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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原來，他的高利貸錢就是這樣欠下來的。

這麽說來的話，原書中，他之所以自殺，難道就是因為欠了太多高利貸，還不起，被逼死的？

白芷覺得挺惋惜的，畢竟此人是真的有才。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幹涉你的工作。你想拍什麽就拍什麽，想怎麽拍就怎麽拍。只要簽約了我們金麟映像，你就享有絕對的創作自由。”白芷說。

“那幹嘛非要簽約不可。”沈醉道，“直接投資就好了嘛。”

“這不是為了防止你幫其他公司幹活嗎。”白芷直言，“雖然我們不會幹涉你的創作內容，但是很介意你替對手服務哈。”

沈醉在思考。

白芷又道：“你想想，反正你的目的是拍電影，其實具體幫哪一家公司拍無所謂。所以，這種限制對于你來說，真的是一點害處都沒有，只會約束金麟映像而已。我們承諾每年都會投資至少一部電影，資金方面，還會盡量滿足你的預算。”

說完，她又補充：“反正，比借高利貸好多了。”

沈醉終于下定了決心，“那好吧。看在這位小哥救我一命的份上，”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林瑾的肩膀，“我就賣給你們公司了。高利貸的事情，你們解決哈。”

“那是自然。”

白芷松了一口氣，終于搞定了。

她高興地看向林瑾，卻發現他的表情有一絲不對勁。

他的眉心微皺，表情有點隐忍。

白芷一想，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受傷了？”

林瑾搖搖頭：“沒事。”

沈醉卻道：“應該是受傷了，我看到有一個小混混拿板磚拍他的腦袋，沒砸中，砸到了肩上。”

白芷暈死，“那你還拍人家的肩，而且這麽用力！”

沈醉不以為然，“男人嘛，受點小傷算什麽，又不是娘們兒。”

這家夥好欠揍。

白芷覺得手癢。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治傷要緊。

她問沈醉，“你吃完了沒？一起去醫院吧。順便看一下你的傷。”

白芷看了一下他的T恤，破洞之中露出幾塊淤青。

沈醉站起來：“我才不去。你們自己去吧，我要回家寫劇本了。”

“改天寫吧。”

“我不，靈感來了，擋都擋不住。”

白芷無語。

“行吧。”

沈醉邊走邊說，“記得早點解決高利貸哈，否則的話，他們還會來人的。我可不想寫着寫着被打斷。”

……這小子可真是個奇葩。

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首先擔心自家的人身安全嗎？

白芷給高助理打了電話，讓他去處理高利貸的事情，然後對林瑾道：“走吧，咱們先去醫院。”

林瑾點頭，“嗯，找醫生看一下你的腳。”

“我的腳早就不疼了，關鍵是看你的肩。”

“我的肩也沒事啊。”

“從你剛才的表情來看，不像是毫發無損的樣子。”

林瑾笑了，解開襯衣上面的幾粒扣子，露出右邊肩膀，“瞧，小傷而已。”

白芷倒吸一口涼氣。

“這叫小傷啊！”

一大片淤青，觸目驚心。

林瑾看了一眼，滿不在乎地說，“只要沒傷到骨頭，都算小傷，抹點藥酒，用力揉幾天就好啦。當然，不抹也行，總會好的。”

白芷看得直搖頭。

“你是不是一直不怎麽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啊。”

林瑾笑道：“如果你從小到大，經常和人打架，經常受傷，你也不會當一回事的……哪有錢和時間成天跑醫院啊。”

白芷：“……”

嗓子眼那裏有點堵。

很難想象林瑾都經歷過什麽。

“走吧，”她說，“我們去買藥酒。”

“嗯。你幫我抹？”

“傷在肩上，我自己抹的話，使不上勁兒。”

“……嗯。”

林瑾低頭，翹起嘴角。

心裏給白芷加上兩個标簽：心軟，好騙。

……所以，裝可憐是有效的，他總結。

科幻片拍到一半的時候，白芷發現一件嚴重的事情：沒錢了。

導演比她想象的燒錢還要厲害，所以最開始留給劇組的預算很快就不夠用了。

高助理憤憤不平地把手機往桌上一擱：“暈死，見過拍電影燒錢的，沒見過燒錢燒成這個樣子的。”

白芷也覺得意外。

因為即使是在原書的情節中，這部片子也沒有花這麽多錢，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對導演說“讓他不要操心錢的事情”，所以導演就真的一點都不節制了嗎？

早知道就不說那句話了。

白芷召集各部門主管開了一個會議。

會議室中坐着的頭頭腦腦們，大多數都是新人。

會議的氣氛也是異常的和諧。

白芷欣慰地看到，果然，金麟映像大換血是對的，自從換上自己人以後，感覺開會的時候都神清氣爽多了呢。

那部科幻片肯定會拍下去，現在的問題是，加錢的話，加多少的問題？

林瑾作為影視制作部的負責人，簡單介紹了一下導演花錢的情況。

“演員方面，片酬都不高，所以花錢不多。主要的錢都花在特效制作，以及布景搭建方面了。大家都知道，這部片子的內容是未來的星戰。不管是太空軍事基地，還是全新的星球環境，都需要搭建大量的宏觀場景和微觀場景，同時輔之以高科技特效。導演比較追求完美，所以……目前已經大大超過預算了。”

“那你覺得呢，我們應該按照他的要求進一步投資，還是跟他講，快沒錢了，省着點花？”白芷直接問。

林瑾沉吟了一下。

白芷既然這麽問，肯定是想投錢的，只是需要一個說服衆人的理由而已。畢竟，在一部電影上面投入這麽多的資金，哪怕她是金麟映像的實際負責人，也很難對股東交待。更何況，在她的上頭，還有蕭芸呢。

“我覺得，我們可以按照導演的要求，追加投資。”林瑾道，“因為最終的票房一定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白芷眼睛一亮：“你确定？”

“嗯。”林瑾點頭，“我看過部分片段，我覺得，這部電影将會是一個經典。”

白芷笑：“既然林總監都這麽說了，那麽我們就照辦吧。其他同事呢，有沒有什麽意見？”

衆人互相看看，紛紛搖頭。

就算有意見，也沒必要說出來啊。

他們已經充分領略過白芷的作風了，要麽不管事，一旦管事，就已經拿定了主意，除了林總監的話以外，一般不會聽其他人的意見的——不管話又說回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做出來的某些決策雖然比較匪夷所思，但是确實給公司帶來了可觀的利潤和正面的影響——所以衆人也就不說什麽了。

白芷做好了蕭芸發飙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是比她預想的更加火大。

不過，這一次，蕭芸沒有打電話過來——她直接殺回來了。

白芷正在辦公室裏幹活，一個秘書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白總，蕭董事長來了。”

白芷驚訝：“在哪裏？”

“已經到樓下了，估計很快就會上來。您要不要去接一下？”

蕭芸不但是公司的董事長，而且是她媽，于情于理，她都應該迎接一下。

白芷當即起身。

一路上，都看到員工忙忙碌碌地跑來跑去，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他們在幹嘛？”她好奇地問秘書。

“估計是去洗手間換衣服換鞋子吧。”

“啊？”

“公司對于着裝的要求比較嚴格，”秘書道，“穿成這樣是不行的。”

她随手指了幾個員工，“那個雪紡碎花連衣裙，是甜美風格的，看上去不夠職業。還有那個，裙子太短。那件BF風的襯衣就更不行了，松松垮垮的，太休閑……”

白芷停住腳步：“我怎麽覺得大家一直都穿得這麽随意啊。”

“那是董事長走了以後……”秘書說到這裏，好像覺得哪裏不對，閉上了嘴。

白芷長長地“哦”了一聲，道：“原來是看人下菜啊。”

秘書尴尬地笑笑，馬上道：“其實，大家更喜歡在着裝方面突出個人風格。以前董事長在的時候，那是被逼得沒辦法。自從您來了以後，大家都很高興呢……可以想怎麽穿就怎麽穿。”

白芷無所謂地聳聳肩。

她确實不太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畢竟這裏是影視公司，又不是律所和銀行之類的地方，穿那麽職業幹什麽，穿得時尚才好呢。

只不過……蕭芸恐怕不是這麽認為的。

她只會覺得，自己女兒管理公司不力，導致員工都懈怠了。

一想到這個，白芷只覺頭疼。

她到了一樓。

蕭芸在一堆人的簇擁之下，臉色果然不是太好。身邊的人正在彙報什麽，不曉得是不是在告狀。

見到白芷之後，她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當然，她也不可能當着衆人的面給女兒難堪，只是示意快點回辦公室，她快累死了。

到了頂樓辦公室，出乎白芷意料的是，蕭芸居然沒有提電影的事情，而是問了一堆她最近忙不忙，身體怎麽樣等等。

白芷一一作答。

最後，蕭芸看着窗外，道：“你準備一下，下個月結婚。”

白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