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

十八

測試的地方很簡單，就是一個小教室，柳辛楠坐在正中間。

有三個數學老師圍着她坐，校長就站在講臺上看着他們。

沒有人說截止時間，也沒有人說開始，沉默的教室只能聽見柳辛楠的筆聲。

這次的卷子，題量很多，柳辛楠每做一道都要思考很久。

卷子上都是手寫的題目，有些符號柳辛楠都沒有見過，她只能根據自己的想法寫公式。

這張卷子實在是太難了，她有把握的題目只有幾道，剩下的都靠瞎猜。

教室裏，沒一會校長就有事走了，只剩下三個數學老師在監考。

柳辛楠的老師很相信她的水平，但是另外兩個老師對此表示懷疑。

畢竟他們已經提前選過一批學生了，那些人都不能達标，這個新冒出來的小姑娘又有什麽本事呢。

所以另外兩個老師在一開始還會閑聊。

“你那個學生怎麽樣了？”

“不行，離競賽的要求還差的遠呢，但是有什麽辦法呢。”

但是到了考試中間，三個老師都忍不住圍到了柳辛楠身邊。

她的解題手法雖然稚嫩，但是頗有靈氣，而且敢想敢寫。

到了最後幾題，柳辛楠猶豫了好久才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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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數學老師就讓她先回去了，他們還要商量一些事情。

回去的柳辛楠不知道，辦公室因為她的事情掀起了一番争吵。

數學老師們是全程監考的，所以柳辛楠的卷子不存在作弊的可能性。

大家看到她在學習上極好的天賦，都想立刻就開始輔導她。

但是其他科目的老師表示反對。

數學競賽還有兩個月才開始，而柳辛楠剛入學，要是因為參加數學競賽耽誤了其他學科怎麽辦？

“這孩子英語因為初中教學環境一般，落後了別的孩子特別多。”

“你說她要是真在數學上那麽有天賦，厲害到能夠進行數學研究，我們讓她去也行。”

“但她不是，沒了這次數學競賽她還有正常生活，不能因小失大啊。”

語文老師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數學老師的肩膀，走出了教室。

“你們不懂，小姑娘如果真的學下去，她在數學界一定會有了不起的成就。”

數學老師相信他的眼光，其他老師不是不信，只是有各自的思量。

“她想有成就，先得上大學，上大學可不是光數學好就能上的。”

“上大學，高考都斷了，該怎麽上大學！”

數學老師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其他老師此時也沉默了下來。

對呀，現在已經沒有高考了。現在上大學都是推薦保送了。

他們是老師，也不懂什麽政治，只是高考一天不恢複，就會有許多好苗子上不了大學，只能去打工。

這高考還能恢複嗎。

最後關于柳辛楠是否參加競賽，還是交給校長決定。

校長的想法也很簡單，競賽對于學校很重要，而柳辛楠有希望讓學校獲獎，那麽她就應該參加競賽。

就在校長做好決定的那一刻，柳辛楠也知道了。

“叮，任務成功，獎勵發送中。”

“快，給我做兩個包子，我已經好久沒有吃到包子了。”

自從村裏找土豆那次以後，系統的獎勵不是土豆就是米，之前的包子已經消失很久了。

柳辛楠也試圖吃過外賣買的包子，但就是不如系統出品的香甜。

今天的課有些特殊，因為現在還是提倡學工學農，所以江城高中也開設了農學課。

每個禮拜都會有老師專門講農業相關的知識，還會帶同學們下地。

沒有人對這個感興趣，也沒有人願意學，但是大家都不敢反對。

還好教授也很好說話，往往只是帶他們參觀一下就回來了。

不過這次有點不一樣，因為多了一個柳辛楠。

“老師，我想問一下有沒有營養液可以讓農作物快速增長。”

老師搖了搖頭，“我也希望能有這種産品，這樣就能大大減少人民挨餓。”

“老師，那制作出這種營養液需要多少年？”

老師沒有因為柳辛楠提出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而唬弄她，“如果真的有這項技術，它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知識，近十年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有這種想法很好，我可以推薦你幾本書。”

柳辛楠認真記下了老師說的書，準備回去就問問別人怎麽找。

也許是因為沈卓盈昨天吃了教訓，所以今天并沒有人跳出來嘲笑柳辛楠，大家相安無事到了下課。

一下課，數學老師就找過來了，他是來通知柳辛楠結果的，順便也說了一下參加競賽的人放學以後都要留下來補課，還會有課外作業。

“老師，補課要上到幾點？”

“九點半，怎麽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是這樣的老師，我對農學非常感興趣，想要了解一下。”

自己看好的苗子突然想去種地了，數學老師有點慌。

他試圖勸解，“這個數學也是一門很偉大的學科呀，你在數學上非常有天賦。”

但是柳辛楠就是認準了要學農學，怎麽也不肯補課到九點半。

數學老師繼續勸解她，“數學競賽那一天會有很多大學裏的教授出現，他們也許會認識農學相關的教授。”

“到時候你贏了比賽，就可以拜托他們介紹你們認識。”

“這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柳辛楠你一定要把握住。”

系統也知道這次競賽能為柳辛楠帶來什麽，企圖用獎勵暗示她。

“叮，任務贏得數學競賽，任務獎勵一粒高收成麥粒種子。”

生怕柳辛楠不知道這個種子有多厲害，系統還把信息放大顯示給柳辛楠看。

這個種子畝産六百公斤，這對于現在的技術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數據。

“好的，老師我會努力的。”

見終于說服了柳辛楠，老師有些欣慰，他迫不及待的想介紹其他同學給她認識了。

沒想到這個補課班還有熟人。

“小楠，你也被選上了？”

王佳文也很驚訝，能在這看到柳辛楠。

“厲害啊。”王佳文拍了拍柳辛楠的肩，除了驚訝還有一些佩服。

自己能被選上，完全是因為家裏有人學這個，耳濡目染之下，她就比別人多知道很多。

數學老師看她們認識，就讓王佳文說一下班上的具體情況。

補課班基本上是自習，每天都會有一個數學老師過來答疑。

自學的內容就是代數、幾和還有一些微積分。

微積分這個東西很微妙，會用的人快愛死它了，不會的人快恨死它了。

王佳文就快被微積分難死了，看又看不會，躲又躲不掉，每年競賽最後一道大題必是微積分。

“怎麽會有這麽難的東西啊。”王佳文忍不住靠在柳辛楠肩上抱怨。其他同學紛紛轉過頭來，遞來贊同的眼神。

吳老師一進教室就聽見王佳文的哀嚎。

“再嚎也沒用啊，今天第一章必須看下來，待會有小測驗。”

“老師，柳辛楠剛來就測試，不太好吧。”

“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吳老師沒有直接回答，王佳文還想再問，前排直接回頭解答。

“別問了，老師的意思就是你同桌比你厲害多了，不用你操心。”

吳老師雖然沒有參加白天的監考，但是也從別的老師那裏知道了柳辛楠的厲害，所以他非常期待這次測試的結果。

“是嗎？”

王佳文深表懷疑。

在她的印象中，柳辛楠就是一個柔弱的農村小孩，對城市生活一無所知，哪怕被舍友欺負也一直忍讓。

畢竟只要不涉及吃的，柳辛楠就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難怪王佳文會誤會。

因為柳辛楠剛來，還沒有拿教材，所以只能先和王佳文合看一本。

為了照顧柳辛楠，王佳文特別翻的很慢，以便柳辛楠學習。

吳老師可不會估計這些，時間到了就發卷子，一點也不留情。

半個小時一過，卷子就被收了上來。

随着吳老師的筆落在卷子上，學生的心也揪了起來。

他們這的規矩是誰考的墊底，誰留下來打掃衛生。

今天會輪到誰呢？應該是那個新來的吧，幾個人的眼神隐晦的掃過柳辛楠。

“好了，成績出來了。”

“第一名，柳辛楠，恭喜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柳辛楠的身上，仿佛發生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他們也沒有惡意，只是一個鄉下出生的小丫頭，有這麽大的能耐嗎？他們在心中止不住的懷疑。

然而老師的結論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回去的路上，王佳文挽着柳辛楠的手，一臉崇拜。

“柳辛楠，你也太厲害了吧，不行，我也要努力，明天就去圖書館借書。”

“圖書館？”

見柳辛楠不知道，王佳文向她介紹起了圖書館。

“在那裏有數不盡的書，你能想到的書哪裏都有，而且是免費的。”

“農學的也有嗎？”

“那是什麽？”王佳文沒有聽過，她上農學課一貫不認真聽講，就顧着走神了。

“沒事，反正只要是書，圖書館裏都能找到的。”

王佳文拍着胸脯保證，柳辛楠也信了，兩個人開開心心的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