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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話末拖長的尾音帶着濃濃的危險。
阮明芙瑟縮一下,卻因為被禁锢着而動彈不得。說話時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那一塊肌膚也變得敏感起來。
她咽了咽口水。
“……有什麽事好好說,先把我放開。”
謝延昭沒有說話。
周圍的氛圍也變得暧昧起來。
對方身上傳過來的熱度仿佛要将她整個人融化,阮明芙努力挪動身體。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行為會讓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謝延昭的眸色更深了。
阮明芙欲哭無淚,想不通之前為什麽要去撩拔他。
氛圍變得焦灼起來。
謝延昭牢牢地圈住她的腰,仿佛是獵人在看掙紮的獵物。
他唇角微勾:“怎麽,我還無趣嗎?”
“不不……你最厲害了,”阮明芙沒骨氣得很,“真的。”
似乎怕對方不相信,她還轉頭直視謝延昭的雙眼,用力點點頭。
仿佛這樣,對方就會信她。
可阮明芙不知道的是:
這時的男人最危險。
尤其她一臉純真的模樣,比起故作引誘時更加動人,也更能激起男人埋藏在心底的破壞欲,哪怕謝延昭是軍人,控制力驚人,也逃脫不掉。
雖然他也不想控制就是了。
阮明芙只覺得眼前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随後唇上一熱,緊接着她的牙關也被人撬開。
良久,阮明芙捂着紅豔豔似水洗過一般的唇,眼睛如飛刀一般朝謝延昭身上射過去。
狗男人!
不講武德!
謝延昭坐在一旁,長腿交疊,挑眉看着她。
阮明芙更氣了。
王八蛋!
剛剛那兇狠瘋狂模樣,像是要把她給吞了一樣,哪怕阮明芙現在想,都有些心悸。
狗男人,不喜歡她,還要這樣對她!
又瞪了謝延昭一眼。
他見此,沉冷的眸子中難得帶着點笑意,“生氣了?來……讓你咬回來。”
說着,謝延昭伸出手臂,朝她示意。
阮明芙:“……”
她是狗嗎?
什麽東西都給她咬!
就他這鋼筋鐵骨般的手臂,咬下去她還怕蹦了她的牙呢。
狗男人之前明明挺正經,為什麽現在就這麽流氓。早知道謝同志會這麽難纏,她當初絕對不選他。
哼!
兩人經之前糾纏一番後,身上都有了些痕跡。
謝延昭撫平衣服上被阮明芙抓出來的褶皺,又恢複成衣冠楚楚的模樣。與他想比,阮明芙卻要狼狽得多。
她剛編好的頭發亂了。
眼裏泛着水光,唇色豔麗,裙子上也有些褶痕,一看就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事。阮明芙又羞又怒,透着鏡子又剜了這個狗男人一眼。
她将弄散的頭發重新梳好,在側頭時卻看到頸側有個新鮮的牙印,周圍還有一圈紅痕。
看着暧昧極了。
阮明芙記得當時的情景……以及,狗男人情.動的模樣。
她擡起頭,不經意間,從鏡子裏對上謝延昭的視線。如狼一般,墨眸裏的黑像膠着的霧,濃得幾乎化不開。
阮明芙心頭一跳,側過去不去看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躲避這人的視線,明明心虛的該是他才對。
她将自己擦脖子的藥拿了過來。
冰冷的膏體猛然觸碰到溫熱的皮膚,讓阮明芙縮了一下。待适應好後,這才對着鏡子将它仔細地塗抹在那塊牙印之上。
謝延昭的視線一直放在阮明芙的身上。
阮明芙手一抖,差點将手裏的梳子摔了出去。
她飛快地整理身上的裙子,這才朝着那邊的人開口道:“可以了,走吧。”
謝延昭卻是不動。
他好整以暇地緊緊盯着阮明芙,而後伸出修長的手,在肩膀上點了點。
小姑娘是個愛面子的人。
若是這個痕跡被人看到了,她肯定會惱上罪魁禍首。為了他以後的日子,還是提醒一下比較好。
阮明芙初時還不解其意,随後這才反應過來。
小臉曝紅,惱怒地瞪了謝延昭一眼。
狗男人!
都怪他!
那塊牙印所在的地方極為尴尬,恰好卡在衣領上方。這會兒更沒有遮瑕膏這種東西,想遮也不知道怎麽遮。
尤其是待會兒還要出門,若被人看到,她還要不要活了。
阮明芙惱怒地瞪了謝延昭一眼,“……都是你的錯!”
誰知謝延昭臉皮賊厚!
他整個人絲毫不心虛,坦然得很。在阮明芙瞪過來時,他還沖她勾唇一笑。
阮明芙:“……”
恨不得咬死他。
狗東西!
她覺得狗男人變了。
以前的狗男人雖然對她不假辭色,但是多正常啊,現在呢……
眼見阮明芙在病房裏急得團團轉,謝延昭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站起身,從之前買的那一堆東西裏拿出一條淺色的絲巾。
阮明芙雙眼一亮。
将絲巾拿到鏡子前在脖子那裏比劃,“哎呀,不行,這條太素了,重新拿一條過來。”
謝延昭接過,又從裏面拿出一條,“這條呢?”
阮明芙連頭都沒回,拿過它後看了一眼,“這條的顏色還不錯。”
這也是一條淺色的絲巾,卻沒之前那條那麽素。跟她身上的裙子搭在一起,既然很好地遮住脖子上的痕跡,又能讓這條裙子變得不一樣。
簡直不要太好。
她脖子上的痕跡也消得差不多了,雖然依舊隐約可見,卻沒之前那麽駭人。
阮明芙滿意地看着鏡子裏的人,“走吧?”
謝延昭眼中帶着驚豔。
他早知道阮明芙長得漂亮,可每一次都能被她驚豔到。
他掩下眸中的情緒,走到她的身邊。
鏡子中倒印兩人的身影,男的高大,女的嬌小,站在一起竟然該死的和諧。
“走吧。”
阮明芙以為謝延昭會帶她離開醫院,她還特意穿了小鞋,卻沒想到他連樓都沒下,七拐八拐地走進一側走廊,再走一會兒後便在一間病房門前停了下來。
“過來。”
謝延昭站在門口,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阮明芙疑惑地看着他。
狗男人沒有說話。
她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走了過去。
不說拉倒,看狗男人的模樣估計見的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謝延昭剛想敲門,仿佛心有靈犀似的,門卻從裏面開了。
阮明芙睜着漂亮的桃花眼,好奇地看了過去。
卻見門內站着的是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大娘,身形豐腴,穿着一件半舊的藍大褂,頭發卻梳得整齊,一看就是個講究人。她腰上還系着圍裙,手拿一塊抹布,估計是家裏請的阿姨。
阮明芙可不傻。
這年頭能請阿姨照顧的,都不是普通人。
狗男人連人家身份都沒告訴她,卻将她帶過來,怕不是讓她來得罪的人叭?
大娘看到謝延昭臉上瞬間迸發出了驚喜,“小少爺來了,快進來,首長跟夫人正好在等你們,快進來!”
“柳嬸,這是阮同志。”
謝延昭清咳了一聲,雙眼也開始飄忽起來。
阮明芙一愣。
啥家庭啊?
能叫首長跟夫人?
這個柳嬸顯然跟謝延昭極為親近,像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長輩。
大娘一愣,這才看向一旁的阮明芙,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好精神的女同志,快……快進來。”
“柳嬸,”阮明芙還不清楚狀況,只能露出得體的笑容。
該死的狗男人,等回去後再收拾他!
醫院病房的格局都差不多,這間病房也是一樣。不過卻多了一間浴室,以及廚房。
誰能想到,這個時代的病房竟然就有廚房了。
柳嬸的聲音打斷阮明芙的思緒,她也不敢再看,趕緊垂着頭作乖巧狀。
“老首長,夫人,快看誰來了?”
柳嬸領着人進去,面對着他們的老人适時拿起眼鏡,打量着朝走過來的人。
林淑面對着他們,轉身道,“臭小子又來幹什麽……”
待看到謝延昭身側的阮明芙時,林淑後半段話終究沒有說出來。在她的眼中,小姑娘像一朵花似的,嬌豔奪目。皮膚白皙,看着倒比文工團的那幫姑娘長得還要好。
林淑戴着老花鏡,細細地打量着她。
阮明芙手裏的汗都出來了。
老首長?
這年頭能被叫這個稱呼的還能是誰。
乖乖,她這是見到開國人物了?
謝延昭這個狗東西還挺低調,竟然還是一個官二代。
“臭小子,把人帶過來不介紹介紹?”
老頭也朝兩人看過去。
“外公,外婆,”謝延昭的臉上依舊看不清什麽表情,“這是阮同志,我的未婚妻。”
阮明芙看了他一眼。
錯了,原來是官三代。
林淑:“……”
讓他介紹,就這?
眼見兩個老人的視線落到她身上,阮明芙趕緊開口,“外……我叫阮明芙,是海城人,去年下鄉成了一名知青。”
好丢人!
她差點就跟着狗男人一塊兒叫外公。
“是個好名字,”謝延昭的外公放下手中的報紙,“快坐,都坐。”
林淑扶起老頭,謝延昭也搭了一把手。
“舊毛病犯了,阮同志不要介意,”老頭頭發發白,一點也沒有大領導的架子,非常和藹地道:“阮同志不要客氣,快坐。”
阮明芙趕緊應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柳嬸把茶水點心端了過來,放在她的面前。
謝延昭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阮明芙借着衣服的遮擋,狠狠地掐這狗男人腰間的軟肉。可對方皮糙肉厚,她捏得手都痛了,對方愣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阮明芙:“……”
她轉頭,飛快地瞪了他一眼。
早知道來見的是狗男人的長輩,她打死都不會過來。
阮明芙跟他們都不熟,聊也不知道聊什麽,索性多說多錯,她幹脆陪着一起尬笑。
太尴尬了。
就在阮明芙腳趾扣地時,林淑坐了下來,“阮同志今年多大了?”
“18,快19了。”
林淑與外公皆朝謝延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他動了動唇,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
林淑只在那天匆匆看了阮明芙一眼,只知道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待見了真人,才知道她長得有多好看。
怪不得能讓她這個外孫,動了結婚的念頭。
“脖子上的傷還好吧,”林淑想了想,又接着開口道:“我這裏有些藥,效果很好,等下就讓這個臭小子給你帶過去。”
阮明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謝謝……”
“我姓林。”
“謝謝林奶奶。”
林淑看了謝延昭一眼,這才又接着開口問道:“阮同志長得這麽漂亮,家裏兄弟姐妹長得應該也很不錯吧。”
阮明芙沒穿來前有個哥哥,穿過來後便是獨生女。
“我沒有兄弟姐妹,”阮明芙接着開口道:“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孩子。”
林淑驚訝。
國人講究多子多福,這時的家庭,最少也有三個孩子。也就出意外,其他兄弟沒了,才有什麽獨子獨女,像阮明芙父母這樣的是真的少見。
謝延昭頭一回聽阮明芙談起家裏人。
與阮明芙一樣。
她不了解謝延昭,而對方也對她一知半解。
林淑又接着問道:“那你父母肯定很疼你吧。”
“當然了,”在原主的記憶中,阮父阮母将她當成掌心寶,怎麽寵都不為過,“他們都舍不得讓我嫁出去,還想着給我招婿……”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阮明芙趕緊閉嘴。
林淑卻笑了起來,“沒關系,我要是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兒,我也不會讓她嫁出去。”
說到女兒這個詞時,林淑與外心的眼中都閃過一抹傷痛。
謝延昭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眸中暗沉翻湧。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阮明芙還沒查覺到的時候衆人便收斂眼中的神色,而話題更被林淑不知道扯多遠去了。
林淑與外公都是好相處的人,阮明芙在這裏呆着很舒服。
她雖然一口一個臭小子地叫着謝延昭,但眼中的慈愛卻擋也擋不住。
兩位老人還留他們吃了頓飯,他們這才走的。
走到門口,林淑突然叫住阮明芙,遞過來一個盒子,“這裏給你的見面禮。”
阮明芙真的是驚訝了。
畢竟她與謝延昭的婚約是怎麽來的,她自己最清楚不過。
她下意識地看了謝延昭一眼。
卻見他面沉如水,從之前吃飯的時候就是這一副死樣子。
阮明芙想了想,正想推了卻被林淑一把塞了過來,“這是我給你的東西,回去再看。”
說着,就将兩人送出了門,阮明芙的話直接被卡在喉嚨裏……
兩人出了門,齊樂融融的氣氛不再,取而代之的則是冷凝。
謝延昭一臉的風雨欲來,眼眸中漆黑一片。
身上的氣勢更兇悍了。
阮明芙也有點怕這樣的他。
她咽了咽口水,将今天發生的事全在腦子裏過一遍。
仍沒有頭緒。
阮明芙朝狗男人看過去,卻他眼底聚積的風暴竟有越演越烈的架勢。
不會吧!
不會是因為了她收了林淑的東西,他才這麽生氣的吧?
狗男人該不會這麽小氣吧。
阮明芙想了想。
這是人家長輩給未來外孫媳婦的見面禮,她們現在這種情況,收着好像确實有點不合适來着。
阮明芙将盒子拿了出來,遞了過去:“給。”
她雖然有些好奇裏面裝的是什麽,但這東西是她的,她也不會拒為己有。
阮明芙這點道德還是有的。
見謝延昭只是看着她,許久不見他的動作,阮明芙催促道:“這是你外婆給你未來媳婦的,我收着不太好,還是交給你保管吧。”
阮陰芙覺得這世界上再沒比她更通情達理的人了。
但對方貌似不領情。
謝延昭雙眼漆黑如墨,這就麽定定地看着她。
阮明芙看了過去,眼底濃稠的黑霧猶如實質,将她整個人困住。像是兇獸朝她張開大嘴,她心頭一驚,腿都有點軟了。
而他勾着唇,似在嘲笑她的膽小。阮明芙還來不及生氣,卻見他長腿一邁,大步流星地朝前而去,一眨眼就不見了人影。
阮明芙氣悶,良久才罵出一句。
“…… 神經病!”
她心裏頭憋着一口氣,漂亮的眉也皺了起來。
狗東西!
她還沒計較這個狗東西兩次占她便宜呢,這會兒生氣給誰看!
王八蛋。
就不該給他好臉色!
阮明芙一路罵罵咧咧地回到病房。
越想越氣,阮明芙将衣服換了下來,一臉郁悶地躺在床上,目光卻不由地落到了林淑給的那個絲絨盒子上。
她坐了起來。
狗男人之前一下子給她花了五百塊,怎麽可能因為她收下林淑的禮物跟她生氣。
估計是有別的原因。
那個紅色的絲絨盒子就在她的不遠處,阮明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着。
她打開看看應該沒什麽的叭?
阮明芙的小爪子慢慢摸到了盒子的邊緣,她将盒子拿了起來,身體也慢慢坐直了。阮明芙眼一閉,像是怕自己反悔般地将盒子打開。
睜開眼後,印入眼簾的卻是一汪碧泉。
哪怕作為阮大小姐的她,見慣了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待看到盒子裏的東西後,還是吃了一驚。
狗男人他外婆還真的是大手筆。
這種品相的帝王綠,她只在她親媽那裏見過。栾女士可寶貝了,平時她想看一眼都不讓。
而現在,她竟然收到了一套。
一對手镯、一對耳釘,還有一條項鏈,随便拿一件出去都價值連城!
阮明芙有些恍忽。
謝延昭這個外婆也太大方了吧。
阮明芙想收回之前那句話,她不想做人了……
因着這件禮物,阮明芙覺得放在哪裏都不安全。若在她那個時代,非常立馬摳她助理的電話,讓她連夜搬個保險箱過來。阮明芙這一晚上走來走去,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眼開眼,看着依舊被她緊緊抓在手裏的絲絨盒子,打開後裏面的東西依舊好好地躺着。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阮明芙打了一個哈欠,眼角還憋出點生理淚水。
因着剛起的緣故,阮明芙的臉色有些蒼白。松軟的長發落進她的頸窩,為她整張豔麗的小臉增添些許柔和。
謝延昭進門後,便看到這一幕。
他清咳一聲,揚了揚手裏的東西,“我帶了早餐,快過來吃。”
阮明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叫她過來,她就得過來?
那她多沒面子。
況且,昨天的賬還沒跟他算呢!
謝延昭:“……”
阮明芙翻身下床,坐到一旁。
她睡衣穿的領口有些大,動作間露出一大片胸前的肌膚,在這昏暗病房下,竟然有些恍眼。
謝延昭喉結滑動,卻将頭側過去。
“收拾一下,吃完飯後,我們回去。”
阮明芙驚訝,“回村?”
她在醫院住了許久,久到周大虎被定罪,判了個死刑。哪怕他那個權勢淘天的岳父都沒辦法,畢竟他自己都快保不住了。
周鵬是幫兇,也進去了,沒個二十年別想出來。
林玉嬌要輕一點,只有兩年。便聽說她在監獄瘋了,念叨着什麽‘我是首富夫人’之類的話。
她現在回去,也沒人敢找她的麻煩。
這麽一想,回去也不錯。
阮明芙喝了一口粥,擡頭看到謝延昭的模樣,吓了一跳。
這人仿佛一夜沒睡似的,眼裏布滿紅血絲,堅毅的下巴冒着胡茬……
“你昨天晚上怎麽沒回來?”
謝延昭一開始陪着她睡,是因為她做噩夢。等她沒事後,謝延昭便跟隔壁一位男病人睡在一屋。昨天她很晚睡着,并沒有聽到隔壁開關門的聲音。
狗男人一晚上都沒回來!
謝延昭卻沒有正面回應她,“吃完了嗎?”
阮明芙:“……”
确定了,狗男人絕對有事!
用完早飯,阮明芙朝着收拾東西的謝延昭開口,“我先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她将包裏的絲由拿了出來。
這是阮明芙為了感謝這些大媽,特地找顧意霖這個塑料閨蜜定的。
大媽為她說過話,還在她與謝延昭都被帶到公安局時,去領導那裏反映情況。那些大媽出了不少力,聽說舉報電話都打到上一級領導那裏去了。
這樣可愛的大媽,她必須得好好感謝才行。
阮明芙拿着絲巾就像只漂亮的花蝴蝶,穿梭在各大病房中。
別問!
問就是她按每個大媽的氣質親手挑的,哄得那些大媽服服貼貼,看阮明芙的眼神別提有多慈愛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阮明芙是她們的親閨女呢。
等她拿着大媽回贈的東西,大包小包地進了病房時,便見許諸也在。
“弟妹,我來我來,”許諸瞪了一眼跟着個木頭似的,都不知道幫忙謝延昭,趕緊上前,“怎麽這麽多東西?”
要不是現在不讓做生意,許諸還以為她上哪兒進貨了。
阮明芙擦擦頭上的汗,“都是阿姨們送的。”
大媽們太熱情,她都說不要了,還一個勁兒地給她裝。
“弟妹,喝點水來涼快涼快。”
許諸把水端了過來,阮明芙接過喝了口。
笑靥如花,“謝謝許同志。”
坐在一旁的謝延昭面色冷沉,跟往日一樣看不出什麽情緒。他薄唇微抿,手背上的虬枝的青筋跳了跳。
幹脆站了起來,“走吧。”
謝延昭一手,便将東西提了起來。
下了樓,謝延昭率先将手裏的東西往後座上一放,便去了駕駛室。
阮明芙見狀,只能坐在前面。
許諸看着滿後座的東西,無奈地開口道:“我坐哪?”
“後面擠擠,”謝延昭這會兒似乎心情不錯,“要不跟我擠擠?”
“走開,誰要跟你擠。”
許諸将後座亂扔的東西歸籠好,這才空出一個位置。他剛坐上去,謝延昭便發動了車子。
好幾天沒回去,阮明芙看路邊的雜草都順眼不少。
待車開進知青點後,從車上下來的阮明芙便是受了所有人的眼神洗禮。
阮明芙那間屋子自她離開後,就上了鎖。
知青點的人都看着,也沒人會偷摸地溜進去拿東西。
徐盼娣想露出嫉妒的嘴臉,可想到阮明芙的戰鬥力,趕緊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來。
那笑要哭不哭的,模樣別提有多難看了。
許諸與謝延昭兩人将她的東西幫她提進屋裏後,謝延昭這才開口道:“我們先回去了,有什麽事就來村口的吳家找我們。”
“知道了。”
阮明芙揮了揮小手,那副不耐煩的模樣成功将謝延昭噎住。
“自己注意點,晚上鎖好門。”
阮明芙想不明白,狗男人今天怎麽會變得這麽啰嗦。
她越發不耐地揮手,“知道啦~”
謝延昭:“……”
待兩個大男人離開後,女知青們便一把圍了過來,将阮明芙堵在中間。
“阮知青,你快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麽想到對付周家人的法子的?”
“太厲害了,阮知青,你教教我們,以後遇到類似的事情該怎麽辦吧?”
“都走開,阮知青才剛回來,就抓着人家問東問西,多沒禮貌!”胡麗紅擠開所有人,來到阮明芙的身邊,“阮知青,周大虎是怎麽倒臺的?你就跟我們講講吧。”
阮明芙:“……”
對着這些人期待的雙眼,阮明芙故作高深地嘆了一口氣。
說真的,今天是她與原主在知青點裏最受人歡迎的一天。
“這事不是已經通報過了?”阮明芙接着開口道:“要我說也行,我只能說天理昭昭,服應不爽。人啊,還是少幹點壞事的好。”
朱虹點頭,“說得對!”
見阮明芙看了過來,她的小臉紅撲撲的沖她甜甜一笑。
“阮知青,你在縣裏呆了這麽多天,那邊有什麽好玩的嗎?”
縣城能有什麽好玩的。
醫院七日游算嗎?
胡麗紅将這些知青扒拉開,“沒看阮知青剛回來,要休息嗎?怎麽一個個一點眼色也沒有。”
知青們也知道這個理,嘟嚷道:
“我還沒去過縣城呢,想聽聽阮知青怎麽說。”
“我就想知道周大虎的事,阮知青,你說說說呗。”
“一個個臉真大,阮知青平時跟你們關系好嗎?就這麽跑過來,臉皮怎麽這麽厚?!”
“你!”
“行了行了,別吵了……”
“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
早就脫身走人的阮明芙看底下吵成一團的人,聳聳肩,将房間門啪地一下就關上了。
這些知青一個個都在比誰的嗓門大,阮明芙到現在耳朵還是嗡嗡地響。
而另一邊。
剽悍的軍車停在吳家門口,裏面的人卻遲遲沒下來。
許諸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又有事了。
“怎麽了?”許諸轉過頭,朝他看了過去,“你那司令親爹又給你打電話了?”
謝延昭沒有說話。
車裏寂靜了許久,久到再沒有動靜之後,謝延昭這才淡淡地開口道:“我見到外公外婆了。”
許諸雙眼一亮,“白爺爺來了?你怎麽不告訴我,他們在哪兒,我得去拜訪一下。”
“別想了,我外公近幾年,連我都不想見了。”
許諸拍拍謝延昭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謝延昭坐在車上,眸中盡是晦暗與兇狠。想到那個他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心中的惡心便止不住地往上湧。
白謝兩家是姻親,現在鬧得最僵的也是這兩家。
一開始,兩家關系不錯。随着白母因謝司令而死,而他很快地跟個小保姆搞在一起,一年之後就結婚了。謝延昭當時還小,在後母手底下吃了不少的虧。
直到小保姆懷孕,自以為有了依仗,她便陷害謝延昭來。
只是她運氣不好,肚子裏的那塊肉竟然真的掉了,
謝延昭永遠記得那一天。
他挨了謝司令一巴掌,被打得皮開肉綻,還被罰跪在門外。那天的雨很大,砸在人身上生疼生疼。數九寒天,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他的好父親在屋內溫聲柔語地安慰小保姆,而他在屋外凍了兩個小時。
面目青紫,整個人蜷縮着。
要不是白外公來的及時,謝延昭能不能長到這麽大還兩說。
也從這時開始,白謝兩家的關系正式決裂。
從那一天,謝延昭再沒回過軍區大院。
待謝延昭長成,漸漸在軍中斬露頭角,謝司令又想起了他這個兒子,處處以他父親自居。
這些年,更想插手他的婚事。
謝延昭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眼裏的狠意更讓人心驚。
白日做夢!
許諸自然知道謝延昭的遭遇,也從來不勸他放下,“謝司令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
謝延昭嗤笑一聲。
顯然沒把這個仇人親爹放在眼裏。
謝延昭拉開車門,直接跳了下來。他看着滿目的青山翠色,嘆了一口,“這裏真是一個好地方。”
慢半步下來的許諸:“……”
信了你的邪!
是有你阮妹妹在的地方,才是好地方吧。
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才平靜幾日的村子再次被一擇消息驚醒。
“不好了!老周媳婦拿着鋤頭去找阮知青了,說要讓她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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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