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二十四

突然知道了這麽大的消息，就算是自诩見過不少場面的王佳文也慌了。

她手下意識的拍了拍張曦如的肩，眼神卻沒了焦距。

柳辛楠拉起了她們兩個，“先進去再說吧，你現在不能受涼。”

原本王佳文想翻牆進宿舍，現在發現張曦如懷孕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托着她，你在那邊墊着，咱倆小心點就成。”

柳辛楠還在這邊和王佳文讨論怎麽辦，那邊張曦如已經到了過去，身手矯健，一看就沒少翻牆。

“之前我天天翻牆出來和他約會。”

想到那個男人，張曦如的心情瞬間不好了，她暫時還沒有緩過來。

“吃吧。”

王佳文此時還在消化着剛剛聽到的消息，無心安慰張曦如，柳辛楠嘗試拿出自己的土豆，哄張曦如開心。

“謝謝。”

雖然有些驚訝于這個突然出現的土豆，她還是很感激的收下了。

三個人相互摻扶着回到了宿舍。

這個時間點，宿舍裏的人已經睡了，她們輕手輕腳的進了宿舍，沒怎麽收拾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董佩雯發現柳辛楠她們躺在床上睡得香甜，衣服淩亂，臉上還有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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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八卦雷達告訴她，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但是當事人嘴太嚴了，什麽也問不出。

柳辛楠這邊剛把董佩雯糊弄過去，轉頭就看見王佳文正神經兮兮的盯着張曦如看。

當她看到張曦如準備端着盆子去接水的時候，整個人跳了起來，搶過盆子就往外沖。

“讓我來讓我來。”

對于她奇怪的舉動，朱宜和董佩雯都表示十分好奇，為了防止再出什麽事，柳辛楠直接拉着張曦如出了宿舍。

不知道在頭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張曦如出來沒多久就想吐，立刻跑去了廁所。

柳辛楠只能去找王佳文彙合。

她正在排隊取水，柳辛楠把她拉到一邊，讨論起了張曦如的事。

這個小孩必須打掉，這是柳辛楠的觀點。

雖然現在孕吐還不明顯，但是等到肚子顯懷了，再加上孕吐，想瞞都瞞不過，所以最好還是盡快解決。

王佳文卻不這麽樂觀，這件事肯定是越早解決越好。

但是打胎需要男方簽字，做完手術還要在家修養一段時間，這樣子肯定會被家長發現的。

到時候要是被家長打了怎麽辦？

她們想了半天，發現這件事還是得交給當事人決定。

因為剛剛張曦如說想吐，所以她們就到廁所來找她。

沒想到兩人遠遠的就聞到一股臭味，走近一看，發現張曦如在洗手池那吐的昏天黑地。

周圍的女生都繞着她走，還有幾個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王佳文忍着惡臭，想要先把她帶離廁所，出去之前還道了個歉。

“對不起，我朋友這兩天胃不太舒服。”

等坐到樹下，張曦如才慢慢緩了過來，等她聽了王佳文兩個人的争執以後，笑了，“沒事的，我媽媽很開明，她不會怪我的。”

有些難辦的反而是男方簽名，據她所知那個男人特別好面子，肯定不願意簽字，畢竟簽了就表示他和女學生有不軌關系。

聽說張曦如的媽媽很開明，柳辛楠也松了一口氣，畢竟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佳文因為太過緊張，柳辛楠直接把她趕回了宿舍。

接下來由她陪張曦如去打電話請假。

雖然張曦如表現的很自信的樣子，但她還是有些緊張，萬一這次的事情特別嚴重，讓她媽媽生氣了怎麽辦？

“喂，寶貝，怎麽了？”

聽到張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張曦如也松了一口氣。

“媽媽，我胃有些不舒服，你能來接我嗎？”

“怎麽回事，寶貝你還好嗎？媽媽這就來。”

電話被挂斷，從張母的話語中，柳辛楠感覺她很在乎這個女兒，那麽張曦如回去以後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兩個人在路邊等了沒多久張母就來了，她開着一輛漂亮的小轎車，身上穿着華麗的衣服，一下車就着急的朝張曦如走來。

張母緊張的捧着張曦如的臉，上下打量，“寶貝，媽媽來了，出什麽事了？”

經歷過昨天被抛棄事，再次聽到母親溫柔的聲音，張曦如一下子哭了出來。

柳辛楠怕留在那會讓兩個人都覺得尴尬，就先離開了。

張母看一時也問不出什麽，就先帶着張曦如回去了。

張曦如的家是一棟別墅，從外面看就是一副豪華的樣子，她的房間更是裝修的和公主一樣，可見她的受寵。

回到家，張母立刻扶她躺到了床上，還拿來了熱水和毛巾。

“寶貝，你現在好點了嗎？”

張母溫柔的為她擦了擦臉，還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

“媽媽，我不是胃不舒服，我懷孕了。”

看着張母這麽溫柔，張曦如也堅定了幾分，決定和張母坦白。

“什麽？”

握住的手突然用力，張曦如抽出發紅的手，委屈的向張母撒嬌，“媽媽，你幹什麽呀，我被你弄疼了。”

“那個男人是誰？”

張曦如沒有發現柳母聲音的變化，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當聽到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學校老師，還有一個不好惹的女朋友時，張母氣的把杯子掃落在地。

“愚蠢。”

這是張母第一次這麽憤怒的罵人，和她往常溫柔的形象完全不同，張曦如有些被吓到了。

“媽媽，你怎麽了呀，我有些害怕。”

“這胎我會想辦法打掉的。”

原本這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看到不同以往的張母，張曦如有些害怕。

“學校也不用去了，趁着消息還沒傳出來，要趕快把你嫁出去。”

“被上了就不值錢了，這種事你也不懂嗎？愚蠢。”

張母第一次這樣刻薄的罵她，張曦如有些震驚，以至于房門被上鎖了都沒有發現。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張母不是愛她，而是愛她的價值。她就像一個貨物，不值錢了，自然就不值得花費心思了。

她要逃離這裏。

張曦如難得想通了自己的處境，她繼續就在家裏，只會被當成一個貨物，哪天早上醒來被賣了也不稀奇。

張母的速度很快，她還沒計劃好，張母就拿到了那個男人的簽名，給她安排了打胎。

打胎完的第二天，張母就帶她來了學校，辦退學手續。

時隔幾日，柳辛楠終于又見到了張曦如，不過因為剛剛打胎，她整個人臉色蒼白，十分憔悴。

柳辛楠也不好直接問，只能繼續拿出土豆來安慰她。

“吃吧，吃飽了就沒那麽傷心了。”

張母在裏面和校長談事情，她們在外面等着。

很快，校長就把她叫了進去，“張曦如同學，你媽媽說因為家庭原因，所以你需要辦理退學手續，是嗎？”

她看向站在身後的張母，自從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以後，眼神一直是冷冰冰的。

眼前的校長是她最大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住。

“校長，我想留在學校學習。”

“對不起校長我們家孩子實在是太愛學習了，但是家裏情況實在是不允許。”

對于張曦如的突然變卦，張母并不慌張，她摟過張曦如的肩膀，三兩句話就解決了。

感受到肩上驀然收緊的力量，她知道這是張母的警告，但她不想回去了。

“校長，請讓我留下來學習吧，拜托了。”

張曦如誠懇的和校長鞠了一躬，懇求的看向校長。

“這位家長，要是有什麽事不如我們溝通一下？”

“老師，還是希望您能盡快辦好退學手續。”

張母的聲音依舊柔和，臉上帶着微笑。

張曦如這才發張，母親對她和對外人其實并沒有多大區別，一樣的微笑，一樣不變的語調。

自己之前怎麽沒有發現呢，還以為母親是真的疼愛自己的人。

這頭校長也在犯愁，張曦如明顯很想回來學習，但是家長要是攔着的話，學生的意見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張曦如，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媽媽再聊聊。”

校長室在，柳辛楠還在那等着她，手裏還拿了一杯水。

這幾天突發的事實在太多了，張曦如迫切想要和別人傾訴一下。

當聽到張母這麽過分的話時，柳辛楠也有些生氣。

她拼命逃出那個泥沼，可是外頭的世界也不像她想象的那麽美好。

“柳辛楠，你說我還能留在這讀書嗎？”

雖然張曦如想要逃離自己家，但是她并不确定這件事能不能成功，以及逃出去了就一定能夠有所改變嗎？

校長很快和張母商量出了一個結果，張曦如可以讀完這個學期再退學。

這一個學期就是她可以擺脫家庭的最後期限。

她忍不住為自己這一次小小的成功歡呼，柳辛楠也握住了她冰冷的手，默默的表示支持。

“那你就留在這吧。”

張母的聲音雖然依舊溫柔，态度卻有些過于冷漠了。

這次她打算讓張曦如吃點苦頭，這樣她回來以後才會乖乖聽話嫁人。

至于談戀愛，她會找人盯着的，這次絕對不會再出任何差錯了。

魏思選擇了放棄，張曦如選擇了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