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二合一)
第六十章(二合一)
何霁川一大早就被趙清岩逮住,說要給他看一個好東西。
“什麽東西?”何霁川搓手手,無限期待,“中刊秘籍嗎?”
家人們誰懂啊,年底了啊,又要開始職工考核了啊!
趙清岩聞言有點同情的看着他,搖搖頭:“不是……不過如果你的論文确實要改,我可以給你幫忙。”
“哥!以後你就是我親哥!”何霁川搭着他肩膀,一臉感激。
這話都不知道聽他說過多少遍了,趙清岩心如止水。
何霁川又問到底給他看什麽寶貝,趙清岩打開手機,亮出一張照片,球形的玻璃燈罩裏擺放着一個足金的生日快樂小蛋糕,旁邊還裝飾了一朵玫瑰幹花,底座上有一圈小燈泡,正散發着柔和溫暖的朦胧光芒。
似乎要把浪漫的氛圍烘托到極致,世俗的黃金都被襯托得清新仙氣起來。
“……什麽意思?”何霁川有點懵。
趙清岩就說:“你給你女朋友送生日禮物了嗎?沒送的話,考慮一下這個嗎?”
何霁川有點心動,拉着他嘀嘀咕咕的問起來,說那就要把原來那塊金條賣掉,或者拿去金店換款,又問他這是哪兒來的照片,諸如此類。
聊得正好,韓主任來了,路過更衣室,見門開着,這倆人勾肩搭背的對着手機說得正歡,忍不住問了句:“說什麽呢你們?”
“沒什麽。”趙清岩回過神,把手機收起來,“主任,我正好有點東西要給你。”
說着拿過挂在衣鈎上的一個小袋子跟了上去。
“什麽東西要給我?”進了辦公室,韓主任一邊拿白大褂,一邊問道。
Advertisement
趙清岩順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請人做了兩支鋼筆,給您和師母一人一支。”趙清岩實話實說,“鋼筆不貴,但是鑲了鑽石。”
韓主任系扣子的手一抖:“……你再說一遍?”
“鑲了鑽石……”
“你最近買彩票發財了?”韓主任打斷他的話,滿臉好奇的問,“中了多少千萬,哪一期?”
趙清岩:“……”
見他無語,韓主任就哦一聲:“不是啊?不是發了財,你給筆鑲什麽鑽石,怎麽不給馬桶蓋也鑲幾顆?”
“……珠寶工作室不接這個項目。”趙清岩嘴角一抽,接話道。
說完才發現被他帶跑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鑽石沒花……我的錢。”
“那是哪兒來的?”韓主任問道,伸手拿過他放到桌上的袋子,一邊往外掏東西,一邊坐下,“嘿,盒子還挺好看,又紅又藍的。”
“藍的那個是您的,紅的那個是師母的。”趙清岩忙提醒了一句,然後繼續說,“我女朋友的爸爸再婚了,您記得吧?”
韓主任嗯了聲,他繼續:“婚禮上有一個婚禮蛋糕,八百萬。”
韓主任的手又抖了一下:“……什麽玩意兒?一個蛋糕八百萬,鑲鑽了?”
他只是表達自己難以置信的心情,卻沒料到面前的學生會一臉認真的點頭:“對,用了很多碎鑽。”
韓主任:“……”
他覺得無法理解這些有錢人的腦回路:“就不怕吃進肚子裏去?然後呢,就不要了?”
“應該沒有吧,沒聽說有人發生這意外。”趙清岩蹭蹭鼻尖,“也沒浪費,都提前告訴客人了的,可以把鑽石都挑出來帶回去當紀念,還有很多……被我女朋友回收了。”
韓主任好奇:“怎麽回收?”
趙清岩想想當時的情景,就忍不住好笑:“仗着年紀小,厚着臉皮去要,那兩天上船的客人基本都是她爸爸那一輩的。”
他告訴韓主任:“回收的鑽石,她送去她和朋友合夥經營的珠寶工作室當原料了,正好省了一筆去買原料的錢,還給章院士和歐主任他們送了點小禮物,她問我要不要,我就找他們的設計師定了兩支鋼筆。”
原本是只定了一支,給韓主任的,但當時沈嫒多問了一句,不給師母也定一件小禮物嗎,他才反應過來。
如果是送首飾,他又怕送不到人家心坎上,幹脆就定了一對鋼筆,筆嘛,肯定會用到的。
韓主任聽得津津有味,感慨:“還是你們有錢人花樣多啊。”
趙清岩一囧:“……不包括我吧?我兩袖清風,口袋空空。”
“腦子不是空空就可以了。”韓主任一邊笑,一邊把兩個筆盒打開。
兩支鋼筆一黑一藍,表面上有金色的竹子和雨燕圖案,拿在手裏有點壓手,特別之處在于筆帽的筆夾上,銀色的筆夾寬度比尋常略寬,頂端鑲嵌一顆碎鑽,看上去也就十分左右,有意思的是鑽石下方的圖案,是一個臉圓圓的Q版人頭像,一個大背頭,一個梨花燙。
“好好好,怕我私吞是吧,還給做了記號。”韓主任笑着調侃他道。
趙清岩說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情侶筆麽,您也可以用女士的這支,把另一支給師母用,就更像樣了,顯得你們多恩愛。”
韓主任聞言啧了聲,還是那副揶揄的語氣:“看來還是得多談戀愛啊,看看,戀愛一談起來,這秀恩愛的套路都會了。”
趙清岩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找理由說快到交班時間了,趕緊從辦公室離開。
周末趙清岩休息,盛明月還要回學校去。
她起得很早,醒的時候天剛蒙蒙亮,趙清岩還在熟睡,懷裏抱着一只睜大眼睛賣萌的大貓,聽見她起身的動靜,立刻就爬起來要去跟她貼貼。
“噓——”
盛明月用氣聲警告它:“不要吵醒你爸!”
但是盛啾啾還是喵出了一聲,好在它的夾子音又細又嗲的,倒也不吵鬧,至少盛明月沒看到趙清岩要醒的跡象。
于是她幹脆不管了,直接下地,盛啾啾也跟着跳下床,跟着她一路走去衛生間,看着她刷完牙洗完臉,又跟着她去衣帽間。
鑒于它在這裏造過孽,盛明月格外防備它,勒令它不許上桌,它便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仰着頭,滿眼好奇的看着盛明月拿美容儀在臉上一寸一寸的挪動。
然後聽見它喵了聲。
接着是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随着趙清岩有點低啞迷朦的嗓音:“怎麽今天起這麽早,不是晚上才有演出麽?”
像是還沒睡醒似的,盛明月耳朵一動,放下了用完的美容儀,轉頭勾了勾他的手指。
“要去一趟實驗室,所以就早點咯,你怎麽也起這麽早?”
“我一摸旁邊,沒有你,再一摸另一邊,也沒有啾啾,就吓醒了。”趙清岩嘆口氣,彎腰伸手去抱她,把下巴貼在她肩膀上,“我以為你們都不見了。”
盛明月心中頓時一片柔軟,擡手摸摸他臉,笑着小聲道:“怎麽會,我沒有不告而別的習慣。”
趙清岩側頭親親她的耳朵,松口氣似的:“那就好。”
“你今天有什麽安排?”盛明月繼續跟他說話,伸手拿了片面膜。
趙清岩怕妨礙她,就暫時把人松開,改為彎腰去抱盛啾啾,道:“香姐讓我帶啾啾去洗澡,回來以後弄一下課件吧,下周除了去給你當助教,我還有科室病例讨論要講。”
“錯,大錯特錯,是我給你當助教,ok?”盛明月立刻糾正他,“到時候是你的主場。”
“好吧。”趙清岩聳聳肩,抱着盛啾啾就走了,一邊走一邊掂,苦惱的說,“你怎麽還是實心的啊,這秋膘是不是屬狗皮膏藥的?”
盛啾啾:“喵嗚——”
盛明月聽見,忙擡手按住了面膜邊緣,怕給它笑掉了。
等盛明月出門去學校之後,大概八點半左右,趙清岩領着盛啾啾出門去洗澡。
一路上它都扒在副駕的椅背上,喵嗚喵嗷的叫喚,趙清岩覺得它有趣,便應它道:“去洗澡你乖一點,洗得香香的,我們晚上一起去看媽媽演出。”
盛啾啾滿臉正經:“喵~”
去洗澡的店據說是盛啾啾一直光顧的連鎖店,裝潢非常時尚,甚至比很多所謂的美發沙龍都要豪華。
作為在這裏擁有上萬充值卡的vip客戶,店員當然會認得盛啾啾,更何況一只紅虎斑緬因實在太醒目了,幾乎是他們剛進門,店員就迎了過來。
“啾啾你來了呀,好久不見哦。”
同它招呼完,又跟趙清岩寒暄,叫他啾啾爸爸,因為香姐已經提前跟他們聯系過,說盛啾啾今天回過去洗澡,是它爸爸帶它去的。
趙清岩一邊答應,一邊忍不住在心裏犯嘀咕,好家夥,越來越像真的了。
這不像養了只貓,更像養了個兒子,真人的那種。
登記過後,盛啾啾要被帶走去洗澡,結果它不肯,用爪子抓着趙清岩的褲子,發出凄慘的叫聲。
美容師都愣住了,說他一直負責啾啾,它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趙清岩想了想,問道:“我可以去陪着他麽?”
“當然,當然可以。”美容師答應道。
趙清岩道了聲謝,伸手給盛啾啾,嘆口氣:“我抱你還是你自己走?”
盛啾啾一聲不吭的跳進他懷裏,蹭蹭他的臉,又老實下來。
它洗澡的時候還是很老實,呆呆的挺着小胸脯不吵也不鬧,趙清岩在一旁看着它,時不時跟美容師聊兩句,還給它拍了幾張照。
然後發朋友圈:【果然是實心的[微笑]】
何霁川建議:【孩子看起來确實胖了點,對身體不好的,正好我最近科學減肥頗有成效,建議送過來我訓練它[狗頭]】
而盛明月則銳評:【還不都是你們慣的:)】
趙清岩:“……”好好好,你這個當媽的是一點責任都沒有。
盛啾啾洗完澡,整只貓都蓬松了一大圈,趙清岩帶它回去,忙了兩個小時自己的事,快要吃午飯的時候,他意外的接到盛邺的電話。
先是問他周末休不休息,然後說自己在外面釣魚,叫他出去吃個飯。
趙清岩覺得他可能是有什麽事?不确定,但還是去了,不是自己去的,還帶上了今天突然粘人的盛啾啾。
盛邺今天跟朋友在釣場釣魚,一坐就是大半天,趙清岩到的時候,他們正在車邊的帳篷下做燒烤,油煙袅袅升空,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忙活着,魚竿被扔在一旁沒人管。
趙清岩:“……”我懷疑我是被叫來幫忙做飯的。
果然,盛邺一見到他,就立刻擡手把他招呼過去,笑眯眯的問:“吃午飯了麽?”
“沒呢。”趙清岩很上道的問,“您歇會兒,我來吧?”
盛邺立馬讓位,先跟盛啾啾打招呼:“喲,小家夥你也來啦,你怎麽跟你爸跟那麽緊啊?”
盛啾啾仰着臉:“喵嗯——”
盛邺揉揉它的大腦袋,跟其他人介紹趙清岩:“小趙,我們家寶珠的男朋友,以後多關照。”
今天和他一起釣魚的,有兩位是在婚禮上見過的,寒暄幾句後,問起盛明月:“明月怎麽沒一塊兒來玩?”
趙清岩洗了手,一邊看看有什麽菜,盤算着菜單,一邊笑着應道:“今晚有演出,又要去實驗室,她一大早就出門了。”
“可真不容易,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家那個皇帝還沒起床呢。”對方嘆口氣搖搖頭,“人比人,氣死人。”
“周末睡一下懶覺也正常,要不是迫不得已,誰都不愛早起。”趙清岩笑笑,把手裏一把原來準備拿來烤的金針菇撕開。
看到有新鮮的生菜,也拿了一顆,掰開洗淨稍微切切,再拿兩塊牛排切片,然後起鍋燒水把食材都燙熟,撈起瀝幹水後倒進大點的不鏽鋼小盆裏,然後放鹽、蔥姜水、蚝油、生抽、香醋、熟芝麻和辣椒粉,再燒點熱油潑上去,香味立刻開始隐隐約約的出現。
涼拌菜做完,他們原來做的烤魚也差不多好了,趙清岩把剩下的牛排都煎了,還把不知道哪位帶來的餃子也煎了,完了發現還有人帶了速食湯的,毫不猶豫的拆了,一人煮一杯,然後招呼盛邺他們來吃飯。
也沒忘了盛啾啾,特地給它煮了幾片嫩牛肉,帶湯的,騙它多喝點水。
這會兒它又不粘趙清岩了,因為盛邺拿着根魚竿,用魚線綁着個浮标,當逗貓棒似的哄它玩,直到趙清岩做好飯,才依依不舍的過來。
吃飯的時候大家自然又對趙清岩一頓好誇,盛邺笑呵呵的直點頭,說:“我們家這孩子确實不錯。”
一直到下午返程,盛邺才說明真正的來意:“清岩,我和你範叔叔有些事想咨詢你,一起去喝個茶?”
別看是問句,其實趙清岩沒什麽能拒絕的餘地,于是點點頭,但又說:“我待會兒還得去學校,明月晚上有演出。”
盛邺一噎,不知道該高興他們感情好,還是該吐槽趙清岩妻管嚴。
最好只好說:“放心,耽誤不了。”
其實範總要咨詢趙清岩的事不算難,總結下來就是,有個親戚确診了肺癌晚期,幸運的配上了靶向藥,有便宜的也有貴的,選哪個好?
範總多少是個總,還跟盛邺坐在一起,說明有錢,但考慮到不是他本人或家人生命,趙清岩還是問了句:“您這位親戚家裏經濟條件怎麽樣?”
“一般,普通人。”範總介紹道,“就是一般的國企退休員工,兩口子退休工資都不低,但是呢,他兒子在申城買了房,一個月要一兩萬的房貸,他們就想着多補貼補貼孩子,當時買房也基本将家底都掏空了,現在查出這個病……”
他嘆口氣,“老兩口都在考慮要不要賣房了,可是又舍不得,賣了的話,住哪兒啊?”
盛邺說了句:“住兒子那呗,他們給了錢的,住進去很合理吧?”
“兒媳婦要不高興的,盛董你家是沒有這個煩惱,但普通人家會有。”範總直言不諱的道。
盛邺哦了聲,繼續喝茶,把盛啾啾抱在懷裏撓它的下巴。
趙清岩看了就覺得他和盛明月真不愧是親父女,有時候都有點那種甩手掌櫃不管事不知人間疾苦的勁頭。
他笑了笑,道:“既然這樣,就用性價比最高的好了,就是醫保能報銷的。”
“能進醫保的藥,可能不是效果最好的,但會在平均水平之上,而且在經濟上會比較劃算,大病醫保一報銷下來,負擔就不會那麽重了,國企退休職工的工資完全能覆蓋,倒還不至于要賣房。”
現在有一些進了醫保的靶向藥,報銷完下來,一個月自己只要付幾百塊,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講,都不用因為擔心高額費用吃不上藥,而耽誤了病情。
“剩的錢呢,就自己吃好點,身體允許的話,多出去走走,那樣還能提高生活質量,至于孩子……應該能體諒的吧。”
他把話說得很委婉了,但盛邺和範總這樣的人精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不約而同的搖頭失笑。
盛邺說:“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習慣什麽都靠自己的,還能吃苦的。”
他問趙清岩現在一個月房貸多少,趙清岩報了個數,已經是用宋家給的那筆錢提前還了一部分後剩下的,大概是他月收入的三分之一左右。
範總就說:“你知道在申城,生活成本多高?小夫妻倆一個月的工資加起來也就四萬挂零,房貸和水電天然氣就要花兩萬還出頭,剩下的錢供兩個人開銷,外賣、交通費、應酬,出去玩,哦,還有養車,年輕人又多少喜歡享受一下,還要存錢準備生孩子,遠不如你輕松。”
所以爹媽就想補貼一點咯。
趙清岩心說那誰讓你買那麽好的房子?但想想好像也是沒辦法,地段差一點就可能意味着學區不那麽好,是萬萬不能同意的,房子老破小一點興許會便宜點,地段好還好說,如果地段不夠好,那也看不上……
到底是別人家事,他不清楚內情,便點頭道:“那就吃能報銷的藥吧,現在新藥陸續有出,新藥有新藥的先進性,但确實價格比較貴,進口藥不報銷,吃一個月要兩三萬是很可能的,雖然是晚期了,但也不是說明天就沒了,要一直吃的話,幾個月甚至一年兩年,幾十萬的高額費用确實比較難負擔。”
說完又問了藥名,道:“放心吃,我們很多同樣診斷的患者都吃這個,主要還是調整好心态,多加強營養,多休息,盡量增強抵抗力,提高生活質量也很重要,對病情有好處。”
範總認真聽完,感慨說:“還是得搞錢,不然病了都沒錢吃藥,更別提幫襯孩子了。”
趙清岩心說好家夥,您都被醫藥費吓到了?不應該啊。
盛邺搖搖頭:“體會不到。”
趙清岩:“……”
他又說:“我們家寶珠不用我幫襯。”
“真的?我怎麽聽說你家明月去學校上班第一年,你就給容醫大捐了一大筆錢?”範總故意揶揄他。
“那是實驗器材,我想讓我女兒用好點的東西做實驗有什麽錯?那是我高興。”盛邺理直氣壯的應道。
趙清岩頓時忍俊不禁。
範總是做房地産的,這時轉頭問起趙清岩:“我聽盛董問你房貸,你房子買在哪兒?”
趙清岩報了地址,說是個房齡很老的老破小。
“何止老破小,那邊附近可沒什麽好學校,對應的小學和中學都很一般啊,你怎麽會買在那兒?”範總驚訝的問道。
趙清岩笑笑:“買的時候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成家呢,談不上什麽學區不學區,老師介紹的,看房子面積朝向和格局都不錯就買了,人總歸要有一個自己的窩的,給銀行打工好過給房東打工。”
給房東打工還有可能被轟走,給銀行打工是你只要一直打,能給得起,幾十年後就解脫了。
範總聽了就感慨,說一代有一代的艱難,趙清岩覺得蠻好奇,範總也身價不低,怎麽會有這麽多這種感慨。
等他作別兩位長輩,回去接上香姐後去到學校,見到盛明月,一起吃晚飯時才聽她解釋:“範叔叔是從小城鎮白手起家,和太太一手一腳打拼出來的家業,早年就是個泥水工,後來做包工頭,搭上了政策的順風車才走到今天的,是富一代。”
因為吃過很多苦,所以才會有很多感慨。
“你看我爸就不感慨這些,因為他沒體會過,我們家是到他十歲上下,家裏就開始發跡了,他沒太經歷過經濟拮據一分錢掰開兩半花的日子,他是個富二代呀,當然不會有這種感慨了。”
趙清岩點點頭,逗她:“所以你也體會不到那種艱難。”
“當然啦。”盛明月點點頭,很認真的跟他說實話,“我一直到上大學,才知道原來有的同學回一趟家要坐火車到市裏轉客車到縣裏,然後坐摩的去到鎮上,家裏人再借村裏的三輪車來接她,我聽說過,又因為跟老師和師兄師姐出去調研,去了很多地方,才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很真實的貧困,我的一個包可能就是別人家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但是呢,我知道歸知道,讓我去過那樣的日子,是萬萬不能的,我覺得我會死。”
她舉例子道:“就像你的房子,雖然也很不錯,完全夠住了,可是如果不是破産,我是絕對住不了幾天的,一年半載還行,時間一長我就要瘋了,那麽小的地方,我的衣服包包還有別的東西放哪裏,也沒有地方給阿姨住,就要自己動手做家務,天吶!”
光是做個假設,她就已經被真實的吓到,忍不住皺起眉頭。
趙清岩和香姐都忍不住笑起來。
他們吃飯是在外面吃的,在商業街的一家連鎖餃子店,因為帶着盛啾啾,不好進教學樓也不好去她辦公室,實驗室附近更是不能讓它靠近。
時間還早,店裏沒什麽人,大人吃飯的時候,盛啾啾就老實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忍不住了就擡手扒拉一下趙清岩。
趙清岩就把一個餃子去餡,餃子皮用水涮涮,喂給它,“就吃半個啊?小貓不能吃這些東西的,你這算破例了。”
盛啾啾吧唧吧唧的吃得到處漏,盛明月就吐槽道:“慈父多胖兒,就這樣還減什麽肥啊,繼續胖下去得了。”
盛啾啾看着她:“喵——”
“喵個屁,小胖子。”盛明月冷哼一聲。
倉促吃過晚飯,時間是傍晚六點半左右,天已經黑了,一行人趕緊往回走,又花了半個小時才走到學校的體育場。
晚會在體育場舉行,上周趙清岩剛在這裏參加過運動會,今天就到這裏來看演出。
“盛老師你可算來了。”負責調度的同事見到她來了,連忙迎過來,順道跟趙清岩和香姐打招呼。
見到趙清岩抱着的大貓,還伸手摸了摸,盛啾啾就特別老實的任摸不躲。
“我先去換衣服,你跟香姐自己找個位置坐?”盛明月對趙清岩道。
趙清岩點點頭,同事就說:“我在前面留了位置,我帶你們過去吧?”
趙清岩有點猶豫:“帶着貓會不會不方便?”
“那……我去問問,看看大家願不願意?”
“麻煩了。”趙清岩道了聲謝。
盛明月就說:“你們自己溝通着來吧,我先去換衣服化妝。”
她的節目是在選手都表演完以後的,還有很充足的時間慢慢來。
但趙清岩覺得寧可準備好後慢慢等,也好過萬一有突發情況來不及,于是點頭讓她趕緊去,“我們看不看都不要緊,大不了在後臺等你回來。”
盛明月剛走沒多久,她同事就回來了,告訴趙清岩:“坐附近的同學都不介意,趙老師你看是現在去還是待會兒?”
“待會兒吧,我怕它不肯多待。”趙清岩道。
說完又一臉無奈的跟香姐說:“早知道不帶它了。”
“你舍得?”香姐乜他一眼,又說,“我們都來,就把它一個關在家裏,怪可憐的,現在就算不去前面看熱鬧,也還不錯。”
過了将近半個小時,盛明月化好妝出來了。
她穿了一件寶藍色的一字肩長禮裙,走動時裙擺輕柔的掃過地面,銀色的鞋尖時隐時現,白皙的手腕上套着一抹濃郁的綠色,除此之外身上的首飾就只有胸前那一枚花束胸針。
黃K金底座和花瓣,鑽石花蕊,在寶藍色的緞面布料上閃閃發光,仿佛沐浴在陽光下,平添幾分優雅,又因為沒有別的首飾和它争輝,它便成了獨一份的流光溢彩。
她走到趙清岩跟前,把包和一個首飾盒遞給他,“幫我拿好東西哈。”
趙清岩打開一看,是她今天佩戴的珍珠耳釘和項鏈,項鏈的吊墜是一把小小的裏拉琴,鑲嵌了一克橢圓形的藍寶石。
“現在就要去準備了?”趙清岩把首飾盒裝進她包裏,然後把包提在手裏,問道。
“一會兒才去。”盛明月提着裙角,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怎麽樣,好不好看?”
趙清岩的眼神裏流露出欣賞的笑意,點點頭:“很好看,跟紅色一樣,襯得你皮膚很白。”
盛明月高興的笑笑。
直到盛啾啾跑過去要鑽她裙底,才被吓得花容失色,繼而生氣地拍拍它的腦袋:“你這個色貓!”
趙清岩也連忙把它拽回來,哭笑不得的教訓它:“哪有人像你這樣的,不禮貌。”
盛啾啾茫然的看着兩個大人,歪歪頭,仿佛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周圍的學生見到它這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時有合唱團的學生問道:“盛老師,我能不能跟貓貓玩一下?”
“随意。”盛明月提着裙子躲到一旁。
盛啾啾還想追過去,結果卻被一群小姐姐圍住了,頓時一愣,回頭看趙清岩。
“喵?”
“別怕,跟姐姐們玩一下,好不好?”
趙清岩一面應它,一面拿了根貓條遞給學生:“用這個哄它會好點。”
“謝謝師丈。”學生道謝接過貓條,又問,“它叫什麽名字啊?”
“啾啾,盛啾啾。”趙清岩笑道。
又有人問:“它是小男生還是小女生啊?”
“小男生,差不多四歲了。”趙清岩介紹道。
一群人圍着它又喂貓糧又撸毛,然後挨個兒跟它拍照,盛明月吐槽,這還真的成大明星了。
這時負責調度的同事又來了,招呼她們去候場,趙清岩牽着盛啾啾,和香姐一塊兒跟着他們走。
去觀衆席就坐的路上,盛啾啾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實在是緬因貓體格确實比較大,即便觀衆席光線比較暗,也很難被忽略。
“哇,大貓诶,怎麽會在學校養大貓啊?”
“我在朋友圈看到了,是盛老師家的,喏,給你看。”
議論聲傳進趙清岩耳中,他不禁有些咋舌,看來盛老師在校內果然很明星嘛。
好不容易找到座位入座,盛啾啾自己坐一張椅子,在趙清岩和香姐中間,正好臺上沒節目,後面的同學忍不住開始逗它,嘬嘬嘬的聲音接二連三。
趙清岩簡直哭笑不得。
“下面請欣賞歌曲《百鳥歸巢》,演唱:基礎醫學院盛明月,合唱:校繁花合唱團,演奏:容城音樂學院南樂團……”
報幕聲起,随後舞臺燈光亮起,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趙清岩看見一身藍色的盛明月現在光束中央。
明亮耀眼,人如其名。
一陣悠揚的洞簫聲起,開頭的幾句唱詞并不是國語,而是閩南話。
節目單上介紹了這首曲子的來歷,講它是被稱為南音 "四大名譜 "的“四、梅、走、歸”中的“歸”,還介紹了曲子中出現的南音樂器,最後附有唱詞。
開頭幾句閩南語唱詞是:“天空為羽,大地為翼,日月為眸,餘光是星,乾坤裏透露足跡,九天祈風,向東飛行。”[1]
這幾句過後,盛明月大氣清亮的嗓音便傳了出來:“呼喚朱雀鸾鳥,經山海千萬裏,同行雎鸠鴻鹄,逍遙的夢境……”[2]
南音雅致悠遠的曲聲裏,人聲娓娓道來一幅百鳥翺翔,九州繁華的畫面。
分不清到底是合唱團襯托了盛明月,還是盛明月豐滿了合唱團,趙清岩不知道別人怎麽想,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深處有一根弦瞬間被觸動,雞皮疙瘩立刻就立了起來。
臺下頓時掌聲雷動。
趙清岩笑着扭過正跟人家玩得正歡的盛啾啾的頭,低聲跟它說:“小家夥,好好看媽媽的演出。”
你媽媽唱得這麽好,你卻不懂欣賞,光顧着玩,真是不像話。
注:
[1] 譚維維《百鳥歸巢》歌詞。
[2] 同上。
老趙: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聰明。
小五:?我合理懷疑是因為人家叫了你師丈。
老趙:這有什麽問題嗎?孩子們很有眼光。
小五:[呵呵.jpg]
碎碎念:這個月沒有周末的萬貴妃了哈~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