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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聽她說的話,難道林玉嬌是穿越還是重生?

阮明芙聽不太清,她皺起眉頭還要再聽時,卻見林玉嬌已經重新恢複過來,一臉防備地看着她,“你在幹什麽?”

她這才站直了身體,撩了撩耳邊的碎發。

“你剛剛在說什麽?”

“什麽什麽?”林玉嬌戒備地看向阮明芙走到一旁,拉開兩人的距離,“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阮明芙仔細地打量她許久,久到林玉嬌渾身都是刺地防備着她。

她嗤笑一聲,“沒什麽。”

眼見林玉嬌在聽了她這句話後,放松不少,阮明芙笑道:“接下來就是你該付出代價的時候。”

林玉嬌瞳孔一縮,“你想幹什麽?”

“你不以為給周大虎作假證陷害我們後,就一點都沒吧?”

林玉嬌瞪大雙眼,顯然也是想到了後果,整個人都開始抖了起來。

“阮明芙,你不要太過份!”

“做人不能太雙标,”阮明芙自認不是什麽胸懷寬廣的人,她奉信的是有仇必報!

見阮明芙太度堅決,林玉嬌怕了。

她趕緊求情,“阮知青,都是我的錯。可我也是被逼的,要不是周大虎威脅我,我也不會為他作證……”

阮明芙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像個傻子?”

林玉嬌:“……”

帶謝延昭過來男公安也走了過來,“林同志,跟我們走吧。”

“不!”林玉嬌瞳孔欲裂,死死地抓住阮明芙的手,“阮知青,你快跟他們解釋啊,這都是誤會。都是周大虎威脅的,我是被迫……”

阮明芙一時不察,被她抓住。

可她這點力氣哪裏甩得開林玉嬌。

她就像是溺水的人,碰到一塊浮木。為了求生,每一個人都選擇死死地抓住它。

林玉嬌現在什麽也想不到了。

她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坐牢。

她要是坐牢了,周母肯定不會讓她進門,那她該怎麽嫁給周鵬,過上富貴日子?

林玉嬌為此,忍着周母的刁難。

她決不允許有人破壞!

“阮知青,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罰我都認,別告我……我不能坐牢的!”

她的手勁太大,抓得阮明芙緊緊的。

幾個公安一起上前,将林玉嬌拉開。

阮明芙漂亮的眉皺成一團,翻開衣袖果然見到自己手臂上的兩個紅印子。

謝延昭走了過來,“沒事吧?”

“沒事,”阮明芙搖了搖頭,這才看向林玉嬌,“你不用擔心坐牢後,你的小鵬哥不會娶你。放心好了,他也很快會來陪你的。”

林玉嬌心中的希望被打碎,她滿眼血紅地看着阮明芙。

“你這個該死的賤人……”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對上謝延昭的眼睛,那是怎麽一雙眼。

兇戾、冷漠……如刀一般鋒利,像狼一般,仿佛她再罵下去就會撲上來咬斷她的喉管。

林玉嬌對阮明芙所有的髒話都咽了下去,更是側過臉去,不敢再看。

“走吧,等下胖子就要回來了。”

許諸走了過來,看着他倆。待落到阮明芙脖子上的傷後,“阮知青,那藥好不好不?你不知道,老謝那個牲口……”

在謝延昭視線看過來,許諸剩下的話也卡進了喉嚨裏。

阮明芙露出好奇地神色,“他怎麽了?”

“沒什麽,”許諸撇了撇嘴。

啧,阮知青受傷明明急得跟什麽似的。可偏偏這貨不做人,半夜打發他去拿藥。累死累活拿藥回來,又讓他去找人……

現在連個功都不讓他邀。

老謝真的是越來越畜生了!

從公安局走了出來,阮明芙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周大虎眼見就要不好,周鵬估計也得進去。就算沒有掐她,可周鵬也為周大虎處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

細算下來,也能落得一個幫兇的罪名。

既然威脅她的人都沒了,那她還用不用嫁給謝延昭了……

阮明芙忍不住悄悄地朝謝延昭方向看過去。

不得不說,她的眼光真不錯。

狗男人眉目俊朗,鼻梁挺直,刀削斧劈的臉透着股堅毅。身形挺拔,還有八塊腹肌。

啧啧啧,狗男人真的每個點都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謝延昭一上車,就發動車輛。

“我們現在去哪兒?”許諸與阮明芙坐在後座,像是自問自答,“阮同志的傷還沒好,咱們回醫院吧。”

坐在前排的謝延昭淡淡地應了一聲。

這年頭很少有人開車,尤其是在這種小地方。看到飛馳而過的車,路上的人都得停下一看個兩眼。

一路無話,阮明芙眼裏帶着掙紮,更沒有說話的欲望。

謝延昭開着車,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的人,卻見她一副神思不蜀的模樣,眉頭也皺了起來。

車停靠在醫院門口,待許諸下車後,便如上了弦的箭一般,飛快地疾馳而去。

許諸猛然轉頭,卻吃了一嘴的車尾氣。

他只能煩躁地站在醫院門口,大罵謝延昭不做人。

車上,阮明芙回過神來,目瞪口呆地看着許諸的身影慢慢消失,她瞪大雙眼,“你怎麽把他放下了?”

謝延昭單手開着車,“他不是說要回醫院,我就送他回來了。”

阮明芙:“……”

他說的那個回,真的是這個回嗎?

她看着兩邊不斷往後倒退的景色,“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供銷社。”

阮明芙滿臉問號,“去哪裏幹嘛?”

聽了這話,謝延昭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目光透過後視鏡如鷹一般地看向阮明芙。

之後,就再也沒有說話。

阮明芙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他的下文。

氣得撇了撇嘴,幹脆将頭擱在車窗上,看着路過的風景。

一時之間,車內靜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

兩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供銷社是一座二層小樓,不管是原主還是阮明芙都對這裏熟悉得很,畢竟都是這裏的常客。

原主下鄉,身上帶的錢雖然多,但她也是一個能花的主。

狗男人下了車,阮明芙也從裏面走了出來。

“進去吧,”謝延昭長腿一邁,便徑直走了進去。

阮明芙看着他的背影:“……”

這麽不會來事,狗男人高低得是個母胎單身吧。

供銷社的東西确實是多,但得憑票才能買。阮明芙走了過去,就見謝延昭高大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明顯是在等她。

阮明芙走了過去,“你要買什麽?”

她的東西已經夠多了,顧意霖之前帶過來的那一大包東西,好多東西她還沒來得及看呢。

謝延昭沒有回答,卻是朝着開口道:“喜歡什麽就買,到時候我來付錢。”

阮明芙:……狗男人真是一個大方的好同志。

一樓買一些鍋碗瓢盆之類的家用物件,沒什麽好看的。阮明芙晃晃悠悠便上了二樓,與一樓相比,二樓的東西就多了起來。

不遠處,還能看到賣自行車。

阮明芙好奇地湊了過去。

現在的自行車都是二八大杠,通體全黑,看着不美觀,可架不住人家耐用。

她家也有一輛,聽說是她曾爺爺傳下來的,到她這一輩都過去六十年了,依然還能使。

阮明芙剛想伸手摸一摸,卻被一旁的人喝住。

“不買不許碰!”

阮明芙轉過頭,卻見一個卷毛大媽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阮明芙:“……”

算了,她去別地看看。

這個時代的供銷社工作,那可是鐵飯碗,一個個牛氣沖天,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沒什麽可争辨的,阮明芙也沒有将這種事放在心上。

她二樓轉了轉,卻發現還有一個地方也賣自行車。與之前看到的自行車長得差不多,就是牌子不一樣。讓阮明芙驚喜的是,這邊竟然還有女士自行車賣。

女士自行車看起來要小巧得多,但顏色也好看啊。

這個售貨員可比剛才的那個和氣多了,“同志,買自行車嗎?”

“我随便看看,”阮明芙笑了笑,指着兩輛自行車道:“它們多少錢?”

售貨員趕緊過來,非常熱情地開口,“這是市面上最新款的自行車,二八大杠要兩百,還要一張自行車票,女士自行車要比二八大杠貴三十塊錢。”

現在的自行車果然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阮明芙也不是想買,就是問一問價。

怪不得有自行車的人家腰杆都硬。

動不動就二百塊錢,按現在的工資來算,不吃不喝攢一年才能買。

“不了,我就是看看。”

聽阮明芙說這句話,售貨員的臉也沒拉下來,依舊熱情地開口,“那行,等同志要買自行車,就來我這。”

售貨員火眼金晴,每天看着人來人往,自有衡量別人的杆稱。

阮明芙穿得雖然普通,但膚白貌美,一看就是富貴窩裏泡大的。在看自行車裏,也沒有驚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買不起一輛自行車。

“阮明芙!”

阮明芙剛想走,卻聽見有人在背後叫她,回過頭便看到顧意霖朝她走了過來。

是了,顧意霖在這裏上班。

“還真的是你,”顧意霖眼中帶着驚喜,“剛剛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都不敢叫你,你怎麽到這邊來了?”

顧意霖将阮明芙拉到一邊。

“事情怎麽樣了?”

她離開醫院,就去找了她姑父。姑父在縣城裏沒有周大虎的勢力強,但好歹也能說得上話。

可她姑父扯東扯西,就是不答應她,連她姑姑幫忙說情都沒法子。

顧意霖一下午心不在蔫,正着急呢便看到阮明芙的身影。

“周大虎已經被抓起來了,”阮明芙接着開口,“這人倒臺,估計要牽出一大批人。”

顧意霖冷哼一聲,“那也是這些人活該,你還沒說呢,你怎麽來了?”

“未婚夫帶我過來的。”

顧意霖雙眼一亮。

探頭朝阮明芙身後看了一眼,卻沒看見人,幹脆環顧了一圈,依然沒見人。

阮明芙扯了她一把,“你別看了,他在一樓呢。我自己瞎逛,逛上來的。”

沒有看到阮明芙未婚夫的廬山真面目,顧意霖有些失望。

“你去,帶我去看,”顧意霖發狠,她今天還就真得見到阮明芙的未婚夫不可。

這麽偏僻的鄉下能有啥好人,怕是連李铮都比不了。顧意霖看阮明芙的眼神中都帶着憐憫……

算了,如果塑料閨蜜的未婚夫真的拿不出手的話,她大不了就不嘲笑她了。

阮明芙拉住顧意霖,“你見他幹什麽?”

顧意霖嘆了一口氣。

塑料閨蜜這麽緊張,這個未婚夫看來十有八九是拿不出手了。

“現在周大虎也解決了,你打算怎麽辦?”顧意霖直接道:“難道你還想繼續這個婚約?”

反正對方也不拿出手,她塑料閨蜜長得跟花朵兒似的,吊死在一坨糞上,圖啥?

要她說就幹脆解除婚約,到時候再補償他點錢就夠了。

他拿着錢再去找小姑娘,她塑料閨蜜也能脫離苦活。

多好!

阮明芙剛剛也在思考這件事。

可對方幫了她這麽大一個忙,她這麽幹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姓阮的,你可不能糊塗啊,”顧意霖的聲音壓低了點,湊到她耳邊道:“我聽我姑父說,你父母可能要被平反了,他們回來,你要什麽男人沒有?”

阮明芙耳朵是已經聽到不別的,腦子被‘平反’兩個字占據。

她雖然不是原主,但從原主記憶中得知。

阮家夫妻只有原主一個孩子,夫妻對女兒如珠如寶,千依百順,要什麽都給。

“你說的都是真的?”阮明芙抓住顧意霖的手,生怕自己剛才聽錯了,想要再得到一次答案。

顧意霖點頭,“當然是真的。”

這還是她纏她姑父纏得緊,為了脫身這才說出這個消息打發她的。

“太好了!”

“快說,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顧意霖抓着她,“要不要解除婚約?”

阮明芙漂亮的臉上帶着幾分苦惱。

突然要跟謝延昭解除婚約,說真的她還真舍不得。

狗男人雖然偶爾不做人,但大部分還挺靠譜。像之前夜裏,她這麽煩他,狗男人都不生氣。還有一點最關鍵的是……狗男人身材好,人長得也帥!

顧意霖看着阮明芙突然紅臉的模樣,像想到什麽似的瞪大雙眼。

她捂住自己嘴,生怕自己大聲說出來。待平複一些,她壓低聲音道:“他該不會對你那啥了吧!”

阮明芙的思緒不由回到,狗男人壓着她抵在牆上親的模樣。

那霸道急切,還有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的狠勁……結實有力的肩膀,還有……

阮明芙的臉更紅了。

像極了春日枝頭上的海棠,明豔奪目。

她頂着塑料閨蜜的視線,扭捏道:“沒有。”

“男人就是下賤!”顧意霖這才松了一口氣,“你可不要被他們騙了。”

阮明芙點點頭,“沒錯。”

站在她們身後的謝延昭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他輕咳一聲,對上阮明芙轉頭的視線,聲音低沉性感,“挑好要買的東西嗎?”

阮明芙搖頭,“還沒有。”

顧意霖瞪大眼睛看了過去。

草!這特麽不是她之前在醫院看到的極品帥哥嗎?

他是塑料閨蜜那個拿不出手的未婚夫?!

謝延昭長手長腳,身形挺拔。眉目俊朗,臉側那一塊疤襯得他更有男人味。身上的兇煞之氣,讓別人退避三舍,但到顧意霖眼裏卻成了魅力的代表詞。

頭一次,顧意霖嫉妒的嘴臉沒有掩飾住,就這麽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

她擦擦嘴邊不存在的口水,跟阮明芙咬耳朵,“說真的,你跟他解除婚約吧。”

謝延昭是何等耳力的人,怎麽聽不到這兩人在說什麽。

他腳步一滞,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卻聽那個小姑娘又接着開口道:“讓我跟他訂婚,我不介意二手男人。”

阮明芙:“……”

謝延昭:“……”

現在的女同志,真的是一個比一個大膽。

阮明芙繃着臉,掐住顧意霖腰間的嫩肉,一字一句地湊到她耳邊,“別想,他是我的!”

飯要争着吃才香,人也是這個道理。

阮明芙剛開始還在考慮跟狗男人解除婚約,這會兒卻護食上了。

“嘶——”

顧意霖倒吸一口涼氣,卻仍不忘小聲,“快放開,我不要了。不過……你得給我介紹一個跟他差不多的。”

阮明芙想了想。

“成交!”

謝延昭覺得自己出現的時機并不太好。

“你們要去哪兒?我今天給你們帶路,”顧意霖覺得在場三人,沒人能比她對這裏更熟了。

阮明芙卻開口,“不用了,我不缺什麽。”

阮大小姐什麽東西沒有過,珠寶都有幾盒子。除了底下吃的,用的東西她都沒有看上眼的。比起五六十年後,位于世界頂端的制造工藝,這會兒粗糙得很。

顧意霖卻不同意,“好不容易來我工作的地方一趟,怎麽就要走了?”

“現在結婚不得講究三大件嘛,”顧意霖朝着謝延昭看了過去,“她未婚夫,就不考慮給她買個表嗎?最近從海市新到了一批貨,模樣可好了。”

謝延昭的目光落阮明芙空蕩蕩的手腕上。

“好。”

“真大氣,”顧意霖臉上的笑意更深,她領着兩個人來到一處表框。裏面放着各式各樣的表,不僅有男款,還有女款。

顧意霖朝着表櫃的售貨員開口,“把海市新到的那一批拿出來。”

“诶,意霖姐。”

阮明芙拿着裏面陳列的表,如這個時代一樣,帶着濃濃的時代特色。

“一定要買嗎?”

她不想發戴着這種表招搖過市。

阮明芙拉拉謝延昭的衣服,看得他強硬的心也軟了一些,“沒事,不用替我省錢。”

阮明芙:“……”

啊這……狗男人是不是想差了什麽?

進去拿表的售貨員走了出來,手裏還拿了四五個盒子,一一打開後,“這是今年的新款,剛到沒多久,經理都不讓我們擺出來。”

售貨員說這句話,就想給顧意霖賣個好。

顧意霖将阮明芙扯過來,“快來,你看哪個比較合心意?”

她一一将這些表拿出來,往阮明芙的手腕上比劃。

謝延昭這個大男人竟然也看了起來。

“這個不錯,表雖然細了點,但平時可以當手鏈使,”顧意霖抓着阮明芙的手,就往她手上戴,随後滿意一笑,“看看,多合适。”

謝延昭卻将目光落到另一只表上。

不為另的,那只表跟他手上的那只有點像。比起他手上那只的大氣,那只女款手表明顯要更秀氣一些。

謝延昭拿着它好奇地往阮明芙手上比了比。

阮明芙:“……”

看着手上戴的兩只表,阮明芙更無語了。

“我挑的這個不錯,”說這話的是顧意霖。

謝延昭也不甘落後,“我挑的這只也不錯。”

顧意霖瞪了他一眼,轉頭朝阮明芙看去,“你覺得哪只好?”

謝延昭也朝她看了過去。

雖然沒有說話,沉寂黑眸中透露出來的意思不言而喻。

阮明芙:“……”

你們兩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幼稚。

頂着兩人的視線,“……都挺好看的。”

顧意霖朝謝延昭看了過去,死死地盯着他。

可對方都沒有理搭理她,大手一揮直接朝着售貨員道:“這兩只我全都要了,開票。”

售貨員:“!!!”

驚喜!

阮明芙:“……”

她真的好想問謝延一句,他沒事吧?

顧意霖見謝延昭真的掏出五百塊錢來,将兩只表收了起來,眼睛都瞪大了。

好家夥,這是個富哥啊。

想到這兒,顧意霖那嫉妒的嘴臉差點又要掩不住了。

可惡,憑什麽她的塑料閨蜜能有這麽好的運氣?!

謝延昭将兩個裝着表的盒子塞進阮明芙的懷裏:“先用着,等以後遇到更好的再換。”

顧意霖:……

可惡,更生氣了。

阮明芙怕這倆等下還會再作什麽妖,趕緊拉着下樓。臨走之時,顧意霖還別別扭扭地塞了一包東西給她。

“快走吧。”

顧意霖不耐煩地揮揮手。

她今天受的刺激夠大了,得一個人好好平複一下。

待看到他們出門,進了供銷社對面的車中,顧意霖嫉妒的嘴臉終于又露了出來。

草!

她這姐妹是傍上大款了吧。

從供銷社出來,阮明芙這才發現謝延昭手裏提着一堆東西。哪怕他力氣大,也得兩手才能拿完。在用力時,謝延昭手臂的肌肉鼓了起來,帶着強勁的爆發力,看就讓人臉紅心跳。

阮明芙一邊享受着男色,一邊抱着一堆東西走在後面。到了車前,她正想往後面走,卻聽謝延昭開口道:“到前面來。”

看着他今天為她花了不少錢的份上,阮明芙決定順一回他。

謝延昭将東西放進了後座,阮明芙見此心底有點小失望。

他發動車,轉頭卻見阮明芙在看顧意霖塞的包。

謝延昭開口道:“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吧?”

原以為阮明芙會附和地點頭,卻見阮明芙小臉一拉。

“胡說!”阮明芙傲驕地冷哼一聲,“她才不是我的朋友呢。”

謝延昭:“……”

現在的小姑娘真的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兩人回到醫院,就對上一雙幽怨的眼睛。

許諸坐在病房中,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都能養活30個邪劍仙。他看着謝延昭道:“老謝啊老謝,你真的太不是人了。”

“不是你要說回醫院的嗎?”

許諸:“……”

所以呢,他說回醫院就直接把他扔醫院嗎?

待看到一旁的阮明芙,許諸直接開口道:“弟妹,老謝就是這個狗脾氣,你以後可別跟他一般見識。”

謝延昭:“……滾。”

許諸啧啧作聲,“真兇,也不怕吓到弟妹……”

市裏,周鵬還在住院冶療。人也醒了過來,只是他傷得太重,暫時還不能下床行走。他被打掉的牙還沒法補上去,看着更凄慘了。

周母坐在病床邊抹着淚,周小虎煩躁得走來走去。

“別哭了!”周小虎看着抽泣的周母,滿臉的不耐,“你越哭,我越煩。小弟不是答應我們會人那兩個人好看嗎?你還在哭啥?”

“再說了,鵬娃兒好不容易剛睡下去,你再把他吵醒了怎麽辦?”

抽泣聲立馬停了,周母連連擺手,“不哭了,我不哭了。”

周鵬醒來後,只覺得渾身都疼。壓根睡不着,還是周大虎找醫生弄了點止痛藥與安眠藥,周鵬才能安穩睡下。

“他爹,他叔那邊真的順利嗎?”周母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從昨天開始,我的心就沒一刻安穩過。”

周父摸了摸別在腰間的煙槍,卻因為顧及這是在病房裏,還是松開了手。

“我也不知道。”

夫妻倆一時之間沉默了起來,整個病房也變得寂靜。

他們夫妻倆沒有周大虎那麽能耐,能幹的事也就只有等了。

周母紅着眼眶,看着躺在病床上纏着繃帶的周鵬,眼眶又紅了。

早知道,她就不反對周鵬要娶那個賤人的事了。早知道……

可是那有那麽多的後悔藥可以吃。

周母坐在床邊,眼更紅了。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一看見兩人便開口道:“堂伯不好了,大虎叔被抓了。”

“什麽?!”

尖利的聲音直沖屋頂,震得人耳膜生疼。

周小虎聽這個消息更是站立不穩,整個人就要往後倒。來人眼疾手快,趕緊扶住他。

周母也反應了過來,上前拍着他的胸脯。

“當家的,你沒事吧,別吓我啊……”

這幾天像是犯了太歲,沒一件事是順心的。周小虎就是周母的主心骨,他要是沒了,周母帶着還躺在病床上的周鵬都不知道怎麽辦?

周小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兩眼發直地靠在病床上,“完了,天要亡我們周家啊。”

說到最後,周小虎忍不住老眼縱橫。

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他抓住來人的手,“柱子,快跟我說說,你大虎叔是怎麽被抓的?”

柱子也姓周,他們同宗,都是親戚。

阮明芙之所以忍氣吞聲,便還有這一個原因。

鄉下抱團,那些宗族同姓除了排外更加難纏。惹了他們一個人,就等于把這個姓的所有人都給得罪了。

周家就是這種大家族。

阮明芙哪怕生活在五六十年後,也偶爾能從網上看到宗族欺負人的新聞。

柱子的手被周大虎抓得生疼,他也不惱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還加了一句,“聽其他人說,大虎叔幹的事要吃花生米。”

柱子沒說的是,族裏頭正商量着把周大虎除名。

畢竟出了個槍斃犯,族裏的人都擡不起頭來做人。他們要是不把周大虎除名,以後的娃兒嫁娶都成了問題。

周小虎捂着心口,嘴裏喃喃地道:“完了,我們周家要宛了……”

周母心裏頭也不好受。

她自嫁到周家來,除了挨周小虎的打,就沒吃過苦。更不用說周大虎發際後,她這個做嫂子的走哪兒都風光。

周大虎出了事,她也好不到哪裏去。

“當……當家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周小虎眸光一閃,跟詐屍似地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回去一趟。你在這裏好好照顧鵬娃兒,我去去就回。”

看周小虎一臉急切的模樣,周母只得愣愣地點頭,也不敢多問。

待兩人走後,周母更是抑制不住地爆發出哭聲。

病床上的周鵬眉頭皺了起來,眼皮動了動似乎要醒。周母只得拼命捂住嘴,拼命地忍着,連大聲哭都不敢……

病房的門突然響了起來,周母以為周小虎兩人去而複返,拉開門後卻見是一身白色制服的公安。

“打擾了,這裏是周鵬的病房吧……”

周母瞳孔一縮,就要把門關上,卻被公安抵住了門。

“這裏沒有什麽周鵬,你們認錯人了!”

周母死死地抵住門。

周小虎剛走,要是他在就好了,他的力氣比她大多了,肯定能把這兩個公安趕出去。

“大娘,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周母爆發出來的力氣極大,這個公安還真的不是對手。

“我才不管什麽犯法不犯法,反正你們別想帶走我的兒子,”想到剛才柱子的話,周母手下的力氣更大了。

公安朝着看笑話的同伴沒好氣地開口,“看什麽……快幫忙啊。”

對方這才伸出手。

周母的力氣再大也敵不過兩個大男人,門被撞開來。她也因為慣性,後退了好幾步。

公安見此,“大娘,你沒事吧。”

周母聞言,眼珠子一轉就往地上躺,撒潑道:“大家快看啊,公安同志打人了!大家快來啊,公安同志欺負我這個老實人……”

公安:“……”

另一個公安不耐煩地看着她,“周鵬是周大虎的同夥,等他醒來就得配合我們調查。”

周母的聲音更大了。

“現在,這裏連人帶房被我們監管了,”公安掏了掏耳朵,“你要是安靜就留下,再吵下去就只能請你出去了。”

病床上的周鵬依然睡得死死的,哪怕發生這麽大的動靜依舊沒醒。

沒想到他們這麽說的周母:“……”

市醫院不比縣醫院,有那麽多的吃瓜群衆。周大虎為了周鵬有個更好的環境,特地将他換到特護病房中。這裏環境清幽,住的人也少。

周母嚎了半天,都沒見人探頭來看。

眼見這招沒用,周母只得擦擦眼淚,從地上站了起來。

“公安同志,我兒子是個好人,哪裏會做壞,你們是不是誤會了?”

兩個公安跟門神似地站在那裏,沒有理她。

周母心裏更急了,恨不得周小虎現在就掉頭回來。

幾天過去,阮明芙子上的傷好得七七八八,而她的破鑼嗓子也恢複原先的清亮。自她住院後,剛認的幾個姨便湯湯水水地給她補着。

這倒好了,愛了一回傷,人沒瘦就算了,還比之前胖了一點。

原本有些尖銳的下巴,圓潤了不少。臉型也從瓜子臉,變成有福氣的鵝蛋臉。

看着竟然比之前還要漂亮。

阮明芙拿着鏡子照啊照,看着裏面的美人她怎麽看都怎麽滿意。

就在她自戀中,謝延昭從外面走了進來。

帶着一身的暑氣,手臂上的皮膚都被曬得有點紅。他一進來,便感覺全身上下都涼爽不少。

謝延昭喝了一口水,驅散身上的熱氣,“換件好看的衣服,跟我去見一個人。”

阮明芙放下手裏的鏡子,好奇地問:“去見誰啊?”

這幾天她算是明想白了。

狗男人雖然偶爾狗了點,但大多時間還是靠得住的。她要是跟狗男人解決婚約,就得回去當知青。現在的天氣這麽毒,她要是頂着這種日頭上工,還不得暈在地裏。

顧意霖雖然她父母要被平反,但也只是一個消息而已。

現在還沒影呢。

阮明芙覺得,她還是得抓住眼前能抓住的,就比如——

謝延昭。

狗男人因為跟父親鬥氣娶她,正好她也不喜歡狗男人,反正搭夥過日子,實在不行再離就是了。

想通這一點的阮明芙渾身輕松得很。

阮明芙的衣服有限,但都是常穿的,穿出去見人就太不合體。

看狗男人的神情,那個人應該很重要。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敷衍。

阮明芙拿出魏阿姨給她做的裙子。

當初做這條裙子時,她還提了不少意見呢。魏阿姨做好後,就直接給她送過來了。

阮明芙還沒來及看。

衣服是淺綠的,上面還有白色的小印花。料子是棉的,做的最基礎的版型。就是領口露得大了一些,腰線收得更細一些

在換衣服前,阮明芙朝謝延昭看了過去。

“你不出去嘛?”

謝延昭微微皺眉,随後這才反應過來。他耳根微紅,大步走出病房。待到門口,還不忘把門關上。

衣服是按阮明芙的尺寸做的,自然合身。

裙子到她的小腿處,剛好露出她精致纖瘦的腳踝。領口雖然開大了一些,但只是剛好露出她精致的鎖骨,顯得脖頸更長罷了。

阮明芙散着頭發,這才朝着門外的人開口道:“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謝延昭才從門後走了進來。

看到屋中梳頭的阮明芙,眼中閃過驚豔。

這抹一閃而過的驚豔恰好被她捕捉,阮明芙心底不由得升起幾分得意。

狗男人,能娶到她就偷着笑吧。

阮明芙将頭發編好,放下手裏的梳子故意問謝延昭,“你說……我好不好看?”

謝延昭如鷹般的目光緊緊盯着她的臉,聽了這話,喉結飛快地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阮明芙眼裏帶着幾絲不滿。

她幹脆站了起來,朝謝延昭湊了過去,明媚的臉帶着幾分促狹,聲音誘惑又纏綿,“謝同志,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随着她的靠近,謝延昭的身體不由得往後仰。

他的反應,成功取悅到了阮明芙,讓她……更大膽一些。

手更是撫上他結實的胸膛,随着她的動作泛起一片漣漪。眼見她這手似乎要到不可描述的地方去,卻被一雙粗粝的大掌握住。

感受着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灼熱,讓阮明芙不由瑟縮一下。

她擡起頭,便落入一雙漆黑如墨的眼中。

他的眸中仿若深淵,又仿佛蘊藏着萬千星光,前面是誘惑也是陷阱。一旦陷入,就只能跟着他的主人一起沉淪。

阮明芙心頭一跳。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眼前的狗男人變得很危險,得趕緊離開。

可阮明芙是個不服輸的人,哪怕心裏頭怕得要死,卻還嘴硬:“哼!真、真無趣……”

放完狠話,阮明芙就想跑,剛轉身,身前卻突然橫上一只結實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她的身體朝後倒去。

阮明芙的後背撞在身後之人的胸膛上。

腰間的大手用的力氣很大,迫使她緊緊貼着謝延昭。

阮明芙紅唇微張,剛想說話另一只手便環上了她的肩膀,成功地将她整個人牢牢地鎖在懷裏。

她感覺到身後的人低下頭來,靠近她的頸邊輕蹭摩挲着她細嫩的肌膚,帶起一陣陣酥麻。

耳邊響起低沉渾厚的聲音:“我無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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