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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辛梓潼“殺”至閱示殿，恰逢楚夢雲與銘溪商議應對之法——他們不僅要讓衆人知道此次任務背後的陰謀，還要盡全力保住仙門名譽。雖然……他們已商議多回，至今也仍未有優選結果。

“守地‘指責’我們，咬定任務判斷沒有出錯。且存了此地确有尋常百姓居住的證據。”

“可此事分明是守地之責！待等我們趕至，村中遍地屍鬼，哪來的百姓？若不是有異獸相助，就連我們都得死在那裏！”

“任務危險系數遠超能力範圍，衆弟子能活着離開已是幸事，何況我們還鏟除了屍鬼！”

楚夢雲越說越氣，“守地如此颠倒是非黑白，難道我們就只能承受這不白之冤，乖乖認栽？”

“不白之冤……”銘溪忽然就想起了昨晚的夢。

“怎麽？這麽快就放棄了？”

聞言，楚夢雲一怔。擡頭看到來者，當即震驚起身，手中滑落的卷軸被銘溪快速接住。

“大師兄？！”

辛梓潼視線落在銘溪身上，對他點了點頭，再看向楚夢雲，“冒冒失失的，這還是渡月峰楚夢雲？”

楚夢雲：“……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辛梓潼挑眉。

“都怪我接了那個任務，給銘溪師兄、大師兄、師尊還有師弟師妹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楚夢雲低下頭。

“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峰的弟子接下這個任務。我并不覺得你錯在這裏。”辛梓潼看了眼後方探頭偷窺他們的閱示殿弟子，吓得弟子們紛紛縮回腦袋，快速跑走。

辛梓潼收回視線：“還是說……你覺得只要不是你，這任務被其他峰弟子所接也無所謂？”

“當然不是！”楚夢雲搖頭。

“那你又何必為接了這個任務而心感愧疚？”辛梓潼臉色稍霁，“且不說你們全員平安歸來，無人受傷。單憑你們跨階絞殺邪物就值得稱贊。”

“既然守地那邊一口咬定自己判斷的任務等級沒出錯，上書指責我們。那我們就只好以牙還牙了。”辛梓潼從乾坤袋拿出用器皿裝好的焦土，“誰手裏還沒有一兩件證據？”

銘溪：“……”

“大師兄是何時去的那地？！”楚夢雲震驚。

“自然是找到你們之前。不僅是這個，我還看到了有趣的景象。”辛梓潼拿出留影卷軸。

楚夢雲疑惑地從辛梓潼手中接過卷軸，打開一看就認出了畫中人身份，“馭獸宗？”

“我問過古飛——他告訴我，你們任務兩次脫險都與那頭貓型異獸有關。”辛梓潼看向一直沉默的銘溪，“那是頭什麽類型的異獸，我并不好奇。我在意的只有……”

辛梓潼：“你們身邊跟着異獸，此事都有誰知道？”

楚夢雲仔細回憶，最終确認答案：“守地的修士，以及掌門。”

“掌門？”辛梓潼皺眉。

楚夢雲颔首，“掌門先是到的守地，而後在我們離開時，又跟冉前輩一同前往出雲秘境。”

辛梓潼怔住，“與冉前輩一同前往出雲秘境？”

“嗯。”楚夢雲見辛梓潼反應不對勁，連忙詢問：“怎麽了？”

辛梓潼撚了撚衣擺，沉思。

楚夢雲與銘溪對視，兩人神色皆有疑惑。

“是有什麽問題嗎？”銘溪聯系到守地指責中絲毫不提的劍鞘之事，即刻追問辛梓潼。

“掌門早有親自前往守地‘看看’的打算，只是一直都被于師叔及時攔下。”

銘溪：“什麽？”

聽到銘溪的疑惑，辛梓潼也不解地擡頭看他，“你不知道？”

見銘溪搖頭，辛梓潼皺眉解釋：“近些年，內門發現有仙家弟子與魔修來往的蹤跡。”

“最早确認的地點就是你們去到的守地。”辛梓潼道完，再觀察銘溪表情，不由疑惑，“你身為岚山師兄，是怎麽做到連這件事都不清楚的？”

“大師兄又是如何得知的此事？”楚夢雲趕忙轉移辛梓潼的注意力，擔心他又繼續“心直口快”，挑起渡月峰與岚山的矛盾。

辛梓潼：“自然是從師尊行動軌跡尋出異樣，而後再在帶弟子下山歷練中留心觀察四周，打探情報獲知整件事的真相。”

銘溪：“……受教了。”

見辛梓潼表情一變，轉頭就要數落銘溪，楚夢雲立刻插話：“大師兄怕是忘了，岚山劍修鮮少下山。”

辛梓潼：“……”

見局面得以控制，楚夢雲趕忙轉移話題：“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收拾東西回渡月峰了？”

忽然聽得喜訊的閱示殿弟子們：“！！！”

“回去之前，得要先去一趟大殿。”辛梓潼收起兩樣證據，起身又對銘溪道：“離約定時間還有些日子，你暫且不能回岚山。再加上此次事故，你也要跟我們一同到大殿複議此事。”

楚夢雲：“……”

銘溪沒有異議，只是……他握緊手，輕聲詢問：“我師尊……可有消息？”

“沒有。”辛梓潼搖頭，“不過你應該感到高興，以我師尊的性格，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确實如此。”楚夢雲頗為認可地點頭，“銘溪師兄且放寬心與我們同去大殿。”

銘溪：“我知道了。”

在大殿站了半天，還沒有等到掌門影子的卞初一已經開始唉聲嘆氣，“掌門該不會被出雲秘境關起來了吧？”

古飛皺眉，“好端端地，你咒掌門做什麽？”

“我們連冉前輩都見到了，掌門與他一同去的秘境，肯定也早離開了！這難道還會被我說準？”卞初一反駁的有理有據。

古飛：“……”

“在大殿也敢吵吵嚷嚷，初一，你這是想造反嗎？”

“夢雲師姐！”

辛梓潼帶着身後楚夢雲和銘溪一同抵達大殿，掃了眼歡喜異常的卞初一，立刻就見他飛速切換表情，老老實實站在古飛身後。

“不見掌門，也不見掌門随從。”辛梓潼徑直從古飛和卞初一身邊走過，進入大殿，望了眼空着的掌門位，轉身就召喚法器疾行離去。

“大師兄這是何意？”

“我們還要不要在這繼續等？”

“夢雲師姐？”

楚夢雲也被眼前突然變故弄得有點懵。她連忙向旁側的師兄求助：“銘溪師兄？”

銘溪沉思片刻，“我們也走吧。”

“好耶！”得了師兄之命，卞初一跑得最快。

“初一，讓師兄師姐先行！”古飛趕忙沖出去攔下卞初一。

兩人站在外頭等待大殿內其他人出來，而後跟在隊伍後面，往渡月峰方向踱步回去。

“夢雲師姐，在來大殿路上，我聽同寝師妹說她昨晚值夜時，見到了師尊。”夏柳跟在楚夢雲身後，一行人神色疲憊，可誰都沒有提出要乘坐法器，皆步調有致地循着大殿通往渡月峰的天梯回去。

銘溪聞言，立刻看向夏柳。

夏柳：“師尊好像是回了趟藥園，然後又神色匆匆往岚山方向趕。”

“難道是于師叔出了什麽狀況？”楚夢雲怔道，随後又想起倪秩遠的習慣，低喃：“可是師尊又沒有傳出消息給弟子，應該沒什麽大事。”

銘溪：“……”

卞初一疑惑地打量自家師姐，“夢雲師姐，有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你了。”

楚夢雲擡頭：“什麽問題？”

“你之前真的沒有在岚山待過？”卞初一滿臉認真。

聞言，銘溪也疑惑地看向楚夢雲。即便他完全能夠确定楚夢雲沒有待過岚山。可楚夢雲卻總是在不經意間給他一種……與師尊淵源匪淺的感覺。

“你要問的就是這個？”楚夢雲挑起好看的小山眉。

“大概？”卞初一撓頭，有些不确定，又補充道：“聽到師尊從岚山下來，夢雲師姐第一反應不是關心師尊……”

“呵。”楚夢雲嘴角勾起淺淡笑意，打斷卞初一的話道：“回去把先生上周發下來的卷軸描繪三遍給我。”

“啊？”卞初一不可思議瞪大雙眼，“為什麽啊？”

“試圖挑起仙門內鬥者，或罰以禁閉，或罰以抄寫門規。”楚夢雲走在前方，語調平緩念着規矩，“只是描繪三遍先生早前發下來的卷軸，果然太輕了嗎？”

“不不不！描繪卷軸恰好，這個恰好。夢雲師姐，我認罰！”卞初一欲哭無淚，他就不該起這個好奇心。

“銘溪師兄雖與師尊約定一月時間不回岚山，但卻沒有提到限制書信來往……”楚夢雲了解倪秩遠習慣，這要是時間早點，她肯定不敢給銘溪提這個建議。

楚夢雲：“既然師尊昨夜得空離開岚山回渡月峰藥園，想必陣法也解了大半，靈寵應該能夠将書信送至于師叔的居室附近。”

“多謝楚師妹提醒。”

回到渡月峰，銘溪立刻就向楚夢雲借了傳信靈寵，再從乾坤袋裏挑出一封言辭最為适宜書信，委托靈寵送去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