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三十一

三十一

這個老師們一直在期待的競賽終于開始了。

學校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征求了他們的意願，幫忙報了名。

全國數學競賽分為預選賽，市賽，省賽以及最後的全國賽。

預選賽是在自己的學校進行，只要及格了都能進市賽。

市裏分出一二三等獎以後，淘汰的人會有一個參與獎狀。

剩下的人參加省裏的比賽，同樣分出一二三等獎後參加全國競賽。

這對柳辛楠她們來說還有些遙遠，目前先要通過市賽。

學校裏的預選賽他們很容易就通過了，接下來就是等市裏安排考試地點了。

這次他們選在了江城高中。

學校未此放假了半天準備布置考場。

柳辛楠也被抓了苦力，幫老師貼考試號，排座位。

因為馬上要考試了，老師晚上也沒有再繼續補課，給他們放了兩天假。

這次是在熟悉的地方考試，幾個人的狀态都還不錯，發揮也很穩定。

王佳文和趙博宇他們出來以後，和柳辛楠對了一下答案，估了一下分，七八十是有了。

這次沒有人從中作梗，柳辛楠也順利的獲得了市數學競賽一等獎的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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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令人期待的省賽就要開始了，不知道省城又是什麽樣子的。

王佳文的父母好像帶她去省城玩過。

“那裏可大了，還有好多車子，到處都是人，比江城繁華多了。”

“這次去省城考試，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上次下館子的想法沒有實現，這次王佳文想帶柳辛楠去見識見識省城裏的好吃的。

“國營飯店太貴了。”

江城的國營飯店已經很貴了，到了省城想必更貴了，柳辛楠想要勸她放棄這個想法。

“誰去那，我帶你去吃小攤。”

說到後面，王佳文壓低了幾分聲音。

她在省城看見過不少擺攤賣吃的的，但是回了江城就沒有見到了，她還以為是江城不讓。

“貴嗎？”

“不貴不貴，還不要糧票，便宜的很。”

“是嗎？……”

柳辛楠還想再問，卻被人打斷了，有同學傳話說她媽來看她了。

柳辛楠又驚又疑，急忙跑到了門口。

柳母果然站在門外，看到她來變笑了起來。

“閨女。”

柳母一把抱住柳辛楠，摸了摸她的頭，“瘦了。”語氣之中滿是心疼。

看到柳母在外頭站了好久了，柳辛楠想把她帶到學校裏看一看，但是被門衛攔住了。

柳母也不生氣，拉着柳辛楠随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娘，你咋來了？”

“我就是想你了。”

離開家這段時間，柳母的普通話變得更标準了。

雖然穿的依舊樸素，但是衣服和鞋都沒有破的地方。

臉色也變得比之前紅潤了很多。

看到柳母變得這麽好了，柳辛楠也有些開心。

“閨女，走，娘帶你吃頓好的去。”

不知想到了什麽，柳母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她帶着柳辛楠就往國營飯店走去。

“娘，去那幹嘛，貴，不劃算。”

柳辛楠知道柳母賺錢不容易，她覺得随便買兩個包子就夠了。

“聽我的。”

曾經還有些懦弱的柳母，現在也變得有些主見了，不顧柳辛楠的勸阻，拉着她坐到了飯店裏。

她把菜單放在柳辛楠面前，指着上面的肉菜說道：“閨女，想吃啥，娘給你買。”

她點了一個紅燒肉，一個紅燒魚，還有一個清炒小青菜。

上菜了以後，柳母不停的給柳辛楠夾菜，就怕她餓着了。

看到柳母沒怎麽動筷，柳辛楠也給她夾了不少，兩個人就這樣愉快的吃完了一頓飯。

付錢的時候，柳辛楠注意到柳母拿的都是零錢，看上去多，但是加起來并沒有多少錢。

吃完了飯，柳母又說要帶柳辛楠去買新衣服，她有點吓到了。

在她的記憶裏，母親永遠精打細算着每一樣東西，衣服總是大了就改小，小了就拆了加點碎布，這樣又能穿了。

她從來沒有穿過新衣服。

“娘，我不用買新的，這錢攢着吧。”

“攢着，攢着還能用到你身上嗎？”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還笑容滿面的柳母聽到這話瞬間崩潰了，在大街上哭了出來。

柳辛楠帶着柳母到一個陰涼地坐下休息了一會，平複了一下心情。

“娘，是爹那又出什麽事了嗎？”

柳辛楠試探性的問柳母。

沒想到柳母的反應十分激烈，聽到這個字就揮開她的手。

“別給我提這個名字，他算什麽爹啊，是要害死我們娘倆才甘心。”

談及柳父，柳母的聲音都帶了幾分憤怒。

原本夫妻倆出來以後，在廠裏找到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

第一個月收入還不錯，柳父說把錢攢起來，給孩子上學用，柳母同意了。

之後兩人一直省吃儉用，攢了不少錢。

柳母想着，該給柳辛楠寄點生活費，不然改沒錢買飯吃了。

她就想問柳父拿一部分錢出來，先寄給柳辛楠。

結果柳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被逼急了才說錢借給柳小叔去了。

“媳婦，咱們也掙了不少錢了，幫幫小弟他們也是應該的。”

想到當初柳父說的這話，柳母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些年他們幫的還不夠嗎，閨女的命都快搭進去了。

好不容易覺得他改好一些了，結果賺了點錢，老毛病又犯了。

柳母是吵也吵了，罵也罵了，柳父也不争辯，但就是不肯把那錢要回來。

鬧久了，周圍人也知道了，大家都覺得是柳母小氣，像柳父這樣脾氣好的人可不多了，周圍鄰居都勸柳母別計較了。

“你也十六了，長大了，我和你爹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這次的事情，讓柳母下定決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她們母女兩遲早會被拖累死。

這次來，她拿走了家裏剩下的一半的錢，見完柳辛楠，她就要去省裏頭闖一闖了。

“娘，我支持你。”

“不說這個了，走，給你買件新衣服。”

柳母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完全不見剛才的悲傷，興沖沖的帶着柳辛楠去了百貨商場。

看了幾件，柳辛楠都覺得太貴了，沒同意買，拉着柳母到了賣零食的地方。

“娘，我還沒吃過糖呢，你買個這個吧。”

小時候家裏沒錢，柳辛楠看到別的小孩吃，她也想吃。

可她知道家裏買不起，就只能含着自己的手指頭，假裝在吃糖。

系統來了以後，她最先想到的是填飽肚子，反而忘了糖這個東西。

“好，娘給你買。”

柳母給她買了兩斤水果糖，還和她逛了一會街。

逛街的時候，柳母還講起了柳辛楠小時候的事。

她一兩歲的時候，看到什麽都流口水，路還沒有走穩，就天天跟在柳母的屁股後頭。

那個時候什麽話也不會說，只會拉着柳母的褲子傻笑，一個勁的叫娘。

那個時候，家裏的條件還不算差。

有時候柳父進城還能給他們買一兩個吃的。

小柳辛楠的鼻子可靈了，每次柳父帶東西回來，她都能聞着。

這個時候她就會邁着小腿，噠噠噠的走到柳父身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甜甜的叫爹。

“那個時候，我和你爹都可喜歡用吃的逗你了。”

說起小時候的事，柳母的眼裏充滿了懷念。

她們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時間差不多到了，柳母要走了。

等城市公交來，柳辛楠把柳母送上車就離開了。

回學校的路上，她打開了柳母買給她的水果糖，拿了一顆放進嘴裏。

唔，橘子味的，真甜。

學校裏，自從柳辛楠有了參加省考的資格以後，她的普通課程就停了。

這幾天，每天都在上數學課，當然王佳文、趙博宇也是一樣。

學了這麽多天，柳辛楠還是沒和別的人混熟，只認識王佳文和趙博宇。

自從他們留下來一起補作業以後，趙博宇莫名其妙就和她們混熟了。

平時雖然也會和別的男生玩，補課的時候總是會來找她們玩。

柳辛楠也問過趙博宇原因，當時他是那麽解釋的。

“姐姐，你數學這麽厲害，我肯定跟着你混啊。”

不過柳辛楠覺得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這次準備省考，趙博宇不知道從哪找到了省裏的教輔資料，給她們一人拿了一套。

“謝謝。”

柳辛楠翻了兩下，裏面的題含金量都很高，趙博宇應該花了不少力氣。

“聽說省裏的出卷老師，特別喜歡出代數的題。”

這個消息是趙博宇聽他大舅說的，因為答應了大舅要保密，所以他只偷偷和王佳文她們兩個人講了。

“不是說省賽和全國賽都是統一命題嗎？”

“出卷子的老師有一個是省裏的。”

“真的假的？”

趙博宇家裏條件這麽好的嗎？這種消息都打聽的出來？

“出卷老師的出題習慣還是很好打聽的，只要有門路就行。”

這事也不算那麽難，幾個教授的出題習慣大部分人都知道。

老師打聽一下也能得到不少消息。但是為了防止學生們只複習代數，別的什麽都不看，老師還是沒有把消息公布出來。

只是出題的時候，多加了幾道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