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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沉睡中,司虹意識裏猛然閃過一個念頭,然後就清醒了過來。
十月六日了。
司虹伸手想去摸一摸自己的儲物袋,确認一下自己給闫仄平準備的生日禮物還安穩在裏面。
“怎麽了?”闫仄平奇怪司虹的突然醒來。
司虹撐着墊子坐起來,聲音還帶着剛醒來的懶意,“生日快樂。”
闫仄平一瞬間有些錯愕,因為這樣嗎?
司虹從儲物袋裏掏出自己挑了很久的禮物,禮物被用一塊絲絨紅布仔細的包着。
“我現在能拆開嗎?”闫仄平接過禮物問。
司虹點頭,“希望你能夠喜歡。”
闫仄平打開紅絨布,看到了一對純金絲纏繞的鳳鳥金釵。
“鳳釵。”闫仄平思着到鳳釵的深意,有些無奈的看向司虹,“送我有些不合适吧?”
帳中環境昏暗,司虹尚不能完全夜能視物,只覺得昏暗中闫仄平的視線和言語都有些未明。
司虹以為是闫仄平不喜歡,有些窘迫的解釋,“你戴上應該很好看,老板說時下最流行的樣式就是這種,我看着也很喜歡。已經買了很久了,不能退了,你留着換錢也行,是純金的,反正我是送出去了……”
“挺喜歡的。”司虹約莫是不懂的,闫仄平用絨布再次将兩支鳳釵包好,準備收起來。
司虹聽到闫仄平說喜歡,心下高興,但是看闫仄平又将釵子包起來,又疑心她是不是在哄自己,“你戴一下試試嘛。”司虹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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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仄平收納的動作一頓,撒了一個小謊,“我不會戴。”
“你好笨啊。”司虹說,“我來給你戴。”
說着司虹就從自己的儲物袋裏翻出了梳子,為了方便看的清楚還點上了油燈。
話已經說出去,也不能承認自己撒謊,闫仄平背過身子。
司虹手輕輕撩起闫仄平的長發,用梳子從頭梳到尾,闫仄平的後背略微有些僵硬的挺直着。
司虹把梳過的頭發攏到手裏,找了一支簪子挽上,然後同闫仄平要鳳釵。
闫仄平攤開紅布,司虹從背後伸出手去拿,不太好拿,半邊身體貼到了闫仄平身上,司虹抱怨,“你往上遞一點嘛,剛梳好的頭發都亂了,還要重新梳。”
其實沒有怎麽亂,她剛才已經給闫仄平挽好了,但是司虹覺得闫仄平的頭發摸着很舒服,于是就拆開又重新梳了一遍。
“可別亂動了。”司虹說,開心的梳着闫仄平的頭發,感受着長發在指尖穿梭,和梳自己的頭發不一個感覺,自己給自己梳頭時總覺得好麻煩,司虹有時候都不梳頭,直接用紅繩一束就出門,但是給闫仄平梳頭卻很有意思,會想着給她做個什麽發型。
梳好頭發,再次用簪子挽好,司虹沒有把頭發全部挽起,留下來的長發她放到闫仄平胸前,然後把鳳釵斜斜的插進頭發裏,“真好看,你轉過來我看看。”
闫仄平轉過身來,耳後的金釵在燈火的映射下熠熠閃光,長發順滑的落在胸前,暖黃色的燈光下,人越發顯得溫婉。
司虹有些看呆了,慌亂的低下頭,“很好看。”
“嗯。”闫仄平應聲。
司虹握着鳳釵的紅布,紅布裏的這支比闫仄平頭上的那支好像黯淡了很多。
“早些休息吧。”闫仄平說,“還很晚,天還不亮。”
“好。”司虹要去摘闫仄平頭上的鳳釵,“你也睡覺,別紮到你腦袋了。”
闫仄平自己伸手摘了下來,盤起來的長發瞬間散落開來,燭火光中司虹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跳。
“睡了睡了,好困。”司虹慌亂的熄滅燭火,背着闫仄平躺下,手心無措的捂着自己狂亂跳動的心髒。
闫仄平把鳳釵用紅布再次小心的包裹好,然後收進了儲物袋裏,司虹已經躺下了,闫仄平并無睡意,打算出去巡視一下。
闫仄平手剛剛撩開帳篷的簾子,司虹悶悶的聲音就從帳裏傳來,“你去哪裏?外面很黑。”
“無礙。”闫仄平說,從帳篷裏走出去,外面還在下着小雨,夜晚的雨也別有韻味。
“大晚上不好好睡覺。”司虹抱怨,緊跟着也從帳篷裏爬起來。
闫仄平靜靜的站在雨中,并未施避雨訣,額前的碎發已經濕透貼在臉上,領口處的衣物沾了水也貼在鎖骨處,身上的清冷感被雨水打碎多了很多豔麗。
司虹看了一眼,低下頭,“你發瘋。”
“嗯?”闫仄平尾音輕揚。
司虹不敢看她斜瞟過來的視線,“不發瘋,你怎麽會半夜跑出來淋雨。”
“沒有你瘋。”闫仄平說,“下大雨跑河邊去釣魚。”
司虹臉上露出笑容,擡起頭來,“那你還去,你不同意大家怎麽會去。”
闫仄平嘴角勾了勾,沒有回答,視線越過從從樹林落到最邊緣的雲層上。
司虹走到闫仄平身邊,循着她的視線也了向遠方,雲層堆疊是要繼續下雨的意兆。
司虹不太想看雲,司虹比較想和闫仄平聊天,“沒見過你時以為你很無趣,但是你是個很好的人,也很有趣,大家都很喜歡你……”
闫仄平漫不經心的“嗯”了幾聲,修煉到她這裏時,已經不再在意別人的評價言說,司虹的話不若這林中的沙沙聲有趣。
司虹發現自己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闫仄平也不接幾句話。
這個意識讓司虹有些喪氣,自己和自己生氣的住了嘴。
闫仄平伸手揉了下司虹的腦袋,司虹感覺自己身上濕漉漉的感覺一消,身上的雨水已經被闫仄平清理了出去。
“再回去睡會吧。”闫仄平說,“睡醒了好趕路,快到範承澤家了。”
司虹不情願的鑽回帳篷,進去時扭頭回看一眼,闫仄平還在雨水中站着。
司虹把油燈拿到帳篷外面,“給你的。”然後不待闫仄平回答就關上了帳篷簾子。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起來繼續趕路,司虹發現自己築基後對睡眠的需要變少了,昨天夜裏沒怎麽睡,早晨起來也依舊感覺神清氣爽。
想要在晚上前到達範承澤家,所以今天白天一路沒怎麽歇息,終于在傍晚時衆人趕到了範家所在的城鎮。
司虹沒有聽範承澤談過自己的家境,她知道龍月師兄是皇子,玉書師姐是藍田玉家的少主,戈二師兄是孤兒,到之前她猜想範承澤家是普通家庭,因為他說自己家族裏有很多普通人,但是司虹看到了截止到目前她此生看到過的最氣派的院子。
闫仄平、龍月和玉書神色如常,司虹驚訝的瞪大眼睛和戈二視線交流,戈二回她同樣驚訝的眼神。
“少爺回來了。”随着門童的一句話,院子裏的人匆匆湧到了門口來。
“澤兒回來了啊,結丹了嗎?”走在最當前的是範承澤的父親範玉峰。
“回父親,還沒有。”範承澤愧疚的說。
“哎呀,怎麽還沒有。”範玉峰着急。
一美貌夫人安撫的拉住了他,是範承澤的母親蘇晴,“你急什麽,澤兒才八十多歲,沒有結丹不是很正常嘛。你這暴脾氣,我看都是你吓得澤兒不敢回家。”
“哎呀,夫人,我下次不會了。”範玉峰連連道歉,“夫人可莫生氣。”
“你呀~”蘇晴嗔怪的看了範玉峰一眼,“別讓人看笑話,澤兒還帶了師兄妹們回來呢。”
“快請進,快請進,不小心怠慢了各位,請莫怪。”範玉峰迎着人往院子裏走。
院內布局雖然司虹不懂,但是花花草草,假山流水,各種精致擺飾都彰顯了院內的講究,司虹看的眼花缭亂。
得知範承澤回來了,正堂裏站滿了人,範承澤依次打招呼過去,“大爺爺好,三叔好,表哥好……”
司虹感慨範承澤家的人好多,然後發現正堂裏站的都是男人,司虹小聲問戈二,“怎麽不見女孩子?”
“女眷應該在屏風後面。”戈二小聲解釋,“有的家族規矩,男子女子是不能坐一起吃飯的。”
“為什麽?”司虹不理解,問玉書,“你家裏男生和女生也不能坐一起吃飯嗎?”
玉書搖頭,她不曾接受過這樣的教育。
戈二同司虹解釋,“藍田玉家比較特殊,是以女子為尊,女子才有繼承權,所以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司虹覺得不舒服,“那我一會兒坐哪裏?我們要分開坐嗎?”
戈二也不知道,用眼神詢問龍月。
“你想坐哪裏都可以。”龍月說,“修真者不拘束于世俗禮節。”
“皇宮裏分開坐嗎?”司虹問龍月。
龍月看着司虹的眼睛,雖然想解釋現在朝代已經在改革,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朝廷宴會,男女依舊是分席而坐,世間如此不平等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他知道闫仄平做了很多,也知道有越來越多女子走進了朝堂,但是他也知道改變并非一朝一夕,想要打破傳統,還需要很多很多年,需要很多人付出艱苦的努力。
“那我不去皇宮做客了。”司虹說,感覺很委屈。
“還是要去的。”闫仄平淡淡的說,“你不坐進去,別人怎麽會知道女子也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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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