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糾纏不休
糾纏不休
姜冬天倒不是特地在等白茉莉所以才沒睡的,他是有些興奮和激動,睡不着。
傍晚的時候他去照相館把全家福取回來了,照相館免費贈送了一個大相框,他精挑細選,選了一張一家三口拍的都很好的照片。
父親笑容純真爽朗,母親溫柔氣色好,他穿着大元高的新制服,眉眼清俊,神采奕奕,最重要的是他們一家人的精氣神都發生了很大改變,眼睛不再無神,灰暗,都變亮了,有光了。
有盼頭,精神面貌才會發生這麽大的改變。
姜冬天把照片取回來之後,把相框挂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照片裏一家人看着和和美美,他家中現在的氛圍也确實如此。
姜父姜母下班回來之後也站在相框前,欣賞了半天。
姜父露出笑容,豎起大拇指:“好看。”
他突然抱了姜冬天一下,又抱了姜母一下,認真說:“開心。”
姜母眼眶微微泛紅:“真好看,我們一家人應該早點去拍的,挂在這裏看着真好。”
姜冬天淡淡笑了一下,安慰:“現在也不晚。”
姜母嗯了一聲,抹了抹眼淚,擠出一抹笑:“兒子,我們以後的生活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姜冬天篤定的點頭:“會的。”
姜父已經等不及把蛋糕拆開了,今天他帶回來的是今日·茉莉研發的新品,還在測試階段,尚未投入市場。
薄荷巧克力巴斯克蛋糕。
最近薄荷巧克力很火,各大商家出了很多這個口味的冰淇淋,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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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茉莉自然也不會放過這個熱點。
姜父吃了一口,整張臉立馬皺起來,瘋狂搖頭:“不好吃。”
姜冬天也嘗了一口,味道有點像牙膏,薄荷味很沖,吃着涼涼的。
他笑笑,和姜父開玩笑:“爸,可不能浪費啊。”
說完,他就起身準備回房間了。
姜父求助的望向姜母,姜母笑的直不起腰。
姜冬天發自內心的感慨動容,這一幕正是他一直以來祈盼的。
他默默轉身回了房間,坐在書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複,還是很激動,眉眼間都是淡淡笑意。
他擡眸盯着花瓶裏的花看,姜母今天帶回來的是百合,香味特別濃郁,白色柔軟的花瓣,淡綠色的花蕊,很美麗。
可姜冬天覺得還是茉莉更漂亮。
他一直坐在書桌前調整白茉莉的補習計劃,給她輔導過一次之後,他對白茉莉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現在知道白茉莉其實很聰明,原先的輔導計劃就太過基礎了,他可以适當增加難度。
白茉莉給他發消息的時候,他剛躺到床上,和她聊完,立馬就給她批改,說是批改,但白茉莉進步實在是快,他只需要批,并不需要改,因為她全都做對了。
有的題她甚至還完整的寫了兩種解題方法。
姜冬天驚嘆于她的進步,同時也愈發心動,這樣善良聰明,細心溫柔的人,他很難不喜歡。
也坦然接受了自己對白茉莉心意上的變化,她很好,喜歡上她再正常不過了。
他把結果發給白茉莉:[全都做對了,很厲害,在學習上多花些時間你會有更大進步的。]
白茉莉應該已經睡了,但姜冬天還是等了一會兒,最後也沒收到回複,他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徐頌言脖子上挂了一串玩偶回了家,回到卧室,他把玩偶放在床上擺成一排,每個玩偶都拍了張照片,最後給一排玩偶拍了張大合照。
檢查自己拍的照片,一張一張翻看着,緩緩露出笑容。
白茉莉真厲害,能抓上來這麽多玩偶。
徐頌言沖完澡爬上床,閉上眼睛腦子裏卻都是白茉莉笑盈盈的模樣,根本睡不着,也有可能是喝了太多冰美式,精神亢奮,總之沒什麽困意。
他想起白茉莉帶他看的恐怖片,突然來了點興趣。
坐起身,把投影打開,選了一個新的恐怖片看,他今天裸睡,電影開始之前,他莫名其妙想起白茉莉在車上問他的話。
徐頌言下意識掀開被子看了一眼,臉通紅,有的。
有18,也确實有顆痣。
那天給她拍的時候,沒充血。
恐怖片開始,一開始沒什麽吓人的,徐頌言以為自己已經脫敏了,可後面有一個鏡頭還是給他吓的一哆嗦,心髒打顫,趕緊把電影關了,蒙進被子裏。
不看了,不看了,沒有白茉莉在,他看不了,還是害怕。
牽着她的手就敢看,她不在,好害怕。
Ass高級會所鬧翻天了,後巷全是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
警車和救護車都閃着燈,原本黑乎乎的巷子被照亮堂堂,梁宇宙久久沒回來,其中一個跟班出來找,卻發現他倒在巷子裏,頭上被套了一個黑色塑料袋,毫無聲息,一點動靜都沒有。
給跟班臉都吓白了,還以為梁宇宙死了,顫顫巍巍把塑料袋掀開,他臉上都是血,跟班顫抖着用手指試了一下他的鼻息。
還有氣兒,還活着。
跟班松口氣,渾身發軟,癱坐在地上,慌亂的掏出手機報警叫救護車,給梁宇宙司機打電話。
梁宇宙被救護車擡走了,司機卻沒跟着過去,跟班們告訴他還有個尹光榮沒處理幹淨呢。
司機留下收拾爛攤子。
尹光榮急性酒精中毒,送去醫院急救。
白茉莉不管別人這一晚是如何雞飛狗跳,她倒是睡得還不錯,早早起床去健身,健身回來泡了個澡,換好新校服,精神飽滿,氣色好的不得了,皮膚白裏透粉,生機蓬勃。
小贏誇贊:“宿主真自律。”
白茉莉淡淡勾唇:“小贏,你綁定我的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要改變了,我再也不會做透明人了。”
“我要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成為走到哪裏都不會被無視的人。”
小贏輕笑:“宿主,你是天生的女神預備役。”
白茉莉盯着鏡子裏的自己,身材窈窕美麗,皮膚雪白清透,她緩緩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微微蹙眉,就是這張臉太過清秀普通,倒也不醜,但也絕對不是名品美人。
她很好奇,複制了鄭歲然的美貌之後,這張臉會變成什麽樣子。
會美的驚為天人嗎?
這個周末鄭歲然沒閑着,他打算去找神婆做場法事,驅逐他身邊的茉莉鬼,他再也不想看見茉莉,聽見茉莉。
原本他都把這事忘了,可偏偏母親最近不知怎麽了,像着了魔似的,格外青睐今日茉莉的蛋糕,和茉莉今日的鮮花。
現在他們家的下午茶由今日·茉莉供應,家裏裝飾用的鮮花由茉莉·今日供應。
來送甜品和鮮花的工作人員身上穿的工作服都帶着茉莉兩個字,甜品和鮮花的包裝上也都寫着茉莉。
蛋糕是茉莉味的蛋糕,鮮花是茉莉花。
鄭歲然快瘋了,強烈要求母親更換下午茶和家裏鮮花的供應商,鄭母冷冷看他一眼:“別發癫。”
被罵了一頓之後,鄭歲然才知道完全是他自己作的孽,他那天在今日茉莉給母親買的蛋糕,她嘗了一口就愛上了,讓人聯系今日茉莉給家裏供應下午茶。
簽協議時,負責人注意到鄭家別墅裏裝飾性鮮花非常多,于是順水推舟推銷起茉莉·今日的鮮花,鄭母欣然答應。
鄭歲然是真覺得邪門,茉莉兩個字就像陰魂不散似的,如影随形。
若是沒有這麽頻繁的出現在他面前也就算了,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就忘了,可偏偏總是高頻率出現在他生活裏,這讓他沒辦法不煩躁,不敏感,不在意。
他在意的要命,非常想立刻把茉莉這兩個字趕出他的生活。
鄭歲然說服了不了母親,就去找神婆做法事,他要驅鬼,茉莉鬼。
他托管家聯系到一個非常有名的神婆,據說她特別靈,預言的特別準,做法事也很厲害。
鄭歲然睡到自然醒,做了個面膜,打扮的十分帥氣出了門。
神婆家住村子裏,很遠,司機開了很久,鄭歲然睡着了。
司機停穩車,輕聲叫醒他:“少爺,到了。”
鄭歲然眼睛還沒睜開,眉頭已經皺起來,他哪裏受過這種罪,坐這麽遠的車,坐的腰酸背痛,來這麽個破村子,就為了驅除茉莉鬼。
他煩躁的厲害,臉色不是很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默默戴上墨鏡下了車。
神婆家很破,是個小院子,門口房檐挂着五顏六色的布條,舊了,有些褪色,看着陰森森的。
鄭歲然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什麽破地方。
他剛要擡腳跨過門檻,往裏面走,卻從院子裏面出來一個穿着傳統韓服,綁着辮子的中年婦女,端着一盅鹽罐子,二話不說往他身上撒鹽。
是抓着鹽直接往他身上砸。
鄭歲然頓時就炸了,摘下墨鏡,冷着臉咒罵:“西八,你知道這衣服多少錢嗎?”
說着,他突然呸了一聲,灑的鹽沾到他嘴唇上了,一說話好鹹。
他更氣,心頭怒火像被風席卷一樣,熊熊燃燒:“你們就這麽對待主顧?”
中年婦女臉很黑,不怎麽好看,鄭歲然自動給她打上馬賽克。
婦女笑笑,解釋:“婆婆說小少爺身上晦氣,怕沖撞了神靈,進門前灑點鹽,除除晦氣。”
鄭歲然隔着墨鏡,冷冷看她一眼,輕啓唇瓣:“你才晦氣。”
他沉着臉往裏走,吩咐司機跟他一起進去,這破地方感覺鬧鬼,他自己進去被害了怎麽辦。
院子裏更陰森,鄭歲然心煩的要命,後悔過來了。
神婆在房間裏等他,房間是推拉門,榻榻米地板,他沒脫鞋,直接踩進去,掃視了一下屋裏的擺設,滿臉嫌棄。
到處貼的都是符咒,香爐裏裝的大米,神婆穿的衣服也陰森森的。
鄭歲然盤腿往墊子上一坐,沒摘墨鏡,冷聲問:“我身邊是不是有茉莉鬼?”
神婆很老,臉上都是皺紋,但看着一點都不和藹。
她笑了一聲,嗓子沙啞:“鬼沒有,人倒是有一個。”
鄭歲然挑起眉:“白茉莉?”
神婆點頭:“小少爺既知道是人,又何必做法事。”
鄭歲然眉眼染上煩躁:“最近很邪門,茉莉兩個字總是出現在我身邊。”
神婆注視着他,眼神銳利:“您和那位的緣分很深,做法事也切不斷的,注定要糾纏不休。”
聞言,鄭歲然不屑又憤怒,冷聲質問神婆:“她憑什麽對我糾纏不休?”
“我最讨厭長得醜的人,她偏偏沒有自知之明!”
神婆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小少爺恐怕理解錯了,是您對那位糾纏不休。”
鄭歲然以為自己聽錯了,沉默兩秒,無語的冷笑出聲,直接把她神桌上的香爐掀翻,死死盯着她:“西八,你在耍我嗎?”
“我對她糾纏不休?白茉莉那種醜女?老不死的,我警告你裝神弄鬼也要有個限度!”
說完,鄭歲然直接起身往外走,臉色十分難看,就為這麽個裝神弄鬼的神婆,坐這麽久的車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真是瘋了。
神婆盯着鄭歲然的背影,意味深長的開口,聲音蒼老:“小少爺要小心愛護您的帥氣臉蛋啊。”
“您很在乎,不是嗎?”
鄭歲然沒回頭,眉頭緊鎖,煩躁的小聲嘀咕:“還用你這死老太婆提醒。”
回去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氣,他?他鄭歲然對白茉莉糾纏不休?
簡直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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