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艾家村

第三章：艾家村

馬車在中途停頓了幾次後終于到了青陽縣。艾青付給車夫餘下的錢後就帶着艾星艾月往縣裏的客棧走去。帶着他倆吃了午飯，看天氣還不錯，就帶着他們往艾家村趕去。

艾家村裏縣裏并不是很遠，跟人打聽了一下具體方向他們就往那邊走去。半路上遇見架着牛車的老漢，一打聽才知道這老漢也住在艾家村，于是便被捎上了。

艾星艾月早就已經累了，趴在艾青的懷裏睡着了。

“小兄弟哪來的啊？”趕牛車的老漢笑呵呵的問道。

“在下是從安陽城來的，因父母雙亡才帶着弟弟妹妹回鄉下祖宅。”艾青簡單的回答道。

“哦，這樣啊，小兄弟不容易啊。”老漢聽見艾青說父母雙亡時一愣，而後又聽說他一個人帶着年幼的弟弟妹妹從安陽城那麽老遠的地方趕到青陽縣有些稀疏的嘆了口氣。

牛車搖搖晃晃的終于到了艾家村，艾青搖醒艾星艾月下了牛車，對着老漢拘禮道謝。告別老漢他們先是去找了村長。

艾家村的村長是個看上去很精明的中年人，他看見艾青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來找他有些訝異。他并不認識艾青。直到艾青說了來意。

“原來是艾大人的遺孤。”村長語氣遺憾道。“艾大人在這裏的确有一祖宅，不過因為年久失修有些破敗了。要不我先安排一下讓你住在村民家中？等你安排妥當了再住進去？”

“無礙，能住即可。”艾青搖了搖頭道。

“那好吧，我帶你去。”村長拍了拍褲腿站起身來道。

“麻煩村長了。”艾青道。

村長搖搖手帶頭走了出去。艾青牽着弟弟妹妹的手跟着。

艾家村人口不多，總共也就那麽二十幾戶人家，現在正是春耕，農田裏不少莊家漢正在辛苦勞作。

“艾大人在這裏并沒有田地，小兄弟你要是需要田地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可以開荒的。”村長在前面忽然道。

艾青一愣，“謝謝村長，我會考慮的。”

之後一路無言，到了祖宅艾青才發現祖宅的模樣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差一點。祖宅的四周長滿了野草，大門上的銅鎖已經滿是鏽跡，房頂上的瓦塊缺東少西的。

“謝謝村長帶路。”艾青雖然有些心塞，但還是懂禮貌的對着村長笑了笑。

“那好，我就先回了。”村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農家漢可沒那麽多的虛禮。

艾青目送村長離開，而後轉頭看向破敗的祖屋有些無言，他默默的掏出鑰匙打開銅鎖，推開門一陣灰霧撒了下來。艾青捂着鼻子咳嗽。

艾星艾月兩個小家夥雖然也把臉捂在艾青的懷裏可到底還是吸了些灰霧進去，咳嗽的小臉通紅。

艾青揮了揮手臂趕走灰霧，打量着屋內的情況。挺簡單的庭院，中間是個露天的庭院，庭院裏也長滿了野草，庭院的正前方是前廳，桌子椅子什麽的有個別是缺胳膊少腿的。左右兩側是廂房，當然說不定其中有一個是廚房也說不定，不過現在并不是游覽的時候。艾青小心的牽着弟弟妹妹的手趟過滿是草的庭院，來到前廳。

桌子上的灰塵積攢許久，艾青也不知該不該把包袱放在上面，最後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們繞着走廊來到左側的廂房，推開門走了進去，房內很簡單的擺設着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土炕上空蕩蕩的用手一抹一手的灰塵。

打開衣櫃，裏面的被子已經棉了，用手輕輕一扯就碎了。艾青深深地嘆了口氣，看來明天得去縣裏一趟了。

打起精神來，乘着天色尚早，艾青囑咐艾星艾月乖乖的在這裏呆着，他則出去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能用的木盆。還別說，在廚房裏真給他找到了一個缺了個口的木盆，估計是被老鼠啃了，不過還能用。

他從外面的小溪中裝了一盆水沖刷了廚房裏的鍋，用了三盆水才把大鍋給洗幹淨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又在村裏借了一把鐮刀，彎着腰把庭院裏的野草給割完了，割完野草他發現已經是接近傍晚了。撐起已經沒有知覺的腰，一步一挪的向着廂房走去。

兩個小家夥一見到艾青進來連忙撲了過去。艾青被他們撞的面色一白，本來就已經麻木的腰像是突然有了知覺一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是一看見兩個小家夥紅通通的眼睛又沒辦法責怪。只好就這麽忍着了。

“乖，是不是餓了？哥哥給你們熱饅頭好不好？”艾青拍了拍他們的後背輕聲道。

“我們能跟着哥哥一起嗎？”艾星和艾月對視了一眼而後擡頭對艾青問道。

艾青一愣，又看見兩個小家夥忐忑不安的神情心軟了，“好，跟着哥哥一起吧。”

艾青帶着他們出來，看見寸草不生的庭院有一種自豪感，雖然很累，但是總算不是那麽邋遢吧？

用水井打了一盆水，這個水井還是他在清理庭院的時候發現的呢。之前打了一盆水發現井水很是透徹，喝了一口還有點甜。

艾青用有些細碎的幹草點火，一開始根本就弄不着，因為有些草已經潮濕了，點不着還容易起煙，嗆得艾青連忙把兩個小家夥給趕到了外面。費勁的點着了火塘，艾青擦了擦臉，留下了灰印，顯得異常滑稽。

“艾小兄弟在麽？”外面響起了一女聲，艾青連忙趕了出去。

那是一位中年大嬸，中年大嬸一看見滿臉黑印的艾青愣了愣，而後忍不住笑了出來，艾青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腦袋，不知所措。

“哎呦，我說艾小兄弟你這是咋的了，咋弄得這麽灰頭土臉的呢。”

艾青尴尬臉，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額，敢問這位大嬸？”艾青躊躇道。

“哈哈，小兄弟不用在意，我是村長家的婆娘，你叫我王嬸就行，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尋思着你們肯定沒吃，就帶了些餅子過來，鄉下地裏就這些玩意，你可別嫌棄啊。你帶着弟弟妹妹過來吃點。”王嬸熱情的放下手裏挎着的籃子對着艾青道。

艾青感激的沖着王嬸道：“謝謝王嬸。月兒星兒，快過來。”

艾星和艾月一聽見哥哥叫他們就立馬過來了，拉着艾青的衣擺，有些膽怯的看着陌生的大嬸。

“诶呦，這就是你的弟弟妹妹吧？長的可真是可愛。”母愛泛濫的王嬸從籃子裏拿出兩塊大餅放在他們的手上。“一定是餓了吧，快吃吧，嬸子家裏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啊。”

“啊，那我送送您。”艾青連忙道。

“不用不用，你快吃吧，不用送我了。”王嬸擺擺手幾個踏步就出了門了。

艾青心裏感激，想着日後定要好好報答才是。

“快吃吧，不是餓了嗎？”回過頭來看着兩個小家夥手裏拿着餅卻不吃，只是睜大眼看着自己，艾青心疼的揉了揉他們的腦袋道。

“可以嗎？”艾星輕輕的問道。

艾青被問得鼻子一酸，掩飾的眨了眨眼笑道：“當然可以啦。王嬸一片好心，你們可不要忘記啦，好了，快吃吧，再不吃就要涼了。”

“嗯，哥哥也吃。”艾星咬了一口餅，或許是餓了，一連咬了好幾口，擡頭見艾青自己不吃卻看着他們吃，就把自己手上的餅遞到艾青的嘴邊。

“好，哥哥也吃。”艾青感動的笑了笑，輕輕咬了一口艾星遞過來的餅子，“這裏還有呢，你們快吃吧。”

“嗯，月兒的也給哥哥吃。”艾月在一旁歪着小腦袋看着兩個哥哥互相推讓，也加入了進來。

“好，星兒和月兒都很懂事呢。”艾青哭笑不得的看着兩個小家夥。看着他們執着的小眼神只好每人都咬了一口。“這樣可以了吧？快吃吧。”

見哥哥咬了一口自己的餅，艾星和艾月這才滿意的繼續吃起來。

吃過晚飯後，艾青用燒開了的熱水把土炕好一頓的清理了好幾遍，終于幹淨了許多。因為太晚了，艾青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睡之前還想着明早要早點起來去縣裏置辦東西。想着想着，就這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春天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他們不敢脫衣睡，怕感染風寒。只好合衣而眠。

許是累極了，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