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自古套路

自古套路

爬窗進去嗎?莫笑在搞笑?白桑不悅道:“你在做什麽?”

她忙着踩我們!

你這伴也忒兇了些,人臉和舌頭被踩在鞋底下,滿腹牢騷不得宣洩,恨不得跳起來給莫笑來一口。

這女人,怎麽這麽重!

“我沒幹什麽。”莫笑回白桑。

她忽然想起,白桑之前不會是在喂這些東西吧?想完後她更不敢挪腳。這兩東西能說話,肯定會向白桑告她狀!

踩緊了,不能讓它們開口。

人臉和舌頭:更重了!

“那我進去了。”白桑不待莫笑說話,徒手将整個門卸了下來,門後撐着的椅子頓時倒了一地。

莫笑在家裏做了些什麽?

白桑看過來前,莫笑趕緊蹲下,裙擺遮住正在刨土倆小東西,試圖掩人耳目唬弄過去,她朝白桑笑道:“你回來了。”

“傻蹲在那裏幹嗎?”莫笑有事瞞着她。

看着白桑走過來,莫笑這心也提到嗓子眼。

鞋底下的東西掙脫了一半,莫笑趕緊用手按住它,默默再把它塞回鞋底,裝模作樣的捂住肚子,随口扯謊:“我肚子疼,蹲會兒。”

這玩意兒她要踩不住了,喪喪為什麽突然不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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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暴露了!

“哪疼?”白桑神色一緊,抓住莫笑肩膀,将她提了起來。

莫笑一愣,沒想到白桑會抱她,雖然也算不上抱,腳下力道一輕。

被壓得死死的兩只,抓住時間,連滾帶爬地從莫笑腳底鑽出來,瘋狂吐黑色口水,漆黑的墨汁噴得滿屋裏到處都是。

白桑特別嫌棄。

莫笑忐忑不安。

這兩玩意兒終于跟回來了,好在莫笑沒有被吓到,不止沒吓到,還試圖蒙混在她這裏過關。

莫笑袖子一甩,窗戶一開,兩只應聲倒飛出來,連聲慘叫都沒能叫出口。

“喪喪,你回來啦。”莫笑二話不說,先抱住白桑蹭蹭:“喪喪~”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兩只也不像白桑養的,她應該不會生氣?

她在跟自己撒嬌?白桑明白後,生不出任何反感,反應過來,她已經抱住莫笑,不自然的放手:“不怕嗎?”

還以為莫笑會滿屋子亂蹿,不停地尖叫。

剛做鬼的都這樣,發現自己也是這樣後,大家習慣成自然,然後把自己拆開去吓唬新人,樂此不疲。

莫笑嘚瑟道:“我踩着它們,它們咬不到我。”她可真機智!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你也不敢動!”那兩只又不是普通爬爬蟲,根本踩不死。

還有莫笑這能蹦能跳的樣子,哪像肚子疼?分明是怕挨罵,白桑沒去拆穿她,只是告訴她:“踩了就踩了,沒關系,它們不敢咬你。”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剛才人臉和舌頭是沒有咬他,再來一次,她還是會踩住不動,小聲叨叨:“萬一被咬了呢?”

白桑白她:“會掉一塊肉。”在莫笑懷疑的眼神下,白桑一本正經道:“很大一塊。”

莫笑甜甜一笑:“那喪喪能給我補回來嗎?”

白桑:“我不能!”當補娃娃呢?破了個洞就給縫上?

推開莫笑去後門。

莫笑都沒來得及喊住白桑,幸好也沒聽見落水的聲響,等她追過去後,水面平靜無波,不見白桑蹤影。

這是喪喪的家,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莫笑坐在門檻上守,思緒卻飄遠了,白桑當初也是這樣把她撈出來的嗎?

一會兒,白桑出來了,踩在水面上,手裏挎着竹籃,衣衫翩然,沒有打濕的痕跡,臉龐半隐在夜色裏,襯得每個輪廓都越發深邃立體,擡手舉足間,透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這麽好看的人,是她的。

一天到晚盡傻笑,白桑走到門口拉莫笑起來。

莫笑好奇道:“喪喪,這是什麽?”竹籃裏放着黑色細小沙粒。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她鮮少在家,周圍不少小東西,莫笑跟小東西們打好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出了事情,還有個照應。

莫笑牽住白桑的手,離開小木屋,她們沒走多遠,來到冥海邊,波浪汲岸連綿起伏,波瀾壯波又攜着風雨欲來之勢。

莫笑着實緊張了一把,以為白桑要帶她入海。

白桑将籃子遞給她,莫笑接過,等待白桑下步指令。

白桑:“先灑一把到水裏。”

莫笑照做,黑沙紛紛揚揚沉入水底,她看不出什麽變化。

“等着。”白桑拉着她往裏走了幾步。

海面依舊風浪翻滾,莫笑再細看海底,她剛下撒黑沙的地方,聚集不少東西,咕嚕嚕吸着海水,逐漸被海水沖了上來,擱淺至岸,露出面目來。

一條鹹魚率先浮出水面,幹癟的身體像腌制後的鹹魚,它蹬出兩條腿,上岸了。

豎着走的螃蟹,閉合着的蚌殼,沒有腿光着身體的龍蝦,單腳跳的海藻,最後是人肢解的屍體……

還有些耳朵鼻子嘴巴眼睛等漂洋過來,接二連三浮上岸。

前面的莫笑不怕,後者令她不自覺的朝白桑靠了靠。

大家都很禮貌,沒有大得離奇的眼珠子,以為都找不到眼睛,卻整整齊齊排着隊,等待投喂。

白桑将莫笑推到她前面:“去喂它們。”

莫笑抓了小把,攤開手掌心遞給鹹魚。白桑在旁發話:“一口的量。”

鹹魚咧開嘴,莫笑以為它要咬她,本能縮回手,只見鹹魚嘴裏鑽出半個魚頭,

它嘴巴繼續裂大,一條比它身體還大的草魚被吐了出來,大草魚在地上打挺。

鹹魚擡頭看莫笑,莫笑再次遞出黑沙,它用魚鳍蹭了蹭莫笑的手,卷走小半黑沙,擺擺魚尾巴,走了。

白桑變出一個框,将魚放進去。

莫笑怕量不夠,加了點讓第二只螃蟹來取,螃蟹吐出一顆珍珠,被後面的蚌殼一腳踹到,翻了兩個跟鬥。

借花獻佛,沒門。

蚌殼強勢擠開摔懵了的螃蟹,打開蚌殼,小手伸出來,手裏握着的珍珠有它拳頭三個大的紅珍珠,放進框子裏,取了同樣的量。

螃蟹爬回來後,折了自己的螯,放進筐子裏。

莫笑愣了愣,扭頭求助白桑,這送身體是不是不太好?白桑沒說話,她就先收下。

螃蟹拿到黑沙後,怎麽看也是哭唧唧離開,不停地冒泡。

一籃子細沙不多不少剛剛好,分完最後一只,竹筐裏也堆滿大家送來的小禮物。

白桑提起竹筐:“它們都很喜歡你。”

莫笑:“我也喜歡他們,也喜歡喪喪。”長得是那麽奇形怪狀了點,可是它們都好可愛,居然送她東西!

白桑:“我以後不在家,你可以找他們玩。”這才是她讓莫笑投喂的緣故,吃人手短。

小東西們也沒事幹,陪陪莫笑打發時間,再好不過。

莫笑點頭:“好。”

兩人回家時,人臉和舌頭坐在門檻上,恭候多時。

見到莫笑後,人臉連忙奉上兩個大橘子。白桑收下橘子:“它們在向你賠罪。”

“賠什麽罪?”

舌頭:“它用聲音騙你開門。”

人臉滿口粗話,看着白桑堵在嘴裏,它在白桑面前拆自己臺,自找的。同樣挑撥離間道:“舌頭說,它想舔你。”

舌頭:它只敢舔鞋好嗎!

白桑今天看這兩只都不順眼,揮了揮手:“這次既往不咎,下次不可亂闖。”

兩小只如蒙大赦,異口同聲道:“知道知道!”

“謝謝白大人”你追我趕的跑了。

回到家,莫笑餓得前心貼後背,打開鍋蓋,悶着的飯菜已經涼了,問白桑:“你吃過沒?我給你煎餅?”

白桑:“不用,我不餓。”鍋裏反複加熱的飯菜,賣相不怎麽好。

掃過炤臺,上面東西經她一手布置,多了點少了點,她再清楚不過。

“你到現在還沒吃飯嗎?”

莫笑:“我以為你很快就回來。”

白桑不吃,她将就着應付一餐,不打算費柴加熱。

她早上該跟莫笑說,或許留張字條,白桑坐下:“我陪你一起吃點。”

“你要吃?”莫笑愣住,不是說不吃的嗎?吃涼的不好,抽走白桑手裏的筷子,端走飯菜:“你等等,我去熱一下。”

白桑沒想麻煩她:“随便吃點。”

莫笑搖頭:“不行,我熱下,等會兒就好了。”她自己可以湊合,白桑跟着就不行。

白桑站了起來,一時沖動道:“別吃了,倒了我重新做,你去洗菜。”說完後,自己呆住。

老實說,她沒想過給莫笑做菜,但看着莫笑,白桑總是拿對方沒法子。

“喪喪,你要做給我吃嗎?”莫笑咧嘴直笑,轉身給她一個大大擁抱:“其實我知道喪喪不用吃飯,我就是想等你。”

“所以你在套路我?”身體微僵,溫熱的身體昨晚的味道。

“沒有,我是喜歡你。”說套路多不好聽?

莫笑想起來:“那只螃蟹,送了我們一條腿,有什麽用?”

能吃嗎?

喜歡她?喜歡她什麽?喜歡她的棺材嗎?

白桑:“可以吃,很滋補。”螃蟹送的禮,出乎她意料,可以稱為鐵公雞大出血。

“給你吃。”

“你自己吃,對你身體有好處,滋補得很。”估計它們早就備着禮,全是适合莫笑的好東西。

那麽小一只腿,就不需要這麽客氣吧?

白桑:“不用再做,把腿煮熟就夠你吃了。”

塞牙縫?莫笑不信。

白桑找出螃蟹腿,綠豆小的螯足經過白桑之手後,變成西瓜大笑。白桑将蟹腿剁成幾截,放進鍋裏。

莫笑升火,開煮。

屋裏螃蟹香越來越濃,莫笑吞咽着口水,洗了個地瓜,先填填肚子。

白桑盯着莫笑手裏的長條條地瓜,神色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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