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海城古墓17
第56章 海城古墓17
從一位海城高官的私宅中出來, 上了轎車後,黑臨風才擦了擦從額角冒出的汗。
他一旁的高敏正抓緊時間整理新拿到的資料。
雖說他是大公會會長的兒子,從小見過不少大世面, 在面對高官時,确實能撐起些氣勢, 但要進行實際的談判, 還是挑戰到了他的能力極限。
好在高敏在現實世界時是大企業的高管,不論對面是富商還是高官, 都是高敏熟悉的對手。
她和百年後的海城風雲人物進行過無數次談判,不過時代背景變了一變,那些算計和話術根本難不倒她。
也幸好淩衣衣給他們的資料和把柄足夠吓人,黑臨風和高敏這樣偏年輕的生面孔的談判官,更像是淩衣衣給他們賣的好。如此一來, 兩人意外地沒有受到多少刁難。
想想也是, 在絕對的火力面前, 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值一提。
這是黑臨風幾人在淩衣衣手底下打工的第三天。
不得不承認,雖然一開始淩衣衣說得吓人,但事件的脈絡都已被她安排好, 他們更像是出面走完程序的工具人, 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 就能輕輕松松拿到成果。
在這樣的老板手底下做事還是讓人非常快樂的。
而另外的玩家在黑臨風的勸說下也聽從了再度扮成莊夢蝶的淩衣衣的安排。
海城碼頭, 商行集聚之地, 幹起了老本行的錢旺在酒水攤旁一坐, 就滔滔不絕地吹起牛來。
郁婆在他身邊笑呵呵地坐着,雖看起來非常和善, 周圍的人卻都不敢靠近這位老太太。
在進入逃生游戲前,錢旺當了三十多年的商人, 嘴皮子功夫相當了得,講起故事來生動新鮮,引人入勝。
再加上運用了他的C級【聲望類】道具【說書人】,講的故事都會變成傳播性極強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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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人流量最大的碼頭坐了三天,錢旺講的故事就傳遍了整個海城。
他講的,是大家最愛聽的志怪傳說,海城古墓的秘密。
那便是經過了包裝的任山河的一生經歷的真相。
但錢旺聽了淩衣衣的安排,全用了化名,故事也分成幾段來說。第三天衆人仍未聽到結局,更無法判斷故事的主人公和現實有何關聯。
看着聚攏在他身前的抓心撓肝等下回的觀衆,錢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因為過勞肥,體能欠佳,他在逃生游戲裏一直磕磕絆絆。聲望類道具在面對危險時也是雞肋中的雞肋,一路活下來,錢旺都靠不斷拍馬屁、抱大腿,雖說能贏,但茍且偷生的滋味并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在副本中得到了實現個人價值的快感。
至于和他一起來的郁婆,則是讓他在碼頭站住腳的最大幫手。
郁婆的道具是D級權力類【棒球棍】,雖說等級是最低的,但等同于D級詭物力量的道具還是比絕大多數普通人強。
海城碼頭十八商行格局早已固定,還有大量黑惡勢力,錢旺要在這裏占據個旺鋪可是件極難的事。
但當第一天上門來找茬的足足二十人的□□小隊被郁婆的棒球棍打得滾在地上哀嚎,就沒人敢過來和兩人嗆聲了。
鋼棒老太太的傳說也不胫而走,讓錢旺和郁婆這二人組合更帶傳奇色彩來,錢旺講的故事傳得更為火爆。
在錢旺的說書聲名鵲起的時候,海城的昔日文藝巨頭的演出也場場爆滿,但這一次朝莊周園湧來的,不是好評,而是惡評。
其惡評的聲音大到原本在家中枯坐的周子書都聽到了風聲——有人路過他家門前時在罵莊夢蝶的新戲。
周子書終于從渾渾噩噩中打起精神,往外走去。
不論如何,他要保護蝶蝶。
莊周園前的戲臺邊擠滿了人,周子書好不容易擠了進去。
“看,是莊夢蝶先生!”
“又唱西楚霸王的戲?這些日子,是有些聽膩了。”
戲臺之上,走來了莊夢蝶和她的老搭檔明先生,他們的扮相,仍是虞姬與霸王。
“長刀大弓;
坐擁江東——”
一開始的唱詞,與往常沒有什麽不同,周子書不由得勾起微笑,沉浸在莊夢蝶的唱腔中。
可漸漸地,他聽出了不對勁。
他周圍的看客,更是暴跳如雷。
“诶,不對。我怎麽聽着聽着,越覺着不是楚霸王?”
“這改編的是什麽東西?唱的是誰?”
“将軍為救百姓身死,卻被污蔑為奸賊,遭萬人唾棄。”
“誤城的是外敵,卻被誤傳為将軍做的事。将軍抵抗到最後一刻,卻被小人誣告為将軍洩的密、開的墓、竊的寶。”
“……她在唱任山河?她要為任山河平反?”
“任山河就就是個奸人,這麽多人親眼所見,這麽多報社接連報道,他做的惡事記錄得筆筆清晰,別以為皇帝倒了就沒史官!這莊夢蝶怎麽敢這麽唱?”
“這麽愛那奸人?莊夢蝶自诩清白,從不理睬貴人,但她沒成角兒的十年前,不會是任山河的姨太太吧?”
臺下爆發出激烈的争吵和噓聲,茶杯、糕點、果核一個個往臺上扔,砸得莊夢蝶和明先生渾身狼狽。
可二人還是執着地唱着自己的戲,唱人人喊打的那位名叫任山河的将軍的功績,直到幾人沖上臺,要把她拖下來。
周子書猛地沖上去,去和那幾人扭打起來。
“文藝無罪!你們別妨礙戲班的演出!”周子書看着文質彬彬,打起人來卻像只瘋狗。
“周記者?一年前海城古墓的報道,寫得最多的不就是你嗎?”
“你比誰都清楚任山河是什麽人,他槍下無數冤魂,這戲就是在侮辱海城的無辜死者!”
“你還是個文人,你的傲骨呢?就因為愛慕這莊夢蝶,你就摒棄良知袒護她?”
“莊周夢蝶?黃粱一夢罷了!周記者,你清醒一點!”
千夫所指中,周子書氣得大喘氣……他寫的……他寫的報道……怎麽可能在指摘任山河!
騷亂最終還是引來了衛兵,鬧事的人被拖走,衛兵隊長看了看臺上的莊夢蝶、明先生,以及還在暴怒的周子書,沒再說什麽,搖搖頭走了。
原本一個小小的戲班、一個小小的記者,要和李威平作對是不可能的。
但莊周園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神秘又龐大的勢力。
那來源不明的勢力掌握着海城幾乎所有高門權貴的秘密情報,拿捏住了海城的大動脈。
權貴們都忌憚着它,并在短短幾日就在談判中達成了無數交易。
即使是海城的大統帥李威平也不能貿然與所有海城權貴為敵,而作為勢力的門面,莊周園也變成了此刻的海城中最令人畏懼、最不可撼動的東西。
看着沒有發難的衛兵,周子書愣住了。
為什麽……
而戲臺之上,莊夢蝶和明先生看着一臺一地的狼藉,在剩下的觀衆不善的注視中繼續唱起了那昭示任山河清白的戲。
他們生于污泥,立于污泥,卻是那樣清正奪目,不折傲骨。
要唱,就唱不被污穢塗抹過的真實。
要唱,就唱真正死于江邊的英雄。
周子書怔怔地仰頭望去,他早已死去的雙眼中,忽然湧出淚來。
他想起了小時候,仍在漁村時,他和大哥、小妹一起散步的夜晚。
黃埠江的水輕輕沖刷過孩子們的腳丫,洗去了他們腳背黑黃的泥沙。
“要是永遠可以這麽幹淨就好了。”莊蝶蝶低聲道。
任山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因為被欺負變得渾身髒兮兮的周子書。
“雖然我們活在泥巴裏,但心可以很幹淨呀。”任山河笑着道。
“那只能在夢中吧。”周子書雖然不到十歲,但在沒落的秀才父親的熏陶下已經讀了很多書,說起話來文叨叨的,“莊周夢蝶而已,都是假的。”
聞言,任山河忽然說起了不相幹的話。
“以後我想當将軍。”
“為什麽呀?”莊蝶蝶疑惑道,“舞刀弄槍的,受傷了怎麽辦。”
“那樣我就可以保護海城,保護你們,把不好的髒東西都趕走,讓四處都幹幹淨淨的。”
“到時候蝶蝶可以唱所有想唱的戲,子書可以寫所有想些的東西,不會被髒東西蓋住。”
“莊周夢蝶不是想到了好的東西麽?那我們就讓夢到的幹淨的世界變成現實罷。”
三個早熟的孩子互相看着對方,然後在清涼的夜風和搖曳的漁燈中大笑起來。
莊周夢蝶,子書山河。
他們的名字,連起來剛好是一段遐思。
戲臺上,最後一詞唱畢,莊夢蝶和明先生在喝倒彩的噓聲中謝幕,周子書手指發抖,心中忽然湧現了無窮的怒意。
那是對自己的憤怒。
他是他們三人當中最懦弱的那一個。
他擡起手,抹去淌出的血淚。
他是記者,是文人,是可以寫出真相的人。
他不能失去希望。
黃埠江邊上,淩衣衣撥開舊樓層層疊疊的爬山虎,放置好最後一面鏡子。
在她能調動的所有棋子都各司其職後,她就可以放心地在海城的各個重要關節之處布陣了。
海城的地下深埋着龐大的古代文明,海城古墓的陣法覆蓋了整個古城,與之相對的,淩衣衣要對任司布下的陣法進行逆轉,就必須在同等面積的城市中進行機關排布。
涉及的場所都被淩衣衣劃定清楚,交給黑臨風、高敏去和占地的海城權貴談判,此時衛兵層層把守,沒有人再會來打擾她。
除了她一開始就指定好的可以來見她的人。
鏡子裏,照出了從她身後走來的周子書。
“我可以配合你們做什麽?”他朝這個橫空出世的縱橫家發問。
“你要拿起你的筆。”淩衣衣轉過身,對他道。
淩衣衣看向翻騰的江水:“我會給你舞臺,告訴海城的所有能識字的人,對何人進行明辨。”
她微笑起來。
“揭露任山河留給你的真相,讓李威平從上到下,身敗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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