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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翌日，上午。

咖啡早已失去了香味，白色的骨瓷帶了些冷漠的意味，一如此刻歐陽陵海的冷笑。

《輿論》的頭條很勁爆，蘇青禾也是到現在才知道她曾經的師傅不止會玩法條，也會玩文字，“香港富商參與換屆之舉，副兮？禍兮？”半文言的用詞加上加粗的黑體字，生生占去了大半的報紙版面。

她下意識的縮起了腳尖，這種人太危險，商場沉浮到最後輕則像林雲平那樣現在還在牢裏等着過新年，重的話……

那就真是，賠上一條命。

“大陸的傳媒，什麽時候對政治那麽開通了？”他放下了報紙，意有所指的看着蘇青禾，“我這裏的人，還沒放出去這種消息。”

蘇青禾幹笑了一聲：“抱歉。”

和這種人打交道，不如直奔主題來的保險，她不相信自己真能隐瞞過歐陽手下那幫法務部的人，這些人臉上帶着煞氣，一看，便是常年混在那種灰色地帶的亡命之徒。

歐陽陵海輕哼了一聲：“你這次，也算歪打正着，就是……”話鋒一轉，眼裏的警告不容反駁，“別有下次了……”

“知道了。”

她在這一刻，有些明白為何歐陽找上了她，不是因為唐靜帆那層關系，雖然她不能否認或許昔日的報紙真的做了一個引子——

歐陽要找的，不僅僅是一個聽話的聰明人，而且還是一個，他絕對可以控制的人；

而他找到了蘇青禾，因為蘇青禾身邊，有她的白鷺。同性的戀人，她為白鷺整整五年甘願與非訴案件的狀态，都被歐陽那雙看透人情的眼，輕易的認了出來——

那麽多年的同性戀情，于是更需要珍惜；

她的丫頭依然懵懂而沖動，于是歐陽才可以用白鷺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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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那次的房展會，你是不是去看過？”她終于問出了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果不其然，歐陽陵海淡淡一笑：“你家的小策劃很本事，不然，我不會确定下來是你。”

苦笑勾唇，這人果然從一開始，就開始觀察一個人。恍惚之間又聽歐陽淡淡開口：“若是你不合我要求，我何必來觀察你？”

“呵……歐陽先生擡舉了。”她依然淡淡笑着，帶了些懊悔。

這便是商人，還是他這般商人的本質了，在任何時候，他們都不會去相信一個人，而任何可以促成一筆交易的，是共同的利益本身。

侍者換上了咖啡，熱騰騰的，香氣彌漫。

歐陽呷了一口，終于慢慢開口：“這個記者，你們之間有糾葛？她手上，應該有什麽東西在吧，不然也不會有這些報道。”

蘇青禾點了點頭，豈止糾葛？

歐陽又是一笑，顯得極為滿意：“很好，将計就計，讓她繼續寫。你……就當作被她威脅，迫不得已透露給她情報。”

“好。”同樣是點頭，然後，是波瀾不驚的語調。

歐陽朝她看了一下，眼裏有了些淡淡的欣賞，這般處事不驚，也難怪當初能打下司科那麽大的案子，又是咳了一聲：“今晚，我會請岳燃去吃飯，你，就把她引過去吧……”

瞳孔驟然縮了一下：“什麽？”

歐陽又是一笑：“告訴你也無妨，S市土地局裏我認識的，怎麽可能僅僅秦夫一個？”

怎麽可能秦夫一個？對啊，歐陽這般身價的人，又怎麽會認識一個當官的？指尖有些發冷，那就是說歐陽當日給她岳燃的所謂證據也是假的？那麽岳燃的手下來威脅她又算什麽？所有疑問像個巨大的漩渦一樣，似乎要将她淹沒下去。

蘇青禾強壓下心裏憂慮，笑着說了句：“這是自然。”

待歐陽離開咖啡館後，蘇青禾還是覺得一團混亂，方才歐陽的話，以及那個跟了他十幾年助理的話。

那個同樣帶着無框眼鏡，眼神溫和的男人，在臨走時回頭望了她一眼，笑着說：“蘇律師，有些時候，你根本無需想的太多……人生如棋局，你畢竟不是下棋的那個人……”

的确，她不是下棋的那個人，那麽下棋的又是誰？

歐陽陵海嗎？

結了帳，才走出門去，就發現熟悉的人影已經等在門口。

大寒時節，那雙丹鳳眼依然熠熠生輝，宛若桃源。蘇青禾在心裏嘆了口氣，該說她什麽？運氣太差還是自作自受？一次又一次，總是碰上不該碰的人？

如果她自己是歐陽這局棋裏的棋子，那麽鳳昕涵又是什麽？炮灰嗎？

“你又來幹什麽？”心情不好，口氣自然更差。

那人只是笑了笑，妩媚中又有些讨好，讨好裏又分明是威脅，“青兒，別那麽絕情，ok？你和他都說了什麽了，剛才？”

再次嘆息，果然又是為了歐陽陵海。

“你們今天雜志都賣瘋了，你還想知道什麽？”故意加重了口氣，全然一副惡狠狠不肯讓步的樣子，“我如果沒命了，你去報道什麽？！”

“別那麽大火氣嘛……我看剛才那男人，出來時候不是和你很親熱？就是他那個助理？青兒，想來你都快30了，還那麽讨人喜歡……”嗤嗤的笑完，這指尖，似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臉頰。

“放開！”重重的一拍，自己的手掌也是生疼。

下一秒，下巴卻被那女子狠狠捏住，蘇青禾吃痛，倒抽了幾口涼氣。卻見方才還是一臉笑容的鳳昕涵已經冷下臉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會不知道今天我要寫你，寫你家那小丫頭片子，和昨日有什麽區別？你想不想白鷺他爸媽這陣子出門都被人指點？”

“卑鄙！”

“你今天才知道我這個樣子？”她眼裏寒光褪去，慢慢放開蘇青禾，語氣卻冷成了冰：“牢裏那麽久，別小看我的力氣……”

“我真的沒有什麽能再告訴你。”蘇青禾回到，面容慘白，語氣顫抖，似乎真是害怕了的樣子。

鳳昕涵笑了起來，逼近了她面前，笑道：“那我明天去寫你的情事，如何？”說罷，将相機放進了包裏，笑着走了回去。

二、三、四……十……

足足十步之後，蘇青禾才吸了口氣：“等等！”

鳳昕涵回頭的瞬間，她知道自己終究是完成了這出“迫不得已”的戲碼。

“青兒，還有什麽事？”

“第一，不許再叫我青兒……”

“OK。”

“第二……歐陽晚上，好像……要去見岳燃。”

冬雨，一滴一滴落了下來，鳳昕涵揚起了笑容，帶着驚訝的興奮。而蘇青禾心裏，依然那團迷霧，只覺得這水氣朦胧，将自己心裏所想，越發弄得迷糊起來。

強迫症發作，于是繼續更吧~

為了各位喜歡的親，積分收藏都是浮雲，只寫給你們看，嘻嘻~

另外。。。各位喜歡看大起大落人生的，咱推薦一本，張瑾寫的，《賭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