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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又是一天熬到淩晨五點，之前這樣的時刻并不算少，有時候任務全趕着壓到一起，經常從天亮工作到天黑，再從天黑熬到天亮。

冬天亮得晚，雞鳴聲漸起，天卻還是全黑的。

沈知意關掉臺燈，房間裏便漆黑一片，在黑暗中伸了個懶腰。需要保持清醒的時候，困意斷斷續續地來，這會卻又全然清醒了，一時有些無措。

這種無措是極其短暫的，幾乎只有一瞬。

一切都不一樣了，以往沈知意這會總會盯着窗外的天發上很久的呆，有時候沒忍住一根接一根煙地抽到天亮。

但今天她得到了她的褪黑素。

許簡剛剛的那一句“你好色”讓她差一點直接追上去拉住許簡擁吻，那是一種渴望，藏了許久的對想要親昵的人的一種渴望。

只是她的工作把她攔了下來，這會告一段落，她忍不住走到了主卧。

主卧的燈還開着，她不确定許簡是不是在等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發現房門也是暗掩着的，根本沒關。

沈知意推門進去。

許簡的眸光在燈光下顯得清亮，她就以這樣亮晶晶地眼看着沈知意說：“知意。”

沈知意的呼吸都陡然加重了一分。

許簡放下手機，看了看床面，又擡頭問：“你習慣躺左邊右邊？”

“沒事，我等……”沈知意說，但她忽然看到了許簡的衣領少扣了一顆扣子，再往下是晚上睡覺沒穿bra而存在的兩點。沈知意的話語陡然停住，她垂下目光，學着許簡剛才的樣子貼近許簡的臉。

“小簡，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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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簡也看着她，許簡的目光正好落在了那張嫩紅的唇上，主動吻了上去。

許簡親吻時總會刻意地去咬沈知意的嘴唇，她總想着要讓這薄唇厚一些，後來安全感夠了，這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時間一久，就像養貓的人能通過貓咪尾巴擺動的頻率區分情緒，沈知意也能從中感受到許簡此刻要的是什麽。

“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去學校了。”許簡仰着頭，抱着沈知意說。

沈知意擡眸：“停住？”

毫無疑問，許簡頭發絲都能猜到沈知意的心思。許簡整張臉都透着粉，憤憤道：“壞心眼！”

沈知意一笑。

許簡昨天睡得早，還很踏實，所以此刻的狀态依舊很好。

事後洗了個澡出來，沈知意已經開始做早餐了，廚房裏傳來呲呲的細響和見火腿片的香味。許簡穿着沈知意的衣服，走過去看。

“在做什麽？”許簡伸手輕輕擦過沈知意後腰，走到沈知意的身邊。

邊上還擺了生菜西紅柿和吐司片，看一眼其實已經能猜到了。

沈知意回答她：“三明治。”

“挺好。”許簡看了一會。她頭發還沒吹，沒多久就被沈知意說出廚房，吹頭發去了。

三明治搭配了兩杯熱奶茶，兩人都是一樣的，唯一的不同是許簡愛喝甜，那杯裏放了糖。

早餐做好的時候許簡還在吹頭發，她頭發厚，又是天生的偏油質，總要吹很久。

沈知意走進衛生間，接過她手中的吹風筒，說：“你先坐沙發那吃早飯，我幫你吹。”

“幾點了？”許簡偏頭問沈知意。

“七點四十五。”

開車過去看路況二十到三十分鐘不定，這會只有最後十五分鐘，時間确實趕了點。

許簡伸手戳了戳沈知意露出的鎖骨：“都怪你。”

說是這樣說，像極了撒嬌。

許簡很少露出這樣柔軟的一面，她像是小說中常出現的清冷受，會臉紅會傲嬌，但是不會嬌嗔。

沈知意簡直心動，或許因為有今早的打底，她比昨天放開了許多，伸手揉了揉許簡半幹的頭發，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早餐我幫你端到茶幾上了，你直接坐過去就好。”

許簡應了聲，還是等沈知意拔了插頭一起走。

三明治外面被裹了一層厚實的保鮮膜，吃起來不用擔心髒手，許簡就着喝了口奶茶，能喝出來是直接用粉泡的，濃濃的阿薩姆奶茶味。許簡還是眯了眯眸子，滿足道：“好喝。”

畢竟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早餐。很少能吃到這樣家常不油膩的，身邊還有一個人耐心的幫吹頭發。真的很滿足。

“本來想自己做奶茶的，但是實在沒時間了，還好家裏還有奶茶粉，不然可能只能出門的時候買份豆漿車上喝了。”沈知意道。

“你平時早餐都喝什麽？”許簡揚眉看過去，心說不會是和她一樣喝白開水吧，已經想好待會要怎麽學人教育人了。

“牛奶。”沈知意說。

“那今天為什麽不……”許簡一頓，想起來沈知意知道她乳糖不耐，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還記得這麽清晰，“謝謝。”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許簡忽然好笑，昨天還小心翼翼的人，今天就跟她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

“誰跟你一家人？”

沈知意這會又不出聲了，耳朵尖悄悄帶上了抹紅暈，被頭發欲蓋彌彰地遮了一小點。

沈知意進衛生間拿了把梳子出來，卡在這個時間點，像是找借口逃跑，顯然也在衛生間多待了一會。

等沈知意出來的時候，許簡就噙着笑看她。

“你幹嘛呢？”沈知意催促，“快吃飯。”

“好嘞。”

沈知意幫許簡梳頭，她常用的洗發水的味道通過許簡的發絲飄上鼻尖，她說：“今天就不紮頭發吧，放下來也很好看。”

“可以。”許簡應，同時也給沈知意提了個要求，“那你等會出門穿厚點吧，大冬天還露鎖骨。”

沈知意拿手機看了眼天氣，道：“十八度。”

“那我要紮頭發。”

“好，我穿。”

許簡這才注意到沈知意似乎特別喜歡看她把頭發散下來，或者其他的，只要不是高馬尾，沈知意的心情看起來都好不少。

“你為什麽對我放下頭發有情懷？嗯？”許簡問完，覺得自己有點嚴肅了，立馬切換了個杠精的問法，“對我高馬尾有什麽意見？”

沈知意被逗得笑了一下：“沒，就是覺得要更好看一點。”

“你最好是。”

沈知意憋了點笑說：“其實是以前上學時候。在學校你就紮高馬尾，周末我單獨去見你的頭發就散下來了。久了就會覺得你紮頭發是紮給學校的規矩和所有人看的，其他的發型是只有我的。”

許簡倒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

蒙了蒙，死鴨子嘴硬道：“你想得美。”

沈知意也順着她的話說：“人要有夢想。”

沈知意沒吃飯先送許簡去學校，因為時間有點來不及了。

“沒關系，我回來再熱一下很快的。”沈知意說。

許簡猶豫着點點頭。

沈知意套了件薄外套，鎖骨還是露着，還好主要是在車裏也暖和點。

A大校園占地面積不小，走進去也得好一會，沈知意幹脆把人載到停車場。

放人下車的時候不巧遇上了同事，沈知意沒看見，只知道許簡站在門口跟人打了個招呼才關上車門。

沈知意不知為何想起那天許簡說也不是沒人追的時候，她亮了亮車燈。

沒人理她。

沈知意透過車窗終于看見許簡和那位同事并肩走向教學樓的背影。

很好，還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