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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嚴新月回國之後，她爸來機場接的她。

先将她送去了她外公家，住了一晚，才回自己家。

嚴新月把她媽給她外公準備的禮物拿給她外公，又和她外公說了，她媽在國外過得很好，那個叔叔對她媽也很好。

知道女兒過得好，外公才放心了。

嚴新月回到自己的房間，踏回自己的領地的時候，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把她給她爸和董幼蘭帶的禮物送給了他們，他倆人的都對她說了謝謝。

嚴新月拿着禮物去敲響了程晖陽的門。

程晖陽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後的嚴新月。

嚴新月背着雙手，将禮物藏在身後，笑嘻嘻地對程晖陽道：“有沒有想我？”

程晖陽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嚴新月趁勢鑽進門，程晖陽看一眼門外，然後将門關上了。

嚴新月把手背在後面，“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

“猜不到。”

“哎呀，你猜猜嘛。”

“書？”

嚴新月搖搖頭，“不是。”

“筆？”

嚴新月再次搖頭。

程晖陽又猜了幾次，依舊沒有猜對。

嚴新月把手拿出來，遞給他一個包裝好的禮物，“打開看看。”

程晖陽拆開包裝，看到一盒精致小巧的樂高玩具。

嚴新月笑道：“怎麽樣，好看吧？”

“嗯，謝謝。”

“不客氣，喜歡嗎？”

“喜歡。”

“拼起來是只小狗，你可以抽空拼一下。”

“嗯。”

嚴新月在他房間裏呆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湊近親了一下他的唇，程晖陽看着她，沒想到她會突然親他一下，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嚴新月就走到門口說晚安了。

剩下的幾天假期，嚴新月也沒出門，在補她沒寫完的作業，她借了程晖陽的作業來抄，因為是出國找她媽，有正當理由沒寫完作業，所以程晖陽也沒說什麽就借給她了。

嚴新月開學的時候把禮物帶到學校，分別給了幾個朋友，大家都很開心。

陸小唯問她在國外玩的怎麽樣，嚴新月說還不錯，挺好的，我媽跟那個叔叔也挺恩愛的。

“那挺好的，感覺現在一切都挺好的。”

嚴新月也感嘆道：“是啊，誰也沒有想到之前我爸媽他們會有離婚的時候，當時真的感覺天都快塌下來了，誰知道現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我也成熟了不少，确實感覺他們離婚也是對的，不幸的婚姻是一種桎梏，現在至少對于他們而言，他們都自己收獲了自己的幸福，我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是的，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我們一定會更好的，努力考上更好的大學，擁有更美好的人生。”

兩個人聊着聊着越發覺得生活美好了不少，有親人，有好友，什麽都不缺，也沒有煩惱。

對于她們而言，此時天大的煩惱不過是考試成績罷了，嚴新月更是證明了，只要努力，連學渣也可以進步很大。

嚴新月從陸小唯家回來，她周末的時候去陸小唯家睡了一晚上，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家裏幾個人都坐在客廳，有大事要商議的樣子。

嚴新月換好鞋後，走過去，問道：“怎麽了？”

嚴瑞成少見地拿出了煙，忽然一下子想起了什麽，又趕緊把煙放下了。

家裏四個人都在，看樣子是要開一個小型會議。

董幼蘭有些不好意思，嚴瑞成咳了咳，對他們道：“有些事要跟你們說一下。”

嚴新月找了個位置坐下，“說吧，什麽事。”

嚴瑞成看了看程晖陽，又看向程嚴新月，終于道：“你幼蘭阿姨，也就是晖陽媽媽，她懷孕了。”

聽到這個消息，嚴新月愣愣地沒反應過來，程晖陽直接愣住了。信息量太大，直把兩人砸懵了。好在程晖陽穩得住，而嚴新月的驚訝全都寫在臉上。

董幼蘭摸着肚子，一臉小心翼翼。

話說出了口，嚴瑞成說起來也就沒那麽顧忌了，他看向程晖陽，繼續道：“我和你媽的意思是既然有了，就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你們也都這麽大了，所以問問你們的意見。”

嚴新月心直口快道：“可是她已經是高齡産婦了呀。”

就算結婚生孩子早，如今董幼蘭也已經三十九歲了，是高齡産婦了，生孩子的危險系數大大提高。

嚴瑞成道：“嗯，我們考慮過了，先讓幼蘭辭了她的工作，回家安心養胎，請個人來全天候照顧着，直到小孩生下來。”

嚴新月讷讷地“哦”了一聲，“你們這是已經商量好了，只是通知我們吧。”

嚴瑞成沒答這個話，默認了，人到中年，還能得子，他自己也是興奮激動的。

程晖陽再親，終究不是親生的，嚴新月再親，也終究是個女兒，不是不遺憾的，如今人到中年，事業有成，在老友面前，聽着他們的打趣，始終有些擡不起頭來。如今有了孩子，自然還是想要的。

董幼蘭道：“晖陽，媽媽懷上這個孩子是意外，本來想打掉，卻也舍不得，它是一個生命，媽媽不忍心。”

嚴新月忍不住道：“現在應該還只是個胚胎吧，應該還沒長大吧？”

董幼蘭有些尴尬，嚴瑞成不贊同地看女兒一眼。

嚴新月道：“你們确定要生？”

當初嚴瑞成給嚴新月說，他和董幼蘭就是住在一起，一把年紀了搭個夥過日子，但是不會結婚領證，太麻煩了，而如今如果要生下一個孩子的話，那肯定需要結婚，畢竟以後孩子出生下來的話需要上戶口，不能沒有戶口。

嚴瑞成董幼蘭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兩人大概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只是象征性的找兩個兒女商量一下，實則是發一聲通知。

嚴瑞成道：“生下來爸爸也養得起，沒什麽不能生的。”

“那我要是說我不願意呢？”

董幼蘭面色一變，用手緊緊護住肚子。

嚴瑞成好言好語地問：“為什麽不願意啊？”

“不願意還需要理由嗎？我就是不願意。”然後嚴新月起身跑回了房間。

嚴瑞成董幼蘭對視一眼，程晖陽坐在一旁，嚴新月說話的時候，他始終沒說什麽話，此時，他說：“媽，你的身體承受得住嗎？”

董幼蘭眼圈一紅，“別擔心，兒子，媽沒事。” 兒子不關注她肚子裏懷的是男是女，只關心媽媽的身體是否承受得住，懷孕的人敏感多思，雌性激素高，容易想東想西，一聽到兒子對自己的關心，她心道，若是兒子不開心，那叫她将這個孩子打掉也沒什麽不行的。

此次聊得不歡而散，之後幾天也沒再聊這個話題，大家一起裝聾作啞。

如此過了幾天，家裏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的人是董幼蘭的媽，一聽說女兒懷孕了，趕緊從老家坐車過來了。

老太太60來歲的樣子，看起來身體十分硬朗，上下樓梯壓根不用扶樓。

原本嚴瑞成想的是請個住家保姆來照顧董幼蘭的身體，以前徐慧請的那個保姆阿姨依舊在他們家幹，只是多請一個住家保姆，專程照顧董幼蘭的一日三餐，衣食起居。

老太太自告奮勇地要來照顧女兒的身體，她的說辭是，外人哪有自家人上心呀，那保姆安的什麽心也不一定呢。

當時徐慧以前請的那個保姆阿姨還在家，說那個話的時候，保姆阿姨也聽着，臉色頓時尴尬起來，有些傷心，嚴新月有些不高興，阿姨和她關系挺好的，也一直照顧着她的生活，她的衣服也一直都是阿姨洗的。

“這不能這麽說吧，有的人還當不上保姆阿姨呢。”

嚴新月怼了她，老太太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又不敢說什麽，就這麽過去了。

阿姨來嚴新月房間收衣服的時候，嚴新月說：“朱阿姨，你別理那個老太太，她說話不過腦子。”

“新月，阿姨謝謝你，你是阿姨看着長大的，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有句話阿姨要跟你說。”

“你說吧，阿姨。”

“你爸爸新的女朋友現在懷孕了，”因為兩人沒結婚，朱阿姨在她面前就稱呼董幼蘭為嚴瑞成的女朋友，“阿姨過來人，你以後說話別那麽心直口快，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別的人心裏不一定這麽想。”

“你爸只有你一個孩子，現在那個人也懷上了，如果生了女兒還好。萬一生的是兒子，難保你爸不會偏心，你媽也不在這兒，你又還小，人家一家人幾口人哄得你爸團團轉，以後吃虧的是你。”

朱阿姨推心置腹地給她說了這一番話。

嚴新月說：“謝謝朱阿姨，我知道了。”

“這話阿姨只給你說了，你可別說出去，阿姨在你家幹了有這麽幾年了，你家裏也對我一直挺好的，尤其是你媽媽，從來沒有給過我眼色看，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想着我，讓我帶一份回家去。阿姨的孩子在讀書，需要阿姨掙錢，阿姨把你也當女兒看，才給你說這個。”

“嗯，阿姨，我知道的。”

大概是飯桌上的事情傳到嚴瑞成耳朵裏去了，嚴瑞成叫嚴新月到書房和她聊了一回。

嚴瑞成問她怎麽回事兒？

“什麽怎麽回事兒？”嚴新月裝傻。

“別給我裝傻啊。”

“哦。”

“你說你和一農村老太太較什麽勁兒啊。”

嚴新月不服，道：“她指桑罵槐罵朱阿姨，當着朱阿姨面說外人手腳不幹淨，人家朱阿姨做錯什麽了，在我們家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這才剛懷上，還沒生出來呢，你就幫着外人欺負你女兒了。誰向你告的狀啊，怎麽不把事實說出來說完整呢。”

嚴瑞成有些尴尬，這些董幼蘭并沒有和他說，只說嚴新月大概對她媽有些誤會，她有些擔心大家處不好，擔心嚴新月會不舒服，希望他能夠解釋一下。

提到孩子，嚴瑞成問嚴新月：“為什麽不想要個弟弟呢？”

嚴新月問道：“你就知道一定是個兒子？”

嚴瑞成笑笑，“給你添個弟弟，以後弟弟長大了，有弟弟保護你。”

“得了吧，用不着。”

嚴瑞成看着嚴新月，道：“是不是覺得再生一個弟弟，爸爸就會把給你的愛分走給弟弟？”

嚴新月移開了頭，沒回答他。

嚴瑞成把女兒的頭掰過來，看着她，說道：“月月，你永遠是爸爸的寶貝女兒，不管怎麽樣，爸爸都會永遠愛你。”

“家裏面添一個孩子，只會讓我們這個家庭更加團結，更加和睦，親情是我們永遠的牽絆，爸爸希望你明白。”

嚴新月看着爸爸，他的臉上爬滿了更多的皺紋，工作的辛苦與風霜都用皺紋刻在了他的臉上。

“爸爸。”她輕輕喊道。

白天，孩子們都上學去了，嚴瑞成也去上班了。

董母在女兒房間裏幫她收拾衣服，董幼蘭在看自己給程晖陽新買的衣服。

“聽見媽說的什麽沒有？孩子一定得生下來。”董母對女兒道。

“我就怕再生一個孩子，陽陽不高興，你知道他那孩子有什麽都憋在心裏，也不說出來，他不高興我這當媽的心裏也不好受。”董幼蘭放下手中的衣服，坐在床上，嘆了一口氣。

董母立刻急道：“別嘆氣啊，嘆什麽氣，你要是為了你兒子好，你更應該把這胎生下來。”

董母看了看門外，才轉過頭對董幼蘭道：“你和嚴瑞成沒結婚沒領證的，以後他對你厭煩了，不是輕松一腳就能把你踹出這個門嗎？”

董幼蘭有些不高興地道：“媽，瑞成他不是這種人。”

董母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女兒，道：“你信他不是這種人，對，他現在确實對你很好，可他能和跟了他十幾年的老婆離婚，你跟他才多久啊？再說了，他可是還有一個女兒啊，你說這有血緣關系的親女兒，和你這個外人相比，到底誰更重要？”

董母的話讓董幼蘭沉默了。

董母繼續道：“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你兒子以後怎麽辦？萬一你和嚴瑞成感情破裂了，你自己一個人能掙多少錢？以後怎麽給你兒子供學費娶媳婦兒？”

“嚴瑞成那麽大的家業那麽多的錢，你看這個大房子該值多少錢呢，還請着保姆來家裏做飯，吃住都是大老板的派頭，以後這些家業可都是他那親女兒的，你和你兒子可一個子兒都撈不着。”

“感情随時都能破裂，男人也是靠不住的，只有緊緊抓在手裏的錢那才是能相信的，你也三十九歲了，不是小姑娘了，嚴瑞成整天在外面喝酒應酬，萬一哪天帶個小姑娘回來，我看你怎麽辦？別說他年紀大了，人家有錢當老板的人，多少小姑娘前仆後繼上趕着找他呀。”

“你把這胎生下來，給嚴瑞成添個一兒半女的，以後這份家業也有你和你兒子的一份。”

“他那個女兒，和你的關系不怎麽樣吧？當着你的面都能刺我幾句，以後等她長大了，你還能在這個家待下去？”

“我是你媽，媽都是為你好。只有親媽才會這麽替你考慮，自己好好想想吧，別到時候什麽都撈不着，你自己心裏要有個數。”

董母的話像一根刺一樣插進董幼蘭的心裏，在董幼蘭的心裏泛起了無盡的漣漪，董幼蘭越想心越梗，她還是想得淺了，壓根沒想到以後的事情該怎麽辦，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慨道，幸虧有她媽來了，給她說了這一番道理。

她暗自下定決心，這個孩子必須得生下來，她要為了她的兒子考慮。

“媽，謝謝你，我知道了，孩子我會好好生下來養大的。”董幼蘭對她媽道。

見到女兒讨好的神色，董母知道自己的勸說起效果了。

董母對女兒道：“等媽收完衣服去給你做碗紅糖雞蛋，你吃完後睡一會兒歇一歇，別累着了。”

“好，辛苦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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