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二十六個浮黎
二十六個浮黎
“浮黎——你先聽我說!”
遲钰被元始夾着倒托進了屋裏,有些狼狽地撐着手從床上坐起,揉了揉發痛的胸口。
揚起臉看向身前面色不善的元始,心虛的他着急忙慌地趕緊解釋,擡手去拉元始的袖子,想讓他坐下。
“呵。” 沒想到元始一反常态地甩開了袖子,冷笑一聲,躲開了遲钰的時候,轉身走到桌前拿起一封書信,不待遲钰看清他的動作。
“那你倒是說說這又是什麽!”
去而複返的元始将還未打開的書信甩在了床上,看他動作還以為要甩到自己臉上的遲钰緩緩睜開眼睛,偏頭看過去,有些疑惑的拿了起來。
“燃燈的信?給我的?”
遲钰剛拿起來,手腕就被浮黎按住,将他推到在了床上,他瞪大了眼睛,顯然是有些茫然。
“浮黎?”
元始盯着他因不安轉動的眼,神色陰沉,不滿地說道:“不是你的是誰的。遲钰,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少秘密瞞着我。”
說罷,他借力向下一壓,翻身坐了起來,兩人剛才近到眼裏只有彼此,鼻尖頂着鼻尖的距離驟然拉開。
聽到他的質問,遲钰的瞳孔一縮,不安地吞了吞口水,眼神不自覺的游歷到元始滾動的喉結,腦海裏一片空白。
“我,我沒想瞞着你。”
他回過神來,偏頭看向坐在身邊,也不看自己的元始,掙紮地坐起身,湊過去貼住他的胳膊。
“躲遠點。”兩人并排而坐,元始裝作被湊過來的遲钰擠到了的樣子,嫌棄地推了推他,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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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之前,我就嗅出了你身上有股淡淡地血腥味,要是不是今日說漏了嘴,你想什麽時候告訴我?遲钰,莫非在你心中,本座并不是值得托付的。”
浮黎扶着他的肩膀推開了他,兩人四目相對,遲钰竟然在他的眼裏發現了一絲脆弱和疲倦,這讓他很是不安和愧疚,反手抓住元始的手腕。
“浮黎,你是不是有什麽心結。”
遲钰盯着他的眼睛,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元始垂了垂眸,無力的松開了手,或許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他淡淡地說道:“沒……”
一旁的遲钰若有所思,握住元始的手,緩緩地将浮黎猶豫未盡之意,娓娓道來,他的語氣輕且柔,好像在講一個道聽途說的有趣故事。
“是我不好,自從西海一別以後,我就暗暗反思,浮黎護我頗多,可我究竟又付出了什麽?難道就憑我的三言兩語,憑那件微不足道的禮物嗎?”
遲钰和轉過頭來眼神複雜的元始四目相對,忍不住展顏一笑,他的眼睛亮亮,看起來很是開心。
“我奉道祖令,出紫霄,入昆侖,一切謀劃皆是為了興玄門,抑西方。身為這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環,我對三清,對你的一片心,有幾真幾假。”
“我秘密頗多,常常一步十觀,埋棋暗渡。如今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将自己當作一顆棋子,埋在你身邊?”
“我對弟子們盡心竭力,究竟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真情實意……”
說着說着遲钰站了起來,走到他身前緩緩蹲下,仰起臉盯着逐漸被自己戳穿心中所思,底頭不語的元始。
同時他将浮黎逐漸攥緊的手輕輕展開,把自己的手放了進去,緩緩垂下頭,壓在兩人相握的手上,他看着元始,有些感慨地繼續說道。
“浮黎,你我都是驕傲的人,要背負的東西太多,所以有時不自知的想要默默的背負下所有……”
說到這裏他輕笑了一聲,直起頭看着元始被他說的眼睛裏莫名有些愧疚和心疼,他擡起手去夠他的臉頰,浮黎也配合的低了低頭。
“我孑然一身,生我着父母,養我着道祖,活我着唯你。是我自私動情,若有一日我灰飛煙滅,恐勞累你牽念挂牽……而我能給你,唯有我活時這三寸真心。”
他說的凄然,臉上的笑意卻一直不減,在遲钰心中,這比買賣一直劃算的都是自己。
沒想到元始似看穿一般,将他扶了起來,遲钰順勢坐進了他的懷裏,元始也不惱,盯着他帶着狡黠笑意的眼睛,嚴肅認真地告訴他。
“若你灰飛煙滅,我定會忘了你的。”
遲钰看他一臉認真,湊上前去摟住他,兩人相擁在一起,他笑眯眯地一口應承下來。
“好。”
兩人四目相對,元始垂眸俯身吻了上去,一個轉身就将遲钰壓在了身下。
信徒虔誠地日日頌念,恰逢那一日,神感其心誠,走下神龛。
芒星固執地陪伴皓月,恰逢那一日,月光柔柔,星月交輝。
在我心中,我與浮黎便是如此,只不過我願他永遠穩坐神龛,永遠不減其輝——因為我能奔赴在他身旁,和他并肩。
想到這裏遲钰笑出了聲,美滋滋地躺在床上繞起了元始的一縷頭發。
“傻笑什麽?”浮黎有些無奈,這人的心思實在不好拿捏,一會兒纏着你不放,精神的很,一會兒他哭的梨花帶雨,推開你,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
“想到你好,想讓全洪荒的人都知道你好。” 遲钰啞着嗓子沉聲笑着說道,擡手嗅了嗅元始的發絲。
浮黎撐着頭直起身,看着他眼睛裏促狹地笑意,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伸手去拿兩人扔在一旁已經皺巴巴的信,展開拿在眼前,一目十行的看完。
“你讓他來昆侖了?”元始有些詫異,挑眉随手信團成了團,扔了出去。遲钰愣了愣,松開玩弄他發絲的手,同樣撐起頭。
“是有這麽回事兒……他還有這用處,不過具體怎樣用我還沒想好,大概最後還是要去西方教的。”
他拉住浮黎伸過來按他喉結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冥河那邊兒,我也是說不太準,只是隐隐約約感覺到,反正也是先鋪墊好啦,以後再用呗!”
“你天天全靠厚臉皮打輸出。”元始淺笑着收回手,搖頭調侃他,神情頗為縱容,他心裏忍不住無奈地想——通天也被他帶壞了,現在也不光在武力上進步了,厚臉皮防禦也增多了……
元始嘆了一口氣,現在孩子不好帶啊………
“浮黎——” 遲钰托着長聲,有些不滿他這麽說自己,湊過去盯着他,不滿地撇着嘴。
“好好好……”元始無奈妥協,将他重新壓在身下,手指點了點他的喉結,輕輕說道:“我看你精神好的很……”
俯身吻了下去,兩人纏綿一吻過後,他看着遲钰有些動情的眼睛,突然想起來什麽,忍不住發難。
“叫聲師尊來聽聽。”
遲钰有些傻眼,吞了吞口水,仔細打量着眼前的浮黎,最後他眯起眼睛得意地笑了。
“浮黎,你吃醋了是不是!”
元始未置一詞,挑了挑眉,眼睛裏的威脅不言而喻,遲钰左看看,右看看自己被他勞勞的壓在身下,斷沒有逃跑的可能,看向自家道侶清俊出塵的面容。
他心中只有八個字——郎豔獨絕,世無其二。一時間色膽包天,他挑起眉來,揚聲說道:“那你先叫一聲給我打個樣。”
那天昆侖的雪很大,壓的整個昆侖的寂靜無聲,唯有元始的院子中聲音有些雜亂,像是有人輕聲哭泣一般,斷斷續續的一整夜,有時候像是纏綿,有時像作埋怨……
想當道祖的遲钰終究是沒有得逞,反而元始訓了一晚上的徒弟,心情頗為舒暢。
昆侖天門外
抱着肩膀的燃燈打了個哆嗦,仰起臉看着氣勢恢宏的匾額,忍不住贊嘆——真是聖人氣魄,很是大氣!
跺了跺腳在心中埋怨自己,因為練器耽誤了和遲钰道友約定的時辰,偏過頭去,忍不住暗罵。
“西方教二人好不要臉,竟然堵我家門口!”
燃燈和遲钰分開以後,聽他的話在西海住了一陣子,為了和以後的同事搞好關系,他還幫忙教了一段時間的遲銘和金鵬。
正好趕上遲钰未來的徒弟破殼而出,燃燈心裏那叫一個美,為什麽啊——遲钰的徒弟以後肯定要養在昆侖啊,養在昆侖,那也算他的學生啊!
好為人師的熱心道友燃燈直接多留一段日子,給兩個孩子做一做早教。收了西海好大一堆禮物的燃燈,美滋滋地回了家——這不,送給遲钰的寶塔錢算是回來了。
還沒等進家門,遠遠的燃燈臉就拉了下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西方教,欺人太甚!”
當即向袖中一摸,神情一僵,緩緩地收回了手。好東西都送出去了,現在手裏的直接能要了這倆人的命。
“哼!待我煉制法寶,前來與你讨教……”
說完,他隐去身形,悄悄地溜進了洞府,準備煉制好法寶,開門打他二人一個措手不及。
“你總戴着後土的桃花幹什麽?”
清晨兩人起身,浮黎盤腿坐在床上,看遲钰穿戴好衣服,對着水鏡插上了桃花枝。
說起來這個他也滿是無奈,回過頭來攤了攤手,向元始解釋。
“有些習慣了,還有就是,解開紅帶變回法器的時候,頭發會散……”
浮黎聽後一言不發,站起身來拉起他的手,遲钰回過頭看着他,有些疑惑地問道:“幹嘛?”
元始一臉淡定,滿不在乎地說道:“不是要去見燃燈嗎?”遲钰聽後嘿嘿一笑,親了親他的嘴角,頗為神秘地說道:“有些事情不需要兩個人一起去做,一個人效果可能更好。”
浮黎站在院子中目送出了院門還和自己揮手的遲钰,慢吞吞地走向昆侖天門,根本看不出來着急的樣子。
他回過神來,垂下眼眸想到遲钰剛才小聲告訴自己的話,他忍不住淺笑起來,看起來也頗為期待,轉過身去,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假裝閉關嗎?”
昆侖天門
“遲钰,你可來了!”
眼睛尖的通天遠遠就看見了遲钰,激動地沖他揮手,遲钰一拍腦門,忍不住在心裏咒罵自己。
“糊塗啊糊塗!怎麽把他給忘了!”
快速走上前去,熱情地向燃燈拱了拱手,一臉歉意地說道:“讓道友久等了,久等了!實在是……哎……”
遲钰托住燃燈的胳膊,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隐,偏過頭去,故作愧疚的說道。
通天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頭腦,只模糊聽見遲钰咬牙切齒地小聲嘀咕。
“你上輩子——是——昆侖天門的門鈴嗎!”
通天左右張望了一下,揉了揉腦袋,低頭和仰着臉看他的摩昂面面相觑,有些好奇地揚聲問道。
“二哥,怎麽沒來啊!”
通天——看似豬隊友,實則神助攻。
下一章預告:昆侖謠言八卦滿天飛,聖人也有難言之隐?老子的藥到底靈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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