輩之間的恩怨,見她哭得傷心,還是點撥了她幾句:“你與皇上恩愛數年,消解光陰,是皇後在陪着本宮處置朝事。你們以為她是個女人,所以無論在朝政上付出多少辛苦,最後都能名正言順地憑一個皇子将她手中的權力搶走,太殘忍了,也太天真了。”
趙妃泣不成聲:“可皇兒是妾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妾舍不得與他分離。”
太後道:“儲君和兒子,你只能選一個。”
趙妃當然選兒子。她以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皇兒還養在她膝下,将來皇後生不出兒子,還是得立她的兒子為儲君。
殊不知她想得太過天真,這幾年生殺予奪的權力漸漸從太後手中移轉到皇後手中,她想留下兒子,那麽皇後就不會留她在宮裏。
這天深夜,武炎帝李遂眼眶通紅地走進趙妃宮裏,與她說了同皇後商量出的決定。
“皇後的意思是,讓你帶着兒子假死出宮,遠離永京,隐姓埋名做個富貴閑人。”
趙妃頓如遭了雷擊,“讓我出宮?讓我放棄我擁有的一切,憑什麽?”
李遂安慰她:“朕會時常去找你,去見你。”
趙妃高聲道:“我不同意!我的兒子是皇子,憑什麽要出宮去受苦!”
李遂也被她近來的所作所為激起了脾氣,厲聲質問她:“那你是想逼死皇兒,還是想逼死朕?!我告訴你趙妙,朕是同皇後一起長大的,她自幼就是弄權的好手,朕比不過她,也不想同她争,朕只想好好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你若想以卵擊石,就盡管去,看看你那點心思能在她手下過幾回,你趙家的罪證夠不夠你滿門抄斬!”
他甩開了趙妃,見她哭得十分心碎,又不忍心甩手離去,說完了狠話,就只能坐在一旁生悶氣,過了一會兒又将人摟進懷裏哄。
趙妃折騰了一個月,頻繁與父兄通信,打聽朝政上事,果然如李遂所說,內有太後支持外有沈懷書等擁戴,皇後在朝中的地位甚至比李遂這個皇上還要穩固,絕非她憑一個皇子就能撼動的。
她漸漸死了心,也不相信皇後能真心對待她的孩子,于是決定帶着皇兒離開宮廷。
一場燒給世人看的大火幫她完成了這次脫身,皇後派人将她們母子送到薊州安頓,以容家的名義送了她當地的幾處房産和商鋪。
離了趙妃,再沒有可心人陪李遂吃喝玩樂,他在宮中過得十分無聊,聽了皇後身邊那位大太監的提點,開始裝瘋賣傻,鬧着要出宮去到雲隐觀中休養。
所幸朝廷有他沒他都一樣轉,又有皇後在其後推波助瀾,經過楊敘時的一番調養,皇後宣布懷上了身孕,李遂也被允許出宮,前往所在薊州的雲隐觀,見趙妙和她的兒子。
武炎十九年冬天的一場大雪,将整座皇宮罩住,在悄無聲息中迎來長夜。
沈懷書獨自在紫宸殿中值守,見燭火煌煌,右眼跳個不停,遂擱下手中的筆,輕輕揉按泛酸的眼睛。
一雙柔涼幽香的雙手從身後覆上,沈懷書詫然起身,抑住心中漣漪,問她:“這麽晚,怎麽跑到這兒來了,沒有宮侍陪着你嗎?”
阿盞将披風解開,将藏在懷裏的酒壺拿出來,她依然喝了不少,踉踉跄跄撲進沈懷書懷裏,呢喃了一聲“沈七哥哥”。
這個稱呼,自她成婚後,就再也沒有喊過了。
沈懷書朝外望了一眼,将她扶起,想要抱抱她,又怕自己趁人之危。默然半天後只對她說道:“你懷孕了,不能喝酒。”
“懷孕?”
阿盞握着他的手去撫自己的小腹,如一馬平川,哪裏有懷孕四個多月的跡象。
沈懷書明白過來,瞠目道:“你也太大膽了。”
“比這大膽的事還有許多,這算什麽……”阿盞伏在他懷裏笑,半天又道:“沈七哥哥,你要給我一個孩子,不然我可怎麽辦……”
沈懷書當即紅了臉,低低說道:“太醫說你不易有孕,我也未必能讓你……而且就算是現在懷上也晚了,時間差太久。”
阿盞幾乎笑得肚子痛,擡手捏他的臉,奚落他道:“你想什麽好事呢?我是讓你過段時間留意棄嬰堂裏的嬰兒,找個健康的,機靈的,長相周正的……嗯,要個女孩兒吧。”
沈懷書知道自己會錯了意,幾乎無地自容,只是心弦已然撥亂,攬着她的手也舍不得放開。
燭火跳躍,幽香陣陣襲擾。
“阿盞。”
“嗯?”
“你醉了嗎?”
“沒有。”
“那我今夜若是留你,不算罔顧你的意思,對不對?”
“唔……”
阿盞尚未回答便被他堵住了嘴,她耷着眼皮,藏住懶懶的笑意,舉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白玉鎮紙“啪嗒”一聲落地,這張梨花木桌用了許多年,晃起來吱呀不停,急得沈懷書一陣冷汗,又一陣熱汗。
酒壺空了,而蠟燭尚在滴淚。
事罷之後,沈懷書幾乎有些不敢看她,阿盞拾起簪子,擡手将長發束起,取笑他道:“剛才不是挺會使壞的嗎?”
沈懷書埋身在她懷裏,聲音仿佛十分無辜,“我沒有,我只是想多疼你一些。”
阿盞捋着他散亂的長發,說:“那你要陪着我久一點,才算疼我。”
沈懷書問:“我們這樣子,也能長久地相守嗎?”
未将沈懷書召回京時,阿盞也曾恍惚過這個問題。但她在太後身邊待了許多年,親眼見過她與太傅幾乎形影不離,這麽多年,好像也沒誰敢去說這兩人的不是。
“表姐的話,我如今才算真正明白。”阿盞低聲說道:“那時我以為自己永遠失去你了,但表姐對我說,當我有了權力和聲望,就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哪怕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沈懷書心中一陣暖熱,又覺得有些好笑,“我自己也不可以?”
“是啊。”阿盞點頭,似笑非笑道:“小心我把你關起來。”
她以為沈懷書會害怕,不料箍在她腰上的手卻倏然一緊,繼而又窸窸窣窣解她的衣衫,受了刺激似的,又變得像方才情不自禁時那樣膽大妄為。
情潮來臨時,他俯身在她耳邊道:“我這樣使壞,你的确應該把我關起來。”
關在一個只有她知道、永遠不會被人分開的地方。
阿盞篇番外結束啦,祝大家聖誕節快樂!
明天休息一天,後天還有一篇兄妹的現代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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