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會原諒嗎
會原諒嗎
徐頌言宣告,任務失敗。
他沒談過戀愛,更沒有撮合小情侶和好的經驗。
韓海星明顯在生悶氣,情緒不好,沉默不言,垂着頭,把燒酒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
徐頌言知道韓海星酒量并不好,眼看着他從臉紅到了脖子,像煮熟了的蝦。
白茉莉也沒勸阻,只安安靜靜坐在韓海星身旁,明明長的也不出衆,勉強稱得上是清秀,可偏偏總是不自覺吸引人的視線,溫柔娴靜,像玉雕,玉本身溫潤,但也透着絲清冷的涼氣。
氛圍太微妙了,紅通通的炭火散發着滾燙熱氣,原本最愛插科打诨的隊友們此刻也沒人說話,埋頭吃肉,燒酒都少有人喝,全被韓海星喝掉了。
韓海星這個男朋友光顧着生悶氣,沒再照顧白茉莉,白茉莉本就是他帶來的,除了韓海星這個男朋友,她誰都不認識。
徐頌言為了不讓她尴尬,只能替韓海星多多照顧,用公筷給她夾烤好的牛肉:“看你沒怎麽動筷,別害羞,多吃點。”
又給她添了些茶水:“小心燙。”
白茉莉擡眼,柔柔一笑:“謝謝。”
徐頌言捏緊筷子,微笑:“別客氣,應該的,你是海星的女朋友,也就是我們的好朋友,以後沒事可以多來冰球館玩,看海星訓練。”
他瞥了韓海星一眼,韓海星停下了喝酒的動作,手裏拿着燒酒杯,側眸盯着白茉莉瞧,臉紅的厲害,圓圓的小狗眼水汪汪的,像是在期待她的回答。
白茉莉卻只淡淡一笑,沒正面回答,她抿唇笑的時候有些好看,有種說不來的韻味。
韓海星捏緊透明的燒酒杯,又扭回頭,繼續喝酒。
徐頌言懷疑是自己不會說話,要不然為什麽每次他一勸,小情侶之間的關系反倒更緊張了,可他當隊長好幾年了,他自認口才和管理能力都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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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練習冰球,一開始是愛好,上初中後便組建了這支冰球隊,財閥後代們的升學路大都差不多,升入大元高之後也是一人不少,大家天天待在一起,形影不離。
都是非富即貴的出身,有脾氣有個性,能管理好這麽多富二代,徐頌言的管理能力可見一斑,可偏偏拿小情侶的事沒辦法,很是頭疼。
小情侶再繼續這樣鬧別扭,以韓海星的狀态恐怕就參加不了總決賽了。
這頓飯衆人吃的如坐針氈,韓海星醉得厲害,趴在桌子上,其他隊友們先行離開,留徐頌言這個隊長處理爛攤子。
白茉莉拿起包包,輕聲細語的同徐頌言道別:“我先回去了,韓海星就拜托你了。”
徐頌言溫聲叫住她,很紳士:“很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稍等我送你。”
白茉莉輕輕搖頭,婉拒:“不用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還沒等擡腳,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
抓的很緊,手很涼。
白茉莉垂眼看過去,對上韓海星可憐巴巴的眼睛,他頭疼,所以擰着眉,但語氣很軟,帶着點耍賴的哭腔:”你去哪兒?”
“別走。”
“別走。茉莉。”
他得寸進尺,借着酒勁耍賴,拉着她的手貼近自己,一把抱住她纖細柔軟的腰,毛茸茸的頭在她腰腹處蹭來蹭去,像小狗似的,帶着哭腔,哼哼唧唧:“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茉莉。”
“別分手,嗚嗚嗚,別跟我分手。”
他不是裝哭,是真的哭了,淚水浸濕了白茉莉的衣服,她能感受到。
白茉莉微微蹙眉,擡眸看向徐頌言。
她被韓海星親密的抱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卻在看着他,徐頌言突然覺得臉皮發燙,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輕聲找了個借口離開:“我去結賬。”
說完,他匆匆離開。
關上推拉門之後,輕輕吐了口氣。
腦海裏都是剛才韓海星抱着白茉莉的腰,蹭來蹭去的畫面,她的腰被他一攏,看着極細。
徐頌言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緩步下樓去結賬,腳步有些虛浮,她剛才為什麽盯着他看,是覺得韓海星喝醉了,太黏人,在向他求助嗎?
還是情侶間的親密被他看見,有些尴尬。
不管哪種,喝醉了,有些話反倒更容易說出口,至少韓海星剛才那樣撒嬌,甚至哭泣的一面是他這個隊長兼好友從未見過的,也許借此機會小情侶能順利和好,他也不用跟着發愁了。
徐頌言下樓結完賬,有些拿不準該什麽時間回去才恰到好處,包廂裏只有小情侶兩人,借着酒勁,把誤會說開,也許要親昵一下。
他坐在樓下空閑的座位上打了一把模拟冰球賽,打贏了之後又默默等了十分鐘,心中估摸着應該差不多了,這才收起手機緩緩往樓上包廂走。
他剛才離開時故意沒把推拉門關嚴,留了一條縫,以防進去撞見小情侶親昵,雙方都尴尬。
出乎徐頌言預料的是白茉莉和韓海星還沒解決好,他站在門外透過那條縫,暗暗注視着。
韓海星很慌亂無措,很急,幾乎是在祈求白茉莉,箍着她的肩膀,語氣懇切:“茉莉,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別分手,我不想分手。”
“我真不是嫌棄你,只是之前沒什麽好的機會,你看我今天不是帶你來聚餐,把你介紹給我的隊友們認識嗎?”
白茉莉認真的盯着韓海星看,輕啓唇瓣,沒了溫柔神态,顯得冷冰冰:“晚了。”
“我們戀愛半年,你的社交平臺有一次發過我的照片嗎?你有在學校裏和我牽過一次手嗎?”
白茉莉眼神有些厭煩,看不到一點溫柔神态:“今天答應你過來,不是要跟你和好,只是想告訴你別再糾纏我了,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不要再聯系我。”
韓海星盯着她,眼睛紅的厲害,怔怔一瞬後湧上劇烈的恐慌,他緊緊抱住白茉莉,又慌亂的捧起她的臉,胡亂親她:“不要茉莉,不要。”
白茉莉無動于衷,只是厭惡的看着他,親着親着他先哭了:“茉莉,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哭着祈求:“你溫柔點好不好,別這麽冷冰冰的看我。”
“我承認我之前是覺得你長得不夠漂亮,拿不出手,可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我一直很喜歡你,我之前只是太要面子,太虛榮了,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我知道我傷害到你了,茉莉,我可以補償,你也可以懲罰我,但不要分手好嗎?我求你了。”
徐頌言站在推拉門外,默默看着,和他猜的差不多,韓海星嫌棄白茉莉長的普通,礙于面子一直沒有主動給她安全感,白茉莉傷心了現在要分手。
唯一他判斷錯誤的就是白茉莉性子并不軟,她大概是善良,知道韓海星嫌棄她,卻還是願意給他這麽久的機會。
包廂內,白茉莉掀起眼皮,盯着韓海星,冷笑一聲:“求我?怎麽求。”
韓海星以為有希望了,眼睛亮了一點,急切回答:“我可以跪下求你。”
說着,他匆匆跪下,跪在她腿邊,仰頭露出一個小心翼翼讨好的笑,眼角甚至還挂着淚珠:“這樣可以嗎?茉莉”
門外,徐頌言看見有些驚訝,韓海星的性子他很了解,急躁,要面子,賽場上是張好牌,私下裏脾氣火爆,和隊友經常有沖突,只不過大家相處久了都不跟他計較。
他絕不會是會下跪的人,把別人揍跪下倒是有可能。
徐頌言想,可能給女朋友下跪是另一回事吧。
白茉莉會原諒嗎?
徐頌言希望她原諒,這樣總決賽時他的冰球隊就不會少一張王牌。
白茉莉沒有給出明确的回答,沒說和好,但也沒再提分手兩個字,只冷聲對韓海星說:“你醉了,明天我們再聊。”
韓海星松口氣,露出笑容:“好,那我們明天再聊,我送你回去休息。”
徐頌言默默後退兩步,又故意發出腳步聲,像是剛上樓來一樣,緩緩拉開門,看向韓海星,自然的開口:“你清醒點了?”
韓海星點點頭:“其他人都走了?”
徐頌言:“嗯,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韓海星明顯還醉着,很難受,但強忍着:“那我們也走吧。”
三人一起出了烤肉店,徐頌言的司機來了,他和司機一起把韓海星扶上了車,白茉莉和韓海星坐在後排,徐頌言坐在副駕駛。
白茉莉柔聲問:“方便開一下窗戶嗎,都是酒味。”
徐頌言輕聲說好。
一吹風,韓海星醉的更厲害了,頭暈沉沉的,往白茉莉身上倒,她垂眸看了韓海星一眼,輕聲細語問徐頌言:“不好意思,我可以和你換一下位置嗎?”
“他的頭很沉。”
聞言,徐頌言眼底掠過輕淺笑意,她說話挺有趣的:“好。”
他吩咐司機停車,和白茉莉換座位。
白茉莉坐到副駕駛,他和韓海星坐後排,韓海星睡着了。
徐頌言不着痕跡的看向白茉莉,車窗開着,她的頭發被風微微吹起來,是純黑色的長直發,柔順漂亮。
她的氣質很特別,溫柔又清冷。
徐頌言回神,才發覺自己盯着她的時間有些長了。
他想再單獨勸勸白茉莉。
白茉莉坐在副駕駛,看似是在吹風,實則在和小贏确認力量男徐頌言的愛意值。
是的,徐頌言是力量男,美貌,力量,財富,智慧,運氣這五種屬性值中,白茉莉最想第一個得到的是力量,會打架她才能自保,也方便後續攻略。
韓海星只是跳板罷了,她接近徐頌言的工具。
小贏查詢過後,有些興奮:“宿主,力量男的愛意值目前是10%,第一次見面宿主就拿下這麽多愛意值,太厲害了。”
白茉莉輕輕笑了一下,意味深長:“今晚還沒結束。”
小贏立刻心領神會:“宿主加油,達到50%就可以複制徐頌言的力量了!”
白茉莉溫柔的嗯了一聲。
車子緩緩停穩,白茉莉透過車窗往外望,上坡路的獨棟別墅,是韓海星的家,她濃密鴉黑的睫羽輕輕顫了顫,遮掩住眼底晦澀的笑意。
她就知道,還沒結束。
韓海星醉的不省人事,徐頌言吩咐司機把他送進去。
車上只剩他和白茉莉。
徐頌言輕聲解釋:“抱歉,忘了問你的住址,海星又醉的厲害,所以先送他回來。”
其實他是故意沒問。
白茉莉眉眼溫柔:“沒關系,我住梨花郡那裏,離這裏不遠。”
司機很快回來,繼續開車送白茉莉回家。
徐頌言在心裏打草稿,待會下車送白茉莉進家門前要怎麽勸說她跟海星和好,飯局上他幾次發言似乎都讓事情朝着更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這次還是要慎重些。
梨花郡很快就到了,白茉莉家也住別墅,她家有錢,是新興的富商,但沒什麽底蘊,父親經營連鎖的高端線蛋糕甜品店,母親經營連鎖花店,是普通出身的創一代。
她的家境在大元高只能算是非常普通,一抓一大把的那種。
司機将車停穩,徐頌言下車給白茉莉開車門,送她走到雕花鐵門前,白茉莉溫婉一笑:“謝謝。”
徐頌言唇角彎了彎:“別客氣。”
白茉莉:“那我先進去了,回去注意安全。”
她已經轉身,徐頌言卻又叫住她,欲言又止,白茉莉疑惑的盯着他,眼睛黑白分明。
徐頌言佯裝試探,問:“你和海星最近是吵架了嗎?我知道這是你們之間的私事,但海星最近狀态很差,訓練的時候總是走神,你也知道總決賽近在眼前。”
“茉莉,可不可以拜托你暫時包容他一下,等總決賽結束再解決問題好嗎?”
白茉莉聽完,沉默幾秒,随即突然輕輕笑了一下,淡聲問:“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你們能拿到GLA聯賽冠軍,我呢,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徐頌言以為白茉莉這樣溫柔善良,會答應他的請求,因此,他甚至都沒思考如果她拒絕,自己該怎麽應對,他動了動唇瓣,什麽都說不出。
白茉莉神态依舊溫溫柔柔的,但此刻徐頌言卻品出些不一樣的滋味,應該是冷漠,她輕聲細語的逼問:“說啊,徐頌言,我能得到什麽好處?”
徐頌言有些晃神,她叫了他的名字,她聲音很溫柔,念他名字,他聽着心裏有些怪怪的,好像有點癢,還有點麻。
徐頌言鬼使神差的問:“你想要什麽好處?”
白茉莉勾起唇角,神态溫柔清淡,雕花鐵門前安了監控,白色的燈很亮,她皮膚白的幾近透明,沒有一點瑕疵:“你來做我男朋友吧。”
“我可以答應你拖到總決賽之後再跟韓海星分手,這段時間讓他安心訓練比賽,但總決賽結束後你來做我男朋友。”
徐頌言有些驚訝,驚訝是最大的感受,細微的竊喜,優越的勝負心,這些都被驚訝掩蓋住了:“你……”
半晌,他像生鏽了的鏈條,艱難的問:“為什麽?”
為什麽要他做男朋友,總不至于是一見鐘情。
白茉莉溫柔莞爾:“不是你問我要什麽好處?”
“至于這麽震驚?”
徐頌言似乎總是應對不了她的思路,沉默糾結許久,決定答應,最起碼先把聯賽這個問題解決,談戀愛的事後續再說。
“好,我答應你。”
可他想錯了,白茉莉似乎沒那麽好糊弄,她柔柔一笑,淡聲問:“空口無憑,我沒有任何保障,萬一答應你的我做到了,你卻反悔怎麽辦?”
徐頌言眉心一跳,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表,白茉莉确實溫柔,但也很有手段:“那我們簽協議?”
他反悔屆時賠她違約金就好,俱樂部都是這樣運行的,
白茉莉貼在他耳邊輕語幾句,徐頌言頓時變了臉色,羞憤的臉爆紅。
她退開身子,眉眼彎彎,輕聲細語:“那我先走了,等你消息,最遲零點,否則我就給韓海星發消息說分手。”
徐頌言不知道事情怎麽就演變成這個樣子了,可沒了韓海星,他就少了張王牌,他一定要拿到聯賽冠軍,才能去國際俱樂部,那裏有更廣闊的天地,他會成為世界聞名的冰球選手。
他盯着白茉莉離開的方向看了許久,回過神來低頭看了眼腕表,臉色變了變,迅速上車讓司機往家開。
已經11點半了,只剩半個小時。
徐頌言回到家,急匆匆往樓上走,回了房間,快速沖了個澡,在浴室對着鏡子拍了張照片,咬牙用力閉了閉眼睛,心一橫發給了白茉莉。
随後打了一行字發送:[你要的把柄,我要是反悔,随你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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