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是不是早就想攆我走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攆我走了
連續吃了兩頓飯,雲栀的胃撐得難受,她看了看時間,這頓飯吃的時間并不短。蘇悅寧沒有結束的意思,雲栀只好主動提出,并向蘇悅寧表達了感謝。
“雲栀,今天找你來,其實是有事要你幫忙。”
蘇悅寧終于說出了她的來意。
雲栀忐忑得把擦嘴的紙巾扔進餐盤裏,讓她幫忙的話術她聽得太多,到後面,發現別人的忙多得幫不完。
有一次,就會有二次。
本能告訴她不要輕易答應,可她實在不擅長拒絕。
“你說吧!”
蘇悅寧從手袋裏摸出一把鑰匙和一張門卡。
“麻煩你說服許惟收下這個。”
雲栀雖然性格內向,但并不代表她蠢,她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蘇悅寧想讓許惟搬出來,去住更好的房子。
蘇悅寧仿佛也看出她的臉色轉變,柔聲道,“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許惟住着你也不方便,這套房子是我回國後父母給置辦的,也不大,但許惟一個人住足夠了。就在市中心,他走哪兒都方便,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雲栀擡眼,對上她的目光,“這個……其實……其實你可以自己交給他,我和他其實沒那麽熟。”
“我其實也考慮過自己交給他,但許惟,我了解他,他從小衣食無憂,別看嘴巴上從來不争什麽,實際上自尊心非常強,家裏出了事,他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暫時應該是不想再見以前的朋友,也不想再承以前朋友的恩惠。”
“雲栀”,蘇悅寧忽然拉住她的手,“他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他家無法再給他提供支撐,可他還有很多朋友,沒必要吃這樣的苦。他以前的朋友,随便哪個搭把手,他就能乘風而起,不需要在一個小公司裏當銷售,誰都能給他氣受。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遇上的,但我相信,你會真心為他好。”
雲栀垂下眼,目光落在栓門禁卡的鑰匙扣上,它認得那個LOGO,知名國際大牌,蘇悅寧當過它的品牌大使,而馮盼是它家的全球品牌代言人。
也許她說得對,就算許惟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遙不可及,他和她也不會成為一個世界裏的同伴。
他見識過更好的圈子,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留在普通人的世界裏?
雲栀拿過鑰匙和門卡,揚起頭來,“我會交給他的。”
蘇悅寧如釋重負得笑起來,“謝謝你,雲栀。”
蘇悅寧派司機把雲栀送到小區樓下,雲栀站在布道上仰頭往上看,上下左右鄰居家的燈都熄了,只有許惟住的小房間還亮着燈。
她仰望了很久,腿上被蚊子叮了幾個大包,她難受得摳了摳。
乘電梯上樓,打開入戶門,客廳、許惟的房間燈光大亮,她許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仿佛無論回家多晚,都會有一盞燈在等着她。
之前的室友是個很省的人,非必要不會開燈。
人在客廳,屋裏的燈必須關掉。要進到屋裏,客廳的燈就必須關掉。有時晚回家正好碰到她在客廳看電視,燈是亮着的。
不過這樣的場景後面越來越少,室友交了男朋友,一周最多只有兩三天在這裏住。大多時候,她回到家面臨的都是一室幽暗。
客廳小房間不見人,浴室水聲嘩嘩響,許惟應該是在洗澡。
雲栀從包裏拿出鑰匙,包比較深,還沒翻到門禁卡,浴室門忽然響了,許惟穿着黑背心和棉短褲從裏面走出來。
雲栀合上手掌,把鑰匙藏在手心裏。
許惟看她一眼,“回來了?”
“嗯!你吃飯沒有?”
雲栀心跳如擂鼓,手心汗津津的,鑰匙邊緣的鋸齒微微胳手。
“吃了。”
他晚上煮了一碗白面,沒有蛋沒有菜,放了點鹽,三兩口對付了。
他用幹毛巾擦頭發,狀似漫不經心問,“相親對象怎麽樣?還合眼緣嗎?”
見完蘇悅寧,雲栀心裏裝的都是那把鑰匙和門禁卡,早忘記了自己今晚還相了個親。
“啊,還……還行,是我大學同學。”
許惟手上動作頓了頓,偏過臉看她。
雲栀發覺他表情不對,緊張得眨巴幾下眼睛,“怎……怎麽了?”
許惟心口脹得難受。
怎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聽到相親對象不是奇葩男,他就不舒服。
半濕的帕子被他緊緊攥在左手上,“之前不是說等我發了工資就找房子搬出去嘛?”
鑰匙在手心隐隐發燙,灼燒着雲栀手心的肌膚。
睫毛微微抖動幾下,她的聲音極低極輕,“也好。”
她絕望得發現,并不是她藏下這把鑰匙,就可以把他留在身邊。
許惟站在客廳中央,客廳沒開空調,只有一臺電扇嗚嗚吹着,風掃過來,混着他身上未幹的潮氣,四肢發涼。
心感覺也有些冷。
他剛剛隐隐期盼着,她至少說兩句挽留的話,哪怕只是客套。
她卻順坡下驢,默許了他的決定。
也許她早就盼望自己能搬出去,她一個女孩子,長期跟他住在一起,的确很不方便。
雲栀把沾了她汗液的鑰匙放到茶幾上,又從包裏找出了門禁卡和鑰匙并排放着。
“去吧,你應該去住更好的房子。”
許惟盯着鑰匙和門卡,沒有去拿。
“誰給的?”
“蘇蘇。”
蘇蘇是蘇悅寧粉絲給她起的昵稱,她也跟着這麽叫。
許惟心口生出一行戾氣,這把鑰匙是他推拒過的,他從來也不打算要。除了自尊心不允許,那時候他很清楚自己并沒有從這裏搬出去的打算。
問也不問,就替他接下了這把鑰匙,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攆他走了?
他強行克制住情緒上的不對味,抓起鑰匙和門卡,“我最遲這周末就搬出去。”
“你不用這麽”
“趕”字被他推上的門攔在外面。
雲栀握握手,垂下眼皮,壓下眼底的難過情緒。
這麽急着搬走。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住大房子。
沒等到周末,許惟就搬了出去。
自那天以後,雲栀發覺許惟對她的态度也變了,他開始對她愛搭不理。早上遇見,她關心他有沒有吃早飯,他淡淡一句“吃了”就把她打發了,一個月下來,他們說過的話加起來絕對不超過一百字。
雲栀想他大概和別人一樣,都不願意和自己這樣的人接觸吧!
雲栀不是不失望。
她本以為他會和別人不一樣。
一周後,公司請來臺灣一個很有名的講師來為銷售培訓,這位導師的出場費很貴,老板不願意自己承擔,就找了幾家關系比較好的公司聯合培訓。
雲栀聯系到一個星級酒店的會議廳做培訓現場,到了午飯時間,幾位老板中層單獨給講師開了一桌。銷售的午餐是酒店提供的,幾個大桶裝着,像上學時候的學生食堂一樣,排成一隊一個個地把餐盤支過去。
雲栀沒有在隊伍裏看到許惟,怕他錯過午飯,偷偷給他打了一份放在一邊。等所有人都打完了,許惟才來,桶裏連湯都沒剩下幾滴。
雲栀見到跟在許惟身後的謝奇傻眼了,最近兩人親密得跟連體嬰一樣,但她是真沒反應過來。
雲栀端出打滿菜的餐盤,表情為難,“只有一份飯。”
謝奇對雲栀開小竈的心思心知肚明,拍了下許惟肩頭,“走,出去吃,知道你摳搜,這頓我請。”
許惟看了看一臉為難的雲栀,“算了,離培訓開始不到半小時,出去吃來不及,我倆一人分一半,先對付着,你這頓攢到晚上。”
謝奇給了他一錘,“還以為是幫我省錢,搞半天是我自作多情。”
“請客吃飯是在做善事,謝大善人,你的福氣在後頭。”
許惟從旁邊拿起一個空餐盤,把每樣菜都扒拉過去一半。
飯廳裏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許惟和謝奇邊吃邊聊天。
雲栀望着那頭,有些羨慕謝奇。
他好久沒像這樣和自己說過話了。
有一回為了破冰,她沒話找話,問他有沒有搬進蘇悅寧的房子去住。
他扔下一句冷冰冰的“沒有”就走了,她無比驚訝,想問他為什麽不去那裏住,他卻半點機會都不留。
之後他一直在外拜見客戶,沒多少時間留在公司,他們的交集就越來越少。
晚上許惟和經理參加應酬,喝到十點過才打道回府,回到新租的房子裏。桌面擺着未收的泡面桶,垃圾桶裏堆滿了外賣盒,天氣太熱,客廳裏充斥着一股子酸臭味,一團糟。
許惟避免不了地想起雲栀家幹淨溫馨的客廳,他沒有收拾的概念,這些事從前都是保姆做,一個人搬出來住,在連窗都沒有的板房裏,沒有收拾的必要。
但住到雲栀家裏,不自覺就想将那樣的氛圍繼續保持下去,吃完飯收拾廚房他會一并把客廳也收拾了。
第二天兩人一起出門時都會把隔夜的垃圾全部收走。
從回憶裏抽回思緒,他繞過客廳的髒亂,臉不洗衣服不換,直接回房間躺倒在床上。
越想睡越是睡不着,趁着酒興,他給雲栀打電話。
雲栀正在繡十字繡,本來是她很擅長的事,可她持續幾天不在狀态,剛剛又用錯了線,這幅十字繡算是繡毀了。
看着繡得一塌糊塗的十字繡,她感到非常挫敗。
許惟的電話就是在這時候打進來的。
“你是不是早就想攆我走了。”
雲栀聽後,又氣又委屈,“明明是你自己想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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