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在雨中狂舞(16)
在雨中狂舞(16)
“你們在聊什麽?”
黃煙将剛要脫口而出的‘不會’咽回肚子裏,定定地看着來人。
“早。”她說。
“早,昨天謝謝你。”馬霏莞爾回她,“我可以在這兒坐下嗎?謝謝你昨天開導我,這一頓我請。”
黃煙沒回答,因為這頓早餐雖然是她請客,但卻不是她提議的,且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飯局。
“不太方便。”說這話的人是葉衎。
兩個女孩兒的視線紛紛轉向他。
“早,馬霏。”葉衎背脊貼着椅背,坦然直視着她,“我有個小小的提議,如果沒別的事情,請你不要打擾我來之不易獲得的時間可以嗎?”
這句話,任是個經歷過情愛的成年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馬霏燦爛的笑容頓時僵硬地呈現在臉上。
黃煙于心不忍,剛想要跟她提議再約時間。轉眼卻見馬霏苦笑道:“你想好了?就是她了?對嗎?”
葉衎與她對視,面色不改,沉默了好半晌,然後看向黃煙,說了一個明星的名字,笑問:“你覺得這個人怎麽樣?你應該認識吧?方便說說你對她的印象嗎?”
“嗯?”黃煙沒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回答了問題:“可我只在電影上見到過她,不知道她人怎麽樣。”
“就長相而言呢?”
“長相?”黃煙托着下巴颏想了想,“很可愛啊,雖然總是有人挑剔她的長相,說她長得很鄰家女孩,确實吧,但她長得挺可愛的,左臉很漂亮,笑起來有個酒窩,笑容也很感染人,像動漫裏的可愛妹子……怎麽了嗎?”她說到一半,隐約覺得氛圍不對勁,默默停了下來。
“沒事。”葉衎緩緩搖頭,将靠近桌邊的水杯推進去一些,泰然處之地看向馬霏,“馬小姐認為呢?”
馬霏登時臉色鐵青。
她當然知道葉衎這句話的用意。
他的意思是——
是的。
他就是選擇了眼前這號人。
無需她再問‘她有什麽特別的?’諸如此類的問題。
他已經抛出了問題,給出了答案。
這個答案……
幾年前的她也曾經回答過。
那時候的她剛上大一,十八九歲,和黃煙差不多大的年紀。
可那時候的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這個人怎麽樣?不怎麽樣。她後臺好像挺硬的,被人包了吧,肯定啊,不然一個還沒畢業的普通家庭大學生,長得不行,身材不好,演技也不過關,只是會彈彈琴,剛出道就那麽多資源,還是名導帶路,這樣合理嗎?說是和主角形象相符才選中的,誰信啊?我才不信她那麽普普通通的外形,整個娛樂圈找不出第二個替代品,關鍵是長得那麽土,對不起觀衆的眼睛啊……
……
那時候的她,那麽斬釘截鐵而篤定的語氣,莫名其妙地诋毀一個明星,可那個明星根本不認識她,她卻說得仿佛無比了解那個女明星似的。
葉衎這番話的最後一層意思是——
他沒有說到這個女孩的特別之處,也許他認為是沒必要跟她說,但馬霏聽出來了,他是在說,她跟這個女孩的區別。
這個女孩美好,善良,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
相比之下,她是如此的醜陋。
“你還好嗎?”
黃煙察覺她臉色不對,嘴唇蒼白,邊站起來,邊招來服務生。
“我沒事。”馬霏偏移了身體,躲開她想要攙扶的手。“我太累了。”馬霏對她解釋道,“祝你們用餐愉快。”
她人漸漸走遠,黃煙擔憂的目光不變,坐下來,以警惕的目光凝視葉衎。
“什麽意思?她怎麽突然間就這樣了?”
盡管葉衎什麽都沒幹,但這件事明擺着與他無法脫離幹系。
“沒什麽,可能想起了曾經年少輕狂的歲月。”葉衎坐起來,做了個示意她用餐的手勢,又說,“她去年已經打算和前男友結婚,曾聯系過我為他們的婚房做室內設計。我沒答應。她前男友也沒答應,後來聽說他們掰了,這次在雲南看到她,我也很驚訝。”
“……”
光是這麽聽的話,黃煙對這個人一言難盡。
葉衎讀懂了她眼中的欲言又止。
“抱歉,跟你說這些,擾了你當下的好心情。”
黃煙默了默。
“你太客氣了。”她感到好笑。
頭一次見到這麽禮貌的人。
聞言,葉衎不這麽認為。
“但我的道歉是認真的,出來玩主要是圖開心,沒理由讓你因為這些不愉快。”
說來也是。
“動筷吧,邊吃邊聊。”黃煙說。
“……行。”
葉衎拾起筷子,看着這碗仍熱氣騰騰的骨湯面,招來服務生。
“給我一個小碗。”
“好的老板。”
碗拿來,葉衎挑了幾筷子面條到碗中。
大碗裏只剩清湯一片。
黃煙邊吃,邊不明所以地看他,以為這是什麽更美味的吃法,看得很認真。
誰知道,人家幾筷子,不咬斷,一聲不吭的兩分鐘裏吃完了一碗面。
小空碗放下的時候,黃煙還沒明白他為何這麽吃。
本來就清淡,挑出來沒了湯的調味,更淡了。
葉衎抽出紙巾,擦了擦嘴唇,開始慢悠悠地喝湯。
然而喝了兩口也不喝了,放下勺子。
“你吃完了嗎?”黃煙放下筷子,愣然看他,“有事兒要先走嗎?”
“沒。”葉衎好笑,搖了搖頭否認,“好不好吃?”
指的是她面前這碗面。
“好吃。”黃煙點一點頭,“面條很勁道,細膩滑嫩。”
“聽過嗎?一根面。一鍋裏只有一根面,一根面能裝一碗,一根面想要多長有多長。一個人,一家人吃的是一根,百個人也還是一根。它還有個別名,叫做長久面。”
“這是這個面的傳說嗎?”黃煙問。
“是貼切而形象的描述。”葉衎說,“本地的特色。”
“你是本地人嗎?”黃煙追問。
“在這裏長大。祖籍北京,那邊人太多,我父母離異後,我母親就帶着我來雲南了。”
“人太多?”黃煙夾起一片甜筍送入口中,忍俊不禁道,“這是什麽說法?”
“太吵。她帶我搬了好幾次家,每次不是碰上年輕人在家開趴,就是隔音做得太差,樓上的有孩子的家庭,又不喜住在高樓大廈和空空的別墅,後來一怒之下就搬來這邊了。”
葉衎邊說,邊招來服務生,點了點黃煙旁邊愈發空碗的配菜碟,示意多拿一份甜筍來。
服務生将甜筍送上來後,說了一句:“老板,小劉說想要見你。”
“我沒空。這麽回他。”
“他說懇請要見你一面。”服務員面露難色。
“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我現在是禮貌的在拒絕他。他知道該怎麽做。”
“……是。”
等服務員離開,黃煙開口:“你要是有要事處理的話,可以先走的,沒關系。”
“你希望我走?”葉衎捕捉到這些個字眼,“我會讓你不自在嗎?”
“沒。”黃煙驚訝于他說話的直接,怕這麽簡潔的一個字,他不信,補充道,“真的,和你聊天很開心。……但是我嘴比較笨,經常被說是話題終結者。”
“沒事,我話多。我努力決不讓你的話掉在地上。”
怕她覺得一個人吃不好意思,會冷場,葉衎放了兩片薄荷葉放到湯碗中,邊喝邊交談。
結束早餐之後,黃煙掃碼付了錢,一共六十元。
出了大堂,已是九點半。
烈日當空,陽光無比的刺眼。
刺得她缺少睡眠的眼睛一陣酸澀,黃煙默默地戴上遮陽鏡,剛要與他告別。
“明天趙萬怡他們組團去爬玉龍雪山,我得陪着。”葉衎将挽起的袖子放下來。
“嗯。”黃煙附和應聲。
“去過嗎?”
“還沒。”黃煙理了理頭發,緩緩搖頭,“安排在回程的最後一天了。”她的語氣越說越遺憾,“不知道那天天氣怎麽樣,這幾天都不怎麽好呢,雖然一直在下雨,但是下雨了就霧蒙蒙的,看不到玉龍雪山的壯觀了。”
透過鏡片,仍可看到黃煙靈動的大眼睛,以及她過于生動的哀傷。
葉衎被她此舉可愛到,強裝了一早上的冷酷直接破防,搖頭笑了笑,嘴角上揚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明天是個好天氣。”
“真的嗎?”黃煙擡起頭看他,眼睛亮晶晶地,卻是猶豫的語氣,“我可以被帶上嗎?”
葉衎個子很高,雖然他剛才說了他只有一米□□,但黃煙憑借以往接觸過的民族舞男生的經驗,他一定超過一米九。
黃煙一米七四的個子,在她們班屬于中等偏上的水平,平時集體跳舞勉強能融入‘一體’當中。
可這會兒她站在葉衎旁邊,只夠到他下巴颏和嘴巴附近。
太陽下,她臉頰和唇色都紅紅的。
“當然,”葉衎幾乎想摸摸她的腦袋,告訴她當然可以被帶上,“他們玩起來滿地撒歡,剛好我被空下來,可以帶你好好轉一轉。”
“那我要帶什麽?”黃煙開始期待了。
“帶——”
“衎哥。”
不遠處,黃毛站在樓梯處,愁容滿面地看向他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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