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阮明芙回頭看了過去。

卻見那人正是之前撞倒他的小胖子,白白胖胖看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而站在他身邊的人卻與他有着不一樣的風格。

他一身清俊,眉清目秀,像極了後世那些花美男。他比小胖子要高出一個頭,腳上穿着皮鞋,頭發也梳得齊整。

阮明芙看向兩人,“你是?”

她記憶中卻是沒有阮明芙的影子。

小胖子撓了撓頭,臉上挂着憨厚的笑,“你把我忘了?我們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在同個學校,我叫李铮。”

許諸聞言,“這緣份夠深的啊。”

李铮?

阮明芙仔細回想,這才想起李铮究竟是什麽人了。

确實是原主的同志。

他從小圓滾滾一副胖墩厚的模樣,被其他小朋友欺負。後來,陸琰幫了他一次,小胖子就成了陸琰的小跟班。兩人焦不離孟,幹什麽都要在一起。

阮明芙的眉頭皺了起來,目光落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你是陸琰?”

以為阮明芙又要來糾纏他,陸琰眼中閃過幾絲厭惡,将頭看向別處。

他覺得他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阮明芙應該不會不要臉地再纏着他吧。

陸琰想錯了。

他并沒有等來阮明芙的糾纏,而是一個聲音洪亮的巴掌。

所有人都驚呆了。

包括當事人陸琰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轉頭震驚地看着阮明芙。

謝延昭眸光一沉,上前一步将阮明芙護在身側,時刻提防對方動手。

“你……你怎麽能、能打人呢?”

李铮驚呆了,說話都有些結巴。

“那是因為他該打,”阮明芙理直氣壯,“我說過,別讓我碰到你,否則一定要叫你好看!”

比起陸琰與李铮這兩個陌生人,許諸當然選擇站阮明芙這邊。

“這麽久沒見,你還是一直沒變,”陸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不可理喻。”

阮明芙冷哼一聲,“說得你好像很尚,卻幹盡了王八蛋幹的髒事!”

對于這個前未婚妻,阮明芙那是一丁點想法都沒有。如果真要算,她現想打爆對方的頭而已。

敢背棄婚約去娶別人,就得承受來自阮大小姐的怒火。

李铮撓了撓頭,想了想這才道:“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怎麽說的話,他一句都聽不懂呢。

“什麽誤會?”阮明芙看向陸琰的眸子裏都能噴出火來,“狼心狗肺的東西,看你都怕髒了我的眼。”

當初阮家遭難,如果陸家願意履行婚約,将阮明芙娶進門,也就沒有後面發生的事,她也不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時代。

如果陸家靠得住,阮家父母也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下鄉。

阮明芙越生氣,腦子卻清晰。

小時候,阮陸兩家關系不錯。為了巴結阮家,陸家人主動訂下這個婚約。後來,陸家發了家,成了政界新貴,便瞧不上做生意的阮家。

阮父阮母也想到這一點,才不讓她投奔陸家。

忘恩負義的東西!

比起悔婚的事,對方中山狼的行為更讓她生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來的時機不對,阮明芙并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她的全部記憶像是被封存了一樣,在接觸到關鍵詞後,才會想起來。

阮明芙這會兒想起前因後果,還想起原主曾經糾纏過陸琰的事。

媽的,越來越氣,她剛剛就應該再給這個王八蛋一腳。

陸琰被打了一巴掌,還被罵得跟個三孫子似的,哪怕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的眼底積蓄着風暴,擡起手正想打人卻被謝延昭一把抓住。

“同志,打女人可不好。”

陸琰正想反駁卻看到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謝延昭,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兇惡的氣息。

很明顯,這個人他惹不起。

但讓他就這麽放棄,又很下不來臺。

陸琰咬咬牙,惡狠狠地看向阮明芙開口道:“哪怕你有人撐腰,我也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死心吧!”

阮明芙:“……”

這個王八蛋在說什麽壁話?

許諸擡眼,朝謝延昭看去。

“還想娶我,”阮明芙踹了他一腳,“你想得美!”

阮明芙沒多大力氣,那一腳對于陸琰來說輕飄飄的,就像撓癢癢,壓根感受不到疼。

但侮辱性極大。

陸琰整個人都呆了!

他竟然被一個女人接二連三地打了,傳出去他陸二少的名頭還要不要了。

陸琰惡向膽邊生,正想無視謝延昭給她一個教訓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陸琰。”

他轉頭看了過去,眼中迸發出喜意。

“大哥。”

陸炀淡淡地看了陸琰一眼,這一眼包含警告,讓陸琰想撲過來的腳步頓住,臉上也浮現出委屈的神情。

他卻沒理,走到謝延昭身側。

“謝團長,好久不見。”

謝延昭與陸炀兩人同屬一個軍區,都是上頭領導最看重的年輕人。

與謝延昭的兇惡不同,陸炀長了一張好臉。

雖然平時生人勿近了點,但他在部隊選比謝延昭要受歡迎。因此,哪怕這兩人都是大齡男青年,領導們也急的是謝延昭的婚事。

“陸團,久違,”陸炀的視線落在阮明芙的身上,語氣平靜地開口道:“我弟弟已經結婚了。”

阮明芙擡頭看向陸炀,“所以呢?”

“我可以娶你。”

話音剛落,周圍就是一靜。

許諸滿臉的問題,不明白究竟哪裏出了問題。都特麽的到家門口了,還有人過來搶人。

況且,謝延昭的事早就傳回部隊,他不信陸炀不知道阮明芙與謝延昭兩人的關系。

這特麽是來砸場子的吧。

現場反應最大的人卻是陸琰。

許諸袖子都挽上去了,硬是沒有用武之地。

“我不同意!”

李铮小胖子想提醒陸琰不要作死,可看周圍的氣氛還是将話咽了回去。

謝延昭目光直視陸炀。

但他卻不怕他,直接看了回去。

兩人在部隊一直是王不見王的狀态,底下的人也都愛他們放在一起比,都是半斤對八兩。

“我不同意!”

陸琰見沒人理他,又接着大喊一句。

“陸琰,閉嘴!”陸炀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怎麽就沒我說話的份了,”陸琰眉頭皺得死緊,“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娶這個女人!”

輕浮、愛慕虛榮,沒丁點內涵的女人,怎麽配得上他大哥?

陸炀年紀輕輕就當了團長,全靠他自己打拼來的。他絕對不允許這麽優秀的哥哥,被阮明芙這種女人玷污。

“閉嘴。”

“大哥!”

“我說了,閉嘴!”

陸炀對陸琰的威攝力足足的,陸琰立馬萎了,卻還不忘狠狠瞪了阮明芙一眼。

阮明芙:“……”

你們是不是也該問問她這個當事人的意見。

她說過要嫁到陸家去嗎?

陸炀的目光落在阮明芙身上,謝延昭微微側身,将她整個人都擋在身後。

陸炀似笑非笑地看着謝延昭,“謝團長,我找阮……阮同志有些話要說。”

“她不認識你們。”

謝延昭眸光微動,手也背在身後。

“哦?”陸炀看着謝延昭身後露出來的一小片淺色裙擺,“既然這樣,不如讓阮同志親自來說。”

阮明芙小手抓着謝延昭的衣角,“他說得對,我才不想認識你們這些姓陸的。”

聽着女孩賭氣的話傳來,陸炀失笑。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看向一旁的陸琰與小胖子,“跟上。”

大步離去前,陸炀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那片淺色裙擺上。

見人走了,阮明芙松了一口氣。她探頭朝陸炀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呸!

姓陸的沒一個好東西。

謝延昭聲音微沉,“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趕緊走吧。”

“哦!”

阮明芙應了一聲,提起裙角便快步跟上謝延昭。

他比阮明芙足足要高出一個頭,腿就更不用說了。加上這人走得快,阮明芙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阮明芙喘着粗氣,漂亮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慢點,你怎麽走得這麽快啊?”

她的聲音帶着點江南水鄉的吳侬軟語,哪怕是在發牢騷,聽進別人的耳中卻像在撒嬌。

謝延昭耳朵微動,緊繃的臉也放松許多。

他瞥了眼喘着粗氣的阮明芙,腳步卻默默地放慢起來。

人來人往的車站,阮明芙怕被擠散,便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謝延昭的衣擺。

出了車站大門,接他的人已經在等着了。

幾乎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謝延昭,兩個穿着軍裝的小夥子雙眼一亮,趕緊跑了過來,“團長!”

謝延昭點頭。

兩人看到阮明芙更是雙眼一亮,“團長,這是嫂子吧。”

還不待謝延昭說話,兩個兵蛋子便大聲地道。

“嫂子好!”

頂着周圍人投射過來的視線,阮明芙只想将自己埋進坑裏。

叫嫂子就叫嫂子,叫這麽大聲幹什麽!

阮明芙尬笑道:“你們好,你們好……”

兩人将三人帶的行禮放好。

這時,一輛車行駛了過來,駕駛座上正是前不久剛見過的陸炀。他看向阮明芙,“阮同志,我的提議随時有效。”

許諸臉立馬拉了下來。

“老謝,挖人都挖到你頭上來了,不給他點教訓看看,還真以為你脾氣好呢。”

謝眨昭看着已經開走的車,雙眼微眯。

上了車,再開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部隊。

總算能松一口氣。

許諸坐在謝延昭身側,話呷子憋不住了。

“弟妹,你跟陸家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種事也沒什麽好瞞的,阮明芙直接開口說了一遍。包括顧意霖告訴她,陸琰另娶的事。

“太過份了!”許諸義憤填膺拍了一掌,“不過……既然陸家人從不提婚約這事,便代表他們反悔了,你……”

許諸後面的話阮明芙怎麽不清楚。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陸家還沒起家時巴着她們,等起來後就把舊識扔一旁。

這種行為,放到哪裏都得挨罵。

阮明芙自認心眼不大,她放過陸琰才是真的見鬼。

但陸琰與陸炀不同。

他年輕有為,長得也好還不像謝延昭那麽吓人,很受女同志的歡迎。

許諸倒不擔心阮明芙,他擔心的是陸炀。

在車站時,他看得分明,陸炀那句娶你的話,是認真的,壓根不是什麽權宜之計。

他看向謝延昭。

卻見對方仍是之前那副模樣,讓人摸不清他的想法。

許諸嘆了一口氣。

随着時間越久,道路兩邊也越來越荒。待駛過一處樹林,再向前開半小時後,這才看到了部隊大門。

謝延昭先前阮明芙送去軍隊的招待所辦理入住。

許諸還嘟嚷道:“老謝,咱倆誰跟誰,讓阮同志住我家就行了,那邊正好還空着一間房,我讓我媳婦放張床進去,何必這麽麻煩,住什麽招待所。”

“這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許諸瞪了謝延昭一眼,“還當我是不是兄弟了?”

“住招待所方便。”

阮明芙并不想住到別人家去,一點也不方便。許諸雖然熱情,但她并沒有接觸過人家媳婦,誰知道她與阮明芙合不合不來。

處得好還好,要不然就是一堆破事。

連許諸與謝延昭兩人的感情都得受到影響。

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得,”許諸見阮明芙都這麽說了,也不再勸,“那今天晚上,我讓我媳婦多做幾個好菜,你與老謝一起來吃飯。”

阮明芙看向謝延昭。

後者點頭,“到時候我來接她。”

許諸送兩人送到門口,“那我也不打擾你們,先回去了。”

跟謝延昭在外頭浪這麽久,他老就相念家裏的嬌妻幼子。

開好房間,謝延昭收好證件,帶着阮明芙上樓。

房間打掃得很幹淨,從窗戶往下看,更好能看到招待所的招牌。房間朝南,有足夠的日曬,裏面的東西并不潮濕。

謝延昭将東西放下,拿起桌上的水壺。

沉聲道:“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去打水。”

阮明芙點頭。

房間簡陋得很。

除了一個放衣服的櫃子,一張桌子,便只有幾張凳子,再就是睡覺的床了。

阮明芙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她早就累了。

“先吃點東西。”

謝延昭不僅去打了水,手裏還拿了幾個包子。

“還是熱的呢,”阮明芙接過包子,手心感受着傳來的溫度,“招待所還有包子賣?”

謝延昭将飯盒翻了出來,倒了一點水進去。

“這裏的招待會賣簡單的一日三餐,”謝延昭接着交待道:“如果來不及吃飯,可以去二樓吃。”

“哦。”

阮明芙點頭。

從上車開始,狗男人雖然也會幫她做事,但嘴上卻對她愛搭不理。她覺得,若非必要,狗男人估計都不想跟她說話。

阮明芙恨恨地咬着包子。

狗東西,把她騙到手就不管了!

哼!

她也不要跟狗男人說話了。

阮明芙默默地吃完包子,轉頭卻見謝延昭已經幫她把床都鋪好了。

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接你。”

“嗯。”

阮明芙應了一聲。

見謝延昭遲遲沒有動靜,阮明芙擡頭一看,恰好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怎……怎麽了?”

“沒事,”謝延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走了出去,“我出去後,記得把門反鎖,如果有人敲門,先問清是誰再開門。”

部隊招待所安全得很,也不會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人進來。

但謝延昭看着坐在房中,乖乖軟軟的阮明芙,便忍不住多囑咐幾句。

阮明芙卻有些不耐煩,“知道了。”

狗男人也太啰嗦了,絮絮叨叨的模樣像極了她爸。

謝延昭将門關上,卻沒立刻離開。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去。

謝延昭買回來的包子她只吃了一口便吃不下了,喝完狗男人晾的溫水,阮明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拿了件自己的睡衣,便進了水房。

好好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阮明芙這才上床準備睡覺。

天知道她在火車上是怎麽過的。

她連水都不敢多喝,就是怕自己半路要去上廁所。

火車上的廁所,阮明芙表示嫌棄。

她以為自己睡不着,誰知竟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另一邊,謝延昭出了招待所轉頭便進了部隊。

他得去團裏報道。

可在此之前,他還得回宿舍一趟。

謝延昭因為沒結婚,現在住的還是單身宿舍。一推開門,幾個大老爺們便圍了上來。

“老謝,聽說弟妹來了。人呢,你怎麽不帶她過來?”

“老謝,我聽人說弟妹長得老好看了,真的假的?”

“走走走,你們這些人,都怎麽說話的?”一人扒開他們,“老謝,跟我說說,弟妹真有那麽漂亮?”

謝延昭的個人問題,一直是全部隊的頭等大事。大家翹首以盼,心裏癢癢的。想着究竟是哪位奇女子,才能把謝延昭這貨拿下。

尤其聽到前去接人的那兩個臭小子的話,這些人急得就像峨眉山的猴子,就着上蹿下跳。

哪裏還待得住,紛紛跑宿舍來堵他了。

謝延昭看着這群八卦勁兒不輸村口老娘們的戰友,一張臉拉得極長,看起來更兇了。

“老謝,別小氣,跟兄弟們講講。”

“就是。”

“老謝,你可不能跟兄弟藏着掖着……”

“滾,”謝延昭扒開這些人,“我媳婦是你們能惦記的?”

話音剛落,一群大老爺們更興奮了。

“喲喲喲,這就護上了?”

“弟妹馴夫有術啊,看老謝維護她。”

“啧啧啧,老謝這模樣也太吓了,我寧願他虎着臉兇我……”

謝延昭:“……”

他走到自己的床位,将衣服拿了出來便去了浴房。

“你們慢慢聊,我先去了。”

“別啊……”

後面的話被謝延昭直接關在門內。

等他洗完澡回來,這些好事的人還沒走,謝延昭眼裏閃過一絲無賴。

八卦的男人,可比女人難對付多了。

他一進門,衆人就擺出一副八堂會審的架勢。

“老謝,你不厚道啊。咱哥們是怎麽對你好吧?現在讓你說說弟妹長啥樣,你都不跟哥幾個說。”

謝延昭:“……”

數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後面還有四個守門的。

大有他不說就不讓他走的架勢。

謝延昭:“……很漂亮,頭發很長……”

皮膚很白,手也很軟……阮明芙的手長得是真的美,骨節勻稱,纖細修長,柔若無骨……

想到昨天觸摸她手的感覺。

謝延昭突然覺得天氣熱了起來,周圍的空間也有點副仄,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忍不住抿了抿唇,卻猛然想起他似乎摁着她狠狠地親了她……兩次。

他感覺更熱了。

這些人都是過來人,看謝延時此的模樣便明白了。

更興奮了!

有好事者開始起哄:

“老謝,什麽時候帶弟妹跟我們見見?”

“見見什麽的可以推後,眼下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辦。”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看着他,那人接着開口。

“老謝跟弟妹還沒有正式扯結婚證呢,得趕緊把這事辦了。久了,就怕部隊裏的小夥子會跟老謝搶。”

大家也想到了有關謝延昭在部隊的傳聞,紛紛笑了起來。

謝延昭突然笑了,“看大家這麽有勁,這段時間應該好好訓練了。走,咱們去練練,看看你們有沒有進去。”

話音剛落,這些人就跟碰到鬼一樣。

不一會兒,滿屋子人就散了個幹幹淨淨。

謝延昭輕笑一聲。

想到今早在火車站發生的事,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又收了起來,眸中暗色翻湧。

阮明芙這一覺睡得十分舒服。

她拿過枕頭旁的手表看了一眼,已經是四點了。

她竟一覺睡了六個小時!

阮明芙伸了一個懶腰,這才從床上下來。因睡了一覺,她的頭發軟軟地搭在她背後,發尾還微地卷曲着。

窗外有涼爽的風吹進來,她坐在床邊正對着窗戶。

風拂亂她的發,也讓阮明芙剛醒的頭腦清明一些。

狗男人待會兒要來接她去吃飯,她得早做準備,好好打扮一下。

這可是她頭一次在部隊裏亮相。

狗男人樂不樂意不重要,她今晚注定要驚豔所有人,做個豔壓群芳的完美女人!

有了目标,阮明芙可精神了。

她穿上回的小V領長裙,正好露出她漂亮精致的鎖骨,也将她的脖頸襯得越發纖細修長。

阮明芙梳了個魚骨辮,兩邊的碎發便任由它散落開來,使得明豔漂亮的小臉也多了份柔和。她穿上原主買的小高跟,這才袅袅婷婷地走出房間。

反正狗男人也要來接她,她幹脆去樓下等一等。

傍晚的陽光并沒有那麽刺眼,許是中午下過雨的原因,路邊的花草帶着雨露,迎面吹來的風都變得涼爽。

阮明芙走下來,就站在不遠的樹蔭底下。

而她的這副模樣,也被樓上兩個人盡收眼底。

“哼!”

陸琰冷哼一聲,眼裏閃過厭惡。

正想關上窗,小胖子卻走了過來,“咦,那不是阮明芙嗎?”

陸琰沒給他什麽好臉色。

“哎呀,我錯了,”李铮趕緊開口,“我哪裏知道她反應這麽大,還會打人……”

在千裏之外碰到熟人,他上去打個招呼很正常吧。

誰知道陸琰跟人家有仇呢。

被打了一巴掌,又被罵,陸少爺哪裏受得了。又被炀壓着,氣就只能沖着小胖子發了。

好在小胖子氣量好,脾氣又不錯,換個人誰慣他的臭毛病。

“這個女人肯定打聽到我這住這裏,特地來堵我,”陸琰煩躁地拍了拍窗框,“真煩!”

小胖子低頭看了下正站在樹蔭底下左顧右盼的阮明芙,“是嗎?我怎麽看她在等人?”

“什麽?她還想堵我哥,她是瘋了吧。”

剛坐下去的陸琰聽了這話,立馬站了起來。

他越覺得自己想得有道理,急得在房間中走來走去。

“這個女人她是嫁不出去了?”陸琰想了想,更覺得不行,“我哥娶她的話不過是戲言,她不會真的當真了吧?”

想到阮明芙的纏人功夫,陸琰更是坐立難安。

他大哥前途光明,絕對不能娶像阮明芙這樣的女人!

小胖子張了張嘴,想勸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再說了,陸二少估計也不怎麽會聽他的。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她成功嫁進陸家!”

更不能讓她毀了他哥。

他得去警告她,讓阮明芙識趣些滾遠點。

這麽一想,陸琰更坐不住了。他打開門,便快步走了下去。

速度快得小胖子想攔都來不及。

而在樹底下的阮明芙卻看到不遠處正朝着這裏過來的謝延昭,她雙眼一亮,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謝延昭穿了一衣軍裝,着起來比之前更威武許多。

“你來了,”阮明芙雙眼亮晶晶的,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回走,“也不用你再跑一趟,我自己就下來了。”

謝延昭視線落在阮明芙挽着他手臂的小手上。

她的手搭在他衣服上,顯得更白更軟。指頭尖尖,指甲修剪整齊,上面更是冒着淡淡的粉,看起來可愛極了。

謝延昭突然想上手捏一捏,轉頭便對上阮明芙清澈的眼睛。

他咽了咽口水,這才輕應一聲。

“那我們走吧。”

哪怕阮明芙穿了雙帶跟的鞋,她也不過及謝延昭的肩膀處。

可想而知,這個男人有多高。

阮明芙挽着他的手,并沒有放開。她看起來很高興,臉上始終帶着笑意,讓她整個人更加明媚起來。

謝延昭喉嚨發癢。

他左手握拳,死死克制着心底的念頭。

兩人身影漸走漸遠,飛奔而來的陸琰卻是一臉懵逼。

他走到阮明芙開始站的樹下,撓了撓頭,“人呢?人去哪裏了?”

剛剛還在的。

難道是知道他要來警告他她,提前跑了?

陸琰擡頭,正巧看到正在窗戶旁沖他招手的小胖子,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她肯定是看到他了,怕他報複這才趕緊跑。

陸琰冷哼了一聲。

算她識相!

在大門口登記,當值的士兵便忍不住一個勁兒地朝阮明芙偷喵。

媽诶!

早就聽狗蛋跟柱子那兩個人說團長對象長得跟天仙似的,這會兒一看,可不就是天仙嘛。

團長這麽兇都能找到這種對象……

他正想入非非呢,猛然對上謝延昭如狼的一般的目光,吓了他一大跳,趕緊低頭再也不敢亂看了。

乖乖,謝團長還是那麽兇。

想到這兒,他有些憐憫地看了阮明芙一眼。

阮明芙放下手中的筆,“這樣就行了?”

“可以了。”

士兵看了一眼,便讓人進去了。

謝延昭帶阮明芙去的是家屬院。

是由磚塊起的平房,旁邊還有幾座四五層高的樓。

阮明芙好奇地看向兩邊不一樣的建築,“住在裏面難道還有什麽講究?”

“沒什麽講究,”謝延昭開口道:“看個人喜好。”

大領導不住這裏,他們還要再往裏再走一點。

阮明芙點了點頭。

兩人再往前走,停到一處平房門口。

房子雖然只有一層,便是它帶院子。旁邊還砌了兩壘菜地,種了點蔥、白菜黃瓜之類的家常蔬菜。

院子打掃得很幹淨,靠近院門這裏還打了一口井,平時就在這裏洗東西。

謝延昭也不管院門是開還是關,帶着阮明芙便徑直走了進去。

旁邊突然沖出來一只狗,看起來跟謝延昭很熟,還沖着他拼命地甩尾巴。

“狗蛋,一邊去。”

阮明芙最喜歡這種毛茸茸的動物。

狗蛋長得漂亮,身上的毛也非常順滑,一看就知道被人照顧得很好。

“狗蛋?”阮明芙笑了起來,想伸手摸卻又不敢,只得求助謝延昭:“它讓人摸嗎?”

阮明芙漂亮的桃花眼中滿是好奇。

狗蛋似乎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它朝阮明芙走了過來,伸着鼻子湊近她的裙邊聞了聞,随後便飛快地甩起尾巴。

“謝延昭,它好可愛,”阮明芙看向狗蛋的眼中滿是歡喜,“它這樣……是不是說明它記住我的味道了?”

軟萌的小狗勾哪裏有什麽危險呢~

阮明芙正想伸手摸摸狗勾的腦袋,狗勾也伸出腦袋準備被摸,卻被身側的男人一把抓住,“狗蛋脾氣不好,還咬人,別碰!”

“真、真的?”

阮明芙有些不相信,軟萌的小狗勾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謝延昭的視線落在狗蛋求撫摸的毛臉上,随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沒錯。”

狗蛋仿佛聽懂了,覺得自己遭受到了狗生以來最大的污蔑。它嗚嗚兩聲,正想給這個該死的人類一點厲害瞧瞧,房間門卻突然打開,許諸從裏面走了出來。

“我就知道是你們來了,快進來!”

許諸朝着狗蛋叫了一聲,“狗蛋,過來~”

狗蛋什麽都望了,立馬屁癫癫地來到許諸身邊,搖着尾巴興奮地圍着他轉圈圈。

阮明看着這一幕,“真可愛。”

謝延昭雙眼微眯。

視線落在狗蛋谄媚的臉上,他在心底嗤笑一聲。

傻狗!

許諸家是一個一廳三室的格局,對阮明芙來說不大,但對其他好幾口人還擠在一廳兩室房子的人,肯定足夠大了。

客廳內還擺了沙發,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做的,很柔軟。

阮明芙覺得哪天她也要買一個。

什麽事都不想做的時候,就躺上沙發上擺爛,想想都覺得爽。

“來,弟妹,”許諸将吃的都擺了出來,“就當自己家一樣,別客氣。”

謝延昭看着他,“你真是占便宜占上瘾了,叫誰弟妹呢。”

“小氣,”許諸白了他一眼,這才朝阮明芙解釋了一句,“老謝比我大一點,我應該叫你嫂子。”

兩人從小認識,穿開檔褲的時候就玩在一起了。

阮明芙将自己帶的東西遞了過去,“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其實并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只是兩盒麥乳精罷了。

許諸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了。

對于他們這種交情的人來說,推拒還傷和氣。

“爸爸~”

一個三四歲的小胖子從屋裏走了進來,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

“哎!我的乖兒子。”

許諸抱着抱兒子,還不忘拿挑釁的眼神看謝延昭。

幼稚!

謝延昭白了他一眼,“弟妹呢,是在做飯嗎?”

“我今天特意讓滿滿弄了兩個硬菜,咱們今晚一定要好好地喝上一杯!”

阮明芙也站了起來,“我去幫嫂子打打下手。”

在別人家做客,可以不做,但話一定要說。

“ 這怎麽行,”許諸趕緊攔,“廚房這麽多油煙,嫂子穿得這麽漂亮,進去弄髒了怎麽辦?”

阮明芙笑道:“那我也不能就當坐在這裏等着吃啊。”

許諸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走吧,我們去給弟妹幫忙。”

說這話時,謝延昭還不忘瞪了許諸一眼。

阮明芙走到後面才發現,後面竟然還有一個小院子。許諸搭了一間廚房,還有一塊很大的空餘。

還是平房啊。

阮明芙就喜歡這種前後帶院子的房子。

他倆過來時,許諸的媳婦胡宛寧正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待聽到腳步聲,她猛地一擡頭,便被狠狠驚豔到了。

阮明芙就像春日枝頭盛開的海棠,嬌豔奪目。

她走進來,滿是油煙味的廚房都變得清新起來。

胡宛寧眼底帶着晚晃晃的驚豔,“這就是我家老許說的阮同志吧。”

“老許回來就在誇阮同志長得有多好看好看,說得跟天仙似的。這回看着真人,我才知道可不是個天仙嘛。”

阮明芙對胡宛寧的誇贊很受用。

“嫂子,你也太會說話了。”

“這有什麽,”胡宛寧擺了擺手,又麻利地将鍋裏的菜盛了出來,“都是跟我們家老許學的,阮同志,這裏油煙味大,快出去。”

有一說一,胡宛寧炒的菜确實是香。

阮明芙聞了聞,就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叫了。

“嫂子,我是來幫忙的,看看有沒有什麽是我能做的。”

廚房雖然不大,但被收拾得很幹淨。

靠牆的另一邊放了人高的柴夥,碼得整整齊齊,看着就賞心悅目。鍋蓋擦邊球得铮亮,各種調味料也擺放得齊整。

看得出來,胡宛寧是個麻利人。

“廚房這點活我一個人就包圓了,哪裏還用得着你來動手,”說話間,胡宛寧手腳麻利,将備好的另一盤菜倒進鍋裏。

突然間,火蹿得賊高,把阮明芙吓了一跳。

她趕緊躲到謝延昭身後,“嫂子,你沒事吧。”

火蹿那麽高,怪吓人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許諸抱着孩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它可是滿滿的拿手絕活,按她的話說就是每一個大廚的必備技能,就拿它來震懾你們這些外行。”

胡宛寧嗔了他一眼,“去去去,一邊去,少來拆我臺。”

“阮同志,剛剛沒吓到吧?”

阮明芙搖了搖頭,“還……還好。”

“老許,帶阮同志去客廳坐,”胡宛寧大手一揮,朝着一旁的謝延昭便道:“老謝,桶裏的那條魚就交給你了。”

謝延昭應了一聲。

拿把刀,便出去殺魚去了。

阮明芙好奇,便也跟了過去。

胡宛寧看着兩人的背影,朝着許諸呶呶嘴,“你們這是從哪裏拐來的天仙?”

看模樣,感情還怪好的嘞。

許諸神秘一笑,“自己送上門來的。”

“說!”胡宛寧柳眉一豎,伸手就揪住許諸的耳朵,“你說不說?”

“嘶——我說我說,媳婦輕點兒……”

胡宛寧瞪了他一眼。

“他們的故事啊長着呢,”許諸揉了揉自己耳朵,這才笑道:“等晚上我再慢慢跟你說。”

行叭~

晚上就晚上吧。

哪怕她再好奇也得忍着。

主角還在她家呢,要是讓他們聽到,也太尴尬了。

另一頭,謝延昭熟門熟路地将魚抓了出來,阮明芙跟着蹲在他旁邊,瞪大眼睛看着他殺魚。

謝延昭:“……”

“離遠一點,”許是怕自己語氣太硬,吓到了她,謝延昭又接着開口道:“魚不好殺,會濺髒你的衣服。”

阮明芙點點頭,乖乖地走到不遠處。

謝延昭這才一個手起刀落,将魚命終結。

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得阮明芙都看不清他是怎麽殺的,就見他将魚的內髒扔給早就等在一旁的狗蛋,便就要提着魚回去。

阮明芙發出了靈魂拷問,“不刮魚鱗嗎?”

謝延昭:“……”

他将魚又重新放了回來,把魚身上的魚鱗全刮了。

“……還要再做什麽?”

阮明芙搖了搖頭。

謝延昭這才将魚提進了廚房,傳來胡宛寧驚喜的聲音。

“老謝,你可真細致,還把魚的魚鱗給刮了……”

許諸今天準備的菜很豐盛。

有魚有肉,還有半只雞,在五十年後并沒什麽了不起,可在這個時代卻好得像過年。

許諸拿出一瓶酒,正想說什麽,外頭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老許,我們來了!”

明天六點見~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