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兵臨城下

兵臨城下

沈老頭興奮道:“若是将錠子橫卧,那麽紡輪只能帶動五個錠子。但若是将錠子豎起,紡輪就可以同時帶動更多的錠子!”

這樣的話,紡出來的紗就會是普通紡車的幾倍!

見沈老頭一語道破精髓,許舒岚笑道:“沒錯。所以,學館教給諸位的任務,就是讓一臺紡車能帶動的錠子越多越好。”

如今在大越,普通的人力紡車最多只有五錠,也不知道沈老頭他們,能做到何種程度……

許舒岚暗道,改造人力紡車只是第一步,待到技術成熟,還有水力紡車和蒸汽機等着他們去研制。

聽到許舒岚的話,沈老頭連連點頭,雙眼放光,道:“好!好!我們現在就開工!”

沈老頭知道,若是他們真能成功造出多錠紡車,先不說工學館給的津貼,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美名遠揚,甚至像布業始祖黃婆一樣名垂千古!

見自己帶來的幾個學生還愣愣地反應不過來,沈老頭沒好氣地挨個照着後腦勺呼了一巴掌,道:“傻站着幹什麽?!快,把紡車扶起來!你們兩個,給我把那裏拆開!”

随着沈老頭中氣十足的指揮聲,紡車這邊的工匠們也開始熱熱鬧鬧地忙活了起來。

見工學館這邊正式開工了,許舒岚笑了笑,來到了她自己的主場——農學館。農學館将由許舒岚親自來帶,她就是農學館唯一的講師,章信擔任助教。

和工學館那邊實驗室的氛圍不同,農學館這邊,便更像是本科教學了。

經過層層挑選,農學館此次招收了三十名學生,皆是熟悉農耕且識字的年輕人,有一個甚至還有秀才功名。

許舒岚用白話編寫了一些基礎教材,為了方便理解和閱讀,她還在其中加上了豎排版标點,另編了一個小冊子教導學生們标點的用法。

今日,她便要先教給他們實驗農學的基本理念。

*

一上午的課程結束,便到了午休的時候。

許舒岚雖然親民,但也沒有和學生們一起去後院的食堂吃大鍋飯。

錦柔從王府裏給她帶來了午膳,不過從王府到學堂坐馬車要小半個時辰,飯菜早就涼透了,錦柔便去後院廚房的竈上熱了熱才呈給她。

用過一頓豐盛的午膳後,許舒岚帶着錦柔去前院閑逛。入夏之後,前院的池子開滿了淺粉色的荷花,風景還不錯。

沒走幾步,許舒岚就在池邊見到了正立在樹下沉思的章信,章信見到她,連忙行禮問好。

許舒岚問道:“你家中現下可好?”

許舒岚之前聽說章家有長輩纏綿病榻,就派人送去了些在空間中蘊養出來的老藥,都是在外有市無價的。

章信感激道:“父親和祖母的病都好多了,多謝王妃送去的良藥。”

許舒岚點點頭,道:“對了,令尊當年的書童已經找到了,最近便會重新審理令尊的案子。”

聞言,章信驚喜道:“太好了!”

前些日子,許舒岚問過章信關于舞弊案的具體情形。

當年被查出筆杆中藏有紙條後,他父親章年就被廢除功名趕回了家。

章年一口咬定那紙條并非他所放,但他帶去考試的書籃只有他自己和書童碰過。

章年如夢初醒,要去質問自己的書童。可在章家和平州城來來回回地找了半天,他都沒有找到人。

章年這才發覺,他竟是被人給害了。但人證物證都沒有,他又無處說理,只能含恨認下罪名,累得章家就此沒落。

許舒岚了解情況之後,就暗中派人去尋那書童。王府尋人自然要比普通人家輕松許多,官方的路引、身契、房契、地契等等,都可以直接調出篩選。

前幾日,許舒岚派出去的人終于在北方的一個村莊中将他抓獲,送入平州大牢。

稍加審問,那書童就吐露了詳情,當年果然是老山長的徒弟聞洵買通了他,讓他偷偷地在章年的筆杆中藏了個紙條。

而謝既明那邊,也掌握了丹陽書院一脈的所有信息,眼下,是該同聞洵算賬的時候了。

*

五日後,丹陽書院。

聞洵身為山長,除了他親自收下的弟子,便只每隔十日才為其他學生講學一次。

這日,正是聞洵講學的日子。可自清晨起身開始,聞洵就心裏發慌,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将要發生一般。

講學之前,聞洵在房間中努力靜心。他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身材微微發福,看起來頗為儒雅。

聞洵捋了捋下颌處的長髯,腦中卻忍不住想到那在鐘陽書院上重建起的平州學堂。

一想到這裏,聞洵便忍不住暗恨,可惜前些日子派去的那賭徒實在無能,計劃就這樣失敗了,沒能重創昭王府的名聲。

否則,待來日大陳複國,此事又可以記他一功。

不過,聞洵轉念一想,心中又開懷起來。他那小師弟章年縱有狀元之才又如何,還不是蹉跎一生,将書院拱手相讓,成就了他的美名。

如今,鐘陽書院竟被改成了個做工匠活的學堂,也不知他那頑固的師父泉下有知,會不會再被氣死一回。

理好了思緒,聞洵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氣定神閑地前去講學。

講學到一半,聞洵看着坐在下首的上千名學生濡慕的眼神,心中極為自得。忽然,緊閉的大門被人“砰”地一聲踢開,聞洵吓了一跳,身子一歪險些從高椅上跌倒。

聞洵暗恨來人讓自己出醜,連忙坐直身體,他剛要呵斥來人,就發現學生中傳來陣陣驚呼。

他定睛一看,只見兩隊帶着枷鎖的捕快正在堂中快速穿行,還沒等聞洵反應過來,就将他壓在地上,套上了沉重的木枷和鐐铐。

聞洵掙紮着問道:“我是丹陽書院的山長聞洵,你們這是何意?!”

那為首的捕快展開通緝文書,示意給聞洵看,并冷笑着答道:“沒錯,抓的就是你聞洵。你涉嫌于十六年前雇傭他人誣陷章年舞弊,眼下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麽話,就去公堂上說吧。”

此話一出,臺下的學生們一片嘩然,他們都或多或少地聽說過當年的事情,卻萬萬沒想到,其中竟還藏有一段隐情!

有學生恍然大悟道:“原來章年竟是被山長陷害的?!”

有學生暴跳如雷,怒吼道:“聞洵!你不配為師!”

還有學生一臉困惑:“章年是誰?山長為何要陷害他舞弊?”

一時之間,偌大的講堂中吵吵嚷嚷。

而聞洵一看通緝文書,便面如死灰。再一聽堂內學生們的讨論聲,見到他們鄙夷的眼神,向來愛重面子的聞洵更是恨不得一頭撞死。

捕快們将腿已經發軟的聞洵拖了出去,押上囚車,送去公堂審訊。

公堂之上,有書童作為人證,再加上那過了他的手才轉給書童的地契作為物證,聞洵只能供認不諱,被剝奪功名押入牢獄之中。背主的書童也被依律判處。

當然,朝廷查到的聞洵勾結前朝餘孽一事暫且還不能公之于衆,只能暗中審理。

一時之間,圍觀的百姓們對陷害同門的聞洵唾罵不已。

章年被恢複了童生功名,重新允許他以及三代以內參加科舉考試,官府還補償了章家許多銀兩。

扶着老淚縱橫的父親,再看着癱坐在公堂中的師伯聞洵,章信只覺心中從未有過如此惬意。

*

與此同時,大越各地也查出了一批勾結前朝餘孽的叛國文官,同聞洵一般,他們均被以雷霆之威沒入獄中,以待來日統一清算。

沒過幾日,西南傳來戰報,六诏國因不滿紅蒴香被禁一事而叛亂,妄圖入侵臨城。謝既明點兵十萬,前往西南平亂。

謝既明剛剛帶走大批兵馬,沿海又傳來戰報,海寇登岸攻城。不知為何,那海寇竟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沿江殺至平州城下。

一時之間,大越兵亂四起。

而昭王府中,許舒岚聽到海寇兵臨城下的消息,卻微微一笑,心道:終于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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