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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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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姐呢?沒跟上來嗎?”金漾拎着行李站在站臺上四處張望。

蘇漁剛走,就有一個工作人員主動上前詢問他們遇到了什麽問題,工作人員一看時間,立馬就說帶他們走。

聞野想了下,對其他人說:“你們先去吧,我在這等她。”

“聞野哥快走吧,工作人員說待會會帶小魚姐過去的。”金漾說着,便拉着聞野往車站口狂奔。

每個人身上都至少帶了一個行李箱,一群人呼啦啦地往車站口跑去,離發車時間還剩1分半。

聞野推着兩個大行李箱,走到一半,步子頓住。

剛剛情況太緊急了,像是被人推着走,眼下跑着跑着腦子到清楚了些。

“你們先去,我去找蘇漁。”說完,聞野将行李箱先停放在路口,頭也不回地朝原地跑去。

“欸!聞野哥——”

後面有人在叫他,但此刻他完全顧不上了。

他不想讓蘇漁覺得,在這趟旅途中,她被人抛下了,盡管那理由聽上去那麽合情合理。

蘇漁問路返回後,有些傻眼了,她急忙問跟拍的攝像師:“他們人呢?”

攝像頭左右晃了兩下,意思是他們也不知道。

“不對呀,難道他們找到入口了嗎?”蘇漁喃喃自語,大廳內人不是很多,因此她看兩眼就能發覺團隊裏的人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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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她的車站工作人員告訴她時間:“蘇小姐,還剩一分鐘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可是她一個人趕上了,這趟旅行又有什麽意義呢?

正當她對工作人員搖頭表示要繼續等他們時,一聲“蘇漁”将她拉回身後。

聞野就那麽邊跑邊喊她的名字,确實是她後,加快了步伐,三兩步就到了她跟前,人還喘着氣,但手已經迅速拉去蘇漁的胳膊了,“快走,沒時間了。”

男人寬厚的手掌牢牢擒住她的胳膊,熱度密密麻麻地傳來,蘇漁幾乎是下意識問:“那他們呢?”

“他們在車廂裏等我們。”

時間還剩30秒。

通往車輛的通道內,年輕高大的男人推着兩人的行李箱,身旁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風将她的白襯衫灌滿,兩人腳步不停,共同奔向同一個方向。

有人看到這個場景,遙遙吹了聲口哨,為這青春而熱烈的一幕。

在火車即将發車的一秒前,他們終于趕到了車廂,将幾個大行李箱都推了進去。

宇文歷忙解釋:“你剛走,就有個工作人員來帶路了……”

金漾在一旁附和點頭,往下一看,發現聞野的手還捏着蘇漁的胳膊,白玉的肌膚上隐隐泛紅。

“聞野哥哥,你好像捏痛小魚姐了。”金漾小聲提醒。

聞野渾不在意似的,将蘇漁拉到座位上,朝她一點頭:“坐下。”

蘇漁朝大家彎起嘴角,什麽話也沒說,抱着包就坐下了,金漾一屁股蹲在她身旁座位上,小心翼翼地問:“小魚姐姐,你生氣了嗎?”

一向溫柔好脾氣的小魚姐,這次居然什麽話都沒說,氛圍有點可怕。

蘇漁 點點頭,捏起拇指和食指,對金漾比劃了下:“有一些。”

說完便轉頭看窗外的風景。

金漾慌了,拉上宇文歷又一次跟蘇漁道歉:“時間太緊了,我們也沒想到會這樣……”

兩人神情緊張,像是在等待蘇漁的審判。

這舉動把蘇漁吓了一跳,蘇漁頓了一下,聲線放輕緩了些,“沒事,我只是有些詫異,但也能理解你們,沒事。”

這話說得金漾和宇文歷更愧疚了。

金漾推了推宇文歷胳膊,用氣音說:“待會箱子都我們來搬吧。”

想到蘇漁一路跑來,應該很累,就力所能及地做些事情吧。

蘇漁阖眼休息了會,忽然身邊的座位有了輕微凹陷,她擡眼,發現是聞野坐了過來。

“吵醒你了?”聞野問。

蘇漁輕輕搖頭,聞野見她面容依舊恬淡平靜,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已經風平浪靜,她又恢複了那個溫柔的、理智的大姐姐。

“如果你覺得難受,說出來會好些。”聞野平靜地說。

蘇漁轉頭看他,見少年墨黑的瞳仁隐隐有亮光,過了會,她輕輕吐了口氣:“我以為,我又被抛下了。”

那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六年前,她心無雜念,身邊的人卻突然都不見了。

仿佛是她又做錯了什麽。

“不會,”聞野沒什麽停頓地立刻反駁,他聲音低低的,音色卻清冽無比:“不會再有人抛下你。”

這句話聲音極低,咋一聽,像是男人在低喃。

但那一刻,蘇漁聽見了。

聞野說這話時,不似以往倦懶不馴,語氣裏的情意真真假假,讓人分辨不清。

他在安慰,卻也好似在許下諾言。

蘇漁像是被這個念頭燙了一下,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許諾?

他們,究其根本,不過是同事關系啊。

蘇漁眼睫眨了眨,忽然胸腔被一些莫名情緒填得很滿。

*

下火車後,整個節目組團隊在車站大廳集結。

導演程度拍拍手,示意大家看過來:“現在我們在裏昂,這是在裏昂的活動費用。”

說着,讓助理把一個信封交到蘇漁手裏。

“各位在巴黎玩得開心嗎?”程度笑眯眯地問。

金漾撇着嘴:“如果節目組不那麽摳就更開心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心領神會的笑了。

程度搖搖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那剛剛換乘那段,豈不是效果拉滿?”聞野在一旁,帶着墨鏡,負手淡淡說。

程度還真是佩服這位哥,什麽都敢說,什麽也敢做。

這幾天的巴黎之行,他絲毫沒有顧忌,也沒有擔心,一些片段如果播出後會引起的輿論讨論。

昨天他的PD範歌還拉着自己投票,他果斷的投給了“聞漁CP”。

“好了,這次讓大家集合呢,是還有另一個事宣布,”程度說到這時,故意賣了個關系,他問聞野:“你覺得會是什麽?”

那副墨鏡仍然牢牢架在聞野高挺的鼻梁上,只能從他的聲音分辨一二情緒,他淡淡說:“還能有什麽,不會是要換導游吧?”

“沒錯!”程度欣慰地看着聞野,“不愧是你。”

這話一出,就連蘇漁都有些震驚,她問:“為什麽要換導游?”

“就是啊,我覺得小魚姐姐做得挺好的。”金漾把蘇漁的胳膊一抱,臉頰都鼓了起來。

程度把胃口調足了,這才解釋道:“聞野說對了一半,導游呢,是要換,不過是增加一名,畢竟蘇漁做得很辛苦嘛,所以我們讨論後,決定新選一名副導游出來,和導游一起帶領大家。”

說完,程度在聞野和宇文歷身上轉了一圈,問宇文歷:“你希望副導游是誰?”

被點名的宇文歷一愣,沒想到程度會先問他,于是說:“我們剩下四個人誰都可以,都會和蘇漁一起完成好導游這份職責的。”

“好,就是你了。”說完,程度将一張副導游任命卡片遞到宇文歷手上。

“繼續開始你們裏昂之旅吧。”

說完,程度回到攝像機外,看這群藝人的反應。

範歌掩手悄悄對何曼說了句:“程導搞事情啊。”

宋白枝對此無異議,她一直是團隊裏佛系的存在,對于節目組設置的任何規定都默默接受,偶爾做大家的心靈導師。

宇文歷很快調整了下心情,走到蘇漁身邊,拍了拍她肩膀說:“一起加油。”

“宇文哥你身份倒是調整得挺快的呀。”金漾嬉皮笑臉地調侃他,飛快瞟了眼聞野,又說:“聞野哥哥,你還好嗎?”

聞野雙手枕着後腦勺,徑直往前走,對身後的人擺擺手,看起來似乎毫不在意:“我還能不好?走吧。”

*

節目組為藝人在裏昂租的房子,在街的轉角處,一棟小三樓,三樓上面還有個小天臺。

節目組在小天臺上為明星們準備了一頓晚餐。

這樣的機會難得,因此,大家都早早收拾好行李來到天臺上。

晚風習習吹來,隐隐還能聽到街角人們的談笑聲,金漾蹦蹦跳跳地拉着宋白枝坐下,聞野找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來,就剩蘇漁和宇文歷了。

此刻他們正在房間內對這兩天的行程,宇文歷翻着蘇漁那本旅游大全,不由贊嘆:“你功課做得真足。”

這些東西他也想過,但思慮過後,還是放棄了,畢竟是真的占行李箱位置。

蘇漁看着節目組的卡片,上面有關于等下晚餐的一個安排。

“哎呀小魚姐他們怎麽還沒來啊?”金漾看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幹脆起身去叫他們。

聞野比她快一步,撩起眼皮說:“我去吧。”

他剛轉身,就見蘇漁和宇文歷齊齊站在身後,蘇漁朝他彎了下眼睛。

和宇文歷站一起,還朝他眨眼睛。

聞野那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勾着的笑意帶着涼意。

蘇漁從身後拿出一個框,裏面赫然擺着五部手機,她将手機分別放在大家面前,對他們說:“今晚有半小時的時間,大家可以用自己的手機打給想打的那個人。”

哇哦。

金漾看見自己的手機,像看見親人一樣,“沒想到節目組還有這麽人性的時候。”

她不顧時差,立刻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聽到媽媽熟悉的聲音,差點要哭了。

宇文歷微微一笑,沒想到節目組在這裏玩了個招,他朝蘇漁揚了下眉毛,拿起手機,站到了天臺的一角,宋白枝也給自己女兒打了個電話。

所有人都在打電話,除了蘇漁和聞野。

“你準備打給誰?”沉默了會,聞野問她。

蘇漁想了下,好像還真沒有想打的人。

法國和中國時差隔着6小時,這會已經過了淩晨,爸爸媽媽都睡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父母的好夢。

見蘇漁半響沒拿手機,聞野點了下頭,拿起手機,先打給了魏薇,魏薇是除了他父母外,他最信任的人了。

魏薇那邊顯然還沒睡,鈴聲響了後很快便接通了:“你小子,這會打電話幹什麽。”

聞野歪了下頭:“想你了呗。”

“你怕是想殺死我吧。”魏薇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臉上還是撐不住笑了。

“怎麽樣,旅途有受苦嗎聞大寶貝?”

“別這麽叫我,”聞野制止她的新稱呼,往蘇漁那個方向點了下頭說:“要不要一起來說說話?”

蘇漁用口型指了下自己,無聲說:“我嗎?”

聞野點點頭,蘇漁連忙擺手拒絕,她和蘇漁又不熟,突然說話還挺尴尬的。

魏薇奇了怪了:“我不正在跟你說話嗎?”

聞野低聲解釋:“知道,你想跟蘇漁說會話嗎?”

魏薇:“我為什麽要跟蘇漁說話?”

“她一個人,挺孤單的。”聞野将這通電話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下。

魏薇“呵呵”了兩聲,她帶的人,有什麽想法,她一猜就知道:“啧啧,你憐香惜玉的瘾又犯了吧?”

聞野聳聳肩,也沒反駁,說着将手機遞給了蘇漁,蘇漁驚愕之中接過聞野的手機,完全沒準備。

魏薇那邊還不知道電話已經遞到了蘇漁手中,手點着鼠标,語氣帶笑地說:“畢竟我是你口中的‘小屁孩’,人蘇漁是你心中的‘小姑娘’……人類的本質是雙标啊。”

蘇漁:“?”

她疑惑地望向了聞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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