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與小叔二三事

我與小叔二三事

1.

又是周末。

昨晚來了一陣冷空氣，今早起來凍得人又縮回了被窩。

黎漾縮到南青舟懷裏，不願意起床，“好冷，不想起。你也一定很冷吧，所以你也不想起。”

南青舟把黎漾抱在懷裏，連同被子一起把黎漾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澄明的眼睛。

“憋死了憋死了。”黎漾悶悶道。

“昨晚不是嫌棄我嗎？”南青舟無奈地看着她，可憐兮兮道。

想起昨晚，南青舟跟個火爐一樣熱，被窩裏暖烘烘的，加上房間裏開着暖氣，更加熱了，跟夏天一樣。

黎漾受不了，推了推南青舟讓南青舟離自己遠一些。被自己媳婦推走，南青舟非常不願意，寧願把暖氣調低，也不離開黎漾身邊。

盡管那樣，黎漾還是熱，調情似的一腳把南青舟踹開了。只聽見黑夜中的南青舟深深嘆了口氣，安靜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裏。

床上有兩床被子，但南青舟從來不蓋他自己的——他喜歡跟黎漾睡在一起，摟着自己親愛的老婆睡覺。

外面零上的溫度，躺在很少用的被子裏，南青舟的心零下幾十度。

黎漾晶晶亮的眼睛望着南青舟，語氣不由得放軟了：“怎麽會呢，你是我最最最最最最愛的老公，我怎麽可能嫌棄呢，都是被子的錯，我們把你的被子撤掉好不好，你跟我睡一起。”

南青舟挑了一下眉，從善如流：“好。”

結果當天晚上南青舟沒被子蓋了，站在二十度的暖氣旁，南青舟的心零下幾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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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寵溺的搖搖頭，小傻子。

第二天一早，黎漾從南青舟懷裏醒來，準确來說她是被滾燙的溫度燙醒的。這可把黎漾吓壞了，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

黎漾試了一下南青舟額頭的溫度，擔憂道：“老公，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我去給你喊家庭醫生。”

南青舟迷迷糊糊醒來，心想自己的體格什麽時候那麽差了，在外面呆了幾個小時竟然能發燒。

眼前朦胧一片，他卻看見了黎漾擔憂惶恐的眼神。

自他醒來家裏的事一直都是他在做，藥物放在哪他比黎漾都熟悉，該吃什麽藥他比醫生記得都清楚。

平時有什麽事都是他照顧黎漾，他也很少生病，頭一次生病吓得黎漾手足無措。

南青舟揉了揉黎漾的頭，不知道是不是燒的太過嚴重，他感覺觸摸到一片柔軟：“醫藥箱在上面的第三格櫃子裏。夠得着嗎？”

黎漾說：“能。”

她踩着椅子勉強把櫃門打開，拿到醫藥箱，手忙腳亂找藥，找一個問一句，南青舟被她這樣可愛的樣子逗笑了，自己伸手了拿了藥。

“小傻子。”

“我才不是。”有那麽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南青昏迷的時候，什麽也不會，就連簡單的燒水做飯都能把自己弄傷。

那個時候她很無助，唯一親近的小叔又不在身邊，不知道該找誰。

後來習慣了，她學會照顧自己也學會照顧小叔。她把兩個人照顧的很好很好。

小叔醒後，每次回到家，看見桌上熱騰騰的飯，或者聽見一句“回來啦”，她就感覺很不真實，好像在做夢，漫長的美夢，随時都有可能醒來。

患得患失，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幸虧南青舟在身邊。

他們的五年，她以為自己已經練就得無所不能，結果小叔用了兩個月的時間讓她又變回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姑娘，讓她不再懷疑，真真切切感受到現在的生活。

黎漾捏住兩顆藥片，喝了一口水，不有分說捧住南青舟的臉，舌頭抵着藥片推入南青舟口中，苦澀的藥味在口腔裏蔓延，每個齒縫卻又是甜的發麻。

南青舟蹙眉：“你會被傳染。”

“可能吧，但是我聽說如果相愛的兩個人接吻，那麽他的病就會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我不想讓你難受。”黎漾輕輕舔去南青舟嘴角的水漬，手還捧着南青舟的臉，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有多惹火。

南青舟眉頭舒展，擡手撫摸着黎漾的頭，虛弱的語氣有些寵溺，“傻瓜。生病是常事，吃了藥就會好，那些話都是男人哄女人的，別信。”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沒有醒來，沒有，”黎漾趴在南青舟身上，頭埋在他的脖頸，聲音哽咽。

南青舟錯愕，繼而溫柔道：“不會了不會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一直愛你到生命的盡頭。

“騙子。”

南青舟抱着黎漾輕聲哄着，午後的陽光順着窗簾縫隙落到兩個人身上，染白了發尖，溫柔了歲月。

以前總是想要得更多，後來發現你在身邊，想要的東西都變成了身外之物，不要也罷。

三餐四季，有你足矣。

如果哪天不幸真的來臨，我想我會先你一步，我告訴孟婆給你的孟婆湯裏加點糖，小姑娘吃不得苦。

至于下輩子……這輩子遇見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

“漾漾？”南青舟突然開口。

黎漾從南青舟懷裏擡頭，南青舟在她額前落下一個吻。吻完後南青舟沒舍得離開，額頭抵着黎漾的額頭，鼻子相貼，缱绻的呼吸暧昧地纏繞在一起。

南青舟只是普通的小感冒當天晚上只剩下一點餘熱了。

黎漾也沒發燒，躺在南青舟身邊看視頻，不知刷到什麽視頻，臉突然很紅，湊到南青舟耳邊低聲說話。

南青舟面色嚴肅，義正言辭：“不行。”

“試試嘛，評論區的姐妹都說很熱。”

“漾漾，這是件很嚴肅的事。我現在在生病，身上有病毒細菌，稍有個不注意可能就會傳染你。”

“我不怕啊，反正你在我身邊。”黎漾鑽到被子裏面。

柔軟的被子隆起新月形沙丘。

南青舟提着黎漾的衣領，拽小雞似的拎了出來：“不行，睡覺。”

黎漾笑嘻嘻，笑得像只小狐貍，反問：“真的沒感覺嗎？”

黎漾沒有老實，小腿輕輕蹬着，隔着薄薄的絲綢睡衣，清楚的感受到彼此的溫度。

南青舟反身把黎漾壓在身下，扯過被子嚴嚴實實包裹住他們。進去的那一瞬間，黎漾燙了一哆嗦：“熱。”

她迷迷糊糊想，評論區是姐妹不愧是過來人，果真如此炙熱，誠不欺她。

南青舟把室內溫度調高，掌心與黎漾的掌心相貼，十指緊扣傳遞火熱的溫度。

抓住了，就是一輩子。

（關燈！）

然後黎漾真的生病了，南青舟完全好了。

黎漾發起了低燒，恹恹地縮在被窩裏，說話都帶着些許鼻音：“老公，我餓了，我想吃西紅柿雞蛋面。”

“好，我去給你做。”

“不行，你要陪着我。”

“好，那我陪着你。”

“那我餓怎麽辦。”

“我去給你做飯？”

“不行，我想讓你陪着我。”

“還難受嗎？”

“你親親我就不難受了。”

或許，這便是他們的餘生了。

2.

黎漾在家矯情，在外可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都被業內人士開玩笑說是“第二個南青舟”。

除了她沒南青舟做事狠辣，行事風格簡直和南青舟一模一樣。

一轉眼，宋垚和宋燚跟在黎漾身後也有七八年了，這些年怎麽過來的他們心裏明白，黎漾的能力他們心裏最清楚。

黎漾一大早就開會，針對一些風險做了評估，又讓專小組繼續交策劃案。她對一切事情的要求都特別高。

黎漾審閱文件，突然看見一個特別熟悉的公司集團，發出疑問：“勝意要和我們談合作？”

南青舟昏迷的那幾年勝意集團表面上屬于黎漾，其實核心都在南青漓那裏，集團上層也不信任黎漾，暗暗站了隊。

黎漾心裏清楚，不得不放棄南青舟的心血，自己出來單幹。好在宋垚和宋燚是站在她這邊的，讓她後面的路不至于走的那麽艱難。

這幾年他們和勝意集團面上和睦，其實背地裏早就打的不可開交，商戰開展了一波又一波。

所以這次勝意集團抛來合作的橄榄枝黎漾是非常驚訝的。

以至于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不自覺向南青舟提了一嘴。

“南青漓在想什麽，好端端的為什麽找我們合作。”

南青舟看了一眼合同，随口一說：“勝意是老集團了，而我們不過是剛上市沒幾年的小公司。一個老公司和一個小公司合作為什麽呢？”

黎漾說：“利益，信譽。”

“對。想跟勝意集團合作的公司數不勝數，為什麽偏偏就看上我們這個小公司？”南青舟說，“因為在布局。倘若後面你要是跟勝意競标資源，勝了輸了都會說你是白眼狼。因為勝意集團在此之前提拔過你……”

“那我到底要不要合作呢？拒絕了勝意，外面肯定會說我不識擡舉，接受了後面有什麽資源肯定不好下手了。這南青漓哪是抛橄榄枝，明明就是扔了個裹着糖衣的炮彈過來。”黎漾微微蹙眉。

南青舟拍拍黎漾的頭，溫柔道：“別擔心，我來解決。”

這句話仿佛定海神針，黎漾的心一下子就安了下來，還有一點小小的擔心：“你怎麽解決啊？”

“寶寶猜猜看？”

“猜不出來。”

“那就先吃飯。”

“好吧。”

黎漾的午飯是南青舟親手做的并送到公司來的。親眼看着黎漾吃完飯，南青舟收拾好保溫盒就走了。

出了公司，南青舟給祁念臣打電話：“出來。”

還在同寶寶說話的祁念臣聽到電話，十分不開心：“然然，青舟找我，我出去一趟。你有沒有想要吃的東西呀？”

張然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顯懷了。臉圓圓的，身材卻還是那樣，沒有胖，只有肚子挺了起來。

懷孩子的前三個月一直在吐，把祁念臣心疼的不清，天天念叨早知道不要孩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張然身上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分伶俐。

“想吃火鍋。”

“好，等我回來，帶你們娘倆去吃。”祁念臣拿着外套出門了，來到南青舟發的地點。

包間裏還有個抱着孩子的江映随。南青舟面無表情坐在一旁，周身的氣壓冷然。小孩的表情有些木然，好像很怕房間的某個人。

祁念臣輕咳了一聲：“今天怎麽回事，怎麽想起來主動約我們出來了？”

祁念臣坐在南青舟和江映随中間，順便做了個鬼表情逗小孩。

小孩被他逗笑了。

祁念臣說：“你說我們家那個像誰多一些。像我的話，男孩太花心了，不好不好。女孩花心一些把男孩玩弄于股掌之中好像不錯？也不行我長得太醜了。還是像我老婆比較好。”

江映随說：“還有五個多月吧？你急什麽。”

祁念臣說：“你們不懂，我有一顆老父親的心啊。”

準爸爸和爸爸聊孩子，這個沒當爸爸的南青舟顯得格格不入。

南青舟掃了一眼小孩，小孩吓得立馬撇嘴躲到江映随懷裏，露出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南青舟：“爸爸，我怕。”

無論見多少面，江映随的小兒子都會害怕南青舟，大女兒那麽大也怕南青舟。

江映随失笑：“那是爸爸的朋友，很溫柔很好的叔叔。”

小兒子鑽到江映随懷裏連連搖頭，不聽不聽。

江映随嘆氣。

南青舟說：“孩子還小。”

第一個對他笑的小孩是黎漾。

還是他家漾漾最乖。

祁念臣說：“你天天板着臉小孩不怕你才怪呢。要多笑笑，萬一以後你有了孩子，總不能天天把孩子吓哭吧？”

“我不要孩子。”南青舟說，“找你們是有正事。”

祁念臣看見南青舟臉色不好，立馬噤聲，老實聽南青舟講話。

江映随說：“你說。”

南青舟說：“我要你們兩個人匿名收購勝意集團。”

“放心好了，錢我出。”

江映随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你為什麽突然想收購勝意了？之前不是說不管公司，安心做個家庭主夫嗎？”

“突然又想了。”南青舟說，“當時不管公司是聽了夫人的話。夫人說當時我失血過多，是南青漓幫了忙，讓我對南青漓手下留情。再加上當時我只想和夫人在一起，就沒管公司。”

“但現在，南青漓主動惹夫人，那她就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明白什麽能碰什麽不能碰，”南青舟眼裏劃過一絲狠厲，吓得小孩哇哇大哭。

江映随和祁念臣答應下來。

南青舟不出面收購勝意也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讓南青漓好過一些。幾個月後，勝意集團破産，被匿名收購，又低價轉到黎漾手下。

黎漾不可思議的看着手裏的合同：“怎麽會這樣。”

南青舟說：“惡有惡報吧。”

不用合作。

整個勝意都是你的。

3.

都安定下來後，剛好趕上張然生完小孩。

黎漾立馬拎着一大堆補品看張然，紅着眼眶去的，吓了南青舟一大跳。

南青舟把人抱在懷裏，輕聲詢問：怎麽了？”

黎漾說：“生孩子很痛的。然然一定受了很多苦，她真的好勇敢。”

南青舟安靜抱着黎漾。

下了車後，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張然的病房，祁念臣跟在張然左右照顧着，不管小寶寶。小寶寶很健康，安靜的躺在嬰兒床上，溜圓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世界。

張然身子骨還有點虛弱，臉色有點蒼白，“漾漾。”

“我來晚了，我本來還說陪着你生産的。”黎漾內疚道。

南青舟看着張然慘白的臉，腦海裏不自覺腦補出某些畫面，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了。只是，他沒表現出來，安靜站在一邊，看着伺候張然的祁念臣。

“沒事啦，其實當真正面臨的時候我反而不害怕了，還覺得特別期待，自豪。那是我和阿臣的骨肉，是我們的愛。”張然笑說。

祁念臣端着碗的手都在顫抖，這個時候他們才看見祁念臣的眼睛又紅又腫，像是哭了很久。

張然推推祁念臣：“去抱抱孩子，別在這兒礙眼，耽誤我和漾漾說話了。”

祁念臣很聽老婆話，放下碗走到嬰兒床旁，居高臨下看着那張可愛的小臉。

“你有一個非常勇敢非常愛你的媽媽。”

小孩露出笑容，黝黑明亮的眼睛都是祁念臣。

“你的名字叫張麒。”

“快來看我兒子。”

南青舟停在距離嬰兒床一步之外的地方，看着嬰兒床上的孩子。護工走了進來，祁念臣問：“我可以抱孩子嗎？”

護工點頭：“可以。”

祁念臣輕手輕腳把孩子抱起來，“快看，這孩子的眼睛多像我老婆。張麒，張麒，你的名字好聽吧，那是你爹和你媽費盡心思給你取的名字。”

張麒又笑了起來。

祁念臣把孩子給南青舟看，結果孩子在看到南青舟的那一刻便哇哇大哭起來，南青舟頓時手足無措，“我去找漾漾。”

祁念臣說：“你是個男孩子不能那麽輕易哭鼻子懂嗎？更何況那是你老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祁念臣輕輕捏了捏嬰兒滑嫩嫩的小臉。

小孩聽不懂，哈哈笑了起來。

南青舟站在黎漾身旁聽她們講關于孩子的事，注意到黎漾有些期待有些害怕的神情，心說，這一輩子不會要孩子，他有漾漾就足夠了。

回去時，黎漾趴在南青舟胸口，小聲問：“你喜歡小孩子嗎？”

她在房間裏看到南青舟面對小孩時那種手足無措又茫然的神情了。

她怎麽忘了南青舟的兒時經歷并不好，沒體會過家的溫暖，不知道什麽是親情。

她和南青舟之間是愛情，但她也能給南青舟親情。

她願意為了愛她的人勇敢一次。

南青舟斬釘截鐵：“不喜歡。”

黎漾說：“那好吧。”

但她并沒有因此停止要孩子的念頭。

回到家後，黎漾說：“老公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家裏少點什麽？是不是太過安靜了？”

南青舟說：“你和我這就夠了。”

黎漾低着頭不說話了。

南青舟摟住黎漾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頸：“真的很喜歡孩子？”

“嗯。”

“我們順其自然。”

“好。”

可是每次那什麽的時候南青舟都會戴，黎漾每次都提醒，南青舟每次都會說下一次一定不戴。

黎漾不知道南青舟為什麽對這件事那麽抗拒，于是，她決定找南青舟好好談談。

某次完事後，黎漾不理南青舟。

南青舟把人抱在懷裏，察覺到她的心情不好：“怎麽了？”

“你又戴！不是說了順其自然嗎！你總是戴！每次還都用同一個借口搪塞我。”黎漾哼了一聲，轉身背對南青舟。

南青舟神情不自在：“下次一定戴。”

“不行！南青舟你太自私了。你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

“對不起。”

空氣突然安靜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把話說重了，黎漾剛想再說幾句話，結果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身後的人好像坐了起來，還幫她掩了一下被子。

黎漾心軟，唇瓣蠕動兩下：“是不是我逼你太緊了……”

“沒有，”南青舟聲音幹啞，“我總是擔心你會像她一樣。”

“漾漾，我不想你冒那麽大的風險。我們倆現在就足夠好了。”

黎漾坐起來，靠着南青舟的肩膀，安安靜靜說不出來一句話。

南青舟口中的“她”大概是母親吧。當年生南青舟的時候難産死了。

南青舟雖然不會記得那時的場景，但是聽別人說也會害怕吧，更不用說南宮霆每年都會逼着南青舟跪在母親的墳前忏悔。

南青舟對生産的事有心理陰影。

南青舟怕黎漾難産，也怕自己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黎漾抱住南青舟，溫柔道：“我勇敢了，也請你相信我，勇敢一次好嗎？”

說完話，她不給南青舟反應的機會，擡頭吻住了南青舟，“別戴了好嗎？”

南青舟沒說話，黎漾卻嘗到了鹹澀的味道。

那是南青舟的眼淚。

南青舟向黎漾妥協。

生産那天，一切順利，一切平安。

黎漾生的龍鳳胎，南青舟全程陪同，孩子出生他一眼都沒看。

黎漾握着南青舟的手，小聲問：“我勇敢嗎？”

南青舟低頭，一顆顆淚往下滾落。

“老公不哭。”

“以後愛你的人變成了三個。”

至此南青舟徹徹底底把幸福攥在了手心裏。

許多年後，一家四口坐在院裏的秋千上，看春去秋來，看寒來暑往，看花開花落，雁群南飛，看雪花漫天，銀裝素裹。

四季輪轉，唯愛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