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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周結束,我定了票回昭陵,回去那天沒想到會在高鐵站遇到魏浩,他剛把魏璇送進進站口,迎面就撞上了我。
“巧了,你今天回家?”他退了一步,手還虛扶着我。
“是,你怎麽在這兒呢?”
魏浩指着魏璇的身影說:“魏璇去青港參加一個科技小組的競賽,我來送她。”
“她也沒有你說的那麽不愛學習嘛。”
魏浩笑了,“我一直都說她很聰明的。她是那種,實踐大于理論的人。”
高鐵站列車播報響起,我擡頭看向大廳的電子屏,還有半個多小時檢票。
魏浩側開身,“一碰到你就話多,沒耽誤你時間吧?”
我搖搖頭:“還早。”
他突然伸手過來,将我的圍巾理了理,“今天雪下得大,你的圍巾上都是雪,等會化了濕淋淋的,小心感冒。”
我心口溫熱,與他親近時總會想很多,但只要看着他又發現自己啞口無言,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所有舉動,哪怕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謝謝。”
“好了,一路平安。”
我們在進站口作別,我幾次回頭發現他仍站在原地與我揮手。
他目送我的視線總讓我想起校慶時,他與我之間,明明是臺上臺下的距離卻又感覺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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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太過熾熱,欲望中卻帶一絲純粹。
他到底在想什麽呢?
或者說,他到底在等什麽呢?
回到家付明月帶着她的阿拉斯加來我家吃飯,表面上是很久沒見我了來聯絡感情,實際上是來八卦我前幾天吐出來的心上人。
我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抱着大寶坐在我旁邊,悄聲問:“聊聊呗,拿下你心上人了沒?”
我搖頭,讓她小聲點,她就大聲笑,“你也太菜了吧。”
大寶過來蹭我,柔軟的毛發讓我忍不住抱起它,捏着它的臉頗有指桑罵槐的意味,“沒辦法啊,我能算出一家公司的盈虧,但我沒辦法算出人家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這又不是數學題,沒辦法套公式。”
“那你就當她是分析題,有了已知材料再結合時事不就得了。”知道我跟付明月以前有多令人讨厭了吧,三句兩句離不開做題。
我只能笑:“沒有已知條件,只有假設條件。而且就算結合時事我也分析不出滿分答案。”
“你應該追求最優解而不是滿分。”她好像來勁兒了,準備像過去一樣跟我一争高下,但我只能沉默,我現在沒法告訴她我到底喜歡了一個怎樣的人。
我媽聽我倆談話,好笑道:“你倆一回來就讨論題目,幹脆去書房寫作業好了。”
她還以為我們是中學生,天天泡在題海裏,讨論題目的時候會因為思路不同而争執。
付明月朝我擠眉弄眼:“阿姨,我們早就不是高中生了,我們在聊怎麽證明人類之間情感的連接問題。”
我一臉無語,我媽卻被付明月這拽文嚼字的模樣逗笑了,“聽不懂,我只曉得人和人之間有話直說就行了。”
付明月眼睛一亮,手掌一拍,激動得失了言語。
其實不是,她恨不得破口而出一句“昆嵛山你學學你媽!”但被我眼神壓制了。
我媽問起了付明月的男朋友,兩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我只好抱着大寶使勁捏它臉,它吐着舌頭笑又蹭我手心,讓我思緒千裏。
真的很像魏浩。
新年的晚上做夢夢到魏浩,夢裏下着很大的雨,我坐在他家的沙發上喝着他泡的咖啡,他躺在我的腿上遞來switch問我打不打PK?
我說好,他笑得不懷好意,“輸的人脫衣服,敢不敢。”
我說好,很好運地把他剝了個精光。
他盤腿坐在我面前,挺大方的,渾身上下就剩一雙襪子,委屈巴巴地說:“阿山,你當真一次都不讓讓我?”
我呼吸都變急促了,眼神四處看就是不看他,“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不裝了,襪子脫掉扔在一旁,青筋爆凸的雙手抓住我腳脖子,我瞬間無法動彈,能感受到他氣息吞吐,對我來說已經是無法抗拒的誘惑,“可你還是上鈎了。”
我感到一陣陣戰栗,渾身每個毛孔都被他的呼吸擴張了。
耳邊掠過他氣息,還有蜻蜓點水的吻一點點在我身上游走,衣服被撕扯的聲音、雨水落在窗上的聲音、樓下汽車鳴笛的聲音還有他沉醉輕哼的聲音都讓我陷入了雲端,只能感受到身上如火的灼燒感,我恨不得這把火再燒得旺些,最好将我們吞噬得一幹二淨。
他說:“喜歡嗎?”
我沒說話,他常撚煙的手指此刻捏着我的下巴,深深吻下來,唇舌相碰,再次打開了我的新世界。
可我卻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像失語了一般怔愣地看着他,笨拙地感受他。
在我意亂情迷時,他抓住我的手,再次俯下身來看着我,眉尾的那顆痣被他的笑容隐藏,他故意貼近,“我知道,你喜歡的。”
說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臉頰、脖頸,溫熱又纏綿,癢癢的,很難受。
“是。我喜歡。”
理智徹底失去,只有雲雨翻覆,電閃雷鳴時,我甚至覺得這是愛神的頌詞。
可當我睜眼看見大寶趴在我身上“哈哈”喘氣時,那種割裂感讓我覺得很驚悚,一骨碌坐起身才發現我的褲子不對勁。
我媽推門進來,我眼疾手快地捂住被子,“媽!敲門啊。”
她愣了會,說:“抱歉抱歉。”關上門又開,“你醒了怎麽還不起,月月都過來拜年了。”
大寶跳上床蹭我,毛發掃過我脖頸,骨碌碌的大眼看得我臉都紅了,“知道了,穿上衣服就來。”又捏着大寶的臉說:“媽,以後別放大寶進我房間,它掉毛。”
付明月聽見了,把大寶帶出去:“他嫌棄你啊大寶,他嫌棄你,好心叫他起床他竟然嫌棄你。”
我:“……”
終于安靜,我看着濕潤的褲子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到底是走火入魔到什麽程度了,我竟然會做那樣的夢!
拿起手機看了眼,上午十點不到,群消息已經是99+了,每年過年都少不了的消息轟炸。再切下來有關系還不錯的同學、朋友發來新年祝福。
我一個個往下翻才翻到魏浩的頭像,零點零一分給我發了一句“阿山,新年好,祝你學業有成!”後面還跟着一個紅包。
我抓了把頭發,心情明朗,收了紅包又回過去:【借你吉言,新年彩頭請接收一下。】
怕這麽回太幹巴,又挑了個金錢豹的表情包發過去,【祝你財源滾滾,大富大貴。】
魏浩的消息回得很快,收了紅包道謝,【哈哈哈感謝,發財了一定不會忘記你。】
我們随意聊着,隔着電子屏幕他并不知道我夢裏有他,又經歷了什麽,只有我自己,一再回味夢中滋味。
與他接吻是什麽感覺?
擁抱是什麽感覺?
牽手是什麽感覺?
我全想知道。
我好像有點變态。
突然付明月的媽媽喊我,問我是不是談戀愛了,跟女朋友聊天笑得那麽不遮掩。
我臉唰的紅了起來,心虛地說:“沒有,朋友跟我講了個笑話而已。”
付明月在一旁啧啧啧,我立刻拉她擋槍,“我記得明月男朋友好像是體校的,以後要走職業,這戀愛談的就會有些辛苦哦。”
這回換付明月瞪我了,我裝沒看見,她媽說:“那我放心得很,倒是你,昨天你媽媽還在跟我說有沒有合适的女仔可以介紹介紹,我想着,你要是沒談戀愛,阿姨給你介紹個認識認識?”
我:“……”
付明月大笑,決定見死不救。
我只能說:“謝謝阿姨好意,我有個挺喜歡的人,打算去追了。”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靜了,幾雙眼睛盯在我身上,我用強大的笑容和沉默再次救了自己一命。
付明月媽媽說:“哦,那挺好,挺不錯的!那姑娘是哪裏人啊?多大啊?在……”
“阿姨,您喝茶嗎?我爸前段時間買了些好茶葉泡的茶可香了,我先給您倒點兒?”
“哎,好好好。你……”
“我再去拿些金錢橘來,打麻将怎麽能少了金錢橘啊。”
“嗯嗯,好,忙去吧。”
終于躲過一劫,付明月在一旁笑得捶沙發。
我給魏浩發消息:【我好像也到了被催婚的年紀了,快教我兩招怎麽躲過去。】
好一會兒魏浩才回:【你問我?】
我:【你有經驗。】
魏浩:【失敗的經驗不說也罷。】
我笑,手指沒停:【失敗乃成功之母,我不嘲笑你。】
魏浩:【賭一頓飯,你現在肯定在笑。】
我立刻收斂笑意,清了清嗓子,回了句語音過去:“瞞不過你,你是不是連點什麽菜都想好了?”
他也立刻回了語音過來:“是啊,正好周昉出了新菜品,等你來了再帶你去試試新菜?”
我:【完全沒意見。】
魏浩:【原來你是那種拿吃的就能釣的人啊。】
我大腦轟的一聲産出一片蘑菇雲。
什麽?!他在釣我?
【呵,你把我當魚?】
【別扣帽子哈,你又不上我鈎。】
【哈,那你肯定沒放餌。】
【我這是願者上鈎。】
【……】
沒一會,魏浩又發來消息:【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和一個人吃過三頓飯還沒有産生感情的話,那麽他們這輩子就只能是朋友了。】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話不對,我跟他吃過三次飯但我依然為他心動。
【或許?】但我只敢這麽答,我不想打沒把握的仗,也不想只做朋友。
他發來一個可愛兔的表情包,說:【那什麽時候去吃火鍋?】
【開學再說吧。】
呃,原來心花怒放是這種感覺。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好像越來越期待與他見面。
就像付明月說的那樣,因為喜歡他,所以想見他,想和他說話,想坐在他身邊。
但是新年過去,開學日到了,魏浩卻像失蹤了一般,毫無音訊。
我給他發過幾次信息都沒有得到回複,見到嚴懷的時候才從他口中得知,魏浩現在人在紐約處理事情,不方便聯系。
他并沒有詳細告訴我,或許他也不知道。
嚴懷看出我的失落,心裏已經有數,但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摸出一把鑰匙給我。
我:“什麽啊?”
“魏浩養了一缸魚,我沒有空去喂,你閑的話就過去看看。”他背着包走出宿舍,“忘說了,我這學期不住校,你自己看着過吧。”
是了,去年的時候嚴懷就在看房子,大四下學期沒什麽課,他有大把時間可以消耗在談戀愛上面。
我看着桌上那把鑰匙陷入了沉思,這算不算,嚴懷認可了我?
如果我鬥膽去追求魏浩,他是贊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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