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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嚴新月一早就在餐桌上和她爸請了假，晚上要去陪陸小唯過生日。

嚴瑞成問道：“晖陽一起去嗎？”

嚴瑞成越來越欣賞成熟穩重的程晖陽，覺得自己女兒有時候過于任性了。

他有次看到程晖陽在家裏洗碗，對程晖陽說，家裏有阿姨，放着阿姨來洗就行，讓他去看書。程晖陽說，沒事，作業已經寫完了，自己順手就洗了。

反觀自己的女兒，從來不幹這些活，被父母嬌慣着長大，一直還像個小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懂事，他感嘆道。

嚴新月連忙道：“他去幹什麽，掃興嗎，他又不是我們的朋友。”

聽到這話，嚴瑞成臉色一變，“月月，爸爸平時怎麽教育你的，要大方友好，交朋友不能帶着偏見看別人。”

嚴新月有些不開心了，替自己辯解道：“是別人的生日，又不是我的生日，別人又沒請他，關我什麽事，再說了，人家請的都是好朋友，誰會那麽沒眼色跟着去啊。”說完後眼神瞟了程晖陽一眼。

程晖陽坐在那裏，八風不動地吃早飯。

嚴瑞成道：“別人請沒請他是一回事，你不能看不起晖陽。”

這句話說得就有些重了，聽着嚴瑞成的指責，嚴新月咬着牙齒，憋着氣，把氣都撒在了心中的小人身上。

“我哪敢看不起他啊。”

程晖陽終于道：“叔叔，這個不關新月的事，我和他們不太熟。”

聽到程晖陽這樣說，嚴瑞成想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忍不住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和晖陽一樣，性格內向，不擅長說話，別人都看不起我，覺得我不會來事，以後沒有出息，就什麽活都讓我幹，可是後來，我比其他人混得都要好……”

嚴瑞成看程晖陽，就像看到自己以前年輕時的影子，愛屋及烏之際，又多了一份憐惜。對女兒的想法，大不認同。

程晖陽認真地聽着嚴瑞成的話，嚴新月越看他心裏越煩，吃完飯就回了房。

下午。

嚴新月提早就打扮好出了門，去邵威家等邵威。

邵威提早訂的包房，嚴新月訂好了蛋糕，他們倆人到得最早，然後是陸小唯，許楷林，周琳琳等人。

嚴新月沒想到還能看到陸楊，“你怎麽在這兒？”

陸楊沖她笑道：“聽陸小唯說她今天生日，我就過來湊個熱鬧，不會打擾你們吧。”

“歡迎啊。”嚴新月搖頭，當事人都沒說什麽，多個人熱鬧點也好。

幾人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陸小唯，然後開始玩游戲吃東西唱歌。

陸楊去切了一首兩人情歌對唱，找到嚴新月，遞給她一個話筒。

背景音已經起了，嚴新月趕鴨子上架，拿着話筒唱了起來。

邵威看着兩人的背影，在一旁問陸小唯，問這是怎麽個意思。

嚴新月本來就喜歡唱歌，她唱歌好聽，拿着話筒就投入起來，聲音和陸楊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陸小唯拿手機給他們錄了個視頻。

一曲唱罷，陸楊還想再和她一起唱，嚴新月搖頭，蹦跳着去切了一首歌。

她拿起話筒，“聽着，下面我唱一首歌送給我們的壽星，小唯，這首歌唱給你，祝你生日快樂，希望我們友誼長存！”

周圍人都安靜下來，嚴新月的聲音緩緩的，流淌在安靜的房間內。

陸小唯雙眼期待地看着她，陸楊專注地看着嚴新月。

邵威撬開兩瓶啤酒，給幾位杯子裏都倒上。

嚴新月一首歌唱完，所有人熱烈鼓掌，邵威給嚴新月端去一杯酒。

切蛋糕的時候，嚴新月說，今年不許扔蛋糕，于是大家都往陸小唯臉上抹蛋糕。

程晖陽在手機上看到嚴新月和陸楊的視頻的時候，正在看書。

此時已經八點了，嚴新月還沒回來。

他是看到班上一個同學轉發的空間視頻，陸小唯上傳到了□□空間。

程晖陽沒忍住，點開那個視頻看了看，是嚴新月和班上的陸楊在一起唱歌。

聽完一遍之後，他點了退出。

嚴新月喝得有些醉了，以至于她在門口看到程晖陽的時候，以為自己醉得不清醒了。

她用力地搖了搖自己的頭，人怎麽還在。

她搖搖晃晃地轉頭，看向身後跟來的人，陸楊從她身後走過來，伸手穿過她的腰，攙着她。

後面許楷林扶着醉得不行的邵威，周琳琳和陸小唯互相攙扶着。

程晖陽看到她們走出來，走上前，從陸楊手中接過嚴新月。

嚴新月看到是他，有些抗拒，無奈敵不過他的力氣。

陸楊不知道他是誰，見到他如此的篤定，心中雖然有些納悶，卻也任由對方扶走了嚴新月。

“放開！”嚴新月嚷道。

陸楊醒悟過來，拉住嚴新月的手，問道：“你是誰啊？怎麽好像是我們班的。”陸楊也有些醉了。

“我來接嚴新月回家。”

“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你跟蹤我？”嚴新月聽見他的話，出聲質問道，嚴新月的臉醉得通紅，有些诙諧可愛。

程晖陽解釋道：“你爸擔心你這麽晚還沒回家，讓我來接你。”

嚴新月“哦”了一聲，程晖陽聞到她身上的酒氣，從看到他們從門口走出來的時候就始終皺着眉頭，辨不出喜怒。

許楷林扶着邵威走過來，程晖陽看到他，許楷林和他點了點頭。

許楷林是在場唯一清醒的一個人，“那麻煩你把新月帶回去了。”

“救命……楷林哥，”嚴新月語不成句地嚷嚷着，“我好煩他。”

陸楊聽到她這樣喊，有些擔心，不想讓程晖陽帶走嚴新月。

“新月，回家就好了。”許楷林道：“沒事，陸楊，你醉了，我給你叫輛車。”

程晖陽扶着喝醉的嚴新月去坐車，司機靠近停下來，看到其中有人喝醉，既怕醉鬼吐在他車上，看到女孩時不時捶打一下男生，又有點懷疑他們的身份，畢竟兩個人看上去都一副學生樣。

好在程晖陽那張臉看上去比較靠譜，司機讓他們上了車。

程晖陽把嚴新月扶上了車，然後坐了上去。

嚴新月的頭靠在車窗上，司機開車搖搖晃晃，嚴新月的頭在車窗上面輕敲出沉悶的響聲。司機突然一個轉彎，嚴新月一下子被甩了過來，靠在了程晖陽的身上。

嚴新月閉着眼睛舒服地蹭了蹭，找了個好的位置趴着睡覺。

程晖陽從她靠在他身上的第一秒就僵住了，他伸手把她從他脖子處推開，沒推動。

嚴新月皺着眉，難耐地吟了一聲，有些難受地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然後不動了。

程晖陽感受到她呼吸到他脖子處的熱氣，覺得空氣很悶熱，大概司機為了節省車內沒開車內空調。

他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肩膀上有些麻，他看着車窗外後退的燈光，把自己抽離在外，把身旁的人當做空氣。

夜晚有一些堵車，司機開得很慢，但總歸是到了。

程晖陽付了錢，把嚴新月搖醒，“到了。”

嚴新月睜開雙眼，眼裏彌漫着沒睡好才會湧現的血絲，程晖陽見她醒了，後退一步，給她留出距離，嚴新月掙紮着從車裏爬起來，慢慢地向家裏走回去。

程晖陽走在後面，以防她摔倒。

嚴新月站在門口，等着程晖陽過去開門，問道：“我爸在樓下嗎？”

她一身酒氣，當然不想被嚴瑞成發現。

程晖陽道：“我出門的時候，他在書房。”

“哦，”大概是酒意讓人朦胧，嚴新月也沒那麽大的脾氣了，對程晖陽道，“那你先進去看看，沒人的話通知我。”

程晖陽打開門，進去後又出來。

嚴新月做賊心虛地問：“沒人吧？”

程晖陽點頭，看她一眼，忍不住道：“你以後別在外面喝酒，未成年喝酒，不安全，對身體不好。”

嚴新月不搭理他，她以前在她爸過生日的時候就陪他爸一起喝酒了，只是未成年加上酒量不好，她媽不讓她在外面喝酒，也不讓她多喝。

她自己也不怎麽愛喝酒，只是特殊的場合，和朋友一起開心，喝了一點。

她生怕被人發現，小心翼翼地進了門，一進門之後，立刻往房間跑去。

嚴新月快速沖了個澡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将睡未睡之際，嚴瑞成來敲門，“月月，睡了嗎？”

嚴新月有氣無力地道：“睡了睡了，我好累，有事明天再說。”

敲門聲停下，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嚴新月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

夢中遇見一只追着她跑的狗，那狗漸漸變成了程晖陽的樣子，小時候她被狗咬過一次，對狗有深深的恐懼，她怒斥程晖陽在夢裏都不讓她好過，她在夢中疲倦地奔跑了一整夜，一覺醒來之後，天已經大亮了。

十點多鐘了，她頭有點痛，起床洗漱後下樓，找阿姨給她熱一下牛奶。

“阿姨，阿姨？”

家裏沒有人。

嚴新月從冰箱裏拿出牛奶，自己去熱了起來，鍋裏用熱水給她溫着雞蛋羹，她吃完後，把碗放進廚房。

嚴瑞成給她打電話，國慶幾天，他和董幼蘭出去旅游去了，這幾天她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昨天晚上她睡了，就今天才和她說這個事。

“啊！！！！”嚴新月挂斷電話之後開始歡呼尖叫，手機開始放音樂，跟着音樂一起跳舞。

音樂聲停下，電話鈴聲響起，邵威給她打電話，得知對方的爸媽也出門旅游去了，邵威也是一個人在家。

邵威讓嚴新月上他家，他新買了碟，讓她去看。

嚴新月一聽就知道邵威買了什麽，除了鬼片沒有別的了，邵威怕鬼，但又喜歡挑戰鬼片，然而從來不敢一個人看，總要拉上他們幾個人才敢看。

“不去，今天不想看，讓楷林哥去陪你看，別拉上小唯啊，小唯很怕那些。”

邵威還在勸她，嚴新月突然聽到背後有聲音，一顆心驟然提起來，轉過頭時難以控制地尖叫一聲，看到背後是程晖陽，更吓了一跳。

“你走路沒有聲音嗎？我剛才差點心髒驟停，出了事你負責嗎？”

嚴新月控制不住憤怒，一想到剛才自己穿着睡衣犯傻的模樣不知道被他看到聽到了多少，她就有想滅口的沖動。

程晖陽道：“你打電話太認真了。”

嚴新月瞪了他一眼，拿起手機繼續講電話，那邊邵威在問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嚴新月道：“沒事，就是見到了讨厭鬼。”

嚴新月挂斷電話，問程晖陽：“對了，你怎麽在家？”

她以為程晖陽跟着他們一起旅游去了，沒想到他還在家。

“我一直在家。”

嚴新月臉色頓時一變，那她這個國慶節豈不是都要和他一起待在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