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繁月同津鳴順着和風橪走散的地方找了許久,沒找到要尋之人,卻等來了林商。

“木神大人。”繁月見狀就要撤手,津鳴卻固執扶着她,不肯松手。

“你們這是要去何處。”林商好整以暇的盯着旁處,一手支颌,“津鳴,我似乎沒有下令讓你做多餘的事。”

這回繁月硬是費力的将手抽了出來,單膝跪地,冷面作揖道:“去尋山神大人。”

而津鳴則是微微垂首,默默把手背到身後,斂眸不語。

“風橪?”林商唇角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不以為然道:“如今有魔君締天在她身邊,無需你再出現。”

“那我更要在她身邊。”

“是我故意讓津鳴帶你走的,若是沒出差錯,你們此時應該在神界,而非此處。”

“為何要将我和山神大人分開,風神大人明明囑托過我……莫非他亦被你們蒙在鼓裏?”

“你當真以為樓澤不知情?”這一回,林商耐心耗盡,臉露不耐之色,目光沉沉盯住她,“月神此次歷劫,并非情劫,而是犯下禍事,中了亡命咒。這咒乃是二十年前所下,如今将到實現之日,無論幻化各種形态,都躲不開,所以只好成為人類死一次。”

“那為何牽扯山神大人進來。”她不解的擡眸看過去。

“還有另一種辦法,就是詛咒之神親自解除。”他一瞬目光驟冷,皮笑肉不笑着回應,似是覺得此事有趣,“不過千離并不認同此解決方法,風橪來人界的任務已達成,我今日來便是帶她回去。”

“為了達成目的,不惜讓她去到魔君身邊?”她的眉蹙的愈深了些。

“她越危險,對神界就越有利。”林商腳下微一挪步,似是在思索什麽,“若想坐穩山神之位,就需付出代價。”

Advertisement

繁月是看着樓澤一步步登上衆神之主的位置的,自是了然成神的艱辛和磨難。

于是低頭回道:“繁月明白,只求木神大人讓我回到風橪身邊。”

這一回,她說的是風橪,而非山神大人。

她知道自己要守護的是誰,心裏向的是誰。

“你倒是忠心,可太過忠心,總會壞事。”他微嗤一聲,轉而看向津鳴,“帶走,關起來。”

津鳴順着他視線望去,上前去扶繁月,被她反手一揚躲開。

林商目光閑閑掃過來,沉聲冷嘯道:“遲遲不走,是在等着我動手?”

這回津鳴目光登時銳利起來,沒再猶豫,直接将她從地上拽起,仍是未發一言。

兩道身影幻作虛眼從眼前消失。

林商出神忘了幾眼,驀地收回視線,長籲了口氣。

樓澤,你可莫要怪我。

與此同時,風橪被一道神谕強制喚去了別處。

是誰?

她打探了下附近景物,發現那道熟悉的背影後,心下一松,主動走過去。

“林商,怎麽是你?樓澤呢,他怎麽沒來?”

林商轉過身來看着她,臉上帶着淺笑,神色卻已沒了往日明朗之色。

“你在人界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回到神界了。”

“可樓澤分明說過讓我幫……”

他不耐打斷她:“都結束了。”

“是樓澤讓我回去的?”她又問。

這一回,林商沒有回答,亦沒有任何表示。

答案已昭然若揭。

繁月本是被關了起來,可沒過多久,門已打開,而不見津鳴身影。

她一路疾跑到風橪所在的房間,推開門就要拽她走。

“山神大人,你快些走。”

“繁月,還好你沒事。”風橪見了她,掩不住面上的欣喜,腳步卻停滞一瞬。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離開這裏,什麽都不要問了。”

“可是——”繁月突然出現說的她一頭霧水,她一時間也不知該作何決定。

忽然之間,背後傳來了一股凜冽之氣。

風橪轉眸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滿目冰霜的千離。

她下意識覺得他是為之前的事情而來。

等等,不對。

風橪察覺到他身上銳氣,她話說了一半,側身看過去。

“千離,你來此處,究竟所為何事。”

“殺了你——”千離寒眸一斂,握拳凝水成劍,直直朝她刺過去。

風橪當即橫劍一擋,片刻之間,千離手中的水劍直抵劍身,在她的劍上壓出一道痕跡來。

“當時我沒有殺死你,如今,該結束這一切了。”千離居高臨下的睨着她,略一轉手,水劍又下壓了一分。

風橪被那股力壓的彎了身,她手上聚了氣,此時卻沒發出半分。

她答應過樓澤,絕不會傷衆神半分。

她答應過他的。

“山神大人。”繁月見狀沖過去。

“攔住她!”那一瞬,不知何時出現的林商向津鳴發號施令。

只見津鳴一個瞬行,來到繁月面前,将她攔住。

風橪雖已手下留情,可惜她對面的神,是千離。

哪怕心愛之人,他也可親自手刃之。

千離冷眸半眯,隔着銳利水劍,覆掌猛的拍下去。

風橪緊咬着牙,唇中溢出血腥味來。

最後一刻,她心中也只念着他:“樓澤——”

“不要!”繁月身化做飛劍,朝千離飛了過去,終歸是晚了一步。

“咔——”

那一瞬,水劍割裂開來分成兩半,斷了的半截探進去,刺穿了風橪的心髒。

幾乎只得片刻,血已流了滿地。

一團濃重黑氣伺機凝聚而上,吞噬了風橪。

繁月被那股氣力撞飛至空中,津鳴上前一躍,接住了渾身是血的她。

須臾,黑氣散盡,衆神降臨。

獨不見山神。

一女子背對着衆神站起,及地的長發随風輕舞,身着黑紫雙色交疊的長衣,恍若掩着星色。

她就像浩瀚星夜裏最豔麗的一灼火。

風橪轉過身來,擡眸時,清秀寡淡的面容上已多了三分妖冶動人。

樓澤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與她對視的那一刻,司命愣怔半分,控制不住的啓唇說道:“……詛咒之神。”

“終于與你們見面了呢。”風橪勾了勾唇,舉手投足間皆是一副媚态。

她走過來。

目光如同溫柔的游弋一般,繞了一圈,最後落在樓澤身上,笑意斐然:“今日只是先小小的打個招呼,擇日我将再來拜訪。”

到時,必要将這些道貌岸然的衆神,一并除去。

這污濁黑暗的世間,只她一個神,就足夠了。

她是神。

詛咒之神。

黑色的風在她周身刮起來。

一念之間,繁月奮力掙脫開津鳴,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

最終,與風橪一同消失在風中。

感知那道風最後消失不見,樓澤輕握住雙拳。

一聲嘆息混進風中,再不想見。

走了不知多久,風橪終于停了下來,背對整夜晚風,冷聲詢問。

“你叫什麽名字。”

“回詛咒之神,我是你的神侍亦是随從——繁月。”一道聲音跟着落下。

她阖了阖眼,聲音裏是數不盡疲憊。

“那我原先叫什麽名字。”

“風橪。”

如畫念所說,當她失去身邊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就會成為詛咒之神。

而她的記憶……沒有了。

曾被樓澤竭力藏在她心底的記憶,早在千離刺中她心髒那一瞬就被翻了上來,而後,盡數銷毀。

一頁頁在她眼前閃過,再完全破碎。

最後什麽都沒有留下。

她沒有作為風橪的記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

擁有的只剩這一身完全嶄新的軀殼,還有一顆心。

受詛咒之力牽引的心。

她的心裏沒有愛,沒有恨。

只有毀滅。

但她記得自己死過那瞬的感覺,以及手中劍刃難以抑制的那股力量。

她已成為詛咒之神,劍中之人卻仍未露面,想必是時機未到。

她皺着眉,心神恍惚道:“這名字不好。”

風橪已然不存在于在這世間。

繁月看着那道身影顫了顫,冰冷聲線與先前的妩媚截然不同。

“你既跟來,我便當你是自願跟随。從今以後,我的名字是——搖夜,你可記住了。”

“是。”

自己是怎麽出來的,搖夜自然知曉。

神界要的不是一個為他們馬首是瞻的山神,而是一個足以與三巫或是魔界抗衡的詛咒之神。

至于她是否聽話,是否容易操縱,無所謂。

他們能封印詛咒之神一次,就能再封印一次。

她的出現,無非就是起到示警和威懾作用。

千百年來,衆神都未曾将詛咒之神當做是神衆,或是朋友。

他們并不信任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利用罷了。

這是詛咒之神的命,千年來從未有過改變。

可搖夜從不認命。

無論是人還是神,她從來都是她。

搖夜假寐片刻,忽而問繁月一句:“過了多久了。”

“一炷香的時間。”

“神界可有什麽變化。”

“沒有。”繁月照實回答。

“神界的情況,你現在通通說給我聽。”

“是。”

聽繁月說了許久,她慢慢睜開眼,除去門闩,輕喚身邊的人道:“你随我去幾個地方。”

繁月無言跟随,但她真正跟過去之後,步伐卻跟着一頓。

望不盡的火海落在眼前,将方圓幾裏完全的圍繞起來,為的是守護一塊墓地。

而那墓牌上刻的名字是——羅煙芷。

“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麽。”繁月寄生問她。

“救人。”風橪蹲下.身去,單手撐着下颌,一臉從容,似乎正琢磨着要如何解除這神陣。

“可是人已經——”救不回來了。

繁月話說了一半,又生生咽了回去。

“我知道。”她目光轉了回來,眼有微光閃動,又道:“這女子是花神明夜選中的人,本命不該絕。”

“這又從何得知。”

她神色松動半分,唇邊落下極其微弱的一聲:“因我曾也是。”

花神明夜在人間時曾尋到了有仙根和神骨的女子,雖聲稱要壯大花神一脈,可其實亦是在尋找下一屆接替者。

在她消失時,補齊她的位置。

風橪,年筱曉,羅煙芷,朝傾歌,迎春遲皆是她相中的人選。

而被她選中後,她們的命格或多或少都會被強加改變,還有可能因此殒命。

搖夜無法贊同她的所作所為,這種單方面的自作主張,無異于害人性命。

想要成神,就必須付出代價。

搖夜雖沒有從前的記憶,但這件事是她不久前才從繁月那裏得知的,所以記得很清楚。

繁月沒有一絲一毫的隐瞞,将過去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她要複活那些已經逝去的人。

而後,為她所用。

神可救人醫仙,她亦是如此。

只不過她複活人的方式——是詛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