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大衆臉

第71章 大衆臉

塗山遇在這方面比較遲鈍, 完全沒将席娜臉上紅暈和見到他害羞聯系到一起。

早前他讓席母為席娜喊魂時與席娜有過一面之緣，按照正常情況，魂魄回歸肉身是不會有魂體時的記憶, 但也不乏有些人天生敏銳，雖無記憶, 可再見到魂體時遇到過的人和見過的東西時會有模糊印象。

塗山遇并沒打算将短暫的交集說給她聽，遂道：“可能我是大衆臉。”

席娜：“……”

白追雲：“……”說他男人大衆臉他是不認的, 要真是大衆臉, 他估計就看不上了, 咳。

“遇哥你也太謙虛了，你這要還是大衆臉，那我豈不是八戒轉世？”梁琛說了一句大實話，真心的，塗山遇那臉是男人看了都會嫉妒的, 他這要是心眼小一點，嫉妒心強一些，恐怕早就把自己酸死了。

塗山遇笑笑沒接他話，舒老板請他們入座, 殷勤地給白追雲和塗山遇倒茶，另外四人雖然也享受了一下被服務的待遇, 多少還帶幾分敷衍。

“白先生您稍等片刻, 我很快将您的菜烹饪給您送上來。”舒老板躬着身，極其谄媚。

“嗯。”白追雲也沒被特殊待遇的不自然, 事實上，比起之前他單獨過來, 舒老板已經收斂許多。

席父席母面面相觑，覺得外甥說這家店老板有多特別多高冷不近人情好像并不是那麽回事, 但……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恩人塗山遇帶來的這位白發青年身份不一般。

菜肴上來前，梁琛便活躍桌上氣氛，他也沒刻意給小姨姨夫介紹白追雲的身份，只說是他和塗山遇的朋友，然後自然說到了今天這頓飯的主題。

席父席母是真心感謝塗山遇救了席娜，席娜自己也為能撿回一條命心存感激，尤其她自從戴上雕刻白澤的玉镯後明顯感覺身體一天比一天好，就好像身邊有了守護神，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有所變化，更是感激。

一家三口以茶代酒，敬過塗山遇。

敬完茶，手速爆發的舒老板也陸續帶人上菜，本來醞釀好了話語想和塗山遇聊一聊的席娜所有注意力一下被那些精致且味道誘人的香氣吸引。

不僅席娜，席父席母和不是第一次來的梁琛也都有些移不開眼睛，在聞到那美妙香氣後，整個人都已陶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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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塗山遇都有些意外，白追雲小聲同他說：“那家夥成精五百多年，一直在皇宮大院，禦廚的手藝基本被他學了來，他還有一件靈器能産靈泉水，份量非常少，但用來糊弄糊弄普通人也夠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看錯了。”上來的菜肴中有很少很少的靈氣，少到幾乎可以忽略。

白追雲嘴角一勾，說：“我給你做菜時也有放用靈泉水釀的酒。”

“在安西那會兒嗎？”塗山遇對在安西那一個月也是印象十分深刻，也是因為白追雲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才沒法直接跟白追雲說分手，也幸好他沒有說分手，不然他今日恐怕就沒夫人了。

白追雲颔首，又在桌下勾住他手指：“我存的酒不多了，走之前我們去把他酒窖打劫一番。”

塗山遇一時不知是該為在大庭廣衆之下暧昧赧然還是為他明目張膽說打劫鼠精哭笑不得，擡頭發現其他人都已沉浸在美食中，并沒有注意他們，撓了撓他手心，小聲道：“是買。”

“買買買，不占他便宜。”白追雲很喜歡他的正經和古板。

桌上菜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等席家夫妻意識到分明是他們請客但完全把客人撂在一邊而他們吃的頭也不擡時，頓覺羞愧難當。

白追雲倒是很從容道：“無妨，我和老舒是老朋友，想吃能随時過來。”

梁琛聞言立刻想到那排到幾個月後的隊伍，再想到他有幾個月吃不上這麽美味的菜，嘴裏的湯都不香了。

“那個……男神，既然你跟舒老板是老朋友，那能給我開開後門不？”嘴裏湯不香但眼珠一轉立刻又有別的主意的梁琛将視線投向了白追雲。

白追雲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道：“給你開後門可以，但我不在的時候，那家夥可不會那麽老實，今天這樣一頓，不會有第二次。”

“……看人下菜碟？”梁琛試探性問。

“可以這麽理解。”白追雲點頭。

梁琛有些糾結，想要有保留後門的權利，但先前他所接觸的舒老板是真的脾氣一點也不好，甚至誇張些說還有些尖酸刻薄賊眉鼠眼，總之如果不是那把子廚藝，他絕對不會往這裏多走一步。

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裏的消費并不便宜，上次來僅僅四道菜兩素一葷一湯就花了他兩萬塊，回去後他是神清氣爽了不少，龐喜俊還感覺瘦了些，皮膚好了些，可貴那也是真貴。

“你慢慢考慮，或者哪天想來了就跟我或遇哥說，我讓他給你留個位。”白追雲見他糾結，便道。

聞言梁琛眼睛一亮，毫不吝啬誇贊：“男神你可真是人美心善，遇哥能娶到你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一激動，嘴就沒把門，當着他小姨姨夫就把心裏話禿嚕了出來。

“瞎說什麽呢？”白追雲瞪了他一眼，什麽叫遇哥娶到他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明明修了八輩子的功德才換來他遇見遇哥。

“我錯了，我錯了，我自罰一杯……”梁琛以為白追雲是害羞了，忙找補，自罰喝茶一杯。

席父席母看外甥犯傻露出無奈的笑，一旁吃飽後就時不時往塗山遇看一眼的席娜則微不可見松了口氣，她在塗山遇說去洗手間後猶豫了兩分鐘，随後也故作自然說要去洗手間。

白追雲望着她出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舒老板不是真心做生意，起碼在塗山遇看來是如此，畢竟二樓分明有包廂，看樣子還是屬于豪華包廂，可卻連一個衛生間都沒，這待遇可算不得好。

他卻是不知，二樓的包廂基本不是給純人類用的，能被他領上二樓的，不必有白追雲這種級別，至少有一個讓他能放低姿态的“大人物”，像白追雲，可不需要頻繁上洗手間。

塗山遇在一樓還找了找，才找到在房子後面單獨建造的衛生間，解決後他洗手出來，沒走幾步就遇上了席娜，禮貌朝她一點頭，便準備繞過她回去。

席娜張了張嘴，想要喊住塗山遇，然而話到嘴邊，她一緊張，突然就忘了怎麽說話，沒等她懊惱，塗山遇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席娜頓時心如鹿撞，也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塗山先生……”

塗山遇像是沒聽見，并未理會，而是朝着右邊隔離出的一片區域走去，席娜見狀嘴唇微動，繼而咬咬牙，也追了上去，若是被問起，她就說是好奇。

用栅欄圈起來的地方是的一個羊圈，羊群現在正趴在羊棚裏，一眼看過去，約莫有十二三只羊，其中大半是小羊羔，還有幾只是半大不小的羊。舒老板施了法術，羊圈的味道并沒有傳出去。

夜晚羊群本該入睡，但或許是樓下包廂的客人太吵，羊群雖然都擠在一起趴着，但其實都還醒着，聽到腳步聲後還都擡頭去看。

“好可愛的小羊羔。”羊圈有燈，光線雖不是很明亮，但席娜還是看清了棚裏的羊，她自小喜歡小動物，但一般接觸多的是貓貓狗狗，像這樣小羊羔，她還是第一次見，也是一眼見着就喜歡上了。

“端上餐桌就更可愛了，唧唧。”塗山遇沒應她的話，倒是另一人應了聲，正是不知何時到來的舒老板。

席娜聽到他聲音吓了一跳，又見他笑容猥瑣，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臉色白了幾分，下意識往塗山遇身後躲去。

塗山遇不喜與人太過親近，白追雲是個例外，所以他在席娜靠近時很自然地錯開了腳步，沒讓她離太近，更沒讓她手碰到後背衣服。

席娜手僵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花前月下，美人相伴，塗山先生好福氣。”舒老板是個人精，不，鼠精，那雙小眼睛自動将眼前所見畫面描繪成某種不可描述之關系。

塗山遇皺了皺眉，席娜臉色爆紅，磕磕絆絆道：“才、才不是，你別胡說。”

“還不好意思起來了？”舒老板笑得更加猥瑣，“小美女，不論什麽時候，女追男隔層紗，既然有心思，就大膽地去表嗷唧——”他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扇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慘嚎。

席娜瞪圓了眼睛，舒老板這一摔看似重，可對幾百年修行的妖來說着實算不得什麽，但這一下終是讓他看出塗山遇的不同來。

“天、天師……你是天師？”舒老板捂着鼻子站起來，他是嗅到塗山遇和席娜身上特殊的靈魂味道才來，雖然不能幹壞事，但不妨礙他過過嗅覺瘾，可他萬萬沒想到，味道格外誘人的塗山遇會是有法力的天師，而且是那種深藏不露的，他毫不懷疑，若是塗山遇想，他可能連掙紮機會都沒有就會被打死。

轉念一想，人是他最怵的白追雲帶來且護着的，那能是簡單角色？

塗山遇神情淡漠看着他，丢出四個字：“禍從口出。”

舒老板絕對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典型代表，聞言立刻點頭如搗蒜：“明白，明白，我明白，我嘴賤，我再也不敢亂說。”

塗山遇沒再分眼神給他，視線轉向羊圈，那裏，有一只半大的羊邁着步子“噠、噠、噠”朝這邊走來，相較其他的羊和羊羔，這只羊的尾巴挺奇怪，不是那一根羊鞭形狀，倒像是馬尾……

祂緩緩走到距離塗山遇最近的地方，而後在舒老板和席娜不解的目光中兩條前腿一屈，竟是跪了下來，更震驚的是，羊還開口說話了：“求大人救小獸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