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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陳導撐着殘軀，親自發微博向司機追責，指責一審只判緩刑不公，卻被網友p表情包嘲諷，科普他這些年的各種黑歷史，成了全網的笑柄。

原來陳導以前拍過一部電影，裏面專門安排了一個男司機嘲諷“女拳”，臺詞是：“你們現在不是流行追求男女平等嗎？那怎麽車上的男人還沒說什麽，你自己先跳車了？司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碰上你這種乘客。”

網友還做了長圖證明，陳導這些年和數個女明星暧昧不清，潛規則緋聞滿天飛，縱使早些年拍的文藝片拿過獎，也不妨礙他思想龌龊，三觀扭曲，活該遭現世報。

張揚為這條評論點了個贊。

很快，熱搜第一就變成#蘇安點贊#，把#言悅給未成年人拉|皮|條被判死刑#壓在了下面，在言悅熱搜裏為聞聽雪大呼不公的粉絲們轉移陣地，來到蘇安的熱搜開火。

“蘇安黑料纏身，是陳導和言悅删了聽雪的戲份給她加戲，硬捧起來的，現在卻過河拆橋，真是惡心！”

“蘇安帶資進組加戲石錘！見圖：[jpg][jpg][gif]。”

張揚翻看了一下，發現聞聽雪粉絲罵人果然難聽，污言穢語遍布屏幕，遺照也p了無數，而且她自己僅有的兩條微博下面，也已經被罵了好幾萬條評論。

看來這十個月裏，聞聽雪的粉絲一直沒閑着啊。

十個月前，張揚轉發挂人微博，要求聞聽雪的粉絲給人|肉錯的兩個妹子道歉，評論裏還都是支持她的，後續言悅給聞聽雪做公關也沒怎麽盡心，甚至反方向幫張揚使了點勁，因為聞聽雪即将成立個人工作室，和言悅利益不再挂鈎，反而是蘇安有可能和言悅簽約。

聞聽雪的粉絲沒了組織，面對石錘時就舞不動了，甚至還有一大批粉轉黑。

“确實過于瘋魔，追個星而已，不至于。”

“職粉帶頭人|肉的時候不過腦子，現在裝死，鍋全讓粉絲背？”

“聽雪能不能出來說句話？算了，我走。”

但十個月後，聞聽雪個人工作室已經成立，粉絲已經被徹底提純，個個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戰鬥力、購買力和忠誠度都驚人的高，每天要在七八個App上打投20多個榜單，50條吧規倒背如流，職粉率領無數初高中生們帶着相同的頭像和評論模板集體出征……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這人太嚣張了，”張揚指着顯示器，扭頭跟段岑說，“搞他。”

段岑：“這就死立執。”

“等等，”張揚确認道，“電影确定上映了吧？”

段岑：“确定。”

“好，搞他。”張揚打了個響指，編輯微博，“讓他們看看什麽才叫姐姐的鐵拳。”

她先發了一份陳導跳車時的錄像，又發了一條“聽說某位哥哥也是葉氏案件的涉案人”，才跳下辦公桌，走向書房小套間。

·

到門口時，張揚伸手握住套間的門把手，但沒有扭動，而是想了想，先問段岑：“葉辰接受直播生孩子了嗎？”

段岑為難道：“這不包括在《男德》教育裏吧？”

絕對超綱。

張揚嘆了口氣：“看來關鍵時刻還是得我親自出馬。”

“你完全沒必要說服他，”段岑不解道，“他只是一堆設定好的游戲數據，沒有靈魂，也沒有人格權，你提前申請過教育頻道，直播給他剖腹，就像剖腹機器人，不需要争得他的同意。”

張揚想了想，還是說：“角色可能沒有像人類一樣的靈魂，但已經很接近人類了，能勸則勸吧。”

段岑看她擰開把手，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會。

莫非……

她其實是個善良的人？

·

“呦，”張揚來到葉辰身邊，“最近怎麽樣了？”

葉辰的教育改造效果斐然，正在擦浴室玻璃，挺着十個月大的肚子，一見到張揚，驚得又掉了抹布。

“你……你回來了？”

他眼睛裏頓時閃爍起淚花。

“停！”張揚雙手抱胸，搓了搓上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跟我整這些煽情的啊，你繼續幹活，我跟你說着事。”

葉辰擦擦眼淚，嘴角卻挂上了淡淡的微笑，仿若一個終于等到妻子回家的家庭主夫，十分幸福地擦着玻璃說：“哎，我聽着呢。”

張揚感覺有點瘆得慌。

“是這樣的，其實你應該感覺到了吧，我跟蘇安根本就不是一個人，我是未來人。”

門外聽着的段岑：？

這就自爆了？？？

誰知，葉辰擦玻璃的手只停頓了一秒，就淡然道：“那又如何？”

他早就有預感了。

張揚挑眉，吹了聲口哨道：“哦，那就好說了。”

不只是葉辰，估計那什麽楊總、蘇安的奶奶、王大夫還有唐靈兒之類和她有過接觸的都能猜到，張揚覺得他們不是傻子，不可能察覺不出來蘇安的詭異之處。

尤其是葉辰，算是與蘇安和張揚都相處最多的人，與蘇安初見時，張揚就是蘇安，段岑又給他植入過一點書中劇情，所以葉辰知道原本蘇安應該是個什麽樣的人

更何況用常識想，一個普通女人也不可能第二次照面就讓他懷孕……

“就算你是未來人……”葉辰擦完了浴室玻璃，又開始擦浴缸，眸色深沉地看着抹布，說，“你也不能抛棄我。你既然給了我這幾個孩子，就要對我負責！”

葉辰的肚子比普通孕婦都大好多，他一直以為自己懷的三胎或者四胎。

張揚心道：可以啊，這男德标兵。

已經懂得自己沒孩子，娘就活不了了。

“呵，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吧，”她說完，欣賞了一會葉辰傷心的表情，才繼續道，“但是你現在這怪物一樣的身體不能見人，只能我給你接生。”

葉辰心上又被她戳了一刀，咬住下唇，眼淚要掉不掉地點完頭，才想起來：“你會接生嗎？”

“不會啊。”張揚理所當然地翹起二郎腿，“所以才來問你嘛！我申請了教育頻道，打算給你直播接生，到時候網友就可以發彈幕指導我了，怎麽樣？”

葉辰花容失色，瞬間變成《吶喊》：“直播？不可能！”

張揚猛得站起身，臉上笑容收得幹幹淨淨，十分不耐煩，皺眉“啧”了一聲，從床頭抽屜裏掏出一盒香煙，點上一支，冷冷地俯視着他。

葉辰癱坐在地上。

他想說二手煙對孩子不好，但就是說不出話。

“我都跟你說了，我是未來人，直播觀衆也是好幾千年以後的人，誰認識你？你也太自戀了吧？”張揚彈了下煙灰，冷笑道，“我要直播也是為了你和孩子，不然大出血都死了怎麽辦？反正你活不了幾十年就會死，未來人觀衆看我給你接生，跟看解剖遺體有什麽區別？你這個矯情真是最讓我惡心。”

葉辰又委屈哭了，嘴唇顫抖半晌，最終垂下頭，點頭同意。

“你可想好了，”張揚用煙指向他，“別搞得不情不願，好像我逼你似的，我還懶得給你接生呢，你以為我想看那麽惡心的畫面啊？”

葉辰搖搖頭，有氣無力道：“是我自願的。怎樣都好……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

“那得嘞，我明天再來。”

張揚走出小套間，笑容燦爛，給外屋的段岑比了一個“V”字手勢。

“搞掂~”

段岑：“……”

不要懷疑，她就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