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44章

徐爾知道宋瑞池冰箱裏有啤酒的。

但宋瑞池過來時, 手裏卻是兩瓶和他印象裏顏色不一樣的瓶子。

徐爾疑惑:“這是什麽?”

宋瑞池把兩瓶放在桌上:“水果味的。”

徐爾哦哦兩聲,是果酒。

他把兩瓶酒挪挪轉轉,把正面朝向自己。

不是本土的果酒, 上面都是日文,徐爾只能依稀看懂僅為中文的那幾個字,但是根據瓶身上的圖片。

“百香果和青蘋果。”徐爾說。

宋瑞池問:“想喝哪瓶?”

徐爾手一揮:“小孩子才做選擇。”

宋瑞池笑着把兩瓶都打開。

“哇哦, ”徐爾手搭着膝蓋,眼睛亮亮的:“單手開酒啊。”

宋瑞池無奈:“這你也哇哦?”

徐爾:“不管,哥哥現在幹什麽我都哇哦。”

宋瑞池伸手過去,捏了捏徐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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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爾當然不單單只是哇哦宋瑞池的單手開酒。

宋瑞池回來做飯時把西裝外套脫了,領帶解了,白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 袖子也挽了上去, 剛才餐廳廚房燈火通明的不顯得如何, 這會兒是這樣的光線。

能不哇哦嗎。

宋瑞池是有些肌肉在身上的, 他這棟樓旁邊有個健身房, 宋瑞池常常過去, 也偶爾的會晨跑。

“兩瓶可以嗎?”開完後,宋瑞池把兩瓶都放徐爾面前。

徐爾坐直了:“啊?都給我嗎?”

宋瑞池:“你不是都要?”

徐爾這下慫了:“淺嘗一下,喝不下的給你。”

宋瑞池一臉的我就知道。

這個季節, 天氣正好是冷卻又不太冷,熱當然不可能熱, 這樣的氣溫下, 徐爾喝一大口冰酒,簡直是。

嘴裏先嘗出的百香果, 接着這個酒像是被标記一般, 冰得讓路徑十分清晰, 從喉嚨往下,在胸口上半處逛了逛,停在某個地方。

“哇,”徐爾感嘆:“有點爽。”

他把酒往宋瑞池那邊遞:“你也來一口。”

宋瑞池卻不接,只湊了過來。

徐爾于是喂了他一口。

喝完徐爾把百香果放在了桌上,把青蘋果拿了起來。

大概因為器官們已經被冰過,做好了準備,青蘋果口味的進肚,沒有剛開始的感覺了。

同樣的步驟,徐爾喝完,也喂宋瑞池一口。

“哪個好喝?”宋瑞池問。

“百香果,有點酸酸的,”但是有點奇怪:“我怎麽感覺不到酒味。”

宋瑞池:“水果的濃度高。”

徐爾點點頭,覺得有道理,他第一次喝國外的酒,可能國外的酒就是這樣吧。

徐爾:“這個度數高還是我們本土的果酒度數高?”

宋瑞池:“差不多。”

徐爾又喝了口百香果:“像在喝飲料。”

宋瑞池:“我當飲料喝。”

“你酒量那麽好,當然什麽酒都能當飲料喝,但是啊,”徐爾又說:“喝完不能開車,不能真當飲料。”

宋瑞池:“知道。”

徐爾想到他回家時老媽講的一個鄰居的瓜:“我樓下的一個哥哥,酒駕被關了呢,車也不能開了,這個不是開玩笑的。”

宋瑞池:“知道了知道了。”

動物世界繼續播放,徐爾熟門熟路地打開茶幾下的抽屜,拿了兩包零食出來。

這時宋瑞池的手機響了,徐爾不經意地瞟一眼,見上面來電顯示“應璟”。

宋瑞池接了起來,開了外放放在桌上,順便把徐爾拿出來的兩包零食拆了。

“大哥在幹嘛呢,消息也不回。”應璟在那頭問。

宋瑞池說:“在看動物世界。”

應璟:“啥玩意兒?”

宋瑞池:“怎麽了?”

應璟:“還能怎麽了,三缺一啊,媽的叫不到人,你來不來啊?”

徐爾咬住了瓶子,耳朵都豎起來了。

宋瑞池:“不去。”

徐爾松了一口氣,再喝一口百香果。

應璟:“要不你把你寶貝也帶過來吧。”

宋瑞池:“他在我旁邊。”

應璟啊了聲:“他能聽到我說話嗎?”

宋瑞池:“能。”

應璟又啊了聲,笑道:“hello徐爾。”

徐爾:“hello。”

應璟問:“打麻将不?”

徐爾給宋瑞池投去了一個怎麽拒絕的表情。

宋瑞池:“他不打,我們不去。”

應璟發出哭嚎:“別啊,那你倆在家幹嘛呢?”

宋瑞池:“別問。”

應璟突然又笑了起來:“好好好,好好好。”

宋瑞池:“沒事挂了。”

應璟:“好吧,拜拜。”

嘟的一聲,應璟的聲音消失不見。

而捧着百香果的徐爾,此刻滿腦子的“你寶貝”。

你寶貝?

什麽意思?

是說徐爾沒錯吧?

如果是的話……

徐爾讓宋瑞池叫寶貝兒的事兒被發現了?

應璟是在調侃還是其他意思?

“晚上怎麽突然想喝酒了?”

徐爾還沒想明白,宋瑞池突然問他。

徐爾頓了一下。

這個問題似乎還更窘迫一點。

徐爾一時半會兒當然想不出什麽來,只能說:“不行嗎?”

宋瑞池笑:“可以。”

徐爾再說一句屁話:“喝了酒好睡覺。”

宋瑞池成功被帶偏:“最近睡不好?”

徐爾:“那也不是。”

宋瑞池又問:“這次不怕親我了?”

徐爾趕緊把酒瓶塞到嘴裏,意在我這會兒正好在喝酒,所以沒能馬上回答。

于是腦子飛速轉動。

“差不多了我馬上倒下睡覺,”徐爾說完想了想,又加一句:“你家比較好睡。”

他再加一句:“每次喝完我都睡得很沉。”

他再再加一句:“我不多喝,應該問題不大。”

不知道這個發言是否合格,徐爾聽宋瑞池發出了一聲音。

聽不出來是在說“哦”,還是“嗯,”還是“哼”,還是“呵。”

徐爾于是再喝一口。

接着在宋瑞池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地把手表取了下來,放進口袋,以防它突然哔哔作響。

只是這次這個酒不知道怎麽回事,徐爾都已經喝了大半瓶了,一點感覺都沒有,真的仿佛在喝飲料。

他國的酒區別這麽大的嗎?

還是說到一定點了,才會來一個叫後勁的東西?

動物世界又一期結束,徐爾零食吃了一包,酒也沒剩幾口了。

而他的腦子,此刻除了清醒沒有其他。

電視屏幕正在自動跳轉,對于繼續看下一期,兩人都沒有說話。

徐爾當然沒什麽意見,就讓他一直這樣和宋瑞池坐着,不看電視都行。

只是不知道宋瑞池怎麽想的,從上帝視角看,他們還挺無聊的,真不如去打麻将。

徐爾又喝了一口,然後反省剛才自己又直男了。

打什麽麻将啊!真是神經病。

動物世界的下一期開始了,徐爾偷偷轉頭瞥了眼宋瑞池。

這一瞥真要命。

松垮的衣領,挽起的袖子後露出的手臂,宋瑞池單腿撐着手靠着沙發,手裏大拇指和中指扣着懸住瓶子,食指輕輕搭在邊緣,金絲框眼鏡下的眼睛,眼皮耷拉着看着電視。

徐爾想到了剛才那只兇猛的獅子,在沒有獵物時,他在地上趴着,慵懶卻又仍舊獸性十足。

宋瑞池真的很蠱。

因為電視的反光,徐爾能看到宋瑞池頭發上的黑色小夾子。

這個夾子突然晃動,宋瑞池仰頭喝了一口酒。

徐爾眨了眨,視線被宋瑞池的喉結吸引,見它快速地上下晃動。

徐爾跟着,也不自禁地咽了咽。

這一刻,徐爾才感覺到自己好像終于有那麽點暈乎乎的醉意。

電視枯黃的一大片草,枯黃的光瞬間打在宋瑞池的身上。

徐爾想,他的目光是不是有點太過灼熱了。

才這麽想着,下一秒,宋瑞池轉頭了。

他對上了徐爾的目光。

徐爾不想等了。

既然喝的是酒,那麽裝醉也是醉,不醉也要醉。

此刻的徐爾十分不驚不慌,兩人對上視線後,他十分淡定地給宋瑞池一個微笑。

宋瑞池伸手過來,他輕輕地摸了兩下徐爾額頭上的頭發。

“嗯?”

徐爾遲鈍半秒,也應了聲:“嗯?”

宋瑞池放開了手,收回去搭在了沙發邊上。

正當徐爾想着下一步時,宋瑞池又開口了:“坐過來。”

徐爾再遲鈍半秒,用身體應了宋瑞池,挪到了他的身邊。

多說多錯。

徐爾決定采取不必要不開口,并動作遲緩的策略。

坐好後,徐爾往後一靠,才發覺剛才宋瑞池放在沙發邊的手,這會兒就在徐爾後背脖子處。

是一個很巧妙的,正正好攬住的動作。

或許實在太順手了,宋瑞池手一彎,就真的把徐爾攬住了。

徐爾心裏偷笑了笑。

宋瑞池手肘搭着徐爾的肩,自然垂着。

電視裏已經沒有草地了,此刻在拍水裏的鱷魚。

徐爾眼裏已經沒有什麽鱷魚了,全是餘光裏宋瑞池的這只手。

徐爾好想握住。

全部握住也行,只握一根食指也行。

他想碰宋瑞池。

好想。

太想了。

想碰就碰。

徐爾于是把手擡了起來。

可就當他要觸碰到,宋瑞池動了。

徐爾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宋瑞池的手在他的餘光裏舉了起來,手指頂住了徐爾的下巴。

宋瑞池的手指很長,他指尖交錯地先刮了刮徐爾的下巴,而後翻了過來,捏住。

宋瑞池的動作很緩很輕,徐爾甚至感受到了一些茸茸觸感。

這個觸碰太讓徐爾心動了。

他感覺到自己手指的血管在跟着心髒跳動,也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湧進了許多熱意,脖子在發燙,人在作暈。

鱷魚上岸了。

徐爾輕輕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他也要準備上岸了。

宋瑞池捏着徐爾下巴的手松了下來,只是徐爾沒讓宋瑞池的手自由垂下,而是抓住了。

接着他側了側身,轉頭直視宋瑞池。

心髒直跳,在宋瑞池也轉頭看他的那一秒,仿佛要從嗓子眼裏溢出來。

徐爾看了看宋瑞池的眼睛,很快就視線往下,盯住了宋瑞池的唇。

眼前的一切,全是誘惑。

徐爾眨了眨眼睛,終于湊了上去,想要又不太敢地親在了宋瑞池的唇角上。

很安靜的過程,親完徐爾就往後退。

只是宋瑞池沒有讓他得逞。

宋瑞池沒讓徐爾退開。

他扯開了被徐爾抓住的那只手,繞上去,手指穿插在徐爾的頭發間,扣住了徐爾的後腦。

徐爾退無可退。

對視的瞬間,徐爾看不清宋瑞池眼中的情緒。

像是驚訝,也好像是其他。

“什麽意思?”宋瑞池開口問。

徐爾張了嘴,但緊張之餘,他還能想起此刻最好還是不要說話。

于是他又閉上了。

宋瑞池眼角緩緩彎了下來,有笑意在臉上。

他盯着徐爾的眼睛看,也同時收緊了手臂。

徐爾感覺自己的後腦被壓。

下一秒,宋瑞池偏開腦袋,和徐爾錯開鼻尖,吻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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