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會面

第7章 會面

諾伊讓雌蟲起身,看着他那一身傷痕,諾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覺得頭痛。

把蟲帶回來這麽久了,居然連件衣服也沒給人家備。

倒是顯得他太過吝啬。

可他無論在哪間房間休息,都不會因為衣服的事情煩惱。

蟲侍連這麽點小事都會忘記?

“次卧沒有備下合适的衣物嗎?”諾伊叉起一顆藍色漿果,放入唇中。

他桃花眼一挑,輕描淡寫地問。

“有是有……”雌蟲吞吞吐吐地解釋,還用上了手在比劃。

“就是有點太小了。”軍雌一邊說,還一邊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

諾伊:“……”

相比雌蟲來說,雄蟲一般來說都會比較嬌小一些,大部分雄蟲身高都在一米七至一米八之間。

在這以高為美的蟲族世界,身高僅僅176厘米的諾伊在雄蟲中并不占優勢。

而來自螳螂族的軍雌埃爾法,是螳螂族中體型最為健美的魔花螳螂。

他長身玉立,僅僅是站在那裏,看上去就比諾伊要足足高了一個頭。

在大部分雄蟲看來,這是冒犯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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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更喜歡雌蟲跪着跟他們講話,以滿足他們那可憐的自尊心。

要麽就是懷抱着更加嬌小的亞雌,以此來襯托出自己的挺拔。

諾伊可受不了在鞋裏添加一些增高鞋墊之類的,他對自己的身高接受良好,那自己的衣服對于埃爾法來說,那着實太小了些。

諾伊手指輕輕敲了敲桌背,叫來管家:“把我二哥的衣服給他拿兩套過來。”

諾伊的二哥沃特是家族裏最高的那個,他看起來與埃爾法身形相仿,也曾在軍部任職。

沃特也是最喜歡黏着諾伊這嬌貴的雄蟲弟弟的一個,只要休假,他就會跑來,所以在公爵府留下的白襯衣足足有一沓。

埃爾法換上沃特的服裝,自己哥哥這千篇一律的着裝饒是諾伊看過無數遍,但是在埃爾法身上,他總能給自己帶來嶄新的視覺沖擊。

埃爾法并沒有刻意勾引,他将襯衣制服老老實實地扣到了最上一顆,制式皮帶也系得很緊。

但就是這樣,才讓他的寬肩、窄腰和修長雙腿顯得一覽無餘。

褲子有些緊繃,他的臀線被勾勒得異常明顯,随着他整理袖口的動作,肌肉線條若隐若現;沒入脖頸的那半條鞭痕,更是給他整幅裝束都增添了一絲糜豔。

見諾伊望着他出神,他滿臉無辜地望過來:

“公爵大人?”

諾伊回過神來,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一只比較好看的雌蟲罷了,有必要看這麽久嗎?

話是這麽說,可像他這樣出挑的雌蟲,好像确實不多。

諾伊把自己從小到大見過的雌蟲列成名錄,他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哦,不,确實還有一只雌蟲和他們都不一樣。

諾伊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一個倔強清冷的身影。

那家夥很擅長僞裝,學習能力也極強,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只非典型雌蟲,對所有雄蟲一視同仁,都當做空氣。

就算他想提出要偷偷駕駛機甲,那蟲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想起兒時偷走在大廳展示的限量版機甲,弄得文斯頓學院不得安寧的事,諾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來。

埃爾法的笑意卻因為諾伊透過他緬懷別人的眼神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深深地痛恨自己缺失的這些年,即使他想着再快一點,再快一點,一切也無濟于事。

他忍不住開口打斷面前人的悵惘,帶着幾分忐忑地說:“公爵大人……哦不,諾伊閣下,您看我這樣穿,還行嗎?”

“可以。”

諾伊愣了愣,随口答道。

聽到埃爾法耳朵裏,這就是赤裸裸的敷衍。

他有些低落傷神。

諾伊沒有太注意到埃爾法的心情,見他換好了衣服,揮揮手就讓他先下去休息了。

這只軍雌對他而言只是一個勉強還算得上合适的幌子。

諾伊可不想對他太好了,讓他忘掉自己的身份。

**

舞會前夕,埃爾法的傷已經快差不多了。

他早早就等在了會客廳,今天,他要和諾伊一同出席皇家晚宴。

他打聽過,能陪同諾伊參與宴會的雌蟲,在這些年是少之又少。

他的幾個哥哥都是護弟狂魔,有缪傑爾家族的人在,其他雌蟲都近不了諾伊的身。

不過最近缪傑爾家族出了些變故,他的幾個哥哥都外出駐守污染區獵殺異獸去了,能管束諾伊的雄父也意外失蹤,這才讓諾伊乖戾的名聲傳了出來。

埃爾法安靜地等待着。

他是最好的獵手。

美好的果實總是要經歷漫長的等待才能被攫取。

恰好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大門被打開,裝扮一新的諾伊公爵穿着一身绛紅色外袍,華麗的寶石點綴在他的腰側,黑金的袖口由金線封邊,顯得華美至極。

黑色的面具遮蓋了他的上半邊臉,但是那代表性的櫻粉色眸子仍辨識度極高,讓人不由得沉溺。

他走上前來,咔噠一聲,解開了鎖住埃爾法的古銀色能量環。

精神力重新在他體內流淌,洶湧的力量充盈在體內,連原本黯淡的暗金色眸子都被點亮,顯得更加璀璨了一些。

“您這是……”埃爾法舉起手腕,一臉驚訝。

諾伊靠得很近,即使屏息,他仿佛也聞到了雄子身上的馥郁花香。

“這是你的新禮物。”諾伊抿起唇轉了轉手指,一枚銀色的指環在他指尖散發着流光。

這是一枚檢測精神力波動的指環,諾伊心念一動,如果雌蟲太過激動,精神力暴動前夕,會形成有效的防禦罩,保護好他自己。

“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蟲,在舞會時不要離開我超過一丈遠,明白嗎?”

諾伊轉了轉指環,叮囑道。

雌蟲的耳朵果然紅了。

他側過身,微微地點了點頭,顯然害羞極了。

領着雌蟲出門,諾伊走在前面,輕輕舒了一口氣。

他暗暗搓了搓自己藏在袖口顫抖的手指。

那家夥解下腕扣的時候,就仿佛一頭掙脫的束縛的狼王,精神力的威壓震懾在那一瞬讓他的蟲紋都開始發冷,瘋狂提出預警。

好在他很快控制住自己,溫順地低頭讓他把限制指環套上。

唔,這樣危險的事,以後看來還是要少做。

重新奪得對軍雌埃爾法的掌控權,諾伊這才把瘋狂跳動的心放回肚子裏。

他在掌心繞了繞自己的藤蔓。

還是強大的實力讓人安心。

諾伊想。

得趕緊把淬煉精神力的課程提上日程了。

軍雌離他很近,站在他身後兩個身位處,就像是一名盡職盡責的保镖。

但他缱绻的眼神,卻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他對他眼前這名雄子,是發自內心地欣賞與愛戀。

諾伊對這樣觥籌交錯互相炫耀財富與雌侍的舞會向來不是特別感冒。

可別人卻主動招呼他。

“諾伊?難得見你過來!”軍務大臣內森的寶貝雄子靠過來,摘下自己的銀色面具。

他難得在這樣的場合見到諾伊,要麽他是單身一蟲,要麽他就興致缺缺地坐在角落,像今天一樣坐在如此中心顯眼的位置,還帶着一個樣貌如此出挑的軍雌,簡直是圈子裏最稀罕不過的事。

“怎麽,就許你們玩樂,不許我過來炫耀炫耀了嗎?”

諾伊啜飲下一口紅酒,拍了拍軍雌的腦袋。

那雌蟲從神色與氣質上來說,完全沒有低等雌蟲的谄媚,他眼神不閃不避,清隽疏冷,偏偏卻視自己如無物。

他的眼裏,似乎只容得下諾伊這驕縱讨厭的蟲。

“你的脾氣這樣壞,他竟然也願意。”

索羅不高興地嘟囔一聲。

往常這樣的舞會,他都是衆人目光中的焦點,雌蟲們都争相邀請他共舞,希望能有機會能入他的法眼,有幸做他的雌君。

可今天大家都心不在焉,有意無意地往沙發這兒瞟。

半躺着的諾伊已然有些微醺,桃花眼裏潋滟泛着水光,擡眼看人時總讓人心跳失速。

可他帶着的那雌蟲像一條忠實的惡犬,牢牢看守着靠近他的門戶。

偏偏諾伊見他來了,還非要那雌蟲當着他的面兒剝雪蓮果給他吃。

雪蓮果是伊頓公國培育出的一種很珍奇的果子,它每一片花瓣裏頭都有一顆雪白豐盈,汁水豐潤的果子,味道醇甜,貴族權臣都喜歡它。

但是這果子剝起來很費時費力,那層硬殼要先用精神力震開一道小小的裂縫,然後往兩邊一掰,趁那果子還不注意,趕緊啜飲那淋漓流淌的汁水才好。

雄蟲不會願意自己做剝殼這樣的瑣事,雪蓮果一經剝開又會很快變色,所以這果子總是出現在貴族雄蟲們的內室,做為雌蟲讨好雄蟲的閨房情趣出現。

這很考驗雌蟲對精神力的精細控制。

有的雌蟲精神力不夠,果子半天震不開;有些雌蟲用力過猛,又很容易将果子震穿。一旦将那外殼的酸澀浸透到果肉中,反而容易引起雄蟲的厭棄。

所以掌握剝雪蓮果這門技藝,對雌蟲來說,可不算件容易的事。

但這對這只軍雌來說,這些困難似乎都是雌蟲杜撰出來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小技巧,完全不值一提。

那雪蓮果在他手中仿佛是一顆顆會自動打開的蚌殼,指尖只輕輕一劃,果殼就自動破開,露出潔白晶瑩的內裏來。

諾伊邊跟索羅講話,邊就着雌蟲的指尖輕巧地品嘗着果肉。

不知是不是故意,那雌蟲将果肉遞進他唇邊時,指尖總會不小心地觸碰到他的唇角或是舌尖。

好在甜膩的汁水總會覆蓋住那清冷的木質香味,嘗了幾顆之後,他便沉浸其中,不再去在意這些小事了。

在旁邊的雄蟲索羅看來,這一雄一雌簡直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明目張膽地調情。

顯然,來參與舞會的衆雌也都是這樣想。

嫉妒那只軍雌的眼神如同針紮一般刺向他,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恐怕已經被紮的千瘡百孔了。

索羅內心頗不是滋味,他挑挑眉,表情玩味地問:“你這樣做,不怕七皇子生氣?”

雌蟲耳尖,他将視線落在諾伊身上。

七皇子?

是諾伊的追求者?

埃爾法垂下眼。

這顆果子不小心被他弄壞掉了。

他沒有控制好力道,把那片被果殼汁水浸入的珍貴果子扔到了垃圾桶裏。

他只好重新剝一個。

應付完王廷的差使,急急忙忙趕來的七皇子一眼就看見了大廳側後方的諾伊。

他一刻不停地朝這邊走過來,看到一旁與諾伊姿态親近的埃爾法,滿臉驚訝。

他不悅地皺起眉頭,質問道:“他是誰?”

作者有話說:

舉起爪爪呀寶貝們!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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