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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憧憧暗影投映在牆體剝落的地下暗室,黑黢黢的房間一刻不止地散播着那悚異的鬼怪氣息,到處都彌漫着備受詛咒的古怪味道和壓抑的精神異波。

密集觸須纏繞住的美麗少女面帶詭異微笑,目不轉睛地緊盯自己早已不成人樣的影子。

影子的頂端,那顆球狀忽然間向着下方的某條觸須一撲,便将那觸須咬斷,并着項鏈吞入。斷掉的觸須無力垂落至艾俐偲的面前,滴滴答答落着灰黑色的粘稠液體。

艾俐偲淡藍色的瞳仁驟然擴大,隐然間仿佛有海浪在她的眼底翻湧。轉瞬,她與藍寶石項鏈建立起奇妙的聯系,微弱但又堅韌,項鏈在觸須鬼怪的體內散發瑩潤的光芒,她借着那奇妙的聯系窺視。鬼怪并未察覺異樣,它正全力汲取藍寶石項鏈所蘊含的精神力量。

鬼怪駁雜的能量向外溢散,放置精神道具的房間接二連三傳出容器破碎的聲音。數不清的精神道具,漂浮半空,游蕩着彙聚到鬼怪周圍。粘膩的觸須纏繞住這些精神道具,将它們最原始最恐怖的力量激發。

各種詭異力量的碰撞中,地下的空間變得扭曲,艾俐偲嬌弱的肉軀不到一晝分便傷痕累累,鮮血淋漓,難以承受的痛苦籠罩她的全身。

但艾俐偲的意識卻愈發清醒,終于在一片幽暗的混沌下,窺到背後真實的景象。

一棵樹。

一棵挂滿了死屍的樹。

那些死屍處于一種半幹燥半濕滑的矛盾狀态,污髒灰黑的紙幡綁定這些密集的屍體,每具屍體都随着懸挂的重力而逐漸拉長,并保持着一定弧度一齊擺動。

艾俐偲神色凝重,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鼓足勇氣走近那棵悚異的屍樹。

樹幹間有一團還無法看清的黑色霧氣,随着距離的拉近,它的真面目顯現在艾俐偲眼前,使得她驚駭萬分。

那是一個人類輪廓般的影子,由黑暗和瘴氣凝聚。它緊緊地貼在樹幹上,一動不動,胸口處釘着一顆鏽跡斑斑的巨大釘子,它的手平直地向着兩個相反的方向延伸,漸漸融入那些屍體和紙幡當中。不,不能說是融入,艾俐偲盯着看了一會兒,推翻了前一晝秒的想法,應該說,那些屍體就是從黑影的雙手中生長出來的才更為恰當。

艾俐偲圍着這棵屍樹繞了一圈,發覺不論從那個方向觀察它,所看到的恐怖景象皆是一樣的。

“它的腦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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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俐偲察覺不對,停下自己圍繞的步伐,猛地向上望去。

黑影的腦袋隐藏在屍樹上空,與脖子齊斬斷開,僅僅只有一個腦袋的模糊輪廓,沒有詳細的五官,導致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有一種被這腦袋俯視的感覺。

艾俐偲擡頭望見腦袋,兩相對視時,鬼怪便發覺了異常。

“你…看…見…了…”混沌的精神世界中,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

精神開始坍塌,但艾俐偲卻忽然間感應到自己的體內多出一股力量。她知道這是凝聚成形的精神力,可她無法更多地使用技巧去運用,只能簡單地使精神力從她的雙眼外湧,直愣愣刺進那顆腦袋。

鬼怪的呢喃戛然而止,被一陣令人顫栗的攪動聲取代,坍塌停止。

艾俐偲無力地倚在樹幹上,這棵樹的精神波動随着腦袋的攪毀開始消散。很快,屍樹開始分解,無數屍體從高空墜落,剛一接觸地面就化為齑粉。唯有兩件東西,依舊能夠保持形态不散,紛紛落入艾俐偲的懷中。

一件是藍寶石項鏈,另一件則是一顆黑色心髒,顯而易見,來自屍樹。黑色心髒有力地收縮着,甚至還能聽到它跳動的聲音。

艾俐偲吓得連忙站起,雙手外推,想立刻丢開懷中的心髒。但這心髒并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丢棄的,它牢牢地黏在艾俐偲的懷中,在艾俐偲惶急的目光下,極為快速地鑽進她的胸膛,逐漸與艾俐偲原本的心髒混為一體。

等到艾俐偲意識到方才發生了什麽,一股惡心反胃的感覺湧上喉間。

此時,艾俐偲已經分不清這到底是精神世界還是現實,她撐着地面幹嘔,恨不得把一切都吐出來。

茫茫然然中,艾俐偲看到一把閃着銀光的匕首,很近,好像伸手一夠就能抓到。

艾俐偲跌跌撞撞地走過去,腳下似乎踩到一些綿軟的人體,但她毫不在意。她顫抖的雙手拾起匕首,附着在上的陰冷氣息表明它是一件精神道具。

慘然的燈光下,神志不清的艾俐偲舉起匕首重重地捅向了自己的胸膛。

飛濺的血液染紅了滾落地上的項鏈,藍寶石變得黯淡無光。

***

環境監測部門接到來自地下請求增援的緊急呼叫,不到十晝分便組織好兩隊人手,由部長親自帶隊。

當他們全面戒備趕至地下放置室時,無論多麽膽大之人都被眼前的慘象所震懾。

守衛們不知生死,槍.支四散,除此之外地面上還有大量精神道具的碎片殘骸,和氧化發黑的半凝結血液。但這一切都尚在部長克勞萊的可承受範圍內,唯一讓他難以呼吸的畫面,便是艾俐偲的胸口上插着[白骨之刃]。

克勞萊部長呆了片刻,冷汗淋淋,他開口下令時覺得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火燎過一樣疼痛:“一隊清理現場,二隊治療傷員,我……我親自查看艾俐偲小姐的傷勢。”

克勞萊探聽了一下艾俐偲的呼吸,微弱斷續,他高懸的心放下些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克勞萊接過助手遞來的止血儀和回收精神道具的賽博拉,開始處理艾俐偲胸膛致命的傷口。

“報告部長,發現一條項鏈,應該是艾俐偲小姐的。”一隊中有人從血泊中撈出藍寶石項鏈,連忙拭去血漬送過來。

克勞萊正在勻速向外拔出[白骨之刃],被人一叫,猛然驚起,手一抖,“噗嗤”一聲,[白骨之刃]被一道過分沉重的力道快速抽出,已經止血的傷口霎時血如泉湧。

“蠢貨!蠢貨!誰讓你叫我的?艾俐偲小姐要是出事了,第一個被算賬的是我,他媽的,第二個就是你!”克勞萊被噴了一臉血,他顧不得抹開,一邊咒罵一邊按壓。

但那血就是不停,艾俐偲的臉色白得和石膏像一樣。

繞在艾俐偲脖間和雙腕處的檢測線,傳來不祥的信息——所有的身體數據都趨于零。

儀器冰冷無情的聲音開始播報:“檢測者生命體征已消失,準備緊急急救措施……”助手連忙拉開血人般的克勞萊,不論儀器的急救措施是什麽,克勞萊都不應該再礙事。

那個發現了項鏈卻因此導致事故的隊員,早已将項鏈放至艾俐偲身側,悄然歸隊。所有人都緊張地祈禱着艾俐偲能活過來,他們并不想陪葬。

……

長久的等待中,艾俐偲的胸膛仍舊平靜沒有起伏。

黃金搶救時間已經過去,克勞萊再怎麽不願相信,也不得不用低啞的嗓音宣布:“她死了。”

“我們完了……伯格,去撥通斯塔家族的專線。接下來,就只能祈求母神顯聖,憐憫祂可憐的信徒了。”

克勞萊幾乎拿不穩聯絡器,他吞咽口中幾乎沒有的唾液,在微弱的電流聲中道:“尊貴的奧麗薇亞斯塔夫人,請允許卑微的環境監測部部長克勞萊向您說明一個不幸的消息。艾俐偲梅斯塔小姐,在精神道具異變中罹難……”

“噢!”奧莉薇亞夫人驚呼一聲,但除了驚訝以外沒有半點悲傷的情緒,“等等,你是說艾俐偲死了?真的嗎?艾爾瑪,快點把你二哥叫來!”

(另一個女聲:“艾維克可不會搭理我,媽媽。”)

奧莉薇亞夫人似乎用手捂住了聯絡器,聲音忽然變小而且很悶,且有些卡頓:“你告訴她艾俐偲死了,他肯定立馬就出現。哦,艾爾瑪,注意你的表情,盡量表現的傷感一些。”

“稍等一會兒克勞萊,詳盡的情況請和艾維克說。”

克勞萊在助手的提醒下,才想起奧莉薇亞夫人是艾俐偲小姐的繼母,這樣冷漠的态度并不值得驚奇。他壓下自己的不适,簡短地應道:“好的,夫人。”

過了一會兒,聯絡器再次傳出聲音:“怎麽回事?”

“尊貴的艾維克子爵……”克勞萊将他所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艾維克。

艾維克冷笑一聲:“死了?艾什送了她足以保命的東西,我讓那麽多人暗中看護。結果她才到星城幾個晝時,你就告訴我她死了?你覺得這是個很有意思的笑話嗎?”

克勞萊顫顫巍巍,不敢說話,他看了眼血泊中無人敢去挪動的艾俐偲,臉色已經呈現出死人的青灰。

“打開光屏,接通畫面。”艾維克越憤怒,語氣就越冰冷。

地下的畫面被如實傳送至艾維克眼前,他凜冽的目光掃視,沒有放過任何一處細節。當他看到艾俐偲身側的[白骨之刃]和藍寶石項鏈時,他不由想起了王室占蔔家塞西利亞為艾俐偲推算的星盤。

他當時跟在母親身邊,漫不經心地看着塞西利亞房間內的裝飾,不意間記住了他的解語:“一種詭異的命運循環,死亡和憤怒交織,瘋狂與悖論混雜,複仇的火焰可以燃盡大地。死神青睐艾俐偲的命運,但偉大的母神給予她愚弄生命的機會……”

艾維克平靜的聲音在地下回蕩:“她不會死的。克勞萊,把那條項鏈給她戴上。然後,将聯絡器固定在這個角度,你們帶上所有人離開這裏。”

地下放置室按照艾維克子爵的命令,被快速理清,等到最後一批人坐上電梯,就只剩下毫無生氣的艾俐偲。

固定在艾俐偲上方的聯絡器發出一種邪異的嗡嗡聲,若是一定要形容的話,只能說它像是人類想象當中神靈無聊時所發出的無意義低喃。這種音波很快震蕩了整個地下空間,客觀的物體已經在微微顫動,何況無形神秘的精神呢?

艾俐偲尚未消散的精神波在邪異嗡嗡聲的引導下,向着下端的身體墜落。脖間項鏈的藍寶石裂出無數條細小的紋路,紋路間發出耀眼而溫暖的光芒。緊接着,嗡嗡聲中緩緩地增加了洶湧的海浪聲,那是藍寶石所激發出的翡翠之海力量。

艾俐偲胸膛上巨大的傷口在音波光芒下,以不合理地速度愈合。

她的臉蛋漸漸又顯出幾絲紅潤,眼皮開始不規律地顫動,複活的奇跡似乎即将降臨在她身上。

“铮”的一聲,寶石碎裂,光芒消散,嗡聲驟停。

艾俐偲猛地睜開雙眼,藍色的眸子看向聯絡器光屏,看到了未帶眼鏡的艾維克。

“哥哥。”她虛弱地躺在地上,面無表情,“我要了解精神力世界的一切。”

艾維克看到她活過來,松脫一口氣,重現坐回軟椅,懶散地靠着:“母親的遺願是不希望讓你過多地涉足精神力的世界。”

“但我來了星城,你解開了我的精神力封印。你看到了,如果你只是讓我看到鬼怪,而不教我如何對付它們的方法,那這就是我的下場。母親已經死了,可我還想活着。”

“我是你的妹妹,艾維克,你有責任教導我。暗地裏的保護,咳咳,總有疏漏,永遠也比不上我自己有能力。”

艾維克默不作聲地擦着眼鏡,似乎是在思索艾俐偲的話。

等待總是難捱,但總歸有盡頭。艾維克戴上眼鏡,再度看向聯絡器光屏時,那些詭異的波段消失在他的視野中,只剩下可憐的艾俐偲。

“艾什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是一套極為珍貴的精神道具,是它救了你的命。”艾維克開口,說的卻是另外的話題。

“不,那項鏈增強了我的靈視,讓我看到了更多的更可怕的鬼怪。致命的那個鬼物,就是為了搶奪項鏈。”艾俐偲不願去承艾什的情,“就算最後是項鏈救了我的命,也只能說扯平了。”

艾維克無所謂她怎麽想:“三天後艾什會去星城,你或許可以用這個話題和他聊聊。你想知道的一切,他一定很樂意告訴你。”

“好了,我有事要處理了,你自便。”艾維克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幹脆地切斷了光屏。

急促的腳步聲随後傳進艾俐偲的耳朵,她閉上雙眼,放空思緒。

***

艾俐偲的奇跡複活成為了星城上層之間閑聊時的熱門話題,有的堅持這得感謝城邦越來越發達的醫療水平,有的則堅稱這是母神對于貴族小姐的恩典。

一直針鋒相對的科學派和神學派在這件事上也不會放過,互相挖苦對方的愚昧。

但這些對于艾俐偲而言,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當個笑話消遣罷了。

侍女彌雅和可妮原本已經趕到星城,但為了照顧她,又馬不停蹄地往日城聯合醫院趕。她們一見到艾俐偲那蒼白的臉龐,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珍珠:“艾俐偲小姐,真的沒有辦法換一個定向工作的地點嗎?星城那個野蠻的地方,實在太危險了。”

“好了,這話以後不必再提。”艾俐偲不耐煩地打斷兩人的哭泣,“如果你們沒有事做的話,幫我把窗簾拉上,然後把花瓶裏的花丢掉。”

彌雅和可妮面面相觑,她們才一天未見艾俐偲小姐,她怎麽會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呢?以前的小姐最喜歡在光線充足的窗邊讀書,桌面上的花瓶最好再插上幾株月亮花。

等兩個侍女端着花瓶出去後,艾俐偲便強撐着不适下床,走近盥洗室,對着鏡子解開上衣。鏡子裏,艾俐偲的皮膚一片光潔細膩,心髒處本該有的傷痕一點不留,她的指尖拂過隐隐作痛的位置,感受着心髒的跳動。

惡心的感覺再度湧上,那顆黑色的心髒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那收縮的力度,那凸起的血管,都使得她的精神向着崩潰的邊緣下滑。

正當她處于半瘋狂半理智的狀态時,鏡子忽然變得異常,發出閃爍不定的刺眼光線,一個熟悉的血淋淋的人影出現在鏡中艾俐偲的右側,貪婪地盯着她,嚯嚯笑道:“我…看…見…你…了…”

恐懼的情緒早已被憤怒沖散,艾俐偲右手握拳,揮向鏡子。

疼痛并沒有讓艾俐偲冷靜,她咬着下唇,眼神癫狂,用力地一下接一下捶打着鏡子。

血人影并沒有因為艾俐偲擊碎鏡子而離開,它的語速加速:“你也看見我了……”似乎是滿意于艾俐偲發瘋了的表現,這讓限制它動手的規則無法再束縛它。

鏡子破碎的聲音很快引來其他人的注意,彌雅、可妮和一群醫護人員在盥洗室的門外拍門,語氣焦灼:“艾俐偲小姐,您還好嗎?艾俐偲小姐?”

“……我很快就出來。”艾俐偲的聲音再正常不過,“請你們離開我的病房,是所有人。”

堵在門口的人猶豫了一番,接二連□□出病房,但并沒有立馬走開,而是坐在病房外等候椅等待。

血人影對門外的那些人沒有任何興趣,它伸出鋒利的指甲,撲向艾俐偲,劃傷了她的脖子,但那傷口才出現就飛速地愈合,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只有疼痛刺激着艾俐偲的神經。

血人影愣了一下,它歪着腦袋看向自己的指甲和艾俐偲的脖子,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攻擊失效了。

“接下來,該我了。”艾俐偲扣上上衣的最後一個紐扣,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倒向血人影。不知道別的貴族的精神能力是什麽,艾俐偲倒是發現了自己的一個能力,在極度憤怒的情緒下,她可以讓那些她所能看見的鬼怪實質化。

實質化,意味着無需運用精神力,僅僅是物理意義上的攻擊就能夠傷害到原本飄虛在其他維度的鬼怪。

艾俐偲纖長的五指死死捏住血人影的脖子,黏膩的觸感非常惡心,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燦爛:“觸須鬼怪消散後的心髒讓我能快速愈合傷口,我倒是很好奇你這鬼東西消散後還能剩下點什麽。”

血人影并不是多麽強大的鬼怪,克服了原本畏懼的心理之後,它在艾俐偲眼中甚至不如巴克巨犬的模樣駭人。

艾俐偲嘗試調動自己的精神力,遵循着艾維克那含糊的話語,沉下心去感知,去回憶精神坍塌的危機時刻那突然湧出的力量的滋味……

飄散的精神波紋随着艾俐偲的思維聚攏、凝實,她忽然松開捏住血人影的手,在它逃離的最後時刻,才使用精神力。淡藍色的光芒迅速擴大,天羅地網般籠罩了血人影。

凄厲的鬼叫在艾俐偲的耳邊回蕩不散,但她卻覺得舒适,比任何時候都要暢快。

血人影的分解比觸須鬼怪快上不少,艾俐偲仔仔細細地對着水流洗完雙手,它所剩下的物品就掉落下來。

艾俐偲輕松地接住,是一個赤紅色的玻璃珠子,裏面的紋路繁雜,盯久了會污染人的精神。艾俐偲左右看了幾眼,随手将玻璃珠子塞進了上衣口袋。

她關上水龍頭,每一塊碎裂的鏡片都照映着她,密密麻麻,每一個她都是那麽完美,相貌美麗,舉止優雅。她對着鏡子笑起來,這是她得知要去星城後,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艾俐偲走出盥洗室,拉開病房門,所有等候的人都立馬站起來,醫生們立馬上前檢查她的身體。

“彌雅,我已經好了,去辦出院手續。”

“是回家嗎?正好夫人不在,帶着艾爾瑪小姐去拜訪羅莎伯爵了。”

“不,去星城。”

艾俐偲眼中閃過一道不可理喻的光芒,如果熟悉她秉性的艾維克在,一定能夠看出,她處于報複的渴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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