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個兇殘元始

一個兇殘元始

道祖講道的內容遲钰聽過一遍，如今再聽雖然有不同感悟，但是之于他實在效果甚微。

鴻鈞面色不動心中疑惑，旁人聽道此時已經是地湧金蓮，開始感悟了……這個鲲鵬怎麽回事，修為毫無長進不說還打了好幾個哈欠。元始也注意到了，心中很是瞧不起——妖族占個座位有什麽用，還不是聽不進去，毫無靈慧。

鴻鈞第一次講道結束，放了衆人歸去，臨走前鴻鈞悠悠開口說道：“如今，洪荒蒙昧，毫無秩序可言。”在紫霄宮中打量了一圈，在鲲鵬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随即目光偏移在人群中點出兩個人的名字，“西王母，吾封你為女仙之首，賜你落鳳簪。東王公，封你為男仙之首，賜你盤龍拐。”兩人領命出來恭敬行禮。

遲钰有些驚奇地在一旁默默看着低聲驚呼——哇，這倒是個新鮮事。這事在自己那邊兒可沒有出現過，西王母這個名字遲钰倒是聽說過，在西昆侖有個道場離着浮黎他們雖然挺遠，但是也算是昆侖一脈……東王公就沒有聽說了。

他的異常鴻鈞自然注意到了，笑着問他，“鲲鵬，你可是有什麽高見嗎？”鴻鈞話中帶刺遲钰頓了頓拱手說道：“高見不敢，但聽道祖講道卻有所得。”鴻鈞挑眉，覺得鲲鵬這話說的好笑——講道時他的樣子，竟然還是有所得的？鴻鈞輕輕仰頭示意他講來聽聽，遲钰有些意外地頓了頓随即嚴肅地開口說道：“我認為，洪荒應該行統一律法，普及道德。從而使有靈之周天萬物，少造無妄殺災……”鴻鈞眸色一沉冷笑一聲，認同地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賜你金書玉篆，由你編行約法。”鴻鈞看一旁同樣神情不屑的元始淡淡地說道：“三清可算洪荒佼佼者，鲲鵬，你還要多和三清商讨一番啊……”故意将話引到三清身上，實則已經暗暗定下鲲鵬的下場——借三清的手，好好觀察一下這突然冒頭出來的鲲鵬。遲钰雙手接過金書玉篆恭敬的答道：“鲲鵬領旨。”只覺得氣氛有些不尋常，并未做他想。

出了紫霄宮，衆人議論紛紛。帝俊率先過來與鲲鵬搭話笑着拍了拍鲲鵬的肩膀，眼神裏滿是贊賞，“妖師不愧是妖師啊，竟然能有這麽好的想法！”帝俊熱情同鲲鵬說道。遲钰第一次見這樣子笑的分外親切與殷勤的帝俊，只能神情尴尬嘿嘿幹笑，連聲稱道:“不敢，不敢”說罷他順着身後的涼意回過頭看去——看見接引準提，遲钰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轉過身和帝俊話別心裏還嘀咕呢——像他們倆這樣的就應該寫在金書玉篆的第一條：暗算和使壞的業力會溯源定位找到實行報複！

他二人很快收了目光遲钰也沒有心情同其他人搭讪急急去追走的又快又早的三清……作為一頭龍，遲钰第一次體驗用翅膀飛行，忍不住吐槽：“怪不得不見鲲鵬用真身，這也太大了吧，遮天蔽日的忒高調。”昆侖裏，元始想到鲲鵬心中這口氣騰的就升了起來，他神情冰冷，眼含殺想到鲲鵬提出的那個想法，無異于是拉低了他們這些先天生靈的地位——他們天生高貴，怎能同那些飛禽走獸一般受制于限，況且洪荒實力為先，憑什麽叫他們忍讓。但是這不是惹怒元始的點，惹怒他的更多的是鲲鵬時不時就向他看過來傻樣還有和他這等愚昧的扁毛動物同坐在蒲團上——不！還不是一個純種的扁毛。想到這裏元始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黑着臉去尋通天，二話不說就借走了青萍劍。通天還納悶呢，二哥怒氣沖沖的拿着劍去後山幹什麽？颠颠兒的跟上去，通天就看見二哥沉這臉站在另一座山的山頭上，擡劍一揮，沖着自己家的一座陪峰就掃了過來來，一陣罡風過後通天睜開了眼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忍不住張了張嘴——乖乖，二哥發脾氣削掉了半個山頭！

看元始沒事兒人是的輕飄飄飛過來落在自己身旁，通天随手接住被丢過來的青萍，愣愣的問道：“二哥……這這這是要幹什麽？！”元始冷着臉徑直走開，堅決果斷地吐出兩個字，“炖魚。”與此同時，落在昆侖山天門的鲲鵬也就是遲钰忍不住打了個抖，低頭小聲的罵道：“西方教那倆沒完了是吧！”一擡頭就看見元始黑着臉抱着玉如意站在不遠處。遲钰習慣性地擡起手，笑眯眯地同他打着招呼，“嘿！”

本世界。

通天和元始悠哉悠哉地坐在一處正研究那日飛過來的白光——這白光當初落在元始的手中，竟然變成了兩件先天靈寶：一根鞭子和一把劍。這兩件寶貝雖然是奔元始而來，但是浮黎卻使喚不動他們，感受着上邊兒濃濃的時間之力，元始大概有了猜測。通天好奇地問元始，“二哥，你知道遲钰怎麽整來的嗎？”先天靈寶難得遲钰是怎麽一下有了兩件，還能提前認主了。

兄弟二人對坐沉靜思考這件事，浮黎聽着通天吐槽遲钰身上小秘密太多了倒是難得沒有維護遲钰，反而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他腰間懸着的混沌珠不安地晃了晃，元始愣了一下順手解下來拿在眼前仔細端詳，自從遲钰的神魂去了異界，混沌珠第一次這麽鬧過……突然一陣金光閃顯，晃得兩人眯起了眼，光消後就見遲钰扶着桌子氣喘籲籲，渾身濕漉漉的很是狼狽。遲钰發現眼前景觀不一樣了，驚恐慌亂的眼神頓時萎靡無光他懸着的心情也鎮定下來，一副虛弱無力地樣子扶着桌子就往下滑。

元始和通天也很是詫異剛才聊到遲钰，現在就出現在眼前——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如此狼狽，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吓。浮黎眼疾手快，急忙扶住遲钰，拉這他放到座位上坐穩。遲钰歪頭一看元始的臉猛地一驚，害怕不安地往後退了退。元始不明所以皺眉頭，耐心輕聲溫柔地安撫他，“是我，浮黎。”遲钰這才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長舒一口氣，半攤個身子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哀嚎道：“吓死我了，我剛才差點兒被玉如意砸死！”說完又猛地直起身扶着元始的胳膊，神經兮兮卻又認真地問道：“浮黎，你後山的天池！不是為了吃鲲鵬用的吧！”浮黎松開眉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輕聲說道：“不是，是天然形成。”通天見狀給遲钰倒了杯熱茶也好聲安慰道：“你別慌，怎麽了，怎麽提到了鲲鵬？”遲钰接過杯子時手還有些顫抖，一飲而盡後才緩過勁來，沉痛地說道：“太慘了！鲲鵬可能讓我給害死了！”通天和元始對視一眼，好奇地一齊看向他。聽他将事情說了個大概後通天忍不住感嘆道：“沒想到異世界的二哥這麽兇殘！”

事情是怎麽樣的呢，鲲鵬版遲钰剛到昆侖山天門，就看元始黑着臉在那等着他，只不過打了個招呼，他就失去了意識——在失去意識前，遲钰頭一次知道，八寶玉如意竟然可以這麽大！

在醒來時，遲钰發現自己變成了鲲形态被圈在天池中而元始黑着臉坐在天池邊……遲钰想張嘴卻說不出話，只能用意念傳聲，“道友，為什麽将我困在這裏。”元始并不答話，冷冷地甩頭看他一眼，轉過頭繼續磨着刀。遲钰心中着急，翻了翻魚尾掀起的水花還不小心拍了元始一身。看着他的神情遲钰肯定地暗想道：這回死定了。急忙傳聲說道:“聖人還讓我寫金書玉篆！”想起這件事元始神情才有所緩和已經舉起的刀又重新放下繼續磨着，他居高臨下不舍得分鲲鵬一個眼神似是開恩，毫無感情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寫吧。”

遲钰見事有轉機眼神一亮耐着性子繼續伏低做小，讨好地傳音道：“我不似道友這般眼光高遠，道友不如放了我，我們一同商量一番。”元始冷哼一聲，遠遠地斜了他一眼，那不屑地眼神好像在說——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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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遲钰默默收聲，也不願意繼續去貼他的冷臉開始專心研究起金書玉篆，但是每每有一點新發現他還是忍不住和元始分享，哪怕他并不是日日都來——來也都是在磨刀。遲钰懷着期待，希望那天元始就心情大好放他出去直到道祖第二次講道，遲钰寫好金書玉篆，心下肯定元始定會放了他嗎，瞪着圓溜溜的鲲眼，期待的看着穿戴整齊，準備前往紫霄宮的元始。他站在水邊居高臨下垂眸看着他，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他開言淡淡地諷刺道：“盤中之食，何必再去？”全然不似之前聽他将金書玉篆時偶爾流露出的溫柔神态。

遲钰的耐性被消磨的一幹二淨，此時氣的不行。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元始這麽油鹽不進，怒沖沖地質問道：“你敢？我有金書玉篆尚未修完！”元始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的，恍然地勾起唇，看着鲲鵬眼裏升起的光，他沉下臉輕飄飄地說道：“哦。”随意的揮揮手，金書玉篆便從遲钰身上飛出，元始滿不在乎地翻了翻揣進懷裏，全然不顧遲钰如何謾罵就這麽轉身淡淡然的走了。

鲲鵬的死活沒人管顧只有紫霄宮中尚且對他有一絲興趣的鴻鈞注意到了，講道之時分出一縷神魂找到了他，看着被禁锢在天池中的鲲鵬鴻鈞分神毫無感情，冰冷地質問道：“你是混沌魔神後人？為何身懷時間之法。”彼時仍是鲲鵬的遲钰，戚戚然恭敬的傳聲應道：“小子名喚遲钰，從他界而來，曾拜于紫霄……”此世界鴻鈞聽完前因後果，了然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既然你在異世與我有緣，又是受我囑托，我便放你一條生路……”遲钰恭敬拜謝，開始默默修行回到本世界的法門。

紫霄宮中歲月長，遲钰早就學會了如何回去，只因壓不住心中這口惡氣所以不管鴻鈞已經為她解開了封印，一直若無其事地隐忍在池中直到元始重回昆侖，剛一落地遲钰便與他傳音。元始眸色一沉，沖兩旁的通天和老子點了點頭，拎着那把刀走向了後山天池。遲钰不屑地看着元始，任由他用刀挑起了自己的鲲下巴，有意砸了他一身水後，遲钰眼含諷刺惡狠狠地說道：“你配不上玉清元始這個名字。”随後遲钰就沒了意識，只記得元始的刀已經劃下來——還有一雙殺意滔天的眼。

通天聽完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吐槽道：“二哥，其他的你好變态啊。”元始斜了他一眼，皺着眉頭對遲钰輕聲斥道：“你是說你差點兒讓老師當成混沌魔神，還主動出頭寫什麽金書玉篆？！”遲钰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小會兒，伸手去覆他的眼睛，輕聲的說道：“別這樣看着我，浮黎。”元始輕輕的拿開他的手，摟住他柔聲安慰道：“我只是覺得你不夠小心謹慎。”

通天難得沒覺得倆人肉麻，贊同的點了點頭。遲钰這次太肆意了，根本沒意識到去異世界可能會有多危險。為了緩和氣氛也為了轉移話題，通天推了推桌上的武器給遲钰，“吶，這應該是你的吧！先天靈寶，怎麽來的？”遲钰見此乍一下坐直，伸手去摸那兩件法寶，猶猶豫豫不确信地問道：“巫妖……已經決戰了嗎？”

異世界，元始恨的直接劃開了鲲鵬的下巴卻猛地又止住了手——并未真的殺死了他，看着池水逐漸鮮紅，元始将鲲鵬扔上了岸。上岸的鲲鵬化成了人形，元始薅住鲲鵬的後領，強行讓着昏死的鲲鵬與他對視，元始沉着臉冷聲斥道：“沒用。”心裏卻有一絲慌亂。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元始覺得自己對鲲鵬的感情逐漸複雜了起來。恨他在紫霄宮中無禮的眼神，嫌棄他妖族的出身，聽道時的愚笨，同時也習慣甚至說期待聽到他一個人喋喋不休的和自己說着為寫金書玉篆想出的點子——元始逐漸認可和欣賞他的才華，同時也開始對他與自己锲而不舍說話的精神和永遠愉悅的語調有了欣喜和愉悅。這種複雜的感覺讓他矛盾，矛盾到鲲鵬怒目圓瞪諷刺和斥責自己時，他忍不住動手。

鲲鵬緩緩睜開了眼，眼神裏是空洞和茫然。元始猛的撒開手，厭惡地将他向後一扔無情斥道：“既然沒死，就繼續去寫金書玉篆。”誰知道鲲鵬半天沒有反應，回神後愣愣的問道：“那是什麽？”元始沓步向前，雙手揪起鲲鵬的衣領子，兩人對視。元始紅着眼厲聲問道：“你是誰？”不顧鮮血染紅了鲲鵬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