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小栀子花有毒

小栀子花有毒

許惟開來的是一輛阿斯頓馬丁,雲栀從前沒見過,她對車沒研究,但有眼力見,一看這車品相肯定是百萬起步,絕對不是現在的許惟能開得起的,十有八九是蹭朋友的。

打開副駕駛門,雲栀把羽絨服脫下來墊在座位上。

許惟剛坐上駕駛座,瞥見她的動作,不解問道,“幹什麽?”

雲栀老老實實答,“一看就不是你的車,弄髒了給人添麻煩。”

原來是因為這個。

許惟:“那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雲栀依舊我行我素,把全身衣褲都擰過一道才坐上去。

羽絨服是專門貢獻來給她取暖用的,不是用來保護坐墊的。

自己的衣服沒有起到該有的效果,許惟非常不滿意,揪着羽絨服一角用力往外扯。

雲栀邊往回拽羽絨服邊叫喚,“你別扯!”

“到時候我開去洗了就是,你把衣服穿上。”

“都濕了。”

許惟看一眼,這借口找得難以反駁,拗不過她,只好松手。

有這功夫,還不如節約來早點回家洗個熱水澡換身幹淨衣服。

車裏暖氣開得很足,雲栀動動上半身,總算是緩過來了,她系好安全帶,見許惟手搭在方向盤上,始終不發動車子,臉色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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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住了這麽久,多少能摸到點兒他的脾性,這會兒正在生悶氣呢,想發作又強行忍着。

雲栀不說話,等他自己開口。

約莫過了三四分鐘,許惟忍無可忍,偏過臉來,牢牢盯着雲栀。

“我還是想不通,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想不通就別想了,世上想不通的事多了去了。”

雲栀搓着手指目視前方,就是不看他。

“來,把臉轉過來,看着我的眼睛說話。”

雲栀無奈,扭過頭,頂着一副無辜的小眼神望着他,“我發誓,以後她就算說請我吃龍肉我都不去了。”

許惟氣樂了,“你去赴約是為一口吃的?怎麽樣,好吃嗎?她家廚師的手藝好嗎?”

話題扯着扯着就有味兒了,要不是語氣聽起來含着十二分的刻薄,雲栀就真相信他是真的對中午她吃了什麽好奇了。

雲栀抿出一抹勉強的笑,“不怎麽樣,我都沒吃飽,你先開車,行嗎?”

氣焰被澆下一半,許惟發動車子,決定回家再慢慢掰扯。

雲栀撇過頭,對着後視鏡偷偷吐了口氣,然而,許惟只安靜了十分鐘,邊觀察路況邊奚落她,“吃一塹長一智,她就是個瘋子,約你能有什麽好事?”

“我知道了。”

“什麽?”

“她是個瘋子。”

過于誠摯的語氣讓許惟啞住了,原本想她要拒不認錯,就要多教育兩句。這樣懂事,談話反倒進行不下去了。

又聽她說,“我摸到點門道。”

遇上紅燈,車停在斑馬線前,許惟扭頭看她,頭發還在不停地滴水,往她領口裏鑽。他連續在紙巾盒裏抽了七八張紙遞給她,“什麽門道?把頭發擦擦。”

雲栀接過來,歪着頭,邊擦脖頸邊說,“消除恐懼的唯一辦法,是讓害怕的事早點兒發生。之前不是怕她嗎?她發這麽一頓瘋,我反而不怕了。”

衛生紙全被沾濕,沒處丢,她緊緊握在手裏。

“下次,我一定不會給她把我鎖起來的機會。”

語氣鄭重,仿佛在讀入黨宣言。

在紅燈進入倒數計時的最後一秒,許惟發動車子,目視前方,嘴角翹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日子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來到端午假期第一天,那一天是端午正節,家家都在包粽子,雲栀卻窩沙發上編手繩。五色細繩在她手裏活絡得擰過來搭過去,一上午時間她就在編這玩意兒,加上手上那條,她總共編了三條。

許惟拿着杯子沖速溶咖啡時,她喚住他,“許惟,你過來!”

許惟遲疑着,遲遲不肯上前,“那東西,不會是要給我戴吧?”

雲栀舉起剛編好的五彩繩,沖他搖了搖,“應個節嘛!五彩繩寓意迎吉納福求安康,能給你帶來吉祥好運。”

許惟從不信這些東西,“都是哄人的。”

“試試嘛!把手伸過來。”

許惟看了一眼她手裏的五彩繩,眼神無比嫌棄。

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戴這種東西?

盡管不情願,他還是把手伸了過去,雲栀把五彩繩戴到他手腕上,調整了下松緊度。

“好了,今天一天都不能取。”

許惟縮回手,瞥見桌上并排的兩條五彩繩,一條雲栀自用,剩下一條又是給誰的?

他沒明着問,試探道,“你一個人要戴兩根嗎?左手右手各一根?”

雲栀從沙發上站起來伸個懶腰,“還有一條是給羅陽的,我們約了午飯。”

許惟心中五味雜陳。

難怪都十點半了也不見她準備午飯,他對傳統節日一向沒什麽概念,慶不慶祝都無所謂,雲栀偶爾也不想做飯,他原以為今天也是因為她犯懶不想弄,這也沒什麽,點外賣出去吃都行。

萬萬沒想到竟然提前跟人約了。

許惟有一種被抛棄的感覺,又氣又委屈。

“那我怎麽辦?”

“你點外賣嘛!今天過節,你自己在家吃頓好的。”

“你也知道今天過節。”許惟實在忍不住,只想控訴她的冷漠無情,“你就把我一個人丢在家了?”

跟個小孩子一樣!

雲栀犯難了,“我這也不好帶你啊!”

許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倔強得昂起臉,“我不管,今天你得留家裏跟我吃飯。”

雲栀只當他腦子抽了,徑直回房間換衣服,看見她從房間裏走出來,許惟更難受了。

為了赴那什麽陽的約,一向穿得灰撲撲的人竟然換了一條鵝黃色收腰長裙,還畫了個淡妝。

見她完全不理會自己,自顧自到洗手臺去洗手,許惟一時腦熱,想出個馊主意。他踢了拖鞋,面向沙發靠背側身躺着。又覺得躺得太直,不像病人,把腿縮回來,蜷成一只燙熟的雞尾蝦。

雲栀拾掇好後,出來見他縮成一團,仿佛不大舒服,關心道,“你怎麽了?”

許惟對着沙發靠背撒謊,“肚子痛。”

雲栀不放心走過去,“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許惟眼觀鼻鼻觀心,“急性腸胃炎,老毛病了,你不用管我,快去見相親對象!”

他很想表現得大度一點,可惜真實情緒不那麽好掩飾,說最後一句聲氣硬邦邦的。

在雲栀這裏,跟“急性”沾邊的都不是小問題,她又有點兒納悶,“怎麽之前沒聽你說過?”

“你都不關心我,從不問我的。”

語氣那個酸,把許惟自個兒都給震驚到了。

“我怎麽不關心你?你轉過來我看看”,雲栀手按在他肩頭,朝後扳。

許惟忍了忍,轉過來,殷切得把她望着,“我不舒服,需要人照顧,你別出去了。”

雲栀左看右看,都不覺得他有病,臉色很正常,即便不舒服應該也不是什麽大毛病,她想拒絕,可許惟的眼神可憐得過了份,讓人招架不住。

她猶豫着,“你真不舒服嗎?”

許惟一本正經地點頭,“我現在還有力氣跟你說話,全靠我堅韌的意志力勉強撐着。”

聽着實在不具備什麽說服力,雲栀還是很猶豫。

“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我病死了都沒人發現。”許惟使出殺手锏,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

這句話裏觸到了雲栀心底某處柔軟的地方,她曾經也害怕生病,一個人住着,死了都沒人發現,還會弄髒別人的房子。

雲栀握了握手指,又猶豫了一會兒,她嘆息一聲,“你到底哪裏不舒服?需要去醫院嗎?”

許惟用戴着五彩手繩的手将她的手拉過來,放到胃部。“這兒,這兒疼。”

雲栀輕輕按壓了一下,“這是胃,你胃疼?都讓你好好吃早飯了。”

休息日許惟不睡到十點不肯起床,平時上班,必然得拖到出門前的五分鐘才肯從床上爬起來,換個衣服洗把臉就可以出門,早飯不是不吃,就是吃得很晚,雲栀說了他好幾次,他光聽不改,後來也就懶得再說了。

雲栀在家翻箱倒櫃,好不容易翻出一盒胃藥,還是過期的,許惟松了好大一口氣,沒病吃藥,萬一吃出問題來他找誰說理去?

“算了,我下樓給你買吧,順便買點菜,你這樣子也沒法出去吃。你沒吃早飯,我給你煎個雞蛋餅,先墊墊。”

雲栀一邊念叨一邊往廚房走,聽着廚房裏傳來的叮叮當當聲,莫名的,許惟感到焦躁。

裝病純屬腦熱,等冷靜下來,對自己剛剛的行為他一腦門黑人問號。

他幾時這麽幼稚過?

整這麽一番轟轟烈烈的大動靜,只是為了把雲栀留下來,不讓她去赴相親對象的約。

小栀子花有毒!他竟然開始為她患得患失起來了。

說出去誰信?

許惟一巴掌捂住臉,自己估計失心瘋了!

冷靜!冷靜!及時撥亂反正,不要讓她覺察異常。

許惟在心裏不停念叨,提醒自己快點變正常。

“你在家待着啊!”

雲栀把雞蛋餅放茶幾上,到門口換鞋子。

先前的一番洗腦白做了,像是生怕雲栀一去不回,許惟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昂着脖子盯緊她,“你要回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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