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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燈起，燈滅，開庭，休庭。

和蘇青禾預計的一樣，法庭的門一打開，記者便擁了上來。托《輿論》那回報道出來的歐陽和岳燃的飯局，這些記者的發問方向，開始齊刷刷的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

“請問，您和S市土地局到底是什麽關系？”

“請問，岳副局長是不是主動約你吃得飯？”

“請問，這次換屆歐陽先生您到底更看好哪一位？”

歐陽的助理一一客套的回了過去，卻無非都是些太極，聽不出乾坤過來。蘇青禾跟在後頭，一如既往的沉默，就如剛才庭上一樣。

她記得清清楚楚，這一次開庭，她只做了一件事情——給那香港律師遞材料。

而方才，那位香港馳名的大律師也不知是發了什麽瘋，明明在風口浪尖，還要一副指點江山的摸樣，滔滔不絕的從龍傑地産如何圈地、如何敢走人家釘子戶開始，一直說到開庭之日還有昔日的釘子戶不滿，在區政府門口含淚寫血書，活脫脫一部強拆遷的血淚史。

有錢能使鬼推磨吧！當蘇青禾看到歐陽開出的支票時，她也只有這樣的一聲嘆息。

若放在從前，若蘇青禾沒有遇見白鷺，這滔滔不絕的人，會是她吧！她本以為這個世界沒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現在才發覺，這話終是錯了。若是連自己周全都無法保全，她又如何兌現對白政的承諾？

紅塵裏，她可不再是了無牽挂的蘇青禾了啊……

“蘇律師，今天這麽低調？提不起興趣了？”那助理發動了車子，歐陽在後座上，對着身旁的蘇青禾，淺淺發問。

香港律師已經開着另一輛車離去，蘇青禾知道那助理和歐陽必然不分你我，也就放心講話說的明白。

“歐陽先生不是已經做了安排？”她笑笑，問道。

歐陽挑起了眉：“什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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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禾一笑：“鳳昕涵比我更有價值，而我的價值，就在勾住她，是不是？你開給了安律師那麽大一筆律師費，他必然會為你巧舌如簧，又何須我來強辯？”

歐陽哈哈笑起來，片刻之後又眯起眼睛：“有句古語，大愛無聲。其實推而廣之，大智者，必無言。”

蘇青禾對他笑着點點頭，沒再說話。

歐陽又道：“做生意，很多時候和看人一樣，一個要準，第二個也要适當的調整。最早的時候……安律師現在做的事，确實是你該做的，而你必然會做，因為有那個叫白鷺的小丫頭……”

“歐陽，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哪怕你是歐陽陵海……”蘇青禾皺了下眉，打斷了他的話，“更別說，是用白鷺……”那口氣凜冽，竟讓歐陽陵海也有了些震撼。

歐陽一笑，拍了下她的肩，算是安撫：“我知道，蘇律師何不聽完？”

蘇青禾一點頭：“抱歉。”

歐陽又道：“我說了，調整從來都是一個必須學會的技能。這場官司結束，必然會有個人站在風口浪尖，成為秦夫、或者岳燃遷怒的對象，而很明顯，蘇律師你已經擺脫了這個局面，不是嗎？”

蘇青禾的瞳孔，不自覺的眯了一下。

“你有個是個不錯的偵探朋友。”開着的男人笑了下，不經意的說了句。她的心一沉，又聽那助理說：“忘了告訴我，我以前，是雇傭兵”。

“該死！”低低的咒罵了一聲，無力感瞬間走滿了全身，在那一刻蘇青禾承認了一件事情，或者說承認了一個成語——

山外有山。

她反而平靜了下來，向來，歐陽一直不動她的原因，或許只有兩個字，懶得。她的身份對于歐陽來說太微不足道了，而且，她又太懂得低調，懂得保全自己，歐陽沒有這個必要動她。

總以為，自己步步為營，可以猜得到這男人的心思想法，現在才知道——

呵，原來他早就知道。

“蘇律師，再告訴你些也無妨，岳燃那次找人來警告你的時候，我确實還沒和他交往過，不然，你現在為何沒有再受到警告？”

“你是說？”

歐陽一笑：“我告訴你我認識秦夫，不過幾天的時間；後幾天，我自然可以認識岳燃，而他們倆無論誰，都不會放過和我結交的機會，若能引來我的投資，他們的業績會上怎樣的臺階？說起來，一開始，就是你想錯了，你理所當然的認為，我認識了秦夫很久……”

蘇青禾苦笑了一下，慣性思維，确實害人不淺。

歐陽又道：“現在，這兩方都在拼命巴結，甚至不惜犧牲龍傑地産的地。而蘇律師，我想你必然知道我怎麽想，你那偵探朋友，已經接觸到了關鍵點……”

“你要我怎麽做？”她咬了唇，打斷了他。

那司機，不着聲色的停下了車。

歐陽笑笑：“這場官司，老局長想要的，是他們兩敗俱傷！而怎麽做，還要托你那個記者師傅了！”

“你終于說出了你真正的目的了……”蘇青禾學着他，笑了出來。

“結果和原先一樣，只是……換了一種方法，不是嗎？”歐陽說完，拿出了一張表格給她，“我想，這個，你那個小丫頭會喜歡？”

“天橋之夢？”蘇青禾看着自己手裏的報名券，有些迷惑。

“遠在巴黎的插畫比賽，案子結束後，你不也想離開一段時間嗎？當然，巴黎那裏，我沒有太大的權勢，不過幫你家丫頭進了初選，還是做得到的……”

汽車緩緩啓動了起來，蘇青禾握着手裏的券，輕笑了起來——

曾經，我一度以為，人若是拼盡了所有，總能做成自己想做之事。就好像，我曾經一度認為我會孤單一生。然而，到現在我才發覺，和感情一樣不能勉強的，還有這世事；

歐陽陵海，他會是我這一生記住的當事人，在這場官司裏，我從頭到底，都是他的一顆棋子，甚至幾度都被他用作炮灰，落得個生死未蔔的結果。于是，我在後來也會想，如果我還是昔日的我，像Alan那樣的我，那我會不會還能牽你的手？會不會就這樣死的不明不白？

雨後的天空，接近透明；

丫頭，你不會想到，你的愛居然會是我的救贖，無論是這傷痕累累的心，還是這曾經沒人會珍惜的命。

晚上回家的時候，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丫頭已經回了家來。依舊是蜷縮着，抱着抱枕縮在沙發裏，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的樣子。

蘇青禾心裏一緊，踢開了鞋子外套都來不及腿，坐到她身邊問道：“丫頭，你這是怎麽了？”前幾天還開開心心的折騰着眼影腮紅的，這麽今天回來便是這副光景了？

“青青……我要炒了那蘇子墨的鱿魚，她太過分了……”那小丫頭抱着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怎麽了怎麽了？你慢慢說啊……她……又吃你豆腐了？”拍着那小丫頭的背，蘇青禾心裏頭倒是開始蹿起了火來，前幾天還說她光明磊落，沒想到還真是本性難移！

“沒，吃我豆腐的是倪琛。”

“怎麽回事？”

白鷺吸了幾下鼻子，停住了哭泣，從身後取出幾張樣片出來。上頭的女子妝容精致，笑容甜美，正是那款“暖霜”的硬照。

“很漂亮。”蘇青禾慢慢看完，說的倒是真心話。

白鷺哼了一聲：“那倪琛說，如果我不陪他睡一晚，他就……他就……”

“他就找別人拍？”蘇青禾接了下去，這種事情，猜也能猜出來。

白鷺點點頭：“更可氣的是，蘇子墨居然讓我‘考慮考慮’……”

啪——

茶幾被人重重一拍，蘇青禾冷笑了一聲：“我倒是沒看出來那女人居然是這種人？”

白鷺嘆了口氣：“龍傑地産現在名聲那麽差，建築公司知道我們曾經特地把結果他們都不來找我們做gg；而這家思慕，又是國內化妝品裏有些名聲的……蘇子墨怕再得罪了他們，星火傳媒就徹底做不下去了……你上次還說，她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人……”

蘇青禾沒有答話，慢慢走上前，将她攬在自己懷裏。

“丫頭，很多事情會變得，馬上就要開年了，如果她一筆生意都接不到，明年開年就要交的一年房租她怎麽辦？這麽強硬的人，走偏了，可就是不擇手段啊，看看Alan，不就是例子了？”

“你還想你初戀情人？”那小丫頭回頭狠狠捏了她一把臉。

蘇青禾寵溺的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吻了下：“你就在我懷裏，我想她幹嗎。丫頭，你知不知道你救了我一命？”

“啊？你哪裏受傷了？我看看？”一聽這話，白鷺哪會安心呆在她懷裏？

卻又被蘇青禾給壓了下來：“以後慢慢告訴你，總之，丫頭，我要告訴你就是……若是明日蘇子墨還是這意思，你就辭了這活吧……我怕她這樣走下去，又是另一個Alan……”

“可是……可是我不想當金絲雀……”小小的聲音，帶着些委屈。

“你都快是鳳凰了，怎麽會是金絲雀？你啊，讓你呆在公司，或許真是不适合，讓你自己做老板呢，也是賣不出去東西……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适合你了……”說罷，從口袋裏拿出的，正是方才歐陽給她的表格。

“天橋之夢？”方才還委屈的眼，瞬間亮了起來。

“是試試看吧，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成為鳳凰。”

雙手，慢慢勾住了她的脖頸，那丫頭的雙眼笑了起來，又不輸給鳳昕涵的光華。為何五年之前，自己沒有發覺，這小妮子的眼，同樣能有桃花盛開的風景？

夜深，人靜，情誼正濃。

-，-~~額，咱看到了啥米？這個，沒有發燒發暈吧~

這後臺點擊率，居然是前幾天的一倍？？各位親愛的，你們是從哪裏冒出來d？攤手望天中~

O(∩_∩)O~話說，邁向結文中哦~本來就不長d~

之所以寫也是為了給當初那篇文一個真正的結局~嘻嘻~

再話說，即使我在這裏唧唧喳喳哀嚎冷文，其實咱寫的蠻happy的，也希望各位看的happy~

争取年底前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