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最該委屈的人是你

最該委屈的人是你

雲栀把手機移到許惟眼前,“你看,馮盼發的這張自拍照裏,有萌萌。”

“萌萌?”一時半會兒許惟沒有反應過來誰是萌萌,定睛看照片,上面就只有馮盼那張自戀又做作的臉,他顯得有些迷茫,“不只有馮盼,還有別人?”

“這兒,你仔細看。”雲栀指着角落裏的一抹身影。

許惟這才注意到,自拍圖裏出現了路人不說,偏巧還是丁萌萌,用意便惹人遐思了。

馮盼那變态的腦回路不是他這種正常人能看明白的,但他能肯定,馮盼讓丁萌萌入鏡,絕非偶然。

她到底想幹什麽?

雲栀跟他想到了一處,出于對馮盼精神狀況的擔憂,她很害怕這又是她突然發瘋的前兆。“她難道沒發現那是萌萌?她想幹什麽?”

許惟沉思片刻,揚揚眉毛,“确定是丁萌萌?”

雲栀萬分篤定,“确定,就是她。”

這時候,許惟收到了孟昊發來的微信,孟昊約他吃晚飯。無緣無故孟昊不會約他吃飯,看到馮盼那條微博,許惟想到在逃的孔輝,心情忐忑起來。

他不願意吓着雲栀,便對她說,“我看照片裏她的狀态不錯,這下你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許惟沒見過丁萌萌,不知道她到底是胖是瘦,只能胡謅狀态好,又歪打誤撞說出了雲栀的心聲。

從照片看,丁萌萌和攤主有說有笑,好像豐腴了一些,從前孔輝喜歡她瘦一點,她就格外重視體重,現在這樣才好,瘦而不柴,精氣神很足的樣子。

要是過得不好,也不會呈現這種狀态,精氣神是騙不了人的。

“孟昊約我,晚上我不回家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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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栀想着他們大約是有正事要聊,“好,下班我不等你了。”

許惟不需要卡下班時間,雲栀被叫回去幫銷售領辦公用品,他沒上樓,直接開車去找孟昊。

今天孟昊休假,得知他這會兒沒事,把見面時間提前了。

換以前,兩位少爺約吃飯,孟昊必然要訂個高等餐廳,許惟落魄後,兩人之間相處起來反而放松多了,一個蒼蠅館子就可以約一頓飯。

孟昊成日跟警隊一個個大老爺們待一處,糙習慣了,對精致生活過敏,在蒼蠅館子裏點幾瓶啤酒,比在西餐廳喝紅酒快意。

菜還沒上,兩人就着一盤花生米邊喝邊聊。

“給你看張照片。”許惟打開馮盼的微博,放大配圖。

孟昊垂眼掃了掃,“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馮盼嗎?”

“沒讓你看她,看她背後,水果攤旁邊的女人。”

經他一提醒,孟昊又仔細看了看,“是有一個女人,然後呢?”

許惟呷了口酒,“那是丁萌萌。”

“丁萌萌?”一時間,孟昊也沒反應過來。

許惟提醒,“孔輝的女朋友。”

孟昊恍然大悟,“确定是丁萌萌?”

許惟點頭,“雲栀說是她。”

兩人之間有一種默契,不必明說,孟昊也能懂他的真實用意。

“你把照片發給我,我發給我師傅,讓他聯系當地的警方。”

許惟轉發完照片,覺出他話裏的不對味,猶豫着問,“你被革職了?”

孟昊給師傅打電話,那頭沒接,想起他這會兒可能在開會,埋頭打字,“我還有什麽職能革?已經是最底層了,再貶就該去打掃廁所了,就是不讓我再碰刑事案件,只打發我去解決民事糾紛,我師傅嫌我做事沒分寸,讓我再磨磨性子。”

“不是說找季叔嗎?”

孟昊發完消息,苦笑着把手機扔在桌上,“我爸提前打了招呼,現在找誰都不管用,我爸這次是下定決心要把我逼出警局。”

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過一會兒,孟昊說,“對了,華威的事兒你聽說了嗎?“

華威的董事長是蘇悅寧的父親,由于奇正的關系,許惟一直很關心財經新聞,華威風平浪靜,什麽風聲都沒流出來。但聽孟昊的語氣,華威內部應該是有大事,“華威怎麽了?”

“華威的一個下游合作商出事了,倒一個牽連一堆,華威的外債成了呆賬,他們研發了三年的産品資金供應不上,臨時叫停。蘇伯父來求我爸支持。”

許惟聽出關竅,“你爸開了什麽條件?”

孟昊俨然不打算瞞他,一五一十地說,“華威的新産品預計明年春上市,剛巧我爸的公司也有一個研發成熟的項目,同樣打算明年上市,悅寧現在名聲大噪,我爸想在産品上市前,放出兩家聯姻的風聲。”

聯姻?

許惟不得不佩服他這些叔叔伯伯的狠心,商人逐利,哪怕是親子女也得利用到極致。在新品發布會上宣布兩家的婚訊,是個強勁的宣傳噱頭,能為兩家的新産品造勢,最重要的是蘇悅寧如今已是家喻戶曉的頂流,可想而知,婚訊一宣布會引發多大的反響?

絕對是個雙贏的決策。

兒女的婚姻大事,在父母眼裏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策略。

許惟不禁想,如果奇正還在,蘇家會不會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而自家老父又會不會同意?

想到親爹會把自己擡到稱上,擺上談判桌,許惟就心生惡氣。

去他的商業聯姻,他不樂意的婚事誰都別想逼他接受。

心念一轉,又想如果當時只要聯姻就可以拯救奇正,讓他娶馮盼那毒蠍他可能都會同意。

意識到自己想太多,許惟回神,問孟昊,“悅寧知道嗎?”

孟昊搖搖頭,“還沒有告訴她。”

許惟想到她故意炒作的那條消息,“她的星途正在上升期,她肯定不願意在這時候結婚。”

孟昊眼神黯了黯,“我知道,我不會勉強她。”

隔壁桌抱怨着最近肉價漲了太多,再這麽下去,恐怕都吃不起肉了。背後那桌談論前兩天在東直門遇到了騙子,進而聊起新聞上看到的新型騙術,只有他們這一桌,談論的話題那麽不接地氣。

看着孟昊一口氣喝了三杯酒,許惟倒滿一杯,跟他碰了碰,“未必是勉強,她或許也需要這一波聲勢。”

只是,蘇悅寧極大可能會要求先訂婚,結婚能拖就拖。

孟昊端起酒,一口幹了,“你不介意嗎?”

相比之下,許惟情緒穩定得多,“我說不介意你信嗎?”

孟昊扯了扯嘴角,“不信。”

這時候,菜一道一道端上桌,許惟從筷筒裏抽出一雙筷子,拿茶水涮了,“我和雲栀在一起了。”

孟昊連過道水的工序也省了,抓起筷子就去夾菜,還沒碰到菜,筷子驟然懸停半空,他不可置信地擡頭,“你說什麽?和誰在一起了?”

許惟重複一遍,“你沒聽錯,我和雲栀在一起了。”

孟昊張嘴要說什麽,許惟豎起手掌做了個制止的動作,接着往下說,“至于我和悅寧,我們早就走在了不同的路上,我有我的選擇,她有她的追求,我不會介意,需要介意的是你,這一場商業聯姻,如果悅寧同意,你才是最該委屈的人。”

孟昊不理解他的意思,剛要問,又聽他說,“要得到總會有犧牲,悅寧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你,能夠忍受一段單方面付出的婚姻嗎?”

許惟就這樣把大家都明白的事實不加粉飾地推到他面前,他連自欺欺人的機會都沒有。

孟昊神情中混合着痛楚與掙紮,“我沒有選擇。”

許惟望着他,在感情上,自己與蘇悅寧都是自私的人,各有各的傲氣,單方面付出,想都別想。只有孟昊,從來不計較回報,甚至連一點點回應都不需要,年少時的愛意就能支撐他一條路走到黑。

他相信,即便有一天蘇悅寧有了回應,那也是因為良心發現,即便有愛,也是始于感激與憐憫,這樣的感情,真的不要緊嗎?

他不相信蘇悅寧會有真心,可他尊重孟昊的一往情深。

許惟端起酒杯,“我提前祝福你們。”

孟昊端起酒,卻沒有和他碰杯,遲疑道,“你真的沒關系嗎?”

許惟主動同他碰了一個,“禮尚往來,你也該祝福我和雲栀。”

***

丁萌萌對換住處的事特別上心,不到一周她就找到了一個小套一,已經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她與王東強自然不需要分開住。

周六她休息,起了個大早收拾東西,王東強去借他表哥的鬥鬥車去了。

提前一天東西就收拾了個七七八八,丁萌萌在屋子裏來回轉,看看有沒有漏掉的。

果然有,五鬥櫃上她和王東強唯一一張合影還沒收,剛要伸手去拿,門口有人敲門。

她沒有多心,以為王東強回來了,晃過去給他開門,“沒帶鑰匙嗎?”

拉開門,來人緩緩擡頭,一雙陰鸷的眼藏在鴨舌帽帽檐的陰影中,她愣了一下,恐懼一點點從眼底冒出來,反手要關上門,那雙暴起青筋的手穩穩撐着,紋絲不動。

終究力氣不敵,她的額角滲出虛汗,一步一步朝後退,“你怎麽找來的?”

孔輝扯了下嘴角,“我以為你一見到我會迫不及待得跑進我懷裏,對我撒嬌,問我為什麽現在才找到你。”

腰抵上五鬥櫃,害她差點站不穩,她反手扶住櫃檐,盡管害怕到了極點,殘存的理智還是告訴她,此刻千萬不能激怒孔輝。

她害怕得發抖,還要勉強自己強擠出一抹笑,“太突然了,我沒反應過來。”

細心的她留意到孔輝的右手一直揣在兜裏,懷疑那裏藏了刀,她不敢輕舉妄動,瞟瞟門口,孔輝不僅關了門,還給反鎖上了。

眼下,她只期盼王東強能早點回來。

忽然間,孔輝餘光瞟到五鬥櫃上的相框,空氣驟然凝滞。

渾濁的眼中驀然冒出駭人的殺意,丁萌萌眼見不好轉身要跑,被他一把抓住了頭發,狠狠扯進他懷裏。

她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濃烈刺鼻,熏得她呼吸困難。

孔輝穿得很低調,黑外套,黑色休閑褲,為了不被人注意到,還戴了一頂從前絕不會戴的鴨舌帽,斯文儒雅的氣質蕩然無存。

他大概是不甘心的,為了保持最後的體面,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瓶古龍水,還是他從前最喜歡噴的那一款。

看着她痛苦又恐懼的樣子,孔輝加了一把力氣,“我為了你,像只老鼠一樣東躲西藏,你倒好,這麽快就找了新的男人。”

丁萌萌知道是她和王東強的合照刺激了他,大駭之下生出急智,“不是,那是我表哥,我姨媽的兒子,你以前跟你說過的,你忘了?”

突然間屋外傳來粗重的腳步聲,鑰匙串互相碰撞的聲響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着,這聲音丁萌萌無比熟悉。

王東強走路很重,老式樓梯間回聲大,人在三樓,六樓都能聽到響。

這是她唯一的求生機會,趁孔輝因為樓道的聲響分心之際,她抓起五鬥櫃上的相框反手砸向孔輝,孔輝沒防備,被相框砸到了眼睛,眼睛傳來的劇痛令他松了手。

逮住機會丁萌萌不顧一切撲向門口,手剛碰到小鎖,後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感,伴随着濡濕的觸感,她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腳步聲越來越近,王東強終于上到了六樓,遠遠喊了一聲,"阿梅,收拾好沒有?車在樓下了。”

“看來是你的奸夫回來了”,孔輝駭人的眼裏布滿紅血絲,拔出那把捅進她後背的刀,一擡手,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後腦勺狠狠摁在腹部,讓她沒辦法呼救。

一瞬間,丁萌萌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麽?

他不僅要殺自己,還要殺王東強。

等王東強開門進來的一瞬間,趁他沒有防備,剛剛刺中她的刀說不定就會捅到王東強的心窩裏去。

眼睜睜看着孔輝撥開小鎖扣,聽見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丁萌萌用力咬了孔輝一口,撲到門上,她沒有擰動門把,而是捎上了安全鏈。

她的舉動惹怒了孔輝,第二刀刺中了她的背心。

丁萌萌悶哼一聲,她竟然沒有感受到疼,腦海裏閃現出王東強早上對她說的話。

“新房子的窗簾得換,你喜歡藍色,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批發市場挑。”

溫熱的眼淚滑出眼眶。

差一點!就只差一點!她就能擁有平凡幸福的人生了。

王東強聽到了她的聲音,發現門打開了,卻因為安全鏈始終沒辦法推開,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焦急得喊起來,“阿梅,你怎麽把安全鏈撥上了,快打開。”

聽到他的聲音,丁萌萌用盡全力拿手蓋住安全鏈,淚水糊了滿臉。

“東強……報警……別進來……快報警。”

聽出了她對王東強的衛護,嫉妒和憤怒摧毀了孔輝殘存的神智。

“臭婊子。”

“臭婊子。”

他罵一聲,就在丁萌萌身上捅一刀。

王東強發瘋一般用力推門,“阿梅……阿梅……”

丁萌萌沒有回答,咽氣時,手還捂在安全鏈上,鮮血浸濕了她的衣裳。

那還是王東強給她買的,今天是第一次穿。

她想穿着新衣服去迎接她嶄新的人生,卻不想,她的人生在最有希望的時候,戛然而止了。

雲栀正在切菜,手機不依不饒地響起來,輕盈和緩的鈴聲一時間令她無端煩躁。

她放下菜刀,抽了張吸油紙擦幹淨手才把電話接起來。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雲栀嗎?"

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雲栀遲疑着應,“是,我是。”

對方又問, “你認識丁梅梅嗎?”

這個名字雲栀比較陌生,剛想說不認識,一瞬間,想起那是萌萌本來的名字,趕緊說,“認識認識,她是我朋友。”

“這裏是東海市第一分局,丁梅梅在一棟筒子樓裏遇害,麻煩你過來配合一下調查!”

一瞬間,雲栀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冷了下去。

“她怎麽了?你剛剛說她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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