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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馮十曦視線落在龜殼的一瞬間,四周突然陰風大作,股股陰森黑氣憑空生出,從四面八方湧來籠罩了整個屋子。
在黑氣深處,有着影影綽綽數不清的人或動物或怪物的影子,它們似乎在承受着極大的痛苦,仿佛不得超脫的罪魂,正在十八層地獄遭受永世的煎熬折磨。
如果是普通人怕是早就被這樣的景象吓癱了,然而馮十曦臉色絲毫不變,心中冷笑一聲,單手在胸前掐了個法訣,嘴裏念道:“師祖有赦,令吾通靈,擊開瘴目,九竅光明!急急如律令!”同時食指與中指并攏,餘指握拳,指腹由左向右在兩邊眼皮上一劃。
這一劃間她雙目有如電光閃過,瞳孔竟泛起了晶瑩藍芒,而随着她目光所及之處,四周的黑霧鬼影全都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退得一幹二淨,籠罩着屋子的幻象全部消失,恢複了先前的模樣。
黑煙一開始見龜兄施展出了“絕招”,不由大喜過望,本以為能趁機擺脫這實力恐怖的少女進入黑氣中隐匿起來,哪想到這少女破局這麽快,竟然不廢吹灰之力就破了龜兄的得意絕招,心中大驚之下更是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在一旁待着了。
馮十曦破了剛才那拙劣之極的迷幻瘴眼法,那對以前的她來說,僅是渾身法力逸散震蕩就能随意破去的手段,現在卻還要多花費一些手腳。
不過也多虧了這世界靈氣充裕,要是在她之前那個靈氣枯竭的世界,以她附上的這具身體沒有半點法力的情況,和這些不入流的鬼怪之間的争鬥恐怕最好也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低頭往下看去,只見帽子裏那東西不管怎麽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龜殼,巴掌大小,內部血肉早已經空了,整體呈現灰黃色,看起來幹巴巴的。
它靜靜地躺在鴨舌帽裏,看起來就是一件毫不起眼的死物。
雖然雙眼還殘留着一點借來的靈力萦繞,但馮十曦仍然看不出來這龜殼有什麽異常,她瞥了黑煙一眼。
老實待在一旁的黑煙立刻渾身一顫,飄落到帽子上方,對裏頭的龜殼說道:“龜兄,你就別裝死了,老實出來吧。上仙法力無邊,千秋萬載,只要你降伏歸順,她老人家肯定會放你一條生路的。否則就憑你這點道行,你這龜殼也不硬,上仙說砍就砍了。”
黑煙苦勸半晌,見龜殼還在裝死,硬是沒有動靜,它怕馮十曦以為自己在騙她,便挪動着從龜殼尾巴孔縫的位置鑽進去。
大約一分鐘後又從龜殼頭部的地方鑽出來,飄到帽子上方小心翼翼地說道:“龜兄說,它身為妖族,不願為人類仆奴,它只願意和上仙契結平等約,不然……”
沒等黑煙說完,馮十曦一個動作打斷了它的話,她舉起手中表面已經有裂紋卻散發着熒熒光芒的木劍,淡淡說道:“我從來不和害人性命的妖物談條件。”這木劍因為承受太多靈氣灌注,已經在破碎邊緣,但應該還可以承受一次攻擊。
她說完也不等黑煙反應,揮起劍猛地斬向龜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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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劍還沒落下,龜殼突然像是被看不見的繩子猛然一扯般向外一彈,彈到旁邊的地上又骨碌碌滾下玄關的兩級臺階,摔在門前的墊子上。
那原本早已空了的殼內竟“啵”地彈出了四肢,繼而是尖尖的尾巴,最後才是橢圓形的頭顱,短短時間就由一個龜殼變成了一只完整的烏龜。
但因為滾落的姿勢不對,此時烏龜殼背着地,四腳朝天,它扭着四肢尾巴和腦袋,拼命想翻身過來,卻無論如何也辦不到。
綠豆小眼見馮十曦踏上前兩步,就立在臺階上居高臨下望着它,它慌慌張張地說道:“上仙誤會了、誤會了!我們哪有那個膽子謀害人性命喲!只要上仙饒我一命,我也願與上仙契結主從之約。”
聽它服軟,馮十曦心中松了一口氣,暗道好險!
她手上的木劍雖然說還能承受最後一擊,但誰知道這個烏龜殼能不能被她一擊擊斃?
要是一劍殺不死它,她現在渾身沒有任何法力,僅靠一把能承載靈力的木劍作為武器,木劍一旦破碎,她一時間上哪去找另外一樣對這些家夥造成威脅的武器?可不是随便什麽東西都能以血液為媒介引注靈氣的。
還好,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這幾個妖物看起來古裏古怪,她在原先的世界從沒見過,但似乎沒有傳說中的妖怪那種狡猾瘋狂的習性,反而很膽小。
明明各自的能力看來不弱,但相互之間絲毫不懂得配合算計也就算了,被她這個毫無法力的人裝腔作勢吓唬一番,居然就屁滾尿流地求饒了。
馮十曦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不體面的妖物。
當然了,也許妖物本性就是這樣的,只不過在原來世界裏,因靈氣的枯竭妖物早已經滅絕,她對這些生物的印象都是從以前的書籍描述中得來的。書裏頭描述的那些大妖,無論本身性情如何,那是寧願自爆也不願給人類當奴作仆的。
心中剎時間轉過不少念頭,她冷着臉,維持着高深莫測的形象,說道:“都跟我過來說話。”說完轉身朝客廳走去。
客廳右邊的牆壁正中供奉的應該是這家祖師爺的牌位,馮十曦走近一看,牌位上的字倒是認得,是她原來世界的古隸體,上書“供奉吾祖師太圄仙尊之神位”。
“太圄仙尊”?從沒聽過這位神君之名,馮十曦腦海中迅速掠過這個念頭,但很快又升起一絲悵然:也是,這裏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見到“太圄仙尊”牌位前一盞高腳油燈裏頭卻空空如也,不見燈油,也不見燈芯,馮十曦的臉色一沉。
在她看在,祖師牌前沒有用于表贊聖真的燈供,這是對祖師最大的不敬。雖說她不是這位“太圄仙尊”門下,但身為道家傳人,最看不慣這類事情。
将兜裏兩根糾纏在一起的棉繩掏出來,她黑着臉說道:“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們偷跑下油燈,不盡燈供職責,我就把你們無神斬滅,讓你們做回真正的燈芯!”說完将綿繩朝油燈一丢,它們就穩穩落在了油燈裏。
兩個仿佛疊聲的稚嫩童音害怕地說道:“是,上仙,我們再也不敢了。”本來它們有些奇怪為什麽這之前普普通通的少女一眼就能看出它們是這油燈裏的燈芯的,但想想她剛才的厲害手段,又覺得她知道這事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在馮十曦轉身走向客廳的時候,那黑煙慢吞吞飄到龜殼妖上方,見後者還在努力想翻轉過來,想到自己現在會變成現在這模樣都是因為聽了這破龜殼的馊主意的緣故,便哭喪着說道:“臭烏龜!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看現在把我害慘了!”
龜殼妖被人一招制服還大聲求饒,本來就覺得十分羞惱,這時再聽黑煙這麽說,立刻就怒了:“怪我!?扮成女鬼吓人的是你,幫你打掩護的是那倆毛孩子,跟我有什麽關系!?”
黑煙見它說得這麽大聲,急得渾身的黑煙都蕩開來,說道:“閉嘴吧你!惹怒了上仙,我們全都沒有好果子吃!”說完化做一只半透明手掌的形狀,拼命幫烏龜把身體翻了回來。
兩個家夥慢吞吞朝客廳挪去。
烏龜走的不快,但黑煙的速度甚至比烏龜還慢上不少,它幹脆伸出一根細細的黑線搭在烏龜殼上,讓烏龜帶着自己走。
這時馮十曦已經在“太圄仙尊”牌位前的桌子旁坐下了,那柄表面已經有裂紋的木劍就被她随意搭在桌上。
烏龜帶着黑煙,吭哧吭哧爬到客廳中央,在距離馮十曦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從這個方位看去,居高臨下對着它們的馮十曦就好像一尊神明。
牌位前的燈供已經亮了起來,可以看得出來兩條糾纏在一起的燈芯正極力想讓自己的燭火明亮一些,但剛才絞殺黑煙那一戰消耗太大,只能勉強凝出一點綠豆大的火苗,在天花板白熾燈的映襯下毫無光彩,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黑煙和烏龜心中對這對沒有節操,倒戈最快的燈芯十分唾棄,在心中對兩個小屁孩臭罵了一頓,心想哪天定要找機會把兩個小鬼的元神吞了!
在心中臭罵燈芯過了下瘾,卻見上首的馮十曦依舊兩眼放空,似乎在思索着什麽,看着她手邊正在冒着蒙蒙光華的劍,它們也不敢出聲打擾,老老實實伏趴在地上。
過了一會,馮十曦才終于回過神來。原來她剛才消耗一些元神對這具身體做了下檢查,發現其中并沒有奪舍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具身體原本的靈魂已經完全消散,她的元神才附上來的。
而且最奇特的是,她的元神和這具身體似乎完全契合,沒有任何剛剛附體的那種遲滞阻澀感,這實在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說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她的元神在沒有任何意識的情況下依舊破界而來附于這具軀體上,正是因為它們之間近乎百分百的契合度?
這事總有些巧合得過于古怪,但現在也只能先放到一邊。
馮十曦看着匍匐在她面前的二妖,板着臉沉聲說道:“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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