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娃娃要考試

第十章：娃娃要考試

一晃眼一年過去了，二月天正冷着呢。

這天艾青并沒有架着車去集市上賣卷餅。因為昨天晚上艾星和我說先生叫他明天過去一趟。艾青就像是個被老師叫了的家長一樣有些忐忑不安的等來了第二天。反倒是被叫了家長的艾星很是淡定的該吃吃該喝喝。

艾星已經七歲了，這小孩的天賦很高，每次都能從先生那裏聽見對這孩子的感嘆和喜愛。當然這是背着艾星說的，先生的原話是怕這孩子聽見了會驕傲。每次都會大力誇獎艾星的艾青摸了摸鼻子。

懷着躊躇的心，艾青帶着頭一次被請到學校的心情去了書院。

見到先生的當面艾青笑呵呵的把手裏還熱乎的幾個卷餅遞給先生，老先生用了然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艾青，艾青尴尬的直抓頭。好在老先生也只是看了他一會兒後就吃起了卷餅。

卷餅松脆可口，像老先生這樣的老年人是最愛這一口的。正是知道了這一點，艾青才會用卷餅來上門‘賄賂’。而老先生則以為艾星告訴了艾青具體事情，艾青高興了才給他做了卷餅。這兩人的理解方向完全不同。

老先生吃完卷餅擦了擦嘴巴，帶着艾青往書房走。當事人艾星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進了書房，艾青仿佛又一次體驗到了見老師的感覺，那種忐忑不安帶着疑惑不解的心情。真酸爽。

看到艾青那副束手束腳的緊張樣，老先生不禁嘲笑道：“你那麽緊張幹什麽？又不是你去考童試。”

“啊，先生艾星是個好孩子，平時乖巧又懂事，雖然有點小脾氣，但是他很優秀的，你別讓他……”等等！艾青說道一半停了下來，睜大雙眼瞪着老先生，童試是什麽鬼！

“先生，你是說星兒要考童試了？”艾青有些澀澀道。

老先生正在忍着笑呢，看着自家小徒弟難得一見的害羞很是驚奇呢。聽着（zhao）艾青詢問随意的點了點頭，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

艾青簡直要瘋了好麽！雖然童試不知道是個什麽過程，但是前世電視上還有教科書上都說過考狀元那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都在考院裏呆着，吃喝拉撒全在一塊呢！一想到可愛的弟弟進去的時候是個英姿飒爽小郎君出來後就變成面黃肌瘦不良兒（營養不良的兒童簡稱）。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星兒還這麽小，怎麽能夠堅持得住三天三夜的考試？不行！絕對不行！”艾青反對道。

“你怎會如此想？艾星不過是考童生，又不是考秀才狀元，哪會呆三天三夜。”老先生滿臉無語的看着艾青，話說艾青不是艾大人的大兒子嗎？怎麽和艾大人完全不一樣呢？反倒是艾星這小子，把他父親的面癱本領學的那叫一個十乘十。

艾青一愣，啊？還有等級這玩意？回頭一想就明白了。日後的科舉到了現代就是考試，而童試就相當于幼兒園進小學了，以此類推，狀元也就是大學生的意思了。不過……

為什麽‘幼兒園’要學的東西這麽複雜！

童試是科舉時代參加科考的資格考試，試期多在二月，考四至五場。而考試內容有八股文、詩賦、策論。

面對這些股文詩篇策論什麽的艾青一陣頭疼，他覺得現代的幼兒園小朋友真的是太幸福了。

看着艾星認真的坐在凳子上看書，艾青即欣慰又難過。他知道艾星腦子好又好學，有些東西你一解釋他就能明白，常常還能舉一反三。卻還是這麽的努力。艾青知道他的目标是什麽。

艾青早就發現了艾星很聰明，所以當艾星上學了，懂得了道理的時候他就把父母之仇告訴了他。看着他懂事的表情和眼裏化不開的表情，艾青很心疼。

艾青知道他這樣做很殘忍。可是他知道自己沒用，別說為父母申冤了，他現在是一點勢力都沒有。父母的冤案多源于皇朝更替，他怎麽鬥的過？他只能拼命的賺錢，給艾星撐起一片後臺。

至于艾月？艾青和艾星都希望她活的無憂無慮，所以并沒有告訴她關于父母的過多消息。

艾星是聰明的，他怎麽會不知道哥哥對他的疼愛和心疼呢？所以在他得知父母是冤死的時候并沒有被仇恨沖昏了腦子。他很明白哥哥告訴他的用意。所以他拼命的學習，希望可以将來有一天為父母申冤。

他們彼此都懂，所以艾青不勸，所以艾星不怨。

艾星的童試名額是老先生推舉的，艾青這才知道老先生的名字。慕容逸陽。原來老先生的姓是複姓啊。這時的艾青還不知道慕容不僅僅只是個複姓。

童試到來的那一天是艾青最緊張的一天，為了不在艾星面前晃悠而影響到他，一大清早的艾青就給艾星收拾東西。雖說是童試，卻也要在裏面也得待個一天之久呢。

當事人艾星卻一點都不緊張，他很淡定的調整自身的狀态！

小姑娘艾月疑惑的吃着卷餅看着來來回回忙碌的艾青，很疑惑哥哥想這是怎麽了？好緊張的樣子。

等到艾青終于忙好了，艾星艾月都已經吃好了，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艾青，艾青從他們的眼神裏仿佛看見“哥哥怎麽還不來吃飯？我上學要遲到了”“看你要忙到什麽時候，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好麽”，艾青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抓了一個冷了的卷餅駕着驢車先送艾月去了書院，而後送艾星去了考試的地方。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艾星，反正就是叽裏咕嚕的不停。

艾星知道這是自家哥哥緊張的表現，也不覺得不耐煩，而是認真的聽着，偶爾點點頭。

艾青看着艾星懂事的模樣，笑了笑道：“有沒有覺得哥哥很煩？”

艾星歪了歪頭想了會搖搖頭道：“哥哥是為了我好。”

艾青一噎，這是在承認我很煩喽？是吧？是吧！

而後一路相安無事的到了考試地點。艾青發現驢車完全進不去。因為有很多人家來送孩子們來考試。

考試的地點是縣裏的貢院，現在貢院外頭已經是人擠人了。艾青不得不抱着艾星往裏面擠。艾星手環着艾青的脖子給艾青指路，好不容易才給擠了進去。

遞給官差文件證明，證明艾星是來參加考試的，檢查确認之後艾星就被放了進去。艾青看着艾星一步一步的走進了貢院，眼睛有些濕潤，他咬着牙，一定要給艾星撐起一片後臺，讓他至少辛苦的少一點。

在外頭等了九個時辰，天都黑了，可人群還是沒散，大家都在等待自家孩子出場呢。艾青自然也在這一列。不過他似乎緊張勁已經過去了，現在反而是人群中最淡定的家長了。這在別人的眼裏那就是自信的表現啊。

終于，貢院的門打開了。人群突然像是奔騰的海浪一般往貢院湧去。艾青也像去啊，可關鍵是他完全鬥不過這些人啊。只能站在最外層的驢車上望着貢院門口，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艾星。

貢院裏出來的孩子裏有的滿臉自信，有的垂頭沮喪，有的心理素質差的小孩還哭了出來，也許是氣氛所引起，那些本來就有些失意的小孩也跟着哭了起來。

原本見自家孩子表情不好猜到孩子考試沒考好的家長們臉上的怒氣就被這哭聲給消散了。畢竟是自己的血脈，能不心疼嗎？于是好好的貢院門口又成了安慰自家孩子的場所了。

漸漸的人群散了，艾青跑到前面去一看，艾星很淡定的站在那裏，聽見腳步聲轉頭一看，笑着喊了聲：“哥哥。”

艾青眼圈一紅，看着艾星雖然一臉的疲憊，但是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他就知道，艾星對自己這次的把握很大。心疼的把小家夥擁入懷中。

“辛苦你了。回家吧。”艾青用最簡單的最溫馨的言語對艾星道。

艾星趴在艾青的懷裏，疲憊的應道。

抱起艾星放在驢車上，乘着夜色，艾青趕着驢車緩緩的回了家。

幾日後放榜，艾青特意給兩個小家夥請了假，帶着他們往縣裏趕。艾青緊張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引起了艾星的緊張心情。艾星畢竟才七歲，再怎麽懂事，他也才是個孩童。第一次考試，自然是期待成績的。

放榜日自然是有很多人了，艾青到了地方後，看見了榜單，雖然老遠的看不太清楚，但是這也讓他稍微的安了點心。帶着兩人坐在不遠處的小攤上，等着人群散了他們再去看。

時常有人一臉失望，有人一臉喜色的跑出了人群，失望的人回家自然是報憂，而喜的人自然是去報喜去了。

等到人群都走的差不多了，天色也快到午時了。艾青這才慢悠悠的走了過去。牽着兩個小家夥的手，艾青緊張的握緊。眼睛死死的盯着榜單，從最後一名開始看起。

沒有，沒有，沒有！

直到看到前二十名之前也沒見到艾星的名字，艾青算是有些放松了下來。他開始從第二十名看起。

十九，不是。十八，不是……第三，不是，第……

“第一！”艾青顫抖着聲音不敢相信的看着榜單，握着艾星艾月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星兒，太好了！你是童生第一名！”艾青蹲下身子用力的抱了抱艾星，非常高興的說道。

艾星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居然是第一名。他原本以為能夠進前二十名就是很不錯的了！

高興之餘，艾青大手一揮，請客吃飯！

艾星考了童生第一名很快的就傳回了艾家村，村裏人都震驚了好麽！村裏有多久沒有出過有功名的人了？于是村長大手一揮，擺宴慶祝！

于是等到艾青回來的時候發現村口村長和鄉親們都站在那裏呢，吓得艾青還以為是什麽達官貴人要來村裏視察呢。

等到知道了原因後，艾青有點囧。他原本還想着請全村人吃飯呢，沒想到村長先提出全村各家出點錢擺這個慶祝宴呢。

不用花很多錢，艾青自然是高興的。現在就只要出十幾個銅錢他自然是樂意的。

一時間全村都是樂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