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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你……我X你媽！”季清風怒了，“混蛋玩意兒，你不想活了吧。”

自從成名以來，從來沒有人敢當着他的面講這種話！

林瑾的眼神一冷：“我最讨厭別人罵我媽。”

“罵了又怎樣，”季清風冷笑，“老子今天就替你媽教訓教訓你。”

“就憑你？”林瑾背靠窗戶，淡淡道，“油膩大叔，你還是省點體力，留着床上用吧。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肉都松了。小心金主一個不滿意，讓你提前退休滾出娛樂圈。哦，還有，警告你一下，離白芷遠點，因為，你不配！”

“……”

季清風被徹底激怒了。

他最為在意的事情就是兩件：第一、他自诩為花叢老手，情場浪子，每個女人都該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所以，他覺得自己和女人之間的關系是獵人和獵物的關系，而不是軟飯男和金主的關系。第二、他覺得自己雖然年近三十，但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期，而且身材管理得好，一點也沒有變形。所以，只要有人質疑他的外形，他就會備受打擊。

如今，林瑾的這一番狠話，不管真假如何，起碼句句都打在了他的七寸上面，他覺得，自己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卯足了勁，揮舞拳頭，朝着林瑾的臉，一拳砸去。

然而，剛一出手，卻覺得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仰頭朝後一倒……

他的後面，正是樓梯。

季清風驚慌失措，慘叫一聲，最後的印象，是林瑾冷冷的目光和一臉的嘲諷，依稀還聽到他說了一句“放心，死不了！”

季清風醒來的時候，躺在醫院裏面，旁邊坐着經紀人衛妍。

他的右腿一陣鑽心的疼，是那種從未體會過的疼痛。

醫生正好推門進來，見他醒了，便問：“紀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腿疼，非常疼。”季清風嘗試着動動右腿，疼得“嘶”了一聲。

“別動，”醫生趕緊制止了他，“季先生，以你現在的傷勢，最好不要有任何動作。”

“我傷得很重嗎？”季清風感覺不妙，“醫生，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我還有一部戲沒拍完。”

醫生同情地看着他，“很遺憾，季先生。你的那部戲，恐怕拍不了了。你的傷勢比較嚴重，估計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季清風的臉色一白，問：“我會不會終身殘疾？”

“這個倒不會。”醫生推了推眼鏡，“不過，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具體是什麽情況，只能等你的詳細檢查報告出來以後，才能進一步确定。”

季清風面如死灰。

醫生走後，衛妍擔心地看着他，忍不住道：“清風，你現在不要操心其他事情，養傷要緊……”

“誰送我來醫院的？”季清風打斷了她的話。

“……林瑾撥打的120。”

“媽的，”季清風咬牙切齒地說，“就是他把我推下樓梯的。”

“什麽！是他把你推下來的！”衛妍大吃一驚。

她相信季清風的話。畢竟他沒有撒謊的理由。

但是，林瑾那小子居然敢對影帝下手，真是腦子進水了。

季清風冷笑一聲：“他是怎麽說的？我自己不小心掉下來的？”

“他什麽都沒說。”

季清風掙紮着坐了起來，“這件事情，絕不能就這麽算了。就算是白芷護着也不行，我一定要那小子好看。”

衛妍扶住了他，“清風，你別動。別忘了醫生怎麽交待的。”

季清風靠坐在床頭，看着衛妍，語氣和緩下來，“小妍，你會幫我的吧？”

衛妍本就對他有點意思，被他這麽盯着一瞧，心髒都跳得快了幾拍。

她不自然地移開視線，道：“那是當然。我一向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那就好，”季清風笑了笑，“對了，劇組那邊……你也能搞定吧？”

“劇組……”衛妍不忍心辜負他的期望，便模模糊糊地說：“那個，可以跟導演商量，把你的戲留到最後再拍。”

“可以拖多久？”

“可以……應該能夠拖一段時間。哎，清風，你還是先關心自己的傷……”

“不，小妍。你實話跟我說，導演那裏，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季清風一激動，就抓住了衛妍的手。

她抿着嘴唇，目光游移，最後咬咬牙，道：“如果你的腿傷遲遲不能好，恐怕只能換人了。”

“什麽！換人！這個機會我等了多久你知道嗎？現在換人，我怎麽甘心？”季清風狠狠地捶了一下床。

衛妍也覺得難過，為了争取這個資源，她當初花了不少心思。

但是在這件事情上面，她确實沒有法子，便安慰：“放心，沒關系的，機會有的是。”

“什麽叫機會有的是！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你還年輕呢。”

“我不年輕了，我今年28了。”

“你是男演員嘛。”衛妍柔聲安慰，“對于一個男演員而言，28歲正當年，38、48都不算老。”

“你說的那些是實力派。”季清風無奈地笑笑。

雖然在演藝圈打拼多年，并且頂着一個影帝的名號，但是他仍然屬于偶像派和實力派中間的那個地帶，正在轉型，尚未完成。

衛妍柔聲道：“你也有實力啊，清風。只是欠缺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而已。既然這次不行，那就等下一次嘛。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劇本和導演。你就當是趁這一段時間，休息休息，磨磨演技？最多也就是一年半載的事情嘛。”

“呵，一年半載。”季清風冷笑，“這個圈子變得這麽快，誰知道一年半載以後，娛樂圈是一個什麽樣的狀态？說不定連我的位置都沒有了。”

衛妍沒想到怎麽說都說不通，不由得咬咬唇，道：“我也覺得煩躁。可是，你的腿已經這樣了，現在還能怎麽辦呢？”

季清風瞬間感覺到了她的語氣裏的一絲不耐煩。

他長長地嘆息一聲，道：“對不起小妍，我太着急了，有點口不擇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理解的。清風，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衛妍頓時于心不忍。

這個男人，任何時候，都是意氣風發的模樣。

她何時見過他一臉頹然？

“對了，公司那邊怎麽說？我們現在需要人手。”季清風道。

衛妍沉默了一下，道：“事情一發生，我就向白總遞交了申請書，但是被駁回了。聽她的意思，好像并不打算撥出額外的公關資源，也不會以公司的名義向劇組施壓……她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季清風捶了一下床，狠狠地叫了一聲“白芷！”

這個女人也太心狠了，他不就是出軌了幾次麽，她居然對他不聞不問。

衛妍有點竊喜。

季清風在追白芷，她是知道的。

現在看來，兩人算是徹底鬧掰了。

她柔聲道：“沒事的，清風。白總和導演那裏，我再争取一下吧。這段時間，你多休息休息，不要幹其他事情。”

“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現在，馬上。”

“什麽？”

“我要報警。”

警察很快就來了。

鑒于季清風的特殊情況，他沒有把他帶到警局，就在醫院裏面，對他進行訊問。

聽完整件事情的經過以後，警察開始問話。

“紀先生，你是說，那個叫林瑾的人，把你從樓上推下來對嗎？”

“呃……也不能說推，我覺得，他應該是絆了我一腳，讓我跌下去。”

“你親眼看到他絆你了嗎？”

季清風猶豫了一下。“沒有，但是我感覺得到。”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頭也不擡地問：“你确定是他絆的，而不是其他東西？你腳邊還有其他東西嗎？”

“呃……”季清風略一糾結。

林瑾挑中的那個角落裏，放着他的一堆高檔香水。

不過，當時他忙着應對那小子的挑釁，沒空去管那些瓶瓶罐罐。

警察一聽語氣不對，便道：“季先生，請你如實回答問題。”

季清風不悅：“有是有。有一些香水瓶子。問題是，我是被他絆倒的，而不是被瓶子絆倒的，這一點我還是分得清的。”

警察又問：“當時現場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就我們兩人。”

“附近有監控嗎？”

“應該沒有，你們可以去查一下。”

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就站起來，準備告辭了。

季清風問：“警察同志，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把那小子抓進去？”

警察道：“季先生，如果證據不足的話，我們不能羁押當事人的。”

“……什麽叫證據不足？”

“就是只有你一個人證，沒有物證。”

季清風不悅了：“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可能陷害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警察好脾氣地說，“不過。季先生，你剛才也說了。只是感覺到他絆你一下，連看都沒有看到，對不對。所以，我們假設一下，是不是有其他可能……”

“沒有其他可能。”季清風斬釘截鐵地說，“那小子就是在故意害我，恨不得害死我，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季先生，”警察不高興了，“到底是你辦案，還是我辦案？”

季清風一聲冷笑：“你行不行啊，你要是不行，換別人來。我跟你說，我認識你們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