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三個護短元始
三個護短元始
“二哥,今日講道感覺如何?”
院中青松蓋雪,竹影婆娑,中間的八卦香爐升起縷縷淡煙。
通天和元始隔着茶盤,對坐品茶。
元始端起茶盞,輕輕撫了撫,漣漪輕起,映襯其心。
“甚好。”
元始抿了一口,将茶盞放下,神情淡淡。
通天僅從他這兩字,便能窺見他心中愉悅,忍不住點頭調侃。
“的确甚好,二哥都将那名弟子安排到居處的跨院了……”
通天頓了頓,扭頭看向元始,好像很是疑惑。
“那名弟子叫什麽來着?”
還不待元始開口,他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語氣誇張的說道:”啊對——玉京子!”
“玉京子,玉京子,啧啧,真是好名字。”
通天難掩笑意,将這個名字在嘴邊反複呢喃,促狹的故意調侃。
“你真是無聊。”
元始知他本意就是為了看熱鬧,還故作不知,忍不住無情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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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二哥這樣嘛!”
通天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解釋道。
“雖說他眼睛有疾,跟腳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族,但是心還是很誠的。對吧,二哥!”
元始聞言皺了皺眉,頗為不滿地說道:“此事以後還是休要說了……”
皺起的眉頭舒展又有些發愁,嘆了一口氣。
“他天意聰穎,卻時常貴人賤己,過分謙虛,唉……”
通天若有所思,轉過頭來不再言語。
元始悵然,淡淡地說道:“日後對他好些,或許不至于讓他過分輕賤自己。”
要說遲钰本世界過的日子好嗎——好,那真是太好了!
好到遲钰本人都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夢幻感,同時他也因這份好感到發愁。
此世界的元始對他頗為看重,地位在遠在十二金仙之上。
當然還要在掌教老爺,副教燃燈以及福德二仙之下。
前些日子掌教大老爺——老子,還曾喚他過去。
“見過大老爺。”
玉京子俯身行禮,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必多禮,玉京子。我聽你諸師兄說,你不善與人親近,整日閉門在院?”
遲钰抿了抿嘴,表面上一言不發,實則心裏已經無能狂怒。
他有些抓狂的想到:“這些師兄怎麽這點兒小事也要和大師伯說!”
不是架子太大,實在是師兄們太過熱情,作為交際滿點的好人緣。
遲钰仍然招架不住和師兄弟們整日待在一處,不是論道比武,就是下棋品茗。
每每熱鬧亂做一出,遲钰都想逃離——沒辦法,怕被扯下白綢,然後光榮掉馬。
老子見他低頭不語,搖了搖頭,拿出裝丹用的紫金葫蘆,随着金光運到他身前。
遲钰不明所以,伸出雙手拖在掌上,愣愣的看着掌中的紫金葫蘆。
“我練了些明目通神的丹藥,希望于你有益。”
老子好心出言解釋,心中了然——這孩子果然如元始所說,過分謙卑。
不過是一瓶丹藥而已,瞧給玉京子吓得,都受寵若驚的立在原地了。
實際上遲钰在心中擔憂的暗自感嘆——自己雙目健全,不會吃出什麽不良反應吧……
隔了幾日,遲钰來到隔壁院中陪元始下棋,經過這一陣子各種震驚。
他現在的心就像是一潭死水,已經能坦然的接受自己住在元始的眼皮底下。
遲钰輕車熟路的穿過角門,從跨院走向正院。
不緊不慢地在心中将同院和同居勉強畫上一個等號。
美的他步履生風,嘴角帶笑。
路過的白鶴童子直點頭,心中暗嘆。
“瞧給玉京子高興的,都快飛去見老師了。”
見他這般翩然前來,在院中聽松看雪,頗為寂寥的元始,心情也轉好起來。
忍不住開言埋怨道:“慢點,穩重些,怎麽這般慌張!”
他并無惱意,反而能聽出淡淡的寵溺與縱容。
“玉京子見過師尊。”
遲钰在階下行完俯身拱手禮,緊接着就要行跪拜大禮,被一道氣勁攔住。
元始不滿地嗔怪道:“何必總行此大禮,坐罷。”
“是,謹諾。”
玉京子低着頭緩緩地走到他下首腳邊的階上,恭敬的坐了半個蒲團。
元始拍了拍身旁的矮茶案,皺着眉頭輕聲吩咐。
“坐到這邊來吧。”
見他小心翼翼地坐好,低頭垂首,元始緊皺的眉頭才放開。
“你啊……”
遲钰身子放的更低,側着耳朵,拱了拱手。
“伏聽師尊教誨。”
元始拍了拍的他的手,強行按下。
“只是勸你不必過分拘謹……”
“非是弟子拘謹,實則是弟子心中存敬,萬不敢僭越……”
元始聽後爽朗一笑,搖頭說道。
“那為師讓你不必拘泥于禮數,你為何屢屢不尊,還出言頂撞呢?”
遲钰攥拳在桌上輕扣,以代替跪拜之禮。
白綢下藏着的眼不自覺彎成一牙,嘴角上揚,語調輕快。
“因為在玉京子心中,一是敢仰賴于老師寵愛,二是堅定老師所立教義。”
“既然是闡明天理,那麽弟子所行所言,若有道理,老師定然不會怪罪……”
難得見他撒嬌,神态語氣親昵的說出這一番道理。
元始高興的大笑起來,頗為滿意地點頭誇贊。
“不錯,不錯!”
師徒二人兩側分坐,賞院中幽篁蒼松白雪,聽鶴唳九霄遠山。
一時間歲月靜好,遲钰仰起臉,隔着白綢看向遠處青天。
煙霞騰而含斑斓五色,金光晃影似實似虛。
鶴飛掠空,鸾過舞彩。
此時的惬意讓遲钰恍惚間以為自己身在當世,身旁之人亦是自己心怡之人。
“浮黎……”
身旁的元始側過頭來,看着他一言不發,神情很是複雜。
遲钰似有所感,回過神來,心驚失語,只能強裝鎮定。
“師尊?”
元始搖了搖頭,輕聲開言。
“無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見你整日在院中參玄悟道,怎麽不見你出門尋友?”
遲钰輕聲哼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避開元始的目光。
他緊張的心也放了下來,要知道自己浮黎的耳力可是不差,吓得他以為師尊也是一樣。
“師尊放心,師兄們待我都很好,我在鑽研陣法之道,所以今日不常外出……”
元始轉過頭不在看他,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
“說起來,你在截教似有一友?”
遲钰點頭,恭敬地回道:“正是師尊,她名喚玄乙。”
元始頓了頓,繼續追問道:“你既然能與妖族為友,在山下之時可還遇見過什麽其他朋友?”
遲钰淩亂了,低頭久久不語——沒想到師尊閑聊時這麽八卦!
結交妖族是因為玉京子是妖族,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朋友,因為我根本不是玉京子!
這些遲钰能說嗎?
當然不能!說了的話保不齊以居心不良,欺上瞞下的罪名進盤古幡了。
他要茍住,他這次至少要在這個世界了解一下闡截大劫是怎麽一回事兒再跑路吧!
他的沉默在元始看來就是默認,于是他将笑着岔開了話題。
“你不通丹道,不精器術,卻偏愛陣法之道。當初怎麽不拜入截教呢?”
遲钰聽出他言語中的玩笑之意,并非真的怪罪,師尊岔開了話題不在深追,遲钰也輕松了許多。
開玩笑似的說出了心裏話。
“定是師尊同師伯是親兄弟的緣故,兩教殊途同歸,弟子才對陣法一道頗有理解。”
“也是全賴師尊點撥,不過至于為什麽堅定選擇闡教……”
遲钰笑嘻嘻地開言,頗為輕松。
“是因為弟子心有玉京,故想證玉清大道。”
玉京子走後,元始往這他離去的背影,靜下心來,沉着思緒細想。
忍不住輕聲喃喃:“莫非曾經見過?”
白衣,紅痣,白綢蒙眼,頭簪桃花。
元始覺得玉京子親切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
沒隔幾日,玉京子在結課回去的路上恰好撞見了通天聖人。
遲钰忍不住感慨道:“怎麽像挑戰是的,一關又一關。”
雖然心有感慨,但他還是未将心中對通天怎麽這麽不禁念叨的埋怨,放在眼前人身上。
眼前的通天的聖人一身青綠,眉眼帶笑,看起來很是精明沉穩。
實在和記憶裏成聖以後仍有孩子氣,紅衣獵獵,能和自己一同吐槽天道的通天放在一起。
玉京子讓開道路,恭敬地俯身行禮,将目光垂在自己的腳尖之上。
“見過師叔。”
通天挑眉,有些意外和驚奇,似乎是剛發現他一般。
走過去擡了擡手,看他眼纏白綢才恍然想起來,不冷不熱地說道:“起來吧。”
“是。”
通天打量了他一番,平靜嚴肅的臉上突然多了真誠的笑容。
“聽說你陣道不錯?”
遲钰再次行禮,忙說不敢。
“都是師兄們疼惜吹捧罷了,和師伯相比自是不值一提。”
他這話回的有水平——和師伯比不值一提,那證明和弟子們比他還是自信的。
通天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即話鋒一轉,頗為可惜的說道:“可惜,你不是我截教弟子,你也不用劍……”
“師伯說笑了,兩教親如一家。”
兩教親如一家,自然不用可惜了。
通天很是欣賞他對答如流的勁兒,想到二哥前些日子還怕他這弟子,将來依舊唯唯諾諾呢……
想來鼓勵誇贊式教育很是有用,通天暗自記下。
“你師尊說,你善用鞭子,這一點很是像他……如今我看,其他點未必不像。”
對于通天的誇贊,遲钰不驕不躁的點了點頭,很是淡然。
誰知道通天下一句話,吓得遲钰差點兒直接動手。
通天突然翻臉,一臉嚴肅的湊到遲钰眼前,隔着白綢盯着他的眼睛。
正容亢色,好像要戳穿一切,言語冰冷,很是堅定地說道:“你有秘密,是嗎?”
遲钰:這個世界通天這麽聰明嗎(臉色一白很是震驚)
通天:哼哼(故作陰森森)
元始:是不是見過他呢?(您呼叫的善屍正在三十三重天上忙,請稍後再撥。)
莫名被碰瓷的善屍浮黎和本世界小名叫浮黎的元始: so?
大家猜猜通天發現了什麽——
ps:難道沒人想浮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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