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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另一個主管添油加醋：“對啊，衛總監，什麽時候把他簽進來啊？我這裏有一個劇本，正适合他演呢。”

衛妍看了白芷一眼，微笑：“不好意思哦，兩位，暫時不簽他了。”

“為什麽呀？他挺好的啊。形象好，氣質好，戲路寬，就是前幾部電影的票房不好，暫時進入了低潮期，可是像他這種底子好的演員，遲早能走出來的。”

衛妍繼續微笑：“這個麽，我們藝人經紀部的同事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白芷聽得着急。

你們這幾個家夥有話就直說，非得夾槍帶棒的，就差當面質問她了。

全公司誰不知道，她駁回了經紀部的簽約申請書，還順帶解雇了一個秘書，簡直就是當衆打了衛妍的臉。

普通員工不敢說什麽，但是主管級別的麽，膽子還是很大的。

有人還想再問，白芷直接道：“不用考慮了，孟浩歌啥都好，就是人品不好。簽進公司，遲早出事兒。”

“……”

策劃部的總監馬上問：“人品哪裏不好了呢？我們這些圈內人士，都沒聽說過呢。”

“是啊是啊，他是出了名地會做人呢。”

白芷：“……”

事情還沒曝出來，她當然不能提前透露，便道：“放心，你們很快就知道了。由于某些原因，暫時無可奉告。”

衆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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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神秘秘的，搞什麽。

不過，白總既然這麽說了，他們也不好再糾結這個問題。

會議繼續進行。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趙晨明再次話鋒一轉，“影視制作項目越來越多，但是我們公司自己的演員是不夠的，只能聯系外面的演員。但是那樣一來的話，磨合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而且對方的要價往往也偏高，大家懂我的意思吧？”

衆人點頭。

“所以我建議，接下來的工作重點仍然是放在簽約演員方面。我們應該從影視圈中挖掘出更多更好的苗子。這樣一來，可以大大地減少在尋找演員方面所花費的時間和精力。”

立即有人應和：“我覺得，衛總監在發掘潛力演員以及為他們尋找資源方面是非常有經驗的。”

“對，我同意。”

“我也覺得是這樣。”

“這件事情上，還要多多辛苦衛總監了。”

“也要辛苦宣傳部的同事。”

“應該的，應該的。演員本身如果很有特色的話，找賣點，立人設，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宣傳部總監微笑。

一群主管七嘴八舌，熱熱鬧鬧地讨論完了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詢問白芷的意見，就好像她壓根都不存在一樣。

白芷也不着急，笑吟吟地看着他們表演。

等到讨論得差不多了。

趙晨明客氣地笑道：“白總，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去忙工作了。

白芷坐直了身體，不緊不慢地說，“各位主管，我只有一個問題：藝人培訓部培養出了大量的新人，為什麽不直接啓用他們，而要去外面簽人呢？”

趙晨明驚訝地說：“白總，我們一直都在用公司培養出來的新人啊。您看，上周上映的兩部大片，他們的戲份都不少。是吧，楊總監？”

藝人培訓部的主管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他坐在角落裏，一直不怎麽說話。

“不過，他們畢竟是新人嘛，名氣有限。關鍵時刻，還得找外面的人。”趙晨明又道。

“那幹嘛不把他們捧出來？”

“這個嘛，”趙晨明做為難狀，“不是沒給機會哦，只是他們的水平有限，所以……”

“那是因為機會不好，不是人家的水平問題，”白芷直言，“就比如上周那兩部戲裏的角色，只是看起來像主角而已，其實沒什麽存在感。”

“他們可是新人啊，”趙晨明被當面反駁，臉色有點難看，“白總，以他們的咖位，能在這種大制作裏，拿到一個不是跑龍套的角色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白芷不以為然：“新人又怎樣。電影是我們公司自己拍的，想捧誰就捧誰。”

趙晨明的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個疑似嘲諷的笑容。

“白總是不是對于影視制作這塊不太熟悉啊？雖然所有人都想憑借一部電影一夜成名，但是這種機會可遇不可求。”

“所以，趙總監的意思是？”

“既然是新人嘛，當然還是應該穩打穩紮，從電影裏面的配角演起，一步一步地磨練演技，先在觀衆面前混個臉熟再說。”

其他人紛紛點頭。

白芷淡淡一笑：“照你這麽說的話，在他們熬出頭之前，我們豈不是只能用一些已經成名的演員？”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票房。”趙晨明語氣篤定。

宣傳部主管也道：“可不是麽，演員名單一公布，觀衆一看，從主演到配角全都是沒有聽過的名字，人家根本就沒興趣走進電影院。”

其他主管紛紛表示贊同。

白芷搖搖頭，“我不同意各位的意見。按照你們的做法，公司會極大地受制于演員。他們的名氣大，電影就有票房。名氣小，票房就沒了。那大家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如果所有的大牌演員都離開了公司，我們還剩下什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嚴厲起來。

衆人沒有想到白大小姐居然發飙了，一時無話。

倒是衛妍，和和氣氣地笑了一下，柔聲道：“所以公司要給演員們提供足夠好的待遇，這樣才能留住人才。”

白芷追問：“要多好才算好呢。如果我們提供的待遇和機會都很不錯，但是演員們不滿意，仍然想走，那怎麽辦呢？”

“那就說明我的工作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這種情況下我應該反省自己。”衛妍用的是“我”這個自稱，但是說話的時候緊盯着白芷，目光意味深長。

白芷笑了一下，道：“衛總監的意見，我完全不贊同。”

“那白總的意思是？”

“演員固然重要，但是不應該淩駕于公司之上。”白芷道，“我的理想狀态是：公司擁有頂尖的影視制作水平和完善的造星機制，可以源源不斷地制造大牌明星，根本不在乎誰走誰留。”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

有人叫道：“這也太難了吧。”

“怎麽可能想捧誰就捧誰。”

“對啊，影視市場一向變幻莫測，誰能準确預計市場的反應？”

更有人直言不諱：“白總，你太年輕了。”

“小姑娘沒什麽經驗，想當然耳。”

“……”

白芷等他們說完了以後，才道：“反正，既然我當了這個總裁，那麽公司的目标就是這個樣子的。大家如果認可的話，歡迎留下來和我一起實現夢想。如果不認可的話……尊重你們的選擇。”

“……”

“哦，還有，接下來，我将會大力啓用藝人培訓部的新人。希望大家盡快拿出具體的方案。”

會議不歡而散。

衆主管出去的時候都是暈暈乎乎的。

呵，只知道這個年輕總裁的能力不大，沒想到野心倒不小。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等着吧，董事長回來了，遲早收拾她。”

“就算董事長不處理她，股東們也饒不了她。以為公司是她一個人的呢，呵，無知。”

還有人說：“衛總監，你小心些。不知道為什麽，她特別針對你。”

“就是，雖然你們倆以前的關系不錯，但是今後怎樣，還不好說。”

衛妍笑了笑，“不會的，我相信白總。她不是這樣的人。”

“啧，”大家越發不平，“你就是人太好，才會被欺負。”

“我要是你呢，就立馬辭職，帶着手下的藝人出走。她到時候還不得跪下來求你啊。”

衛妍笑而不語。

離職呢，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還不到時候。

總裁辦公室裏，高助理也對白芷說，“白總，別忘了還有一個太後。”

他作為助理，全程旁聽并記錄了會議。

白芷滿不在乎：“放心，她現在沒空管我。”

最多打電話過來吼她一頓。

根據書中的情節，蕭芸的手術進行得不太順利，只是為了不引起股東們的恐慌，所以消息瞞得死死的，就連自家女兒也不告訴。

“你太沖動了。”高助理又道，還難得地皺了眉，“就算是要清理管理層，也不要做得這麽明顯嘛。”

那個“大力啓用學員”的策略，明眼人一看，就是要架空衛妍的權力。

白芷嘆了一口氣：“我本來也想慢慢來的。不過你也看到了，那些人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一氣之下就……”

更何況，她還熟悉劇情。她看待問題的角度和其他人不大一樣。

高助理有點無奈：“沖動是魔鬼啊。這下可好了，主管們集體罷工，你一個光杆司令，怎麽工作呢？”

對于這一點，白芷早就想好了：“大不了請外面的人好啦。”

高助理搖搖頭：“招一個靠譜的，哪有那麽容易。”

白芷嘿嘿。

這就是知道劇情的好處了。

事後，蕭芸連個電話都沒打，看來精神狀态确實不好。

白芷求之不得。

等到太後的身體恢複了，有精力收拾她了，她也在公司站穩腳跟了，壓根就不怕她。

不管是太後也罷，還是其他大股東也好，大家的最終目的不就是盈利嘛。

那好，她就賺錢給他們看看。

果然，當天下午，影視制作部就開始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