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燒烤

燒烤

兩個人同時愣了一會兒,莫名其妙對視一眼,今天這裏怎麽那麽熱鬧?然後撒腿就想跑。

——男生的脖子上挂着紀委會的紅牌子!她們倒不怕紀委會,而是怕紀委會扣分,扣一分這一個學期就白幹了。

這一分扣的是學分,扣一分很容易,違個校規就扣了。但加分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做五次志願者,時長都滿兩小時,才累計0.5分。參加學校舉辦的大賽,拿了第一也才0.5分。

大賽有很多,志願活動也有很多,但是幹了也不一定給分。累計學分值很難,所以同學們都盡量不違反校規紀律,學分順其自然,安安穩穩過完這幾年。

可現在黎漾和張然恐怕不能安安穩穩過完大學生活了——

現在的畫面是,張然揪着那猥瑣男的衣領狠揍。猥瑣男臉頰高高腫起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而張然除了頭發有些淩亂,絕對稱的上毫發無傷了。

任誰見了都會說猥瑣男是受害者。關鍵猥瑣男見了紀委會的人之後開始大喊大叫,沒等黎漾開口,就開始惡人先告狀。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她們無緣無故霸淩他。張然緊忙捂住猥瑣男的嘴,怒目圓瞪:“你他媽再喊一句試試?惡人先告狀惡不惡心啊?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猥瑣男:“不是。”

“不是就把你二兄弟剁了,長着也多餘。”

男生單手插兜,一手拿着單反相機,穿着風衣,帶着三兩風,款款向這邊走來,開口道:“我來這裏采風,沒想到還能碰見這樣不公的事,真是意外收獲。”

長得挺好看,就是說話不怎麽好聽。

張然松開猥瑣男,順手推到男生懷裏,怒火瞬間轉移到男生身上,怒道:“你管啊?是這個男生先騷擾我們家漾漾的,我打他怎麽了。再說了,你又沒看過事情的發生全程,憑什麽說是我們欺負他?”

黎漾的腿不怎麽發軟了,但沒完全從剛才的事情中走出來,聲音依舊有些顫抖:“同學,這件事我們可以解釋,請你不要胡亂猜測好嗎?”

她覺得這件事過去後,她一定會對這條路産生心理陰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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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單手拎着猥瑣男的衣領,眉頭微微皺起,似乎不喜歡與人親密接觸。猥瑣男站直了身體,嗚嗚咽咽向男生裝柔弱,颠倒是非。

男生拉開了與猥瑣男之間的距離。

張然道:“看吧,你都嫌棄他,我們正常人怎麽會不嫌棄他。”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呢?”男生道,“眼見為實,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說罷,不等黎漾和張然反應,男生松開猥瑣男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本本。張然立馬變了臉色,沖了上去按住男生的手:“大哥!別寫啊!我不這麽說還不行嗎?”

她這學期的學分為零,扣一分就成負一了。期末拿着負一回家,她哥看見了能笑死。她可不想成為笑柄。

男生說:“你們打了人,我看到了,我身為紀委會會長,應該如實寫出過程,如實禀告,而不是徇私包庇。”

黎漾輕笑了一聲,臉上帶着一絲嘲弄,聲音差不多恢複之前的冷靜:“紀委會會長?紀委會會長也就會聽別人的一面之詞嗎?剛剛你都沒看清事情的經過,就憑那個人說的話把責任都推給了我們,都不聽我們的解釋。我看你這個紀委會會長也就那樣。”

“也就……那樣?”男生危險的眯上眼睛,嘴裏來回咀嚼着黎漾說的最後一句話。

張然滿心滿眼都是她那少得可憐的學分,附和道:“對啊對啊,最起碼給我們一個解釋的機會啊。解釋都不給我們,算什麽紀委會會長。”

男生一笑,好像在說“今天這個分我扣定了”。

沉吟片刻,他看向猥瑣男問道:“你來說說怎麽回事?”

猥瑣男支支吾吾半天,“我向那個女生表達,那個女生不答應,然後她朋友就突然沖上來狂扇我,我謹記學校校訓才沒有還手,而且我覺得一個男生打女生是非常不紳士的行為,我沒還手,誰想到她越打越狠。”

“我知道我長得醜,但不至于受這種待遇,不招人喜歡吧。”為了凸顯自己可憐,猥瑣男捂着腫脹的臉頰,可憐兮兮說話。

颠倒黑白的話把張然都氣笑了,恨不得再沖上去給猥瑣男一個響亮的大巴掌。

“……”

媽的,你為什麽不遭人待見,你心裏沒點b數嗎?

紀委會會長挑了一下眉毛:“如何?兩位還想再說什麽嗎?”

“不是這樣的!”黎漾的聲音沒剛才那麽平靜了,反而有一絲着急,“那個男生給我表白沒錯,但是我明确拒絕了他,我并沒有讓我朋友動手打人。是他先動手,想……想占我便宜,然後我朋友才幫我。”

“是嗎?”

“那你臉紅什麽?心虛的人說謊時才會臉紅吧。”

“我那是……”黎漾不知道如果形容剛才猥瑣男做的動作,實在太過于羞恥了,難以啓齒。

紀委會會長道:“我記下了,還想狡辯什麽等開大會的時候當面解釋吧。不過,那個時候可不能說謊了,畢竟幾十人看着呢,不能丢了校花的面子是不是?”

“你……不講道理!”黎漾從小到大沒與別人起過争執,不會吵架,憋了半晌才說出那麽一句沒氣勢的話。

紀委會會長和猥瑣男留下極為潇灑的背影離開了。張然咬牙切齒:“媽的,賤貨,狼狽為奸,蛇鼠一窩,臭味相投,徇私舞弊,裝公正廉潔給誰看呢!?”

“好了然然,不要生氣,”黎漾覺得自己害得張然學分被扣,心裏十分過意不去,眼眶毫無征兆的就紅了,“對不起。”

“說什麽對不起,區區一分老娘一點不放在眼裏。再說了,我學分本來就是零分,讓他扣去呗。”張然嘴不疼,心在疼,抽抽地疼。

她的分啊!負分,好丢人啊!

黎漾說:“我會想辦法把讓他們把分換回來。”

“你有什麽辦法?找你小叔嗎,我覺得可行。”南青舟可是學校的投資人之一,話語權還是有的吧,以黎漾和南青舟的關系走走後門也不過分吧。

咦,她好像忘了她老爹。不行,她發過誓無論如何不靠關系!不然天打雷劈的。

黎漾沒說有什麽辦法,張然只看見上課的時候黎漾一直在看着手機發呆,重點都不畫了。

“漾漾啊,你不用擔心啦,一點點學分而已我真的不在意,”張然還以為黎漾在為學分的事發愁。

“啊?”黎漾回神,“我沒愁。在想別的事。”

學分的事她不想再麻煩南青舟了,平時南青舟照顧她就已經夠操心的了。她不能再給南青舟添麻煩了。

她知道有個辦法,那條小路有監控,可以查監控。就是調監控有些困難,不過,她已經找好了合适的人選,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會不會答應她,又會不會向南青舟打小報告。

她還在想晚上出去吃飯的事,經歷過中午的那件事,她現在驚魂未定,确實不想出去,只想回家找小叔聊聊。

可是她都答應了別人,小叔教過她君子一言,驷馬難追,答應的別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所以她不想失信。

可是……她沒心情。

黎漾點開手機,翻出置頂聯系人,在屏幕上敲敲打打,一行字反複删除,又反複打出,張然都看不下去了,“漾漾啊,你不好意思說,我來幫你發?”

“不用……”黎漾手一抖,消息發了出去,還是個删了一半消息。

-小叔你。

黎漾嘆了口氣,認命把後半句話補上。

-在幹嘛呀?

南青舟可能在休息,很快回了她消息。

-剛結束會議,正準備方案跟進工作。

-你呢?

-我……在上課。

南青舟眉心一動,覺得黎漾肯定有事找他,不然不會在上課的時間給他發消息。他的腦海浮現出黎漾蹙着眉,不停劃手機屏幕的模樣。

現在小姑娘在猶豫。

-聽課。

看着簡短的二字,黎漾無意識咬了一下下唇,劃動屏幕的手瞬間停止。

沒收到消息,南青舟一笑,猜出了黎漾的心理活動,小姑娘在說自己。

臭小叔!

壞小叔!

就不能問問她為什麽給他發消息嗎!她可是第一次在上課的時候給他發消息唉!

問個“找我有事?”也可以啊!幹嘛什麽都不問,搞得她都沒辦法進行下一步話題了。

-小叔……

-嗯。

-你吃午飯了嗎?

-嗯。

-小叔……

-嗯。

-吃得什麽啊?

-飯。

……

無關緊要的話題越來越多,黎漾越來越接近氣餒,南青舟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看着今天收到的近一百條黎漾發來的消息,南青舟終于發了黎漾想要聽的話。

-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不只是問我吃了幾口飯吧?

看着信息,黎漾忽然意識到南青舟極有可能在耍她,瞬間生氣了,敲字的力度都變得重重的。

-小叔!

-嗯,我在。

耳畔不自覺響起南青舟溫柔又低沉性感的聲音,黎漾瞬間偃旗息鼓。

-我今晚出去吃,不回家。

南青舟忽然就笑不出來了。

-是嫌我年紀大了,和你沒有共同話題可聊了?

-沒有,小叔是最最最最最最年輕的男人!

南青舟還在提這件事,黎漾第一次覺得小叔那麽小氣幼稚!

-去吧,別太晚,注意安全。

南青舟答應她了,她卻愁了起來。她以為小叔不會答應她出去玩,讓她吃那些不幹不淨的食物,沒想到小叔答應了,她沒有借口不去了,只能出去吃飯了。

黎漾搓了搓臉,終于像認命那般趴在桌上,算了,晚一些回去也能和小叔說今天發生的事。

剛剛看黎漾在給別人發消息,張然不想打擾,默默刷貼吧去了,“漾漾我在貼吧找到扣我倆學分的那個人了,到時候直接讓你小叔去找他!”

黎漾看了眼張然翻出來的照片,是今天扣她們分的人,是大他們一屆的學長,叫上官憐鶴。

名字還挺好聽的,就是行事風格不太好……

張然說:“可惜了一張好臉,竟然長在了這種人身上。”

黎漾沒有背後說別人壞話的習慣,只是稍微點頭表示同意,其他不做評價。下午的課就這麽混手摸魚摸過去了,剛下課,老師剛走,顧澤琛一行人就來了,浩浩蕩蕩站在教室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幹架去呢。

幸虧這是流動教室,互相不認識,只當他們借用教室上自習的。

張然挽着黎漾的胳膊:“走吧,漾漾。”

“好,”黎漾抱着課本。

地點是顧澤琛他們挑的,她們只需要跟着就好了。目的地是一家燒烤店,裝潢的幹淨利落,四周擺放着小桌子,中間有幾張排列有序的大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調料,還有一個小烤架。

走進屋子就感覺特別溫暖。

顧澤琛把菜單交給黎漾和張然,黎漾把菜單交給張然,讓她們勾畫。男生們性格張揚一些,都是自來熟,見沒話題,便找話題聊,聊的都是學校裏近幾日比較大衆的事。

“黎大校花和南青舟什麽關系啊,那麽豪車說借都借,還都開到學校裏來。”

黎漾說:“他是我小叔。”

“哦哦,那你父母也一定很厲害吧,能和南青舟這麽牛逼的人攀上關系。”

黎漾碰見了最不想碰見的問題,解釋的話語卡在喉嚨,如同魚刺不上不下,還紮得喉嚨生疼。

“問什麽呢,你查人家戶口啊!”顧澤琛拍了自家兄弟一巴掌,替黎漾解圍。

黎漾笑笑,向顧澤琛道了謝,沒讓她繼續這麽尴尬的話題。

張然勾畫好菜單:“行了,你們選吧。”

顧澤琛把菜單傳到兄弟們那裏,讓他們先選。有幾個沒選菜的兄弟叭叭說了起來。

“黎校花應該對我有印象吧?你第一天如社的時候,我和你打籃球,結果光看你了,摔了個狗啃泥,直接跪倒在美女的石榴裙下。”

“嗯,叫我黎漾就行。”黎漾有些印象,但不多。

其他男生跟着說。

“你得了吧,就你那憨樣,校花要記應該也是記我們老顧才對。”

“不過,有一說一,黎校花真是能文能武啊,那籃球技術我一個男生都自愧不如。”

“往空中扔塊骨頭,狗的反應能力都比你強。你可別鬧笑話了。”

“那怎麽是笑話呢,你問問黎校花問問張校花我技術怎麽樣,是不是讓她們心服口服!?”

張然笑:“是是是。”

“看見了吧,唉?老顧你怎麽不說話啊?平時不是你話最多嗎?今天見到校花啞巴了?害羞啦?”

顧澤琛把燙好的餐具遞到黎漾面前,道:“沒有。”

黎漾說:“謝謝。”

“不客氣。”

“喲喲,我說怎麽不說話,原來是幫校花清洗餐具啊。弟兄們跟你出來一趟,你怎麽不幫我們洗洗啊?”

“幫幫幫。”

“你也不怕老顧一個瓷盤砸你臉上。”

“怕什麽,我和老顧關系鐵着呢。”小弟說,“借錢都不用還。”

黎漾捧了一杯白開水小口小口喝着,聽他們說玩笑話。雖然沒那麽熟,不得不說氣氛還是挺好的,挺熱鬧,最起碼還沒出現過尴尬冷場。

就是這樣,黎漾還覺得有些別扭,總覺得有什麽東西不對勁,是多出來的,有一種緊跟着自己的感覺。

她的感覺是對的,店外不遠處,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站在喧鬧的市井裏,周身矜貴冷冽的氣質與這格格不入。

南青舟看着裏面歡顏笑語的年輕人,尤其黎漾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心,讓他心裏忽然多了一些落寞,是不是他真的老了,融不進黎漾的生活了?

黎漾跟着他們笑的多開心。

歡聲笑語,盈盈暗香,是他們小年輕的世界。

“我年紀真不小了嗎?”南青舟喃喃出聲,吓了身旁的宋燚,宋垚兩兄弟一大跳。

他們總裁那麽帥的人,不老神顏,皺紋都沒有,年紀怎麽就大了。

宋燚說:“老板您不老,我哥都還沒老呢,您怎麽可能老啊。”

“你哥比我小吧?”

“……”

糟糕,失算了。

宋垚看笑話似的看着宋燚。

南青舟轉身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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