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斐思存，我想我之前說的很清楚了。”白嫣兒徑直走到他身側。
“與你糾葛一世已經足夠，若有來世不必再見。”
上一世他是敵國皇子，滅她全國，卻獨獨放了她。
他将她囚禁在府邸，她恨，她想報複，她甚至已經将刀抵在了他的胸口，可他卻說愛她。
之後她一念之差，給他下藥，卻不想他竟是天界上神轉世，而那藥是有心之人為了在凡間殺害他而調換的。
他損及了根本，無法飛升甚至有性命之憂，她卻後悔了。
後來……
後來她就為他獻了祭。
于國，于他，她都不欠了。
……
“若不是我，你以為你還有來世嗎？”斐思存苦笑出聲，伸手想要抓住她。
“那便沒有來世。”白嫣兒轉過頭，躲開他的手，可眼神中卻有掩蓋不住的苦楚。
“收手吧，回到天界做你的上神，不必為了我一介凡人如此大動幹戈。”
“沒有你，也不過是千千萬萬年的索然無味罷了。”他收緊拳頭，全身法力開始凝聚。
就在桑焱以為斐思存要再次與允玺對上時，他的那股法力竟直直沖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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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法陣開始凝聚，噬魂血纓在浸染了他的鮮血之後光芒大盛。
他的上衣在法陣的威力下一寸寸碎裂，往生咒的紋路布滿了他整個後背。
桑焱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便被人擋了個嚴嚴實實。
“？”她擡頭疑惑地望向背對着她的男人。
“你還要看到幾時？”允玺冷着臉，語氣不善。
“……我只是好奇他此舉何意。”桑焱讪讪的絞着手。
“來，焱焱，盡管看！”遲夜看到這邊的動靜便立馬過來了。
他不懷好意的将允玺身後的桑焱拉到前面繼續道。
“你知道他在幹什麽嗎？”
她搖頭。
“就你多事。”允玺臉色暗沉的一把拍開遲夜抓住桑焱的手，随手施了個法術，桑焱便覺得眼前半身□□的斐思存變成了朦胧一片。
“就你事少！”遲夜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所以……你們不管管他嗎？”桑焱在一旁弱弱的開口。
雖然看不清斐思存具體在幹什麽，但是白嫣兒的反應證明這很明顯就不是什麽好事。
……
“斐思存……不要……”白嫣兒半跪在地，手忙腳亂的擦拭着斐思存大口湧出的鮮血。
“乖……再叫我一聲斐郎……”他握住白嫣兒的手，目光灼灼。
前世今生，他最眷念的還是這段她沒有記憶的時光。
沒有淡漠疏離，對他滿心滿眼都是依賴愛戀。
……
“啧啧，抓不到允玺就用自己的生魂為替代，真狠吶。”遲夜漫不經心的說。
“可他又不是受過往生咒之神。”桑焱遲疑開口。
“所以白嫣兒無法脫離六道，但斐思存剝離上神之魂為她補齊了魂魄。”允玺向她解釋。
“那白嫣兒以後便可以重入輪回了？”
“不錯。”他點頭。
“這樣的話……斐思存會如何？”她問。
“自然是免得我們允玺大人動手弑神咯。”遲夜揶揄道。
......
“斐郎!”
在白嫣兒破碎的眼神中，斐思存慢慢垂下了自己的手。
“嫣兒，以後......以後......我就不打擾你了......”
上神隕落，身體湮滅于世間。
而整個宮殿的法力波動也随着他的消逝逐漸平息下來。
......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一時間讓桑焱有點呆滞。
明明剛剛還在和允玺血拼的上神怎麽就直接……沒了？
“走吧？”遲夜歪頭看向允玺。
事情結束了便也沒了再呆在人間的必要。
在桑焱的驚呼下，允玺單手抱起她。
“你幹什麽？”她一時間極度窘迫。
遲夜還在旁邊眼巴巴的看着呢!
“我看你是皮癢了膽敢直接去和上神對峙，現在還剩法力多少，心裏沒點數嗎？”允玺瞪了她一眼。
桑焱一時語塞，确實今日是她先去招惹的這位上神。
“那也不必……”抱着......
後面兩個字她在允玺駭人的眼神下吞了回去。
“允玺啊，對待美人哪能如此暴躁，凡間有句話叫憐香惜玉嘛。”遲夜語重心長的拍他的肩膀。
“你有異議？”他一副‘我的人我随意’的模樣将遲夜噎了回去。
“這可是你的鬼區！”遲夜忿忿不平。
他好歹是個幫忙的，就落得這個待遇，簡直太卑微了！
“我可是你的下屬。”允玺淡淡開口。
鬼使的片區哪有無常不管的道理？
“你這個時候知道是我下屬了？!”遲夜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麽無語過。
當真有事黑無常，無事工具鬼呗！
……
“嚴姑娘。”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身後的白嫣兒突然叫住她。
“可否帶我一同離宮？”桑焱轉過頭看向她。
眼前女子的素白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她沾滿淚痕且空洞的眼神中又帶着點點祈求。
“你生不下這個孩子。”一旁的遲夜早已知曉她的想法。
“我想試試。”她目光急切，
“嚴姑娘，斐思存他......已經以身殉道，我以前不知姑娘已有夫君......說了些荒唐的話......以往種種均是我們不好…..姑娘天神下凡......可否大人不記小人過......”
桑焱的整個重點都在那‘已有夫君’幾個字上。
她滿臉尴尬地偷瞄了眼允玺。
“白姑娘當真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本座與夫人……唔”遲夜的話說到一半便被允玺下了禁言咒。
“？？？”遲夜。
“上神與凡人之子生來便為半神，你這肉體凡胎若要強行誕下此子，斐思存的魂魄就白給你了。”允玺淡淡道。
雖然他不是什麽善良的人，但也分得清是非黑白。
與斐思存不一樣，眼前這個女子從頭至尾都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他也沒想趕盡殺絕。
“我本早該消失在這天地間，能留下一個孩子倒也不枉此番。”她神情凄然。
“你大可先過完此生，下一次輪回便又是一次新的開始！”桑焱急急出聲，她着實不明白這個凡人在想什麽。
斐思存花那麽大精力不就是為了救回她的魂魄嗎？
“嚴姑娘，沒有記憶的一次又一次輪回和從此湮滅于世間對我而言并無差別。”白嫣兒認真地看着她。
“可.....”桑焱還欲再說什麽卻被允玺打斷。
“淮陰城以北的極寒之地有一片雁雪山脈，此處便是人界與修真界的邊境，那裏靈氣充沛，足夠你支撐到生産。”
他再沒心思聽她們對話，一語畢便揮動光翼帶着桑焱離開。
“謝謝這位大人！”白嫣兒感激的對空一拜，然後眼神期冀的看着留守原地的遲夜，希望他能帶她出宮。
見此遲夜怒火中燒。
這允玺全幹陰間的事！！真就不做個好鬼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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