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賺了個大的

賺了個大的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放學，賈環就如離弦的箭一樣往外跑。

“三叔，你去哪兒啊？”賈蘭看着如一陣風一樣從自己身邊飄過的人忍不住大聲喊了一句。

賈環連頭都沒有回頭的對着身後的賈蘭揮了揮手，“蘭兒，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等我回來給你好吃的。”

賈蘭小小的臉蛋皺成一團，環三叔要去哪兒這麽着急忙慌的？

賈寶玉眉頭微蹙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秦鐘見狀小聲問道：“寶玉，怎麽了？”

“無事。”賈寶玉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身邊的小厮急忙拎着一個食盒跟着，“只是有些好奇環兒這麽急是要去哪兒？”

他低頭就見秦鐘目露好奇，生怕他對賈環起了好奇之心，忙轉移了話題，“不說他了，原也與我們沒什麽幹系。”

兩人很快說說笑笑的将賈環忘到了腦後。

街上，人群喧鬧，賈環嘴角的笑意止都不止不住，趙國基也是一臉欣喜，沒想到那些什麽皮蛋竟然可以賣到這麽多錢。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回過神來，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些皮蛋一兩銀子一個呢！三百個雞蛋，那就是整整的三百兩啊！！

趙國基捂着胸口裏的銀子不敢松開一點，就怕被人給偷了。

賈環小聲道：“舅舅，放松，你看看你，你這般模樣，不就是明擺着告訴別人你身上不妥嗎？”

趙國基急忙正了臉色，手也放了下來，只是袖子裏的手一直都在微微顫抖着，他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多的錢啊？！

“舅舅，那雞蛋你繼續做，一批一批的做，每一批兩百個，每過半個月你就送一次貨。”賈環語帶笑意，眉眼彎彎，“舅舅，以後這可就是咱們家的錢袋子了。”

趙國基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好像過年一樣燦爛，“哎，環哥兒，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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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帶着趙國基走進了一間點心鋪子，買了兩包點心，“舅舅，那錢就按照之前說好的，給你分一成，總不能讓你和舅媽白幹活。對了，之前你買雞蛋的錢也都從這錢裏扣下來，花多少錢你記一下，月底我統一給你采購錢。”

趙國基聽賈環要給自己分錢，就想要拒絕，卻被賈環打斷：“不許不要，你不為自己想想，總的為兩位表弟想一想。等以後，我還想着要給你們一家贖了身，到時候你可不得攢下些錢買座院子住。”

趙國基聽了紅了眼圈，他是榮國府裏的家生子，從來沒有想過贖身出府之事。

如今外甥在家學念書，日後若是有出息了，自己這身份也不能拖了他的後腿。雖然自己只是一個下仆，不是榮國府裏的少爺正經的親戚，可是這事也是好說不好聽。

這般一思索，也就沒有在拒絕，只是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給賈環辦事，不讓他有後顧之憂。

［主播這價錢說實話，有些低了。］

［那酒樓看裝潢挺氣派，去那裏的客人應該是非富即貴的，只要掌櫃的敢賣個新奇，那一碟子裝上四五個，賣個十兩銀子都賣的出去。］

［你也說了那酒樓不凡了，主播一個小孩子，那掌櫃的能用一兩銀子一個皮蛋的價格收已經很不錯了。］

［是啊，主播也不能擡出榮國府以勢壓人的賣東西，能以一個家道中落者賣出這個價錢也算是不錯了。］

“人不能太貪心，我只賺小頭，大頭他們賺，即便知道我沒有後臺，也不會為了這點子蠅頭小利對付我這麽一個小孩子。”賈環給他們解釋着自己為什麽沒有再擡擡價。

“聽說那酒樓是怡郡王的，怡郡王身體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幾乎從不出府。不過聽人說過，怡郡王雖然疾病纏身，但是人品不錯，不是個殘暴不仁的人，反而待人溫和有禮。”賈環想了想，又給他們說了那間酒樓的情況。

［所以，主播這才不擔心怡郡王會為了一個皮蛋的方子對付你？］

賈環點頭承認，他也不是随便的就找了家酒樓去賣的，不然一個不好，會引火燒身的。

回到家學，賈環就把手裏的一包點心放到了賈蘭的桌子上。

賈蘭驚訝地看着他，見他面上帶笑，說道：“三叔，你這麽大方莫不是發財了？”

賈環眉頭微挑，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發財算不上，就是剛才出門，在街上撿了一兩銀子，這不是說了要給你帶好吃的，總不能言而無信。”

這本是他随口說的話，賈蘭卻是當真了，“當真？三叔可還記得在哪裏撿的？下次帶我一起去？”

賈環笑了笑，坐下來翻開了書，“行啊。”

晚上，昏暗的燭火下，擺放整齊的小銀錠子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一雙纖細的手在那些銀子上小心摩挲着。

“環兒，你娘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趙姨娘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感覺到疼痛的她才終于相信這不是夢，看着這些銀子，她激動的紅了眼眶。

賈環見她這般模樣，心裏唏噓不已。其實他并沒有将自己到底賺了多少告訴趙姨娘，只是拿出了一百兩銀子給她，沒想到她竟是這般高興。

“娘，以後兒子會賺很多很多錢孝順你，讓你想吃什麽吃什麽，想穿什麽穿什麽。”

趙姨娘眼中帶淚地把木盒子蓋上，遮住刺眼的銀色光芒，“瞎說了不是，這才幾個錢，哪裏經得住你這般花用。将來讀書、娶妻過日子、養孩子這些，哪一樣不要花錢。這錢啊，我要好好給你攢着，以備不時之需。”

聽着趙姨娘這話，賈環不由得滿頭黑線，自己才多大，娘竟然已經想到了娶妻養孩子過日子的生活了。

趙姨娘趁着天色晚了，把木盒抱進懷裏回了屋。

賈環躺在床上，臉上的笑容燦爛，很快他就能開啓直播間的商店回饋網友加賺錢了。

天氣日益炎熱，枝頭的各色花朵也都綻開了繁華妍麗。

賈環的皮蛋也在京都起了好一陣波瀾，讓錦華酒樓火爆異常。

王熙鳳坐在窗邊翻看着賬冊，神情認真，時而眉頭舒展，時而眉眼緊皺。

“奶奶都看了一上午了，該歇歇了。”平兒走了進來，見她還在看賬冊便不贊同的勸說了一句。

王熙鳳放下了賬冊，揉了揉眉心，接過平兒遞來的茶盞輕嘆了一聲。平兒見她神色苦惱問道：“好端端的，奶奶為何嘆氣？”

王熙鳳往後一靠，懶懶地說道：“這府裏頭的賬目看的腦子疼。今兒不是他來，就是別人來，賬房裏的那點子銀錢全都填了不知道誰的嘴裏！賬房裏的先生們見天兒來找我撥款子，打量着我不知道呢。”

平兒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憂色，“只找奶奶來要錢也不是個事兒啊，若不去回聲老太太？”

王熙鳳擺了擺手，“可別！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不管事，太太那裏也早就放了權，現在這一大家子全都看着我呢。若是一個不好，行了差錯，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她自诩不比男子差，自然不會讓別人看低了眼去。因此不管多艱難，她也是要撐下去的，不然沒有了管家權，這府裏哪裏還有她的一席之地！

平兒跟随王熙鳳管家日久，府裏的情況她也是知道的。現如今府裏庫房的銀子不多，府裏的花用卻不少，再這麽下去，怕是就要填上嫁妝銀子不可了。

“可是奶奶，府上老太太、大老爺和大太太，二老爺和二太太，他們的花用都是大頭，輕易動不得。府裏的少爺姑娘們雖然只拿着月例銀子也不算多，可是這滿府裏還有這許多的下人。咱們這樣的人家，從來只有買入府中的，如何有賣出去的？若是不想法子儉省些，豈不是……”

她餘下的話并沒有沒有說完，但是她的意思王熙鳳又豈能不知道，只是如今她在這個位置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縮了手腳的。如果真的沒有法子，太太和自己說的事也不是不能考慮了。

沉默良久，外面的豐兒進來了，“奶奶，二爺身邊的興兒回來了，要見奶奶。”

王熙鳳和平兒對視一眼，示意平兒去将人帶進來，她理了略帶着些褶皺的衣服坐在軟榻上。

興兒一進來，就把手裏的食盒放在了地上，自己給王熙鳳磕頭行禮。

“你們二爺去哪了？”王熙鳳問道。

興兒揚起笑臉把地上的食盒抱起來，“回奶奶，我們二爺正在錦華酒樓宴請好友呢，聽說錦華樓新出了一道小菜，便讓奴才送回來給奶奶嘗嘗鮮。”

王熙鳳聞言就是一聲冷笑，“你們二爺倒是心思活，還知道送東西來讨好我來了。平兒，還不趕緊接着，給他個賞，一路趕來也挺辛苦的。”

“謝奶奶賞！”興兒接過一捧大錢，高高興興地退了出去。

平兒打開食盒，從裏面端出一個瓷白的小碟子，碟子裏是一盤被調汁澆好的皮蛋。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平兒還是笑着端過去放到王熙鳳面前，笑道：“還是二爺惦記着奶奶呢。”

王熙鳳靠在軟枕上睨了她一眼，“你倒是會為你們二爺找補。罷了，看在他送來的這樣東西的份上，我啊，就不和他生氣了。”

平兒拿起一雙筷子遞給她，“奶奶若是真的生氣，豈不早把二爺趕出門外去了。”

“你這小蹄子，快別說了吧，慣會打趣我了。”王熙鳳坐直了身子看着面前這盤皮蛋，眼裏有着些疑惑，這東西倒是稀奇，不曾見過。

“奶奶，三姑娘來了。”豐兒走了進來。