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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由于冰鸾族人被關押太久，身體素質實在虛弱，允玺便将她們暫時帶回了長明殿。

“族長為了保護冰鸾一族最後的延續，以真身為引硬生生破開了魔界的十萬殺陣，只是凰西雲那個賊人卻趁人之危截下了我等......”

付水尤說着，神色有些悲怆。

是她誤信了小人，以為凰西雲好歹與族長孕有一子會幫襯些。

哪知道，就連這孕育的孩子都是他凰西雲所謀棋子。

“付姑姑受苦了。”

允玺抿了抿唇，神色不變，心中卻揪痛異常。

早在他見到那群被囚的冰鸾中沒有自己母親氣息的時候他就該猜到的。

如今聽到證實卻還是如淩冽的寒風刺入心髒。

“我會為你們讨回公道。”

他聲音雖然平靜，但依舊隐忍着不容察覺的決絕。

聞言付水尤輕輕搖了搖頭，慢慢啓唇道。

“如今冰鸾勢力孱弱，若族長在世，也是不願見少主再次冒險，況且少主在一千多年前已經.......恕屬下多言，少主若真想光複冰鸾族榮耀，便應當将心思放在冰鸾一族開枝散葉之上.......”

付水尤頓了頓，見他并無不悅或其他情緒便繼續道。

“少主也看到了，當年被凰西雲囚禁之後，冰鸾族的男兒無一幸免，均慘遭毒手，如今留下的都是當年才出生的幼女，我族甚少與外族通婚，且歷來仙族族長大多有些妾室，是以，屬下鬥膽懇請少主納了這兩個姑娘，一來是在少主身邊有些體己人，二來也是為了我族繁衍......來，枝枝，阿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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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着，付水尤将身後的兩個少女扯至身前。

若說鳳族仙人的長相多為熱烈大氣的張揚之美，那麽與之相反的冰鸾族便是高雅清冷的幽蘭之豔。

兩位衣着素雅的少女微垂着頭，其中一個大膽些的悄咪咪的擡眸瞥了一眼允玺而後又趕緊低頭，那臉頰卻是紅了。

見此允玺并未直視兩位少女也沒有立刻反駁，他沉吟片刻道。

“說起來，本座也是外族。”

“少主有族長半數血脈......”

“既然本座能有冰鸾半數血脈，那為何冰鸾後人不可有？”他打斷她，眼神犀利。

“少主慎言，我族血脈高貴，怎可與他族融合？”付水尤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頗有些不認可的意思。

允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何為高貴，又何為低賤？”

冰鸾族如是，鳳族也如此，均以刻板印象認為自己族內血脈不可雜亂。

“屬下以為，若族長在世，定不會認可少主此番言論。”

“若母親真的這般以為，為何會有我？”

“是凰西雲那老賊逼迫......”付水尤被問的一滞。

“母親當年實力在仙界內如何？”

“自然是少有敵手。”

“那麽，誰能脅迫她？”允玺淡淡道。

雖然不願承認，但當年的伏若定然是對凰西雲動了真心。

甚至不惜在知道他有正妻的情況下甘願淪為妾室為他生下孩子。

可惜真心喂了狗，他凰西雲接近伏若至始至終都是為了冰鸾族的冰系神力，根本沒想将她納為妾。

仙族除去鳳族與冰鸾族都允許通婚，而所誕下的孩子一般只會繼承父母一方神力。

而像允玺這種同時繼承父母雙系的少之又少，且他未孵化時所顯現出的是純正的鳳族神力與冰鸾毫無關系。

因此被扔在阿鼻地獄的他本是棄子，這才給了凰北影救下他的機會。

待到凰西雲發現他體內還有另一重冰系靈根時才道為時已晚。

“夫人。”

見到桑焱歸來，戎齊恭敬的抱拳行禮。

“嗯，你們主上可在？”

她禮貌性的微笑示意，而後目光看了看不遠處緊閉的書房門。

“回夫人，主上與付姑姑在內議事。”

戎齊一五一十的回答。

“付姑姑？”桑焱挑眉。

允玺身邊何時多了個姑姑？

“是主上前幾日所救冰鸾族的大護法。”戎齊解釋道。

由于付水尤身份特殊，又是伏若的護法，于情于理作為晚輩的允玺都要尊她一聲姑姑。

是以，在鳳族暫住的這些時日，允玺的手下對付水尤也以姑姑相稱。

“明白了。”桑焱了然的點點頭，而後徑直向書房走去。

早在她靠近房間的瞬間室內的允玺便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他勾了勾嘴角在房門外的人還未開口時緩緩啓唇打破室內片刻的沉默。

“進來吧。”

聞言，桑焱也不客氣的直接推門而入。

只見允玺端坐在案臺之後，一襲素衣的女子則另坐在側。

她那雙與允玺如出一轍的冰藍雙眸正随着她的到來緩緩擡起，兩縷青絲自鬓邊自然垂下。

氣若幽蘭，是桑焱對她的第一印象。

而在她的身旁還有兩個少女形态的女子，均是膚如凝脂，宛若天庭仙子，神色略有些青澀羞怯。

“付姑姑好，我是桑焱，冥界鬼使貼身護法。”

桑焱撇過衆人，落落大方的笑着對眼前女子打招呼。

“付水尤。”

付水尤輕輕颔首，眼眸中淡漠疏離。

冰鸾族人都這麽漠然嗎？

初見的允玺如此，如今所見的付水尤大護法也如是。

桑焱暗自腹诽但表面卻無波瀾。

“過來。”

允玺對她招手，桑焱見此則毫不客氣的坐落在了他身側。

見此一幕的付水尤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而後迅速恢複如初。

可這一瞬間的面容波動卻沒有逃過桑焱的眼睛。

“我已經探聽清楚了，此番入鳳族的丘家兄弟确實是為冰鸾一族而來。”

她不動神色的對允玺說着近日情況。

“他們的目的是利用輿論造勢，借此廣大仙族齊聚重明山之契機，重現冰鸾滅族真相。”

“就他們二人？”

允玺悠然自得的看向她，等着她的下文。

“自然不是。”桑焱嘆了口氣，繼續道。

“如你最初所料，他們此番進入鳳族所依仗的是凰北影......三長老，也正是因為三長老的支持凰南風才敢如此公然違背凰西雲。”

凰北影至始至終所求的不外乎為自己的舊友伏若讨回公道。

是以，丘家兄弟明面以修真界剛飛升白鷺投奔鳳族仙家為由進入鳳族，暗中實則是傳達了凰北影與之合作之意。

凰南風深知凰北影離不開無妄山，對他構不成威脅。

且得知凰西雲如此驚天秘密，這簡直就是為他掌權量身定制。

又如何能不答應？

“我最初可并未料到三長老是那個幕後推手。”

允玺抓過桑焱的手輕輕揉捏。

“都是夫人神機妙算。”

桑焱微愕。

這人在幹啥？

面前還有三人正看着呢。

正想着，她便覺得有一道十分灼熱的眼神落在二人雙手相握處。

“難怪少主如此推辭，竟是已娶了夫人。”

沉默許久的付水尤突然開口。

“嗯，未婚妻。”允玺微微颔首，表示承認。

一來一回間，桑焱突然有些懂了。

這人是在表明她的身份呢。

傻啦吧唧的，她又不是那麽在乎別人的看法。

雖然這樣想着，桑焱的嘴角還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了些許笑意。

“白鷺将此消息透露與我可并不是白說的，與之交易的條件便是再見冰鸾族人，不知付姑姑可願意？”

白鷺與冰鸾同源，因此白鷺族飛升成仙的散仙大都會拜于冰鸾門下。

可自萬年前冰鸾舉族全滅之後，白鷺一族所飛升的神仙便越來越少了。

就算能成功飛升一二，沒了冰鸾在仙界作為保障，也很難再有精進，更莫說飛升上神。

這也說明，冰鸾族的重振對身在修真界的白鷺族來說極為重要。

可他們先前并不知冰鸾還存活于世，只是收到了仙界凰北影的消息。

她告訴他們說冰鸾的滅族其中有蹊跷。

并承諾若可助她一臂之力，待到沉冤得雪之時，日後白鷺族所飛升之散仙便可拜于鳳族三長老麾下。

因此，白鷺一族舉族同心，助丘謹義與丘寧之二人飛升成仙，以待來日。

“若是白鷺族人，倒是可以見上一見。”付水尤點點頭。

她自然知道白鷺族與她們的淵源，若不是萬年前白鷺的祖先犯了些事不得已離開仙班，他們兩族倒算的上是仙界中較為交好的仙族。

只可惜世事弄人，如今倒是落得個一滅一貶的下場。

“如今鳳族之內，人心大噪，我與寧之，謹義隐匿在各仙族之中散播當年謠言，再加上前幾日你在重明山底弄出的動靜，雖然凰西雲對外解釋為自己飼養的神獸暴動，但很顯然現在大家都不太相信。”

“更有甚者懇求使用麒麟族玄天鏡再還原當初鏡像。”

“哦？可知是哪族人士？”聞言，允玺挑挑眉。

“就我所看，大抵只是個散仙。”桑焱摸了摸下巴。

他們在鳳族輿論中制造聲勢後便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去找凰西雲讨個說法。

那日圍堵在凰西雲府邸之前的一衆人之中有個膽大的青年叫嚣着要凰西雲用玄天鏡自證清白。

剛開始桑焱還以為是某個仙族的幌子，後來她跟随而去，發現此人只是個散仙，倒是讓她有些驚訝。

“不論如何，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都算是好事，想必凰西雲也快坐不住了。”

離了書房的桑焱不出所料的被付水尤攔住了去路。

“桑姑娘，我們談談。”

對上付水尤嚴肅的雙眸，桑焱莞爾一笑。

“煩請姑姑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