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孬種

孬種

洗完了手,巽佳累了,讓柏楊扶她回房休息。

到了房間,巽佳躺在床上,柏楊小心翼翼地給她按腰,“老婆,這個力度夠嗎?”

“嗯。”

巽佳拿着手機看小說。

半個小時後,巽佳看着柏楊,“想吃草莓。”

柏楊看了看窗戶外面的大太陽,“這個季節沒有草莓吧?”

巽佳:“想吃草莓,香蕉,葡萄,葡萄要茉莉香葡萄。”

柏楊哭笑不得,“其他都好說,草莓這個我現在去哪兒給你找?”

“現在就去!”

說完,巽佳一腳踹向柏楊的屁股,硬生生把柏楊從床上踹了下去。

柏楊哎呦一聲,疼得蜷縮在地上。

巽佳微微擡了擡脖子,看了他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片譏諷,又躺下了。

對柏楊的慘狀那叫一個徹徹底底的無動于衷。

柏楊自己掙紮着站了起來,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向衛生間。

時歌看向範曉林,“哎呀,傷得好重,都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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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時歌這麽一提醒,大家看向VCR大屏幕,柏楊黑子的褲子上,好像确實有點不正常的顏色。

卧槽,巽佳下手也太狠了吧。

時歌歪着頭,想了想,“可能是痔瘡破了。”

梅姐和蔡述評:“……”

這麽揭人隐私好嗎?

痔瘡這種事情不用特意在節目裏說吧?

直播連線中的柏楊尴尬地撓了撓頭,“這個,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巽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VCR裏,柏楊飄着一股藥香地從衛生間裏出來了,他尴尬地對鏡頭笑了笑,然後拿了手機錢包下樓去買水果。

劉金枝還坐在沙發上,一臉鐵青,看到柏楊下來,她叫住柏楊,“你又出門幹什麽?”

“巽佳想吃點水果。”

“家裏不是有蘋果,猕猴桃,梨嗎?”這麽多還不夠她吃的。

柏楊為難地說:“她要吃草莓。”

這都快秋天了,哪兒去給她找草莓?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怎麽這麽沒出息,怕老婆?”劉金枝一巴掌打柏楊屁股上,本來剛擦了藥,這會兒又疼了。

柏楊的臉色瞬間慘白。

“你怎麽了?”劉金枝問。

柏楊讪笑幾聲,“媽,出門就是水果店,幾分鐘的事情。”

“水果是關鍵嗎?”劉金枝都無語了,現在說的是巽佳仗着懷孕得寸進尺的事情好嗎?

“媽。”

“好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誰讓你是我兒子呢。”

“媽,就門口,你跟着去幹什麽?”

“我幫你挑挑,你哪裏會懂怎麽挑水果。”

說着,劉金枝已經拿好了自己的包。

柏楊也拿劉金枝沒辦法,只好帶着劉金枝來到了水果店。

柏楊先問了草莓,那肯定是沒有的,沒辦法,只能先挑香蕉和葡萄再想辦法找草莓了。

香蕉分三塊一斤和七塊一斤的,柏楊直接去拿七塊的,劉金枝伸手打在他的手臂上,“選那麽貴的幹什麽?這進口香蕉和普通香蕉都是一樣的,你看你,亂花錢。”

“媽,也不差幾塊錢。”

柏楊說着,還是選了貴的,又去挑茉莉葡萄。

這就更貴了,四十九塊九一斤。

“這麽貴?吃金子嗎?”

劉金枝攔着柏楊,柏楊本來被踹了一腳,那個地方就疼,就像早點買完早點回去,劉金枝還糾纏不休,柏楊也沒了耐心,“媽,你冬天一件貂皮大衣,十三萬二。夏天的絲巾,七千五。哪些不貴,就巽佳想吃的葡萄貴?”

“那能一樣嗎?”劉金枝撇撇嘴,“那大衣,絲巾可以用十好幾年呢,葡萄吃完就沒了。”

“巽佳懷着孩子。”

柏楊說着,推開劉金枝,挑了水靈靈的兩串葡萄。

劉金枝見攔不住,又開始嘀咕,“懷個孕那麽嬌氣了。”

“媽,要不你回去吧?”

柏楊掃碼付了錢,“這裏有阿姨有月嫂,你回家和我爸好好地享清福不行嗎?”

“好啊,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了,你現在開始嫌棄媽了?”劉金枝說:“媽不也是想為你省點錢嗎?”

“現在不是省錢的時候。”

柏楊不耐煩地皺着眉,現在的情況他已經很煩了,能不能不要再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煩他?

柏楊直接怒怼,“你現在省錢,就是毀了我。”

“我給你省錢,怎麽會是毀了你?”劉金枝委屈極了,“媽那還不是為了你好嗎?你說說你,媽把你生得又高又帥又能賺錢,她巽佳一個破鞋……”

“媽!”

柏楊叫住了劉金枝的話,謹慎地看了一眼攝像頭。

直播連線中的巽佳不爽地看着柏楊,“呵呵,破鞋。”

她當初在柏楊之前談過一場戀愛,特麽地就牽了牽手,親了親嘴,連床都沒上過,就是破鞋了?

也不知道現在誰是破鞋。

柏楊慌忙解釋,“我媽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她思想比較封建。”

“那你跟你媽可真不像親母子。”

就在公開的節目上,巽佳對柏楊是絲毫臉面都不給。

梅姐趕緊勸架,“巽佳,這麽多人呢,你對柏楊說話也客氣點,婆婆是婆婆,老公是老公,不能相提并論,把氣撒老公身上。”

在梅姐看來柏楊不錯了,不管巽佳什麽态度,那都是逆來順受,絲毫不反駁。

看看,剛才VCR裏痔瘡都被巽佳踹破了,人也沒發脾氣。

這脾氣真的,夠好了。

就是換了她老公,也不一定能跟柏楊一樣,還能保持脾氣平和。

梅姐說完,蔡述評又勸道:“巽佳啊,我比你年齡大,也跟你說幾句。婆婆再不對,她也是老公的親媽,你不能那麽發脾氣。打斷骨頭連着筋,真鬧翻了,吃虧的是你。”

“咦?”

時歌忽然發出一聲疑問:“剛梅姐不還說,婆婆是婆婆,老公是老公,不能相提并論了嗎?怎麽這會兒蔡先生又說打斷骨頭連着筋,那到底婆婆和老公是不是一頭的啊?”

聽到時歌這麽說,蔡述評和梅姐臉色都不太好看,巽佳卻反而微微揚了揚下巴。

鬧翻是吧?

誰怕誰啊。

他柏楊要是不敢,就是孬種。

“對了。”時歌笑眯眯地看向柏楊,“柏楊啊,你屁股還疼嗎?我有幾個朋友跟你有一樣的毛病,他們用的那個什麽什麽藥,好像效果還不錯,要不要推給你?”

“這個……”柏楊垂眸,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也避免讓鏡頭拍到他心虛的眼神,“不用了,就是普通問題,可以解決。”

“哦,是嗎?”

巽佳撐着頭,側身看着柏楊,“要不還是讓時小姐幫忙問問吧,你這問題老不好,我也不放心。”

柏楊抓住巽佳的手,微微用力以作警告,“不用了,就是這幾天吃多了火鍋,上火。”

巽佳嘴角笑容更深,“要不動動手術切了?”

痔瘡動手術确實是根治的最好辦法。

“回家在說。”柏楊笑着将話題帶過去。

範曉林看了看直播連線大屏,又看了看看熱鬧的時歌,壓低聲音問,“你們打什麽啞謎呢?”

“痔瘡啊,你沒聽明白嗎?”

範曉林無比懷疑地看着時歌,真的是痔瘡,沒糊弄她?

範曉林正想着,梅姐忽然話題一轉問她,“曉林,你是情感博主,受理過很多家庭糾紛的咨詢,在你看來婆媳矛盾到底起源于何處呢?”

範曉林立刻坐正,“一般來說,很多人到我這裏咨詢的時候,幾乎都在抱怨另一方,身為兒媳婦會責備婆婆挑三揀四,處處看她不順眼,身為婆婆也會抱怨兒媳婦不聽話等等。但其實……”

“嗯?其實?”梅姐問。

範曉林說道:“其實,婆媳矛盾都根源在兒子這個人身上,一般來說婆媳矛盾的根源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男方沒有分清大小家,沒有承擔處理妻子和母親之間分歧的責任,剩下一種就是,男方在自己父母身邊沒有話語權,所以無論他們說什麽做什麽,都沒有任何用,連帶着自己的妻子也被父母看不起。”

“啊,曉林,你的意思是,婆媳有矛盾不是男人攪渾水,就是男人沒用?”時歌驚訝地捂住了嘴巴,“真的是這樣的嗎?我一個單身小姑娘好好奇哦。”

範曉林:“……”就算意思差不同,但明顯她用的詞比較委婉好嗎?

“哎呀,我是不是說得太直白了。”時歌轉頭看向蔡述評,“蔡先生,你們男人不介意吧?”

蔡述評咬牙,“時小姐,這個問題,你特意轉過身來問我是什麽意思?”

“這不是咱們三個觀察員裏,就你是已婚男人嗎?”時歌像好奇寶寶一樣眨動着閃耀的大眼睛。

“哈哈哈哈。”

巽佳忽然拍桌大笑,“這節目太有意思了。”

相對于巽佳那看樂子看樂了的模樣,柏楊的臉色就很不好了。

這範曉林什麽意思?

他躲過了時歌,特麽沒躲過範曉林是吧?

梅姐一個警告的眼神落在巽佳身上,巽佳笑聲收斂了一些。

梅姐又瞪向鄭導。

都找到什麽嘉賓,一個比一個離譜!

鄭導默默蹲牆角種怨念蘑菇。

梅姐心累地随便帶了兩句話題,再度把焦點引向了VCR。

VCR裏,柏楊和劉金枝去了好幾個水果店都沒找到草莓,只能去了蛋糕店。

柏楊問店員:“有草莓味的蛋糕嗎?”

店員點頭,指了指櫃子裏的幾款蛋糕:“先生,這幾款都是草莓味的,都是動物奶油。”

柏楊看了看蛋糕造型,都挺可愛的,很符合巽佳審美。

柏楊挑了一個兔子造型的,正要說要,劉金枝挑剔地說道:“孕婦不能吃太多含糖的。”

店員笑道:“阿姨這裏有代糖的,不影響血糖。”

“多少錢?”劉金枝問。

“三百九十八。”

劉金枝驚呆了,什麽破蛋糕,這麽一小塊,三百九十八,怎麽不去搶?

“不買了不買了。”

劉金枝強勢地拉着柏楊就走。

本來平常這些事情都是生活中常見的事情,但是這會兒,範曉林剛剛指出婆媳問題是男人的問題,尤其是父母不聽兒子的話,那是因為兒子沒話語權。

尤其是時歌還用了‘沒用’這個詞。

剛說完,轉眼VCR裏劉金枝就否決了柏楊的決定,壓根兒問都沒問就拉着他走。

直播連線大屏上,柏楊臉色更難看了。

【是我有問題嗎?我怎麽感覺我被帶偏了?】

【+1 我剛才還在心裏誇贊柏楊是絕世好男人,特別愛老婆疼老婆,怎麽現在看着感覺有點不是滋味?】

【時歌和範曉林現在是越來越默契了啊,殺人放火,手拿把掐。】

VCR裏,柏楊被劉金枝帶着跑了好幾家甜品店,終于找到了比較便宜的草莓蛋糕,劉金枝這才心滿意足地讓柏楊付了錢,兩個人走了兩公裏回家。

【好像,雖然柏楊态度很強硬,但确實沒什麽話語權。】

彈幕悠悠飄過這麽一句。

巽佳又樂了,笑聲從直播連線大屏傳了過來。

柏楊抓住巽佳的手,用眼神問她,“你今天到底什麽意思?”

“樂樂還不行啊?”

巽佳拽出自己的手,有恃無恐地直視着柏楊,反正在他們這段關系裏,害怕的人又不是她。

VCR裏,柏楊出門買水果之前,只考慮門口的店鋪,也就并沒有開車。

誰知道劉金枝會嫌蛋糕貴,硬生生走了兩公裏啊!

走過去買蛋糕不說,還要帶着蛋糕回來。

打車,劉金枝又說就幾步路,走走就好了。

柏楊提着水果和蛋糕,死死地抿着唇,一言不發地走在劉金枝旁邊,劉金枝還一個勁兒地念叨,“你啊,和巽佳就是過得太奢侈了。你們現在是能賺錢,但是誰能保證賺錢賺一輩子呢?有錢的時候省着點花,別等以後沒錢了才後悔。“

劉金枝雖然年齡大,但身體賊棒,走路帶風,精氣神杠杠的,她自顧自地走着,就沒注意到本來跟她并排走的柏楊,後槽牙都咬緊了,也漸漸開始落後她一兩步,額前也滲出了很多冷汗,臉色更是白得有些許吓人,就連走路姿勢都變了。

柏楊冷着臉,又不能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只能堅持,堅持,再堅持。

終于,兩個人到達了小區大門,回到了公寓。

柏楊迫不及待地沖進了廁所。

過了許久,他從廁所出來,換了衣服,然後切了水果給巽佳端過去。

巽佳此時正拿着平板打游戲,看到水果,問道:“戴手套了嗎?”

柏楊一愣。

巽佳白了他一眼,“重新弄,戴着手套做。”

“那你先吃蛋糕,蛋糕是草莓味的。”說着柏楊将蛋糕端給了巽佳,蛋糕還沒拆,巽佳慢慢坐起來,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

柏楊将洗好的水果端了出去,劉金枝看到了,問:“這麽好的水果她不吃?”

“沒有,說是暫時沒胃口。”

“剛才口口聲聲說想吃水果,買回來又不吃了,毛病。”劉金枝說着拿起水果吃了起來,“她不吃,我吃。你就是太順着她了。”

柏楊沒說什麽,去廚房戴上手套重新洗水果。

【卧槽,這巽佳真的好作。】

【我懷孕那會兒都沒她作。】

【自家老公洗個水果不戴手套都不吃,那你這麽嫌棄,幹嘛兩個人還睡一張床?】

【剛才看婆婆吹毛求疵,我還覺得她嘴婆婆挺爽的,這會兒看着也太可惡了。】

柏楊洗了水果,戴着手套端給巽佳,巽佳看了他一眼,“放那裏吧。”

柏楊放下,“別生氣了,剛才買水果的路上,我媽非拉着我走了兩公裏,回來晚了,一時着急,才沒有戴手套。”

“我管你呢?”

巽佳不客氣地又踹了柏楊一腳,“做飯去。”

中午,柏楊做飯,劉金枝看到又不高興,又被巽佳怼了一頓,氣得肝疼。

下午,吃完飯休息了一陣子,柏楊帶巽佳去醫院檢查身體。

醫生看着病例說:“你身體還是太差了,要多吃一點有營養的東西。”

劉金枝哼了一聲,“她吃得可挑了。”

“挑食不好。”醫生說:“尤其你以前流産過一次,傷了身體,這次懷孕更要小心保護。”

巽佳冷哼了一聲,看着劉金枝,“那不得多虧我婆婆嗎?”

劉金枝想反駁,在攝像機面前又欲言又止。

她瞪着巽佳。

那流産那事能怪她嗎?

那不是她拖地,地沒幹,巽佳自己摔倒的嗎?

她那會兒在樓上睡覺,等發現的時候立刻把巽佳送去了醫院,孩子已經沒了。

明明是她走路不注意,那濕了的路能走嗎?

自己那麽大個人了,懷着孕也不小心,這丢了孩子,倒還記恨上她了。

梅姐看到這裏,問巽佳,“你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巽佳點頭,還沒開口,柏楊說道:“是意外,我媽拖地,地沒幹,摔了一跤。”

“對,當時你在外面嘛,我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愣是沒接到。”巽佳聲音嘲諷至極。

柏楊苦笑,“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所以我一直心懷愧疚。”

梅姐點頭,表示理解。

巽佳這是心裏憋着氣呢,所以對柏楊和婆婆都不客氣。

而柏楊心裏愧疚,就不斷地彌補巽佳,所以導致他們這一對,看起來怪怪的。

梅姐安慰道:“其實只要夫妻一心,好好過日子,比什麽都好。以前的事情,也是意外,對錯上,有時候人糊塗一點,對自己對他人都好。”

“所以……”

時歌問:“當時巽佳摔倒的時候,柏楊你在哪裏呢?”

柏楊淡淡說道:“在拍戲,沒來得及看手機。”

“什麽戲?”

聽到時歌的問題,巽佳忽然冷冷地插話道:“其實也不是拍戲,是在和導演,工作人員在酒店裏一邊喝酒一邊讨論劇本,一群人喝醉了,躺那睡了,什麽都聽不見。”

“哦。”

時歌沒說什麽,反而是柏楊強調道:“當時很多人,男人女人都有,并不是單獨相處。”

“哦。”時歌攤攤手,“我也沒說什麽啊。就是單純的好奇。”

柏楊被小小地噎了一下,不再說話,巽佳反而笑了。

她呀,現在就樂得看戲。

VCR裏,醫生詳細和巽佳柏楊交代了特別注意事項和飲食禁忌。

巽佳雖然對柏楊和劉金枝十分得不客氣,但是對這些還是很注意的,仔仔細細得聽醫生說話,一個字都不敢漏。

看完病,一家人又回到了家。

下午,巽佳柏楊的朋友要過來聚餐,柏楊提早就開始準備食物,弄了滿滿一大桌。

下午五點,朋友們一個一個的到了。

巽佳坐在床上,聽見外面吵吵鬧鬧的,冷着一張臉出來。

柏楊的化妝師麥傑克,演員鹿趣,運動員昆伽見到巽佳,立刻齊聲打招呼,“嫂子好。”

巽佳不悅的掃過三個人,“好什麽好,吵都吵死了,我還能好到哪兒去?”

原本歡快的氣氛驟然冷卻了下來。

巽佳一垂眸,又看見桌上的啤酒,“喝什麽酒,不是告訴你們我家裏不準進酒嗎?”

“哎呀。”柏楊立刻出來打圓場,拎着酒放進冰箱裏,“你消消氣,大家都是圖個熱鬧,這酒不是還沒開嗎?”

放好酒,柏楊過來扶巽佳,“你先進去休息,還有幾個菜,我讓他們安靜點。”

巽佳橫了柏楊一眼,甩開他的手,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回房間。

劉金枝撇撇嘴,瞧這德行,不知道的還以為欠她錢了呢。

柏楊尴尬地笑笑,鹿趣連忙打圓場,“嫂子這是懷孕了,激素不穩定。咱們理解理解。”

“是、是。女人嘛,懷孕了總得作一作的。”

大家都表示理解,劉金枝洗了水果拿出來,“也不是每個女人都那麽作的,我們那時候懷孕了,還不是一樣給老公做飯帶去單位。”

“呵呵,呵呵呵。”鹿趣幹笑。

過了一會兒,鹿趣去廚房幫忙,跟柏楊說道:“哥,你看你臉色不好,最近是不是壓力挺大的?”

柏楊嘆了一口氣。

鹿趣忽然來到柏楊身邊,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算了,不去了。”柏楊搖頭。

“別啊,哥,咱也出去放松放松。不然,你老在家待着,被嫂子壓榨,不憋得慌嗎?”

“說了你嫂子懷孕,最近不出門。”

柏楊一口回絕,戴着手套給巽佳分菜。

“行吧,那你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鹿趣見柏楊态度堅決也不勉強,等柏楊給巽佳分好菜,他把剩下的端出去。

須臾,柏楊将巽佳吃的單獨給她端了過去,出來陪客,一桌子人開始聊天吹牛逼。

劉金枝來到巽佳面前,“柏楊請客,你作為他的妻子不出去招呼客人在這裏躺着玩手機,像什麽話?”

“他請客關我屁事?”巽佳眼皮子都沒擡一下,“你要是覺得你兒子累得慌,你去伺候啊。”

“你,你看看你,哪一點有媳婦的樣子。”

“呵,我就是沒媳婦的樣子怎麽了?誰規定媳婦就得有媳婦的樣子了?你這麽大把年紀了,不也沒婆婆的樣子嗎?”

巽佳翻了個白眼,“看看你那個德行,神見神厭。”

劉金枝氣得直發抖,“你這麽做,讓柏楊的面子往哪兒放?”

“面子是自己掙的,他沒面子關我屁事。”巽佳譏諷地一笑,“何況,他有過那玩意兒嗎?”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巽佳懷着孕,劉金枝也不敢動手,只能氣得自己肺疼後又走了。

【巽佳這把真的過分了。】

【是啊,丢了孩子,大家都很心疼她,柏楊沒接到電話,也很內疚,但是那不是意外嗎?用得着記恨這麽多年,一點面子都不給嗎?】

【有些男人老婆流産了,只會怪老婆,實話說,柏楊肯這樣低聲下氣已經比很多人都好了。】

時歌眨了眨眼,忽然指着大屏幕上,左右逢源的鹿趣問:“梅姐,這人誰啊,怎麽看着很眼熟?”

梅姐深深地打量了時歌一眼。

難得啊,這死妮子居然會問她?有詐。

梅姐淡淡說道:“鹿趣,和柏楊搭檔過很多部劇了,和很多導演制片人關系都不錯,在圈內的口碑也很不錯。”

就是沒火過。

大概和安露一樣運氣不好吧。

不過鹿趣的發展比安露好多了,雖然人家片約不多,但是商業發展很好,和很多圈內人士合夥開酒吧,火鍋店等等,賺得盆滿缽滿。

“不是,我總覺得他好眼熟,在哪裏見過。”

時歌像一個好寶寶一樣地請教,“他是不是和柏楊關系很好啊。”

“嗯。”梅姐說:“關系不錯,兩個人經常來往,還一起開了火鍋連鎖店,生意紅火。”

“哎呀,還是好眼熟。”

時歌忽然轉身,看向直播連線大屏裏的柏楊,“柏楊,鹿趣和你認識很多年了嗎?”

“我們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

“他給你介紹了不少資源嗎?”

柏楊皺眉:“你提這個幹什麽?”

“就是覺得好像在很多地方都見過鹿趣,哦,對!”時歌一拍巴掌,“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個啥?

奇奇怪怪的?

柏楊一頭霧水。

時歌:“我在很多大佬的聚會上都見過他,人稱娛樂圈交際花。”

梅姐:“……”娛樂圈交際花,這是你編的吧?

她怎麽沒聽說過這個稱呼。

不過……

梅姐腦海中閃過很多有過鹿趣的場景,好像都是在各種各樣的大佬聚會上。

鹿趣站邊上,不搶風頭,但是一直都在。

“我搜一搜他,好像是個很厲害的大人物。”

時歌拿出手機開始搜索,然後——

“天啊。”

時歌捂住了嘴,用一種複雜且充滿同情的目光看了看柏楊,又看了看VCR裏一起吃飯的其他三個人。

“怎麽了怎麽了?”到底怎麽了?

有瓜吃?

範曉林一聽有瓜,立刻來勁了。

彈幕也是一片追問,你說啊,你趕緊說啊,捂着嘴,裝模作樣幹什麽呢?

時歌漂亮的大眼睛緩慢地眨了眨,好像特別不相信地又看了一眼手機,然後再度用極度同情的目光看向柏楊,“不會吧。”

【不會啥啊,你說啊!】

“巽佳。”時歌作出瑟瑟發抖小鳥狀,“你讓他戴手套是對的。”

範曉林:???

“不出來和他們一起吃飯也是對的。”

【啥啊?你到底說不說,不說一邊玩去!】

梅姐也擰緊了眉頭。

巽佳卻忽然開口道:“我知道我是對的。”

時歌再度爆發出驚訝的一聲’啊‘。

“你都知道?”時歌弱小可憐又無助,“居然都知道?”

吃瓜群衆:“……”有沒有滴滴代打?特麽的真的好像打時歌一頓。

時歌問:“你都知道鹿趣和CMMS時尚雜志主編川端,導演何步坪大戰三百回合,川端回國去醫院做了艾滋病檢測,那你還讓他和柏楊吃飯?”

什、什麽?

巽佳徹底懵了,她知道別的,但不知道這個啊。

随即,巽佳倉皇遠離柏楊。

就連對着柏楊巽佳拍攝的攝像師傅都大步後退了好幾步。

時歌可憐巴巴地抱緊自己,“柏楊和鹿趣關系那麽好,他們還一起約着玩,還一起參演了很多電視劇……那……你們有一起玩過大戰嗎?”

梅姐蔡述評範曉林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不會,柏楊和鹿趣也玩過吧?

所有人驚恐地看着柏楊。

不會是因為這個,巽佳對柏楊才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吧?

柏楊也是被吓得臉色蒼白,不,不至于吧?

他抖着嘴唇強作鎮定,“時,時小姐,不要亂說。”

“不是我說的呀。”時歌一臉無辜地舉起手機,“是新聞爆出來的。”感謝飄哥。

“新、新聞?”柏楊也拿出手機查詢。

梅姐,蔡述評也趕緊拿出手機,甚至他們的手機都不在自己身上,還是助理給送上來的。

範曉林就嚣張了,直接搶了時歌的手機。

觀衆們也紛紛查詢新聞。

我靠!

鹿趣和川端,何步坪大戰曝光。

只在特殊部位打了碼,三個人的臉那叫一個三百六十度全高清,還是自拍模式。

然後是川端回島國後,偷偷吃艾滋病治療藥物的照片,從照片标注的時間來看,川端至少艾滋病三年了。

緊接着,有人看到新聞爆料,鹿趣私底下開的酒吧專供各種潛規則和圈內各種藝人消遣。

雖然很多都是縮寫,但是已經足夠驚恐了嗎?

那名單拉得老長了。

男的,女的,男女錯位的都有。

前不久公布的藍家非法建設賣yin場所,進行性賄賂也和鹿趣開的酒吧有關系。

男女通吃,各種party。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鹿趣是這個德行,那和他稱兄道弟,經常一起參演電視劇,還幫忙搭橋鋪路的柏楊……

所有人都瞳孔地震地看着直播連線大屏。

直到,巽佳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柏楊的臉上,“我流産的時候你和別人亂搞,前面後面都讓人玩爛了,秒射,軟,現在好了,還招惹上了病!柏楊,你個傻逼賤種。”

啥和啥?

前面後面?

範曉林張大了嘴。

你們圈內人士可真會玩。

柏楊陰沉着臉,坐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管是巽佳罵她,還是打他。

他就像個死了八百年都硬了的死人一樣。

臉色也是死人色。

可是,這能怪他嗎?

他一開始也是被鹿趣騙入坑的,後來嘗試過讓人捧的滋味,怎麽還能甘心被別人踩在腳底下,看着別人乘風起飛,名利雙收,而自己永遠都在跑龍套跑龍套跑龍套。

反正都經歷過一次了,那再多經歷幾次又能怎麽樣?

反正都是睡,和誰睡不是一樣的?

用得着這麽計較嗎?

那麽多人都睡過了,男的女的,有錢的有名的,分開睡,一起睡,大家都覺得很正常,他憑什麽要因為羞恥心放棄往上爬?

如果羞恥心,自尊心能換錢,比他願意賣的人多了去了!

憑什麽他就不能賣?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會壞得那麽快,他只是沒預料到,青春的強勁居然只有那麽短短的幾年。

他成了一個廢人,還不敢告訴別人。

更沒想到,現在還牽扯進了艾滋病。

但是……

“不是沒确定嗎?”柏楊嘴唇哆嗦着,“我覺得,我應該是健康的。”

巽佳擡手毫不留情地又給了他一巴掌,然後罵了一句好多年以前就想罵的話,“破鞋。”

【卧槽,所以巽佳早知道了?】

【是、是的吧?因為早知道了所以才那麽嫌棄柏楊,甚至連他忘記戴手套給她洗的水果都不吃。】

【等等,我剛想起來一件事,柏楊被巽佳蹬了一腳後就一直屁股痛,說是有痔瘡,會不會那不是痔瘡?】

【不是痔瘡是什麽?】

【你猜。】

【……】特麽的一個時歌賣關子還不夠,她玩個彈幕都賣關子。

【孩子玩去吧,這裏是成年人的世界,不适合你。】

【是的,沒什麽,玩去吧。】

梅姐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水杯,潤了潤幹澀的喉嚨,心裏只有一個想法。

今夜之後,醫院艾滋病檢測科得爆啊。

蔡述評也感覺喉嚨幹癢,看到梅姐喝水,也忍不住去拿自己的茶杯,忽然一旁傳來時歌悠悠的聲音,“蔡先生,聽說你也經常被拍到和朋友去酒吧啊。”

“呵呵。”蔡述評額頭冷汗流了下來,聲帶發硬,但是聲音還算穩住了,“酒吧也分不同類型,不可同日而語。”

“這倒是,喝杯酒是沒什麽的。”時歌笑,“不過愛玩就不一定了。不是有首老歌這麽唱的嗎?愛玩才會病……”

時歌借愛拼才會贏的調唱着,範曉林閉緊了嘴巴,避免自己笑出聲。

她忍,她拼命忍。

她是專業的,一定能忍住。

梅姐再度灌了自己幾大口茶水,試圖控場,但是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

“其、其實……”

梅姐深吸一口氣,“要不,柏楊,你和巽佳先下播,去檢查一下?”

要不然,檢查的太多,恐怕得排隊。

“噗噗。”

這話也是絕了,梅姐一說完,範曉林實在憋不住了。

時歌攤攤手,看,憋不住笑的不只她一個人。

柏楊使了使勁,想站起來,奈何腿腳發軟。

鹿趣搞的人那可多了,和川端、何步坪那次,是三年以前,剛好卡在川端吃藥的時間點上。

根本不知道川端是不是之前就已經确診很久了,還是之後确診的。

而且艾滋病還有潛伏期。

柏楊越想越後怕。

蔡述評也一言難盡地說道:“還是先去檢查吧。”

幸好觀察員不和柏楊接觸,只是直播連線,否則他都害怕。

“嗯,檢查檢查吧。”時歌淡淡地附和。

所有人的意見都是一致的,至于節目怎麽收尾,梅姐會看着辦。

終于,柏楊抓着桌子站了起來,他看向經紀人和助理,希望他們能來扶一下自己。

然而經紀人,助理,藝人,三者都是綁在一條船上的。

大家什麽樣,心裏都清楚。

柏楊前面後面到底被多少人玩過也清楚。

就算是知道普通的接觸不會感染艾滋病,但是兩個人還是不敢上前。

就在大家都以為本期節目已經到此為止的時候,巽佳忽然問:“時歌,你就沒有別的可說的了嗎?”

她不是已經把信給時歌了嗎?

難道時歌沒看到?

時歌蘭花指翹起,放在精致地下巴下,擺出了一副柔弱美人的樣子,“沒有了啊。”

這矯揉造作至極的模樣,巽佳一下就知道時歌是故意的了。

她咬緊了牙關。

時歌繼續微笑,別找她,想爆料自己爆,她才不給人當打手。

巽佳死死地看着時歌。

梅姐察覺到氣氛不對,勸說道:“巽佳,你還懷着孕,情緒不能激動,有什麽想說的,等下了節目,情緒緩過來了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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