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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嘶——

疼死了。

阮明芙捂着被撞疼的鼻子,不還忘瞪了罪魁禍首一眼。

“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謝延昭喉結滾動,想擡手卻又頓住。

他深深地看了阮明芙一眼,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當軍人的妻子并沒有相象中的那麽好,就算能忍受分離的辛苦,若是哪一天……”

謝延昭目光幽深,剩下的話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你這話什麽意思?”

阮明芙放下捂着鼻子的手,皺起眉頭怒瞪着他?

狗男人這是想反悔?

謝延昭咽了咽口水,在阮明芙明亮的目光下狼狽地別開臉。

阮明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的意思是?”她悄臉緊繃,怒視着謝延昭,“咱們之間的婚事不作數了,是嗎?”

其實這樁婚事本來就是她強求來的。

阮明芙能擺脫周家,讓這一大家子惡有惡報,也是謝延昭出的力。對于一個才認識不到幾天的人來說,已經仁之義盡了。

狗男人做得太好。

哪怕現在反悔,阮明芙也找不到詞來罵他。

她鼻頭又酸又疼,眼底的水霧越積越多,從她細膩白嫩的臉頰上滑落下來。

謝延昭看着她這副模樣,動了動唇。

良久,這才接着開口道:“我只是想讓你考慮清楚。”

“王八蛋!”阮明芙又氣又急,心頭還泛着隐隐的酸澀,她淚眼模糊看不清謝延昭臉上的表情,只能依稀辯認面前高大的身影。

謝延昭指頭微動,卻還是放棄。

“從一開始你就不是真心想要娶我,”阮明芙抹了把臉上的淚,咬着下唇接着開口道:“你跟許諸在醫院的話,我都聽到了。”

阮大小姐的驕傲不允許她再這樣狼狽地哭下去。

“我就是為了報複你,”她吸了吸鼻子,“其實你今天不說,我也要說的。戲演了這麽久,也該結束了。”

謝延昭眸色漆黑如墨。

周圍的空氣也仿佛膠着了起來,竟讓阮明芙有些喘不過來氣。

他整張臉隐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耳邊的蛙叫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四周僅晚風吹動樹木的沙沙聲。阮明芙整個人突然有些方,她咽了咽口水。

一雙清亮的大眼睛因剛哭過,仿佛水洗過般的澄澈。

她剛剛說了那種話,狗男人會不會在這裏把她殺了抛屍洩憤?

所幸的是招待所就在不遠處,門前挂着兩個燈散發着柔和的橘色光暈,一看便十分可靠。

她飛快地跑到招待所門前,在進門時回過頭最後看站在不遠處的謝延昭一眼。

他整個人仿佛與樹影融為一體,不仔細辯認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阮明芙抿了抿嘴,斂下眸中的思緒,轉身便進了招待所。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想起剛才的事阮明芙眼淚又快掉了下來。

狗東西!

王八蛋!

不過……她與狗男人,應該是……鬧翻了吧?

她坐在凳子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雙眼卻不受控制地看向窗口。

阮明芙漂亮的桃花眼閃過一絲掙紮。

良久,她這才打開窗戶,飛快地往樓下看了一眼。卻見樹影婆娑,在高空明月的映照下,底下的景色一覽無遺,卻唯獨不見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阮明芙:“……”

襯得剛剛糾結的她像個傻子。

對方壓根沒把她放心上。

阮明芙覺得,她也不要将狗男人放在心裏。

幹脆拿着東西去洗漱。

待一身水汽地回來後,阮明芙整個人更煩躁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她恨恨地捶了底下的枕頭一拳頭。

煩死了!

昨天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宿,第二天不出意外地起完了。

一睜眼,已是早上十點。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阮明芙昨天想了一晚上,今天算是想明白了。

她昨天都這樣了,狗男人還不來追她。這說明什麽,說明心裏壓根就沒她。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再想他了!

阮大小姐長得漂亮,從小到大身邊就沒缺過追求者。男人嘛,下一個更乖。

想通了的阮明芙只覺得通體舒暢。

狗男人不稀罕她,她還不想再見他了呢。

等下就找人送她回去,以後再也不見!

阮明芙将窗戶打開。

今天竟然起了風,天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仿佛看着要下雨似的。果不其然,阮明芙在二樓吃完午餐回來,天上便落下了雨絲。

一開始是只星星點點的小雨,後來變成了瓢潑大雨。

阮明芙的窗戶開着,微風裹挾着雨絲打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地特別舒服。

她将帶來的東西全都歸整了一遍。

還好她來的時候沒收拾太多東西,要不然讓她這麽提回去,還不得累死她。

待翻到其中一個包時,便見到裏面的絲絨盒子,它的旁邊還有兩只沒拆開的表盒。

這是林淑與謝延昭先前給她買的只表。

原主也是有表的,還有不少,但自從下了鄉後,就沒戴孝過。她穿過來後要上工,也沒發戴。

幸好她沒戴過,要不然就不好了。

阮明芙将這三件東西拿了出來。

她是個有道德的人,不屬于她的東西絕對不拿。

一通忙活下來,窗外的雨都小了,阮明芙的額頭上也累也星星點點的汗。

她看着房間中的兩個包,眼底閃過滿意。

阮明芙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的嘛。

只看朱虹收拾過一次,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她可真是一個天才。

許諸昨天喝了不少酒,要不是胡宛寧臨時給他兌了一碗解酒湯,估計今天都爬不起來。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情還有點恍惚。

“要不……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胡宛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裏還端了一杯蜂蜜水。見他醒來,便遞了過去。

“不行,”許諸猛灌了一口,這才感覺舒服多了,“前些天還了不少新兵,我得去盯着。”

胡宛寧白了他一眼,“你少去一天那邊能翻天?再說了,還有老謝在那兒盯着呢,他的話可比你好用多了。”

可不是好用多了。

謝延昭往隊伍前一站,就沒人不敢聽。

“對了,他們後來怎麽了,有沒有老謝灌醉?”

許諸是全桌最先倒下的人,後面發生的事他哪裏知道。

“還好意思說呢,”胡宛寧拿過杯子,沒好氣地道:“你們四五人都趴下去了,老謝還沒事。就這……也好意思灌人酒。”

胡宛寧也是昨天才知道。

謝延昭是真的能喝啊。

許諸:“……”

“不行,我得過去了。”

許諸一掀被子,直接下床。

“……那也得吃點早晚再走啊……”

“不用了,我去隊裏随便對付一口。”

胡宛寧追出去,看着已經走到院門口的許諸,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低頭一看,便見狗蛋正坐她對面,吐着舌頭,尾巴甩得歡快,見女主人看過來,還興奮地叫了一聲。

胡宛寧:“……”

怪不得阮明芙喜歡它呢,這麽看着還真怪可愛的。

許諸一路往部隊走去,嘴裏還哼了幾句不成調的曲子,待他進了辦公室,便心頭一滞。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周圍的人皆低着頭,偌大的辦公室,只有翻動紙張的聲音。每個人都仿佛繃緊的皮筋,周圍的氣氛更是十分緊張,仿佛只有一點火星子,便能将人炸得面目全非。

許諸打量四周一眼,這才朝着不遠處的吳剛做口型。

‘怎麽回事?’

吳剛沒有說話,卻看着不遠處關緊的房間給他使眼色。

許諸眉頭輕皺。

卻見屋子裏的人皆一臉苦色地朝他使眼色,面露祈求。

許諸看了這幾人一眼,他也沒有敲門,直接開門走了進去。

誰知一進去,就被吓了一跳。

謝延昭滿臉嚴肅地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低氣壓。本來就兇,這會兒更是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許諸算是明白外面的幾人為什麽會這樣。

他咽了咽口水,終究沒有勇氣開口,只能灰溜溜地在一旁坐下。

謝延昭連個眼神都沒給他,緊繃的神情帶着風雨欲來的氣勢。

他将手裏的文件放下,又看了眼牆上挂着的表,轉身便走了出去。

許諸見狀,抿了抿唇還是高聲問了一句,“你上哪兒去?”

“訓練新兵。”

話音落下,人也走了。

訓練新兵?

許諸擡頭看向窗外烏雲翻滾的天:“……”

馬上就要下雨,訓練個鬼的新兵。

許諸重新坐了回去,幾個大老爺們便扒在門外看着他。

“……就這點出息,”許諸沒好氣地看了他們幾個,全然忘記自己之前差點連口氣都不敢出,“人都走了,還怕什麽。”

幾個大老爺們齊齊松了一口氣,這才從門外走了進來。

“老謝今天這是怎麽了?”

“多久沒見他這個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謝司令又來找他了?”

作為謝延昭的下屬與兄弟,他們對他的身世比旁人知道得更多一些,自然知道父子兩人不合。

“謝司令又給找老謝找什麽麻煩了?”

“你們蠢不蠢,”許諸一一朝他們翻白眼,“謝司令再作妖,你們什麽時候見老謝氣成這樣過?”

幾人大老爺們都看向許諸。

許諸:“……”

他有一種世人獨濁,唯他清醒的感愧。

想點根煙,手裏頭卻沒家夥。

許諸嘆了一口氣,“就不能是小兩口吵架。”

“嗐,這算什麽大事。”

大老爺們恍然大悟,随即皆放松下來。他們對兩口子吵架的事并不放在心上,畢竟床頭吵架床尾合,指不定什麽時候兩人又合好了呢。

“我家那口子見天就得找我吵一回,都習慣了。”

“老謝不行啊……”

“就是,跟女人吵架怎麽還好意思生氣?”

“老謝氣量也太小了。”

許諸眉頭緊鎖,依他的經驗,謝延昭與阮明芙絕對是出事了,問題還不小的那種。

他當機立斷,拿起桌上的帽子戴在頭上。

“老許,你又幹啥去?”

許諸轉身就朝外走,“我去找老謝去。”

“外面馬上要下雨了……”

阮明芙下樓,便見招待所老板娘正坐在一邊織毛線。她好奇地看了兩眼,“同志,我想問一下,哪裏可以打電話?”

她看起來四十左右,皮膚光滑,穿着得體一看家裏條件就不錯。

她上下打量了阮明芙一眼,這才給她指了一個方向。

“出門右拐,隔壁就是。”

“诶,謝謝同志。”

沿着老板娘指的地方走了過去,又走了一會兒這才找到地方。

裏面的人幫阮明芙拔通號碼,不久後話筒裏就便傳來顧意霖清脆的聲音。

“喂,是誰?”

“是我,”阮明芙接過話筒,那個人也識趣地往外避了避,她這才開口道:“阮明芙。”

随後,話筒中爆發出了尖叫聲,差點将毫無防備的阮明芙耳膜震碎。

她滿臉黑線,沒好氣地道:“瞎叫喚什麽?”

耳朵都要被吵聾了!

“哼!你還說呢,”顧意霖冷哼一聲,撅着小嘴滿臉的不樂意,“我上回去村裏找你,又撲了一個空。你說說,我怎麽每次都找不到你。要不是知青說你跟男人跑了,我還以為你失蹤了。”

什麽叫跟男人跑了?

塑料閨蜜的嘴裏果然吐不出象牙。

“對了,”顧意霖的小臉變得色迷迷的,“你在那邊怎麽樣,有沒有給我物色幾個身體建碩,強壯有力的兵哥哥?”

“我還在這兒等着你的信兒呢?”

顧意霖說這話時,一臉的眉飛色舞。

阮明芙:“……”

不是說這個時代的人很純情嗎?

為什麽她碰到的這一個兩個,尺度大得都跟五十年後有得一拼。

“記住啊,壯實……”

“記住了記住了,”阮明芙一臉嫌棄,“快把你嘴角的口收收。”

對面的顧意霖還真伸手抹上唇角,待反應過來後有些惱怒,“哼!再不說什麽事,我就要挂了。”

“我過兩天回來,你來車站接一下我。”

“回來?!”顧意霖滿臉震驚,“怎麽回事,你不是要結嗎?”

這話說着,她的目光也落到了放在供銷供一角的那一大袋東西上。這可都是她為阮明芙精心挑選的新婚禮物,每一件都包含着她的心血。

就這麽送不出去了……

那她怎麽用這些東西嘲諷阮明芙。

她先前還在想,塑料閨蜜看到她親自挑的這些東西,件件都是精品,個個都是好東西,肯定會被她的眼光震憾,而後自慚形穢,痛哭流涕地承認她更有品味。

可惡!

現在都不結婚了,那這些東西她怎麽送得出去?

想起謝延昭……阮明芙猛地甩頭。

她才不要想起狗男人!

“就是不結了,你就說來不來接我吧。”

顧意霖開口:“接接,當然接!”

這麽好嘲笑阮明芙的機會,她當然不會錯過。到時把她弄到她的眼皮子底下,天天嘲笑她!

阮明芙眼裏閃過滿意的神色。

“那就這麽說定了,等我托人買好了車票就告訴你車次……”

兩人扯東扯西又扯了一會兒,阮明芙這才挂斷電話。付錢後,這才走了出來。

剛下過雨的路面有些泥濘。

阮明芙腳上穿了一雙小高跟,走得非常小心。

部隊大多建在偏僻的地方,除了不方便外就剩風景好這一個特點了。通往招待所道路兩齊整地種了兩排樹,旁邊更長了許多不知名野花。

有點像向日葵,卻沒有它這麽大。只有掌心大小,五顏六色好看極了。

阮明芙摘了幾朵放在手裏,正要聞一聞卻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皺起眉頭,那人見狀也朝她走了過來。

“阮同志,別來無恙。”

來人站在阮明芙面前,眉目疏冷,像及了一塊未經雕琢的冰。

阮明芙漂亮的眉頭皺了起來。

她對陸家任何人都沒什麽好感,包括這個只見過兩三次面的陸炀。

阮明芙并不起跟陸家人産生交集,理都沒理便想走,卻被陸炀開口叫住。

“阮同志,我今日特地找你,有事相商。”

“我跟你們陸家沒有什麽牽扯,也沒什麽好說的,”阮明芙看着陸炀一字一句地道:“讓開!”

被這麽不客氣地對待,陸炀仍是面色不變。

他面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阮同志,我這次是為陸家與阮家的婚約而來。”

阮明芙擡頭看他。

陸炀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帶着幾分澀意,“阮同志,我知道是我陸家對不起你。你想要什麽補償都可以說,只要能辦到的我一定都辦到。”

“哦?”

阮明芙狐疑地朝陸炀看過去,“那如果我要讓娶我呢?”

男人全都不是好東西!

謝延昭是,陸家兄弟更是。

空氣中泛着草木清香,聞着便讓人心曠神怡。雨後的花草顏色仿佛水洗過,看着就有些醉人。

可阮明芙卻來不及欣賞。

她忘着陸炀步步緊逼,“怎麽,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

昨天不是還在火車站說願意娶她,原來也是騙人的鬼話。

呸!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不,”陸炀輕咳了一聲,“阮同志,我昨天說的話依舊有效。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阮明芙木着一張臉,“不,你不可以。”

這麽兒戲,把婚姻當什麽了?

一看就不是什麽靠譜的人。

阮明芙心裏,臉上也帶出了來點。

陸炀是什麽?

那是能跟謝延昭齊名的人,哪能不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正是因為如此,他心頭一梗,更不好受了。

“阮同志,我是真的想補償你。”

他父母與弟弟把這件事弄得太難看。

為了不讓人以後抓把柄,陸炀只能給親爸親媽還有親弟弟擦屁股。

“別,你們陸家一窩子白眼狼,我可不敢來沾邊。”

阮明芙的話,那是一點臉面都沒給陸炀留。

可對方城府很深,除了方才臉上表情不變,倒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來。

陸炀接着開口道:“阮同志,希望你可以仔細考慮一下。陸家與阮家之前畢竟是世交,弄得難看了大家臉面上都過不去。”

“是你們陸家的臉面吧。”

阮明芙想了想,随後又接着開口道:“我父母現在在農場改造,他們還有什麽臉面?”

農場可不是下鄉的知青,只要上上工,做做農活,大多數時間還是自由的。而被下放農場的人,卻遠沒有這麽自由。不僅要勞作,還時刻得受人管控。

原主寄東西都不敢寄好的,就怕到不了他們的手上。

陸炀眸光微動,卻不知該怎麽說出口。

良久,他這才開口:“阮同志,我想補償你的心是真的。”

陸炀滿臉認真,看起來看不像是在說假話。

阮明芙皺眉。

眼見她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動,陸炀又接着開口道:“你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給你辦成。”

“這可是你說的。”

“那好,”阮明芙脫口便道:“那我要你給我父母平反。”

陸炀:“……”

被下放的人,那就是犯人,哪有那麽容易平反。更何況,陸炀只在軍隊裏能夠說得上兩句話,而謝家雖然從政,但也只在執政的地方。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更何況謝家還不是那條龍。

見陸炀一臉為難,阮明芙挑眉,“這點事兒都變不到,你們陸家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厲害嘛。”

“除了這個,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阮明芙本就沒有把父母平反的希望放在陸家身上,說這個條件只是為了為難為難陸炀罷了。

見他依舊堅持着要補償她,阮明芙也收了繼續為難他的心思。

“好,那你答應我三個條件。”

“什麽條件?”

阮明芙想了想,便道:“一,給我兩千塊錢。二,幫我買張車票,軟卧最好。三,揍陸琰一頓,看到傷,就算你完成。”

一個婚約換兩千塊錢,完全不虧,第三個條件完全是為自己出口惡氣。

她可沒忘昨天在車站時,這個王八蛋貶低她的樣子,不狠狠揍他不頓,還真以為她是好惹的。

只是……打人這種粗活,怎麽能讓她親自幹?

想想陸琰挨打時,滿臉驚愕的模樣,阮明芙覺得天更藍了,水更清了……

“我這次可沒有為難你。”

這三個條件對陸炀來說并不難。

比起阮家先前給陸家的支持,兩千塊錢并不多。第二個條件甚至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有的是人願意代勞。

至于第三個條件嗎……

陸琰這小子做事毫無顧忌,橫沖直撞,讓他吃點苦頭,收斂一點也好。

陸炀擡頭:“好,我都答應你。”

“明天上午,”阮明芙嘴角勾着笑容,越過陸炀朝招待所走去,“我等你的好消息。”

陸炀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開口。

“我說娶你的話也是真的。”

寶子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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