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雲栀不在這裏

雲栀不在這裏

确認孔輝囚禁雲栀的地方，馮盼幫了大忙，她不知怎麽打聽到孔輝最近身體不好，準備在郊區的別墅修養一段時間。

孟昊查到，那房子登記在孔輝老丈人名下，自從他老丈人在海南置辦了房産，一有空兩老就往海南跑，這邊也很少來了，目前有賣掉的打算。

“他抓雲栀肯定是為了找到丁萌萌，他現在住的房子上下左右都有人住，把雲栀關在哪兒容易暴露。那棟別墅我知道，棟距很遠，位置也很偏僻，要置辦生活用品開車至少需要十五分鐘，雲栀十有八九被關在那兒。”

許惟臉色不大好，從昨晚開始就沒怎麽吃東西，胃難受他也無暇管。

孟昊留意到他的臉色，關心道，“你家裏有吃的嗎？你先吃點兒東西。”

許惟搖搖頭，回房間換衣服，怕突然發燒，他揣了兩道退燒藥在兜裏。

“我們直接去別墅。”

孟昊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零八分，離二十四小時的時間限制還差得遠，他給局裏打了個電話請假，載着許惟直接去郊區別墅。

沒有事前通知孔輝，到了別墅門口，孟昊按門鈴，響了七八聲，門開了，穿得精精神神的孔輝探出頭來，雙目炯炯，滿面紅光閃爍，哪像是來養病的！

“你們找誰？”

孟昊亮出示證件，“打擾了，我們接到報案，一個叫丁萌萌的女孩兒失蹤了，你認識她嗎？”

“丁萌萌？”如果是來問雲栀的，孔輝不奇怪，問丁萌萌，他就很訝異了。

自從丁萌萌的外婆死後，她就沒什麽走動比較勤的親人了，有誰會知道她失蹤了？

孟昊收起證件，“對，丁萌萌，我們了解到你與她關系比較密切。”

“是，她是我一個朋友。”孔輝不敢坦誠他與丁萌萌的情人關系。

“外面太冷了，能進去說話嗎？”許惟裝腔作勢地縮着肩膀，使勁搓手。

孔輝望向他，“這位是？”

孟昊扯謊，“這是我同事。”

孔輝發現他沒有主動出示證件，正想要求他出示證件，許惟不耐煩地抱怨，“我說吃個早飯再來，你偏不讓，我這會兒又冷又餓，也不是多複雜的事兒，你挑重點問，省得耽誤人家時間。”

孟昊瞪他一眼，“當着人民群衆的面，你說話注意點兒。”

轉頭又對孔輝抱歉得笑笑，一副拿走後門的關系戶無可奈何的樣子。“我這同事新調過來的，經驗還比較淺，你別理他，我問幾句就走，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孔輝遲疑了下，把路讓開，“那進來吧！”

招呼孟昊與許惟在沙發上坐下，孔輝接了兩杯熱水放在茶幾上。

孟昊道謝。

許惟左看看右看看，孔輝留意到他的舉動，暗中提高警惕。

許惟突然轉過臉對他笑笑，笑容裏帶着一絲谄媚，“這麽大一棟別墅，值不少錢吧？看你年紀也不大，已經住上這種地方了。”

孔輝愣了一下，随後驕傲得笑起來，“也還好，這地方偏，我也不經常住，大多數時間都住在市中心，我在那裏置辦了一套大平層。”

許惟猜到這貨虛榮心重，沒想到這麽重，他只随便一誇，就忍不住要倒豆子一樣地顯擺了。

他配合得做出一副嫉妒的模樣，“我當初也該去學金融，報什麽警校。”

孟昊咳嗽了一聲，“孔先生，你跟丁萌萌最後一次見面是在什麽時候？”

孔輝剛要回答，許惟搶話，“孔先生，能借你家廁所用一下嗎？我去放個尿。”

“哦，那裏就是”，孔輝指了指挨着扶梯的一道門。

“我知道了，謝謝。”

見許惟往那處去了，孟昊引開孔輝的注意力。

許惟知道孔輝不會這麽快消除警惕，他先進了衛生間，進入前，他留意到扶梯背後有一道下行的階梯，底下應該是地下室。

他在衛生間裏待了兩分鐘，進門前他沒有把門扣緊，兩分鐘後，他偷偷閃出門外，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可惜，還沒走到地下室入口他就被發現了。

孔輝走過來，笑着問，“沒找到衛生間嗎？就在那裏。”

許惟沒料到他剛剛表現得跟個沒見過錢的窮酸一樣，還是沒有讓這貨放松警惕。他明明心裏有鬼，從臉上卻一點慌亂都看不出來。

心理素質極強的變态，雲栀落在了這種人手裏，許惟手不由自主地緊握成拳，多想一拳頭揮過去，然後不管不顧地沖進地下室。

但是不行。

如果沖下去發現了雲栀還好，如果沒發現，他會上警局投訴，可以拿這事做文章理所應當地不配合。

許惟按捺脾氣，繼續僞裝成窮酸，“哇塞！你們這裏還有專門的地下室嗎？”

孔輝笑笑，“本來是地下室，但我爸爸喜歡喝酒，後來改成了酒窖，要下去看看嗎？”

許惟心情反而變得更為沉重，臉色略微嚴肅地點點頭，“你們有錢人真會玩兒。”

孟昊編造了個名字喚了許惟一聲，“我們是來查案的，你太不像話了。”

許惟翻個白眼，“我也沒說不查啊，不正在查嗎？我去看看又耽誤不了多久，人孔總都不介意。”

一句孔總愉悅了孔輝，他笑着打圓場，“不妨事。”

孔輝在前引路，許惟跟在背後，眼神黯了黯。

這貨敢堂而皇之地帶他參觀，證明雲栀可能不在裏面。

沒走兩步，孔輝突然回過頭，招呼孟昊，“孟警官，你也一起來看看吧！”

許惟心裏發毛，這貨把孟昊叫過來單純是怕孟昊趁他不注意不禮貌地“參觀”他的家，還是想把他和孟昊一起誘下去，用他藏在地下室的兇器把他倆一起做掉，殺人分屍？

許惟打了個激靈，決定如果這一趟安全出來，他勢必得戒掉懸疑驚悚片，他可能是得了被害妄想症。

怕引起孔輝警覺，孟昊沒拒絕，跟在許惟背後下到地下室裏。

底下空氣很差，充斥着一股黴味兒，還飄着灰塵的味道，許惟鼻子過敏，打了好幾個噴嚏。

孔輝摁亮嵌于牆壁上的開關，許惟看清了地下室的全貌。

扶梯左面是酒吧，右面是影音室，很多人都會這樣打造地下室，不奇怪。

許惟到處看這裏面有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孔輝指着酒櫃上方的一組金月枝形吊燈侃侃而談，“這組吊燈的設計者是一名意大利設計師，足足等了半年才運到國內，無論是它本身的價值，還是時間成本都很高，但這錢也花得值得，我跟我老婆都很喜歡。圓盤表面貼的是金箔紙，我很喜歡開燈的那一瞬間，像金色的月光，很迷人！”

比這更貴更奢侈的溢價品孟昊跟許惟不知道見了多少，兩人同時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孔輝又為他們介紹影音室，自以為低調地炫富，且不說許惟跟孟昊兩個都是錦繡堆裏長大的，什麽豪宅沒見過？只說這房子，他倆都知道房子是他老丈人的，跟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孔輝把自己當成房子的主人一通亂炫，臉上竟然看不到一點心虛的神色。

确定雲栀不在這裏，許惟失了耐性，在心裏破口大罵：去他_媽的意大利制造，去他-媽的多聲道環繞AV功放，等你進了監獄，我送你一整套。

從地下室出來，許惟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繼續說恭維話讨好孔輝，暗示自己想參觀一下樓上。

孔輝一下子清醒過來，眼神變得無比警惕，為難道，“上面有我太太的一些私人物品，不大方便。”

為了不引起他懷疑，許惟只好作罷，孟昊又問了兩個問題，孔輝一一解答，孟昊收起筆記本，感謝孔輝的配合，帶上許惟告辭離開。

來到孟昊的車旁，許惟手探上車門把手，卻不拉開，一直盯着緊閉的別墅門看。

“上車。”孟昊發動車子。

許惟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雲栀很可能就在樓上，我剛剛差一點就推開他直接沖上去了。”

他剛才繞到旁邊看了下，所有房間的窗簾都是拉上的。

“如果她不在這裏，你貿貿然沖上去，激怒了他，會讓雲栀陷入危險。”

孟昊參與過一些案件，如果沒有确定受害人的确切位置，輕舉妄動可能會起反效果。

“如果能夠定位到雲栀就在這裏，能申請到搜查令嗎？”

孟昊扭頭望着他，“你想怎麽做？”

“你不是說只要電話接通，就有辦法定位到她的位置嗎？”許惟望着滿屏的已撥未接記錄，“我想到一個能讓他接電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